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萧府十一

作品:《孤舟海棠

    午后慕苒去给大夫人请安,原本想着借着大夫人的面可以见一见老夫人,毕竟她一个“外戚”,又没有老夫人的召见,没什么理由过去。


    而且大老爷还防着她怕她耍花招呢。


    谁知道听大夫人身边的妈妈回话说大夫人现在还睡着呢。


    大夫人最是孝顺的,平时这个时辰准在老夫人房里伺候着,怎么现在还未起身呢?


    这也不难猜。


    定是午前大老爷听到了几个夫人背后的话回来数落了大夫人太给素姨娘面子整得他面上无光。


    大夫人定也是委屈的,情绪肯定不好,怕让老夫人瞧出端倪于是便没过去伺候。


    不过大夫人这想法怕是多虑了。


    就老夫人满心满眼都是金银珠宝荣华富贵的主,哪里会察觉自己儿媳妇情绪不好这种细微小事。


    往好了说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这样的只一个好处,不算计人。


    往不好了说便是缺心眼,没眼力见。


    要说老夫人能混到今日这地步,这样的性子也不说没好处,起码在许多事情上不会招惹事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事情便过去了。


    慕苒瞧着今日怕是没什么机会到正屋去,便带着萤儿一起出去逛街买些胭脂水粉。


    按照祖籍算,慕苒是十足的锦州城人,幼年时期在锦州生活过一段时日,后来几经周转除了外公离世时与母亲偷偷回来为外公举办葬礼以外便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多年的时间锦州城内已经大变样了,伴随着记忆的模糊,她仿佛会见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再与锦州相识。


    昨日的雨浇走了一部分热气,因此外出游玩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之处,还有一丝凉爽之意。


    踏出府门第一遍,慕苒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眸子不经意的转动着,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她看着街边来来往往各自奔波的人,辨不出任何不同之处。


    还和往常一样。


    那些人究竟藏在哪里轻易也看不出来。


    若说那么容易只要睁着两双眼睛就能发现,那大老爷非得把县衙掀翻了不可。


    慕苒思索一番,道:“前两日王家小姐送我的胭脂我觉得极好,你可知道是哪一家的?”


    萤儿细细想了半晌,满脸问号的摇了摇头。


    王小姐是王夫人家的幼女,家里做得是绸缎生意,虽说跟萧家做木材生意的八竿子打不着,但毕竟萧家人脉广跟当官的还有些交情,多走动走动自然是最好的,保不齐什么时候有急事要来求萧家,要是到那时候再走动关系怕是不容易。


    而王小姐是王家唯一的女儿,自小娇生惯养长大,平时读书认字琴棋书画样样都稀松,唯有胭脂水粉绫罗绸缎讲起来头头是道。


    自慕苒来到萧府,便经常见到王夫人等各位贵妇人来萧府陪大夫人聊天品茶,王小姐偶尔也会一同前来。


    两人虽然交际不深,但也算是能说得上话。


    前几日王夫带着王小姐过来,几位夫人在亭子里唠家常,无外乎谁家老爷又纳妾了或是谁家姑娘攀了高枝,再或者是谁家公子闯了什么祸事。


    两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根本就插不上嘴,在一旁陪着无聊得紧。


    大夫人觉着两位姑娘都是贪玩的年纪,在这里陪着他们定是闷坏了,便提议让两位姑娘去院子里扑蜻蜓玩,王小姐是个贪玩的主,一听可以逃脱这郁闷地,也不管和慕苒熟不熟,忙不得的拉着她走了。


    也是那个时候两个人单独处着才算是有机会说上话有了点浅薄的交情。


    话说回来,慕苒见萤儿也不太记得了,便道:“罢了罢了,去锦里街逛逛,说不准能见到更好的。”


    于是二人便脚步轻盈的往锦州城最有名也最热闹的锦里街去。


    这锦里街是锦州城最负盛名的商业街,南来北往做生意的商贩都在这条街上,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买不到的。


    初入这条街,便可见车马骈阗,马蹄声、吆喝声、交谈声、嬉笑声络绎不绝。街上虽不拥挤,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不甚远,摊主见了挨过来的路人不管买不买的都是一副遇见熟人跟你唠唠的热情劲儿。


    慕苒脚步轻盈,肤白胜雪,打眼儿一瞧便给人一种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的感觉。


    但只有一直跟在身边的萤儿知道,慕苒从小并不好过,既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没有娇生惯养的条件,不过是她天生给人一种乖巧娇气的表象而已。


    可见,表象并不能给出全部的真相,必须要深入的了解才可以。


    慕苒这一副天生丽质的好骗皮囊,不管是卖首饰的还是卖糖人的都忍不住叫住她,让她听自己瞎掰扯,渴望她一高兴就买上一两件。


    慕苒本就无所事事,闲来听上一会儿倒能解解闷。


    “小姐我跟您说,我这儿卖的胭脂那可是西域来的,比新开的苏记胭脂铺货还好,您闻,我这胭脂里面加了一种西域独有的香料,整个锦州城独我一份!”


    慕苒闻言觉着有些意思便驻足停留,那商贩见状忙不迭递上一盒胭脂,慕苒接过,将胭脂凑在鼻尖闻了闻:“苏记胭脂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异香是有,不过刺鼻得很,不知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这儿忽悠人。


    从小尝尽各种草药的慕苒闻了半天也没察觉出有什么有害的东西。


    大致只是个虚假宣传罢了。


    “那不是最近刚开张的铺子嘛,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每天生意都异常红火,让我们这些小本生意更难做喽。”商贩不愿多提,话头一转又开始推销自己的货,“我这胭脂比苏记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我这可是西域货,轻易买不到的。”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最近才开张?还异常红火?


    江晔也是近几日才来锦州城的。


    倒是巧得很。


    之前慕苒有问过瞬锦州城的“翠华楼”在哪里,瞬说并不清楚,他们这伙人只是一路跟随殿下而来,锦州城的“翠华楼”到底藏匿在何处估计只有翠华楼内部的人知道。


    慕苒觉得这个张记胭脂铺说不定跟“翠华楼”有点关系,象征性的挑选了几眼商贩的劣质胭脂,随即好似不太满意地皱眉,再失望地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了,也不听身后商贩“声嘶力竭”的挽留声。


    就像话本里的“负心汉”一样头也不回一下。


    当真是无情。


    慕苒本想着一路打听着过去,谁知根本就不用,那胭脂铺就坐落在锦里街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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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心的位置,对面便是做了几十年胭脂生意的老字号:冯记。


    这也是明摆着对着干呐。


    不过这张记似乎真的有自己的本事在。


    这也是慕苒不用刻意寻找的第二个原因。


    来苏记胭脂铺买胭脂的人乌泱泱一大片,大老远就能听见这边嘈杂声,掌柜的一直在维持着秩序,下面买胭脂的人都排到了对面冯记的门口了。


    就算如此也没有人愿意转头光顾冯记,可谓是极大的侮辱。


    而冯记的掌柜好似并不在意,对于他人的指指点点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优哉游哉的做着自己的事。


    来买胭脂的人身份各异,有亲自来的员外女儿,有富贵人家的丫鬟,有其他摊位的女商贩,也有平头百姓。


    看来胭脂不仅好价格也实惠,就连平常人家都用得起。


    慕苒来了兴趣觉着有意思,不过眼下进去买胭脂还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但转念一想,既然来都来了,不进瞧瞧怎么能行。


    这苏记胭脂铺比其他的胭脂铺不知大了多少倍,但因为前来买胭脂的人太多了,铺子里根本装不下那么多人,于是便限制着人流进入,每出来一人才能进去一人。


    排队期间,前面的一位姑娘正翘首以盼着。


    慕苒手指轻点她的肩头,那姑娘这才分一点神回头来,但她全部的心思都在前面。


    “这位姑娘,请问这里的胭脂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何大家都来买?”


    “那当然特别特别啦!那可是天下第一美男苏代亲自调制的胭脂,自然是独一无二香味扑鼻!”


    “苏代?”


    “苏代你都不知道?那可是锦州城内最负盛名的美男子,每个女子的梦中情郎!”姑娘满面春风说得神采飞扬,眼睛里冒着星光:“据说他家世代都是皇商,做的胭脂水粉都是进贡给宫里娘娘们用的,不过是家道中落才迫不得已亲自出来做生意。原本他只活在坊间流传的话本里,没想到现在居然能亲自见他一面,就算他给我涂水泥我都是愿意的!”


    慕苒叹道:“原来如此。”


    “姑娘外地来的?”那姑娘问道。


    慕苒不置可否。


    慕苒没有回答,那姑娘便以为慕苒是默认了,于是她拉着慕苒的手激动地说:“一会儿你一定要亲自见见苏公子英俊的脸!那模样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


    慕苒都不必插嘴,那姑娘便自己陶醉其中无法自拔了。


    接下来的半日里,寂寞厌厌,时光仿佛停滞般漫长。


    慕苒站了一会儿觉着无聊得紧,见不远处有一个茶棚,她便让萤儿过去歇会儿。


    少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只见一名高挺的男子径直从铺子中走出来,他眉目传情,一双桃花眼随时在暗送秋波,左眼的下方与一颗美人痣。


    他的好看与江晔不同。


    江晔的好看透露着冷漠与疏离,而他的好看则是一种勾引魅惑。


    他站在台阶上,台阶下的人皆是一阵惊呼,随即蜂拥向前想与这名绝代风华的男子挨得更近些。


    慕苒隐匿在人群中打量他。


    这双魅惑的眼睛,刹那间,与她对视。


    她心底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