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刺伤

作品:《被献给旧情郎后

    姜宁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抚着自己的手腕。


    姬妾之流,难道不是自己的身份么?


    他何苦装成这般模样。


    远远地逃离了他,谢成昀不悦;做了姬妾做了事情,谢成昀还是不悦。


    姜宁微微撇嘴。


    眼瞧见着,见谢成昀不耐烦的将食盒打开,他盛出来一碗汤,又将菜和饭摆出来。


    他盛汤的动作带着几分粗鲁,瓷勺碰着碗沿叮当作响,热雾腾起时,他下意识偏头避开,却把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


    姜宁在他腿上不安地动了又动,挪动了半天,又去掰着他箍在她腰间的手指。


    可那点力道,对谢成昀来说却像幼猫挠人,姜宁掰了半天,却纹丝不动。


    她气恼地盯着他。


    谢成昀却将她搂得更紧,最后索性将下巴搁在她颈窝。


    “别乱动。”


    谢成昀声音发沉,掌心惩罚性地在她腰侧摩挲,隔着青裙都能觉出那截腰肢在发抖。


    姜宁偏过头不想去看他。


    他还说她轻贱自己,他的举动,哪里不是作弄。


    这般动作,任谁都会误会二人的关系。


    道貌岸然。


    谢成昀呼吸间全是姜宁的香气,混着食盒里飘出的食物味道,竟勾得他喉结微动。


    食盒里躺着四样小菜,清炒的苋菜摆成莲花状,鲜笋菌菇汤飘着青翠的小葱,鸭脯切得均匀有度,炙肉还是热的滋滋冒着油。


    往底下稍稍一瞧,原来是藏着巧思。最底层摆着烛台,烛台四周罩着辟火罩,只留下火焰慢慢温着上面的食物。


    这食盒中的饭菜精致,不大像别院厨子们惯做的手艺。


    谢成昀对于吃食不甚在意,能吃饱便可,其他的他并不多追究。故而别院中的饭菜,厨子虽然手艺尚可,却不花额外的心思,只不过是固定的那几样常吃的菜品。


    可今天这饭菜却大不相同,令谢成昀有些惊讶。


    “你做的?”


    谢成昀皱眉,他拇指抚过她修剪圆润的指甲,仔细查看一番后,见没有烫伤的痕迹,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姜宁摇摇头,鬓边珠钗微晃:“不是。”


    那必然不是。


    这满满的食盒,装的都是庖厨们的爱。


    可与她无关。


    若不是她也心中赌了几分气,也不会来此。


    况且有些家产的人家,哪里舍得姑娘家家下厨。


    若是烫到了、熏到了,细细养来的手指与脸庞,岂不是白费。花大价钱裁的衣裳,若是溅了油星、染了烟火气,岂不是可惜。


    即使是下厨,也不过是做些糕点、汤羹一类,远远避开灶台的油烟。


    姜宁亦是如此,也只会做些糕点。


    两年前倒是给谢成昀做来尝过,当时他吃完了整整一盘栗粉糕,看起来倒是爱吃甜食。


    只不过如今姜宁却没再有这般心思,知晓他爱吃甜食却故意没带甜食。


    如今这饭菜,只不过是嘱咐了厨房两句罢了,姜宁想。


    姜宁心绪复杂,有时候她憎恶谢成昀将她逼到如此境地,而又有时候,不经意间,她会想起他抿起的唇。


    他在骗她么?


    为何?


    他到底想要什么?


    越来越多的问题,缠绕在她的脑海之中,她却没有答案。


    或许分别的日子太久,二人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


    无论是思想和言行,都不可同日而语。


    姜宁垂眸,目光落在谢成昀扣着她腕子的手上。他的拇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腕子,腕子上还留着他攥出来的淡红指痕。


    谢成昀捏着姜宁的手,也想起了两年前的栗粉糕。


    谢成昀记得,那时二人还不甚熟悉。


    姜宁每次找上他时,都带了些东西。那日她专门带了自己做的糕点,只不过那碟栗粉糕甜得发腻,谢成昀尝了一口便想放下。


    可他抬头却瞥见了她的神情。


    她小心翼翼地推给他,正绞着帕子眼巴巴地望着他,眼神像一只受惊了的胖兔子。


    姜宁耳垂上的珊瑚坠子红得晃眼,随着她低头递糕点的动作一直轻轻摇。


    谢成昀只得避开她的目光,将那些甜得发腻的栗粉糕一块接一块塞进口中。


    糕点的碎屑沾在唇上,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谢成昀忍住了咳嗽,喝了两口水才好了不少。


    等他吃完,姜宁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线稍稍放松。


    想着想着,谢成昀忽然觉得喉间发紧,那甜腻的滋味仿佛又漫了上来。


    谢成昀莞尔。


    “阿宁,喝汤。”他又盛了一碗鲜笋汤。汤色清亮,笋片切得极薄,是姜宁素日喜欢的口味。


    “我不饿。”姜宁皱眉,身子往后缩了缩,这一动反倒让皙白的脖颈从领中显露出来。


    谢成昀的手掌顺着她的腕子滑下去,隔着衣料摸了摸她平坦的胃部,姜宁想要躲却被他按住。


    原本纤瘦的身形,不曾吃过东西显得十分明显。


    谢成昀沉默片刻,汤匙径直递到她唇边,“阿宁,要我喂你么?”


    他声音压得低,拇指蹭过她唇角,力道不轻不重。


    姜宁眼看拗不过他,便就着他递过来的勺子喝了两口:“我吃饱了。”


    姜宁匆匆说道,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吃饱了?”


    谢成昀拧眉,目光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打了个转。方才那腕子细得他一只手就能圈住还有余裕。


    不等她回答,他又夹了块鸭脯送到她嘴边:“再吃两口。”


    鸭脯上淋着琥珀色的酱汁,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姜宁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张口接了。酱汁沾在唇上,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却没注意到谢成昀的眼神陡然暗了下来。


    谢成昀拿过帕子在她唇上蹭了蹭,擦掉了她唇角的酱汁。


    “我真吃饱了。”


    姜宁对上谢成昀的眼神,心中惴惴,慌忙站起来。


    谢成昀没有制止姜宁,他的目光追随着姜宁仓皇逃开的背影,看着她躲到窗边的软榻上,整个人几乎要陷进那堆靠枕里,他才收回视线。


    谢成昀迅速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不急。


    他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像是在告诫自己。


    谢成昀将姜宁留到了他处理完事务,而姜宁蜷在软榻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阿宁,醒醒。”谢成昀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望着她的睡颜,他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该回去了。”


    姜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直到谢成昀的手臂环过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从榻上抱起来时,她才彻底清醒,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谢成昀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阿宁,你再动我就抱你出去。”


    姜宁立刻僵住了身子。


    屋外到处都是兵卒,她可不想被他们打量。


    到时又该如何解释?


    姜宁整理了一下衣裙,跟着谢成昀回去。


    回到别院时,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


    谢成昀利落地翻身下马,然后伸手去抱姜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双脚刚沾地,姜宁就迫不及待地向后退了一步,心有余悸地瞪他。


    “阿宁!”


    一声尖锐的叫喊突然划破寂静。


    徐思蓉站在街上,身形微微摇晃,死死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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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姜宁与谢成昀的背影,只隐约瞧见谢成昀的手似乎还扶在姜宁的腰上。


    天色已晚,她看得不甚清楚。


    徐思蓉闭上了眼睛,而后又睁开,不甚确定地唤了一声。


    姜宁脚步顿住,她回头望去,看到徐思蓉的身形,随即愣在原地:“阿娘?”


    果然是他们。


    徐思蓉冷哼一声。


    汝南侯府中未曾有多余的钱财,徐思蓉的寒食丹自然而然也断了,忍了多日,她瞒着侯府众人来城中买那寒食丹。


    谁知,未曾想到,竟然被她瞧见了这般场景。


    因服了寒食丹,徐思蓉脑袋正昏昏沉沉,眼前的景象摇摇晃晃,变成了两个,又合成一个。


    也不知怎的,这今日的寒食丹药性极大。


    此时,徐思蓉思绪渐渐混成一团搅不清楚的浆糊。


    徐思蓉眼前的景物人物已然变形,高高低低。她见姜宁转过来,朦朦胧胧中,她还注意到谢成昀的手正牢牢地揽住姜宁的腰。


    一瞬间,一股怒火翻涌而上。


    真是巧啊!


    两年前她看到了这场景,如今又看到了。


    两年前,她可以忽略不管,现在可不行,阿宁还有大好的姻缘。只要以侯府贵女的身份入了徐家,成了宗妇,便可将父亲生前的财产皆拿过来。


    此时,岂可让这竖子得逞。


    徐思蓉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好啊……好啊!”


    徐思蓉踉跄着向前几步,发髻散乱,她的手指颤抖攥住了姜宁的肩膀:“阿宁,原来答应嫁入徐家只是权宜之计,你心里始终惦记着这个姓谢的寒门竖子!”


    “你说,是也不是!是也不是?”


    徐思蓉拼命地摇晃着姜宁,瞠目欲裂。


    “阿娘……”姜宁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急忙开口,却被徐思蓉癫狂的笑声打断。


    徐思蓉越笑越大声,她喘着粗气。


    若不是生下了姜宁,她大可一走了之,哪里还能再汝南侯府受气。


    都怪姜宁,是姜宁束缚住了自己。


    都怪姜宁,让自己不得不委身于姜温纶。


    寒食丹的效用越来越旺盛,热气从腹中升起,蔓延到全身,烧得她血液皆沸腾了起来。


    徐思蓉感觉灵魂从身体抽离,被怒气所笼罩。她喘着气,无处消解的怒火在四肢百骸中乱窜。


    不只是哪里来的力气和反应,或许是寒食丹的作用,亦或者是愤怒冲昏了头脑,徐思蓉猛地从发髻上抽出金簪。


    “阿宁你!你不孝女!”


    徐思蓉突然发疯似得持着那一柄金簪,向姜宁戳了过去。


    “阿娘?”


    姜宁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如遭雷击,她挣扎着避开,踉跄后退半步。


    谢成昀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了一旁,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徐思蓉。


    当谢成昀的注意力放在姜宁身上时,只见那金簪拐了个弯,向一旁的谢成昀刺了过去。


    “嘶。”


    只听得闷哼一声,一片嘈杂中,姜宁却听到了金簪没入皮肉中的声音。


    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了。


    姜宁吞了吞,缓缓转头,只见阿娘双手持着金簪狠狠插在了谢成昀的肩膀处,连着旧伤,噗呲呲冒出鲜血,顺着簪尾滴落。


    鲜血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衫,透出暗红色,不多时,谢成昀唇角发白。


    “谢……谢成昀!”姜宁声音发抖,伸手想去扶他,却被谢成昀用未受伤的右臂轻轻推开。


    “无事。”


    谢成昀肩膀上已经逐渐愈合的伤口绽开,越来越痛,他眼前逐渐模糊。


    倒地之前,他耳边是姜宁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