3. 第 3 章
作品:《昭雪刃》 这个小白脸仗着失忆赖在自己家中养伤,总不至于就让他一直在家里白吃白喝。姜四娘和他约法三章,一是要负责家里的各种家务,当然也包括买菜下厨,二是要帮自己杀猪然后去城里卖肉,三则是要尽快恢复记忆。
裴翊打小便是锦衣玉食长大,别说是洗衣做饭,就是简单的洒扫也是马马虎虎,更何况还要和四娘一起杀猪卖肉!虽是裴翊在内心抗拒这些粗活,但迫于时局只好答应下来,用劳动来抵消四娘的救命和收留的恩情。
许久家里只有自己一人,突然来了个白白嫩嫩的田螺公子,四娘倒也落了个清闲。看着裴翊整天忙里忙外洗衣做饭还要忍着恶心陪自己杀猪卖肉,姜四娘才懂了为什么男子都那么向往娶妻。
确实是家有良夫,我欲何求啊。
这天姜四娘在家中指使裴翊将门口的角柜换个位置,裴翊抬起角柜准备放在四娘心仪的位置,“慢着,放这好像也不合适......”姜四娘没说具体放在何处,裴翊也就抬起角柜一直站着。
“你蠢呀,为何不先把柜子放下?”裴翊这才把怀里的柜子放在地上,“因为你还未曾下令。”
突然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敲门声。
“门外何人?”
“县衙办案,姜氏速速开门!”
姜四娘和裴翊对视了一眼,唯恐是之前那群覆面刺客再次找上门来,于是拿起杀猪刀缓缓打开门来。
门外的衙门捕快见门打开于是举起逮捕令,“姜氏毒杀百姓,立即押送县衙!”
“什么?大人好歹让我死得明白些啊,我何时毒杀百姓?”没等四娘将话说完,便被几人架起往县衙去。裴翊观察时局后,悄然跟在一路上看热闹的百姓后方。
卯时三刻,姜四娘刚被押送到县衙就听见哭嚎声。几个披麻戴孝的汉子抬着蒙着白布的尸首站在县衙门前。
“还我儿命来!”老妇右手紧攥的油纸片上赫然印着“姜记”红戳,左手将半块生肉砸向姜四娘,暗红带有恶臭的血水溅上四娘额角。四娘挑起那块腐肉细看,肌理间生成腐败的灰斑,散发出恶臭,但并无蛆虫生成——这显然是一块放置很长时间且不是正常腐败的猪肉。
她刚要开口,忽见人群里冲出一个披麻戴孝的大汉跪在县衙门前喊冤,“青天老爷啊!昨天我大哥吃了姜记的肉之后在酉时便暴毙身亡!求县老爷还我们个公道!”
县衙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闻此也爆发激烈言辞,“黑心店家!居然卖有毒的肉!闹出人命了真是造孽啊!”
县令拍下惊堂木,“肃静!”
“姜氏,你且看这块肉是不是你家肉铺的肉。”
“回县令大人,这肉确是我家肉铺的肉,但是......”
没等姜四娘说完,县令便拍下惊堂木,“姜氏肉铺涉嫌贩卖毒肉,即刻羁押!”
惊堂木的余音在梁柱间震颤,衙役镣铐尚未扣实,堂外忽起骚动。裴翊抱着手臂挤到前排,“好热闹。”裴翊斜倚着褪色的梁柱,阳光将他苍白的脸映得近乎透明,任谁看都是个病弱书生。
但当四娘瞥见他手里拿着块前几天铺子里没卖出去的猪肉,瞳孔骤缩,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既说你家兄长是吃我家的肉才无故身亡,那我且问你这块肉是何时买来的?”
“当然是昨天买来的新鲜的肉!”大汉眼神飘忽。
找到他话中的漏洞,于是四娘逃脱掉镣铐将腐肉双手举起:“县尊细看!”
天气炎热腐肉味道吸引来头蝇,却无一敢近。
周围百姓见此开始议论纷纷,“对呀,只放了一天的肉也不至于是那个颜色......”
“县令大人明鉴,这肉的颜色绝不可能是昨天的肉!”
大汉突然反悔,“这肉是我大哥买的,具体日子我怎会记清!”
正当县衙大堂气氛焦灼之时,裴翊忽然蹲在尸首旁“玩”起死者衣物,正准备掀开尸布,跪地的大汉突然暴起扑向裴翊,却被书生“踉跄”绊倒,同时“不慎”将尸布掀开。周围百姓看到尸体后退避三舍。
“大人,可否让民妇看一下尸体。”
县令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尽快。
四娘扯开尸衣,胸腔暗红无淤:“真正中毒者血凝如膏,此人尸血稀若浆水——分明是死后灌毒。”
四娘又俯身嗅了嗅尸体的口鼻,“口鼻没有杏仁味。”
人群哗然中,裴翊悄然将银针抛向地面,滚到尸体右手边,四娘拿起针先向腐肉刺去,针尖发黑,“银针针尖发黑,肉中被人下了砒霜。”
然后拿另一个根银针向尸体指尖刺去,四娘擒住欲逃的老妇:“银针遇砒霜该发黑,现下泛蓝只因你们往死者指甲塞了染坊明矾!死者根本就不是误食砒霜而死!”
“大家再看!死者面部青紫肿胀,脖子上还残留被人用手压迫形成的的压痕——死者分明是被人掐死的。”
县令惊立起身,门外裴翊抓住大汉的后颈衣物:“说吧,赌坊逼你还多少银子,值得你掐死亲兄长再向姜氏肉铺讹钱?”
大汉挣脱不开便开始在地撒泼打滚,“娘,救我呀娘!
廊下众人突然噤声,正当众人疑问之时,一张当票从裴翊指间飘落,正是大汉典当妻儿衣物的赌坊凭据。
“案件至此已明了,姜记肉铺是被人污蔑的,若县令不信,可请仵作开腹验尸,看他肚子的食物是否与死亡时间相符!”
众人方才恍然大悟,纷纷开始指责大汉竟贼喊捉贼去为难一界女流。
说完姜四娘便指着那位正在伏地啼哭的老妇,“你过于宠溺小儿,纵容他在外赌钱不管家中妻女死活还不够,如今居然纵容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就为了嫁祸于我以此骗取些钱财再去赌!如今你两个儿子双双落得如此地步,皆是你无限溺爱小儿的过错......”
原在哭泣的老妇突然跪地向县令磕头,“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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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没关系,万般皆是我一人所为,是我鬼迷心窍不慎掐死我的亲儿子又想要讹上一笔钱财,才把他伪装成吃了姜记的肉被毒死的,和我的小儿没关系啊......”
姜四娘被惊在原地,“你!你为何要替你儿子顶罪!”
门外老妇的大儿子闻此也跪地求饶,“对对!都是我娘一个人做的!和我没关系啊!和我没关系!”
县令今日被这起案件闹晕了头,如今有人认罪也便顺水推舟赶快结案。
“村妇李氏,为讹取钱财竟杀害亲儿嫁祸给他人,罪不可遏!即刻压入大牢听候处置!”话音刚落,几名等候多时的狱卒便给老妇带上镣铐押送离开。
县令判完案子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姜四娘跪地拦住,“县令大人且慢!此案真是老妇所为吗?”
县令看着跪地的姜四娘,不耐烦的拧眉,“案件已结,闲杂人等速速离开衙门!”然后绕过姜四娘匆匆离开。
裴翊走到四娘身边,将失神的她从地上扶起,“走,咱们先回家吧。”
姜四娘呆滞地被裴翊牵着离开县衙,在回家的路上四娘突然扭头向裴翊询问,“阿蠢,你说为何那老妇会为她那个大儿子顶罪?”
裴翊看着面前失神的姜四娘有些不忍,“或许......是她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了吧。”
“那为什么县令明明看出这案件分明不是那老妇所为......那为何?”
裴翊打断了姜四娘的询问,“四娘,这世上为官之人各有自己的为官之道,有人不作萧敷艾荣,有人徇私枉法仅为私利。若想真正肃清世上冤情错案,绝不可能仰靠他人是否良心尚存。”
姜四娘握紧拳头哭笑出眼泪来,“这世上确实有许多冤情错案需要肃清。”
姜四娘回到家后闭门不出,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权势和能力想要找到当年沈家灭门案的真相已是天方夜谭,更何况想要肃清这天底下的所有不公——真的是好大的口气。
姜四娘痛恨这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的世道,没有机会让比男子更加能力出众的女子施展拳脚。
裴翊看着姜四娘浑浑噩噩回到家中然后便房门紧闭,不由皱眉,许久后拿着藏在房间暗格里的鱼符匆匆离开家门。
裴翊大摇大摆翻进大门紧闭的县衙之时,县令正在屋内同小妾蜜里调油,房门里传来暧昧的声响。裴翊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正在兴头上的县令看到有人竟敢无故闯入他的私宅,眯起三角眼:“大胆狂徒,竟敢擅闯...”
话音未落,一枚鱼符已钉入茶几。半寸厚的紫檀木案面竟被生生嵌入三指!
“这是......大理寺少卿大人的官符!”
裴翊走向前去,指尖抚过鱼符上凹凸的印文,声线浸着霜雪,“永宁县令张承德,三年前靠妻舅捐的官,可对?”
县令瘫坐在太师椅上,官袍前襟晕开深色水渍。反应过来后一把将怀里的美娇娘推开,从椅子上滑跪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