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探境风云险象环生(1)
作品:《某天,大魔头成了正道魁首》 薛成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虚扒上云靖侧面,躲在他身后,只露出四分之一个身子,试探问道:“阿紫若真是鬼魅,为何要将我们带至此处?”
“我一向听闻,鬼魅一类的东西,碰上活人,都是要吸取精气的。他就这么放过我们,一言不发地消失,难道、难道合理吗?”
“这我可不知道。”灵秋看着他笑,“薛公子不是同他聊得很好吗,怎么,他没同你说?”
一句话将薛成昭带回方才一路大咧咧的亲昵相谈里。
如今回想,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一张脸当下便如水洗白纸般血色尽褪。
云靖古怪地瞧眼灵秋,只觉得她今日表现得十分不对劲,方才接连两句话都对着薛成昭,简直像在刻意逗弄。
他剑眉一蹙,轻侧身子,将薛成昭甩开,上前几步走到灵秋面前,将手上的火举过去:“眼下唯有继续向前一条路可走,我看我们最好尽快启程。”
“不错,既然将我们引至此处,想必那位龙王大人正等得辛苦呢。”
灵秋对云海川道:“我开路,少楼主断后,请云姑娘跟在我侧后,将火举得离我近些。”
少楼主。
她三言两语便明确了四人的位置,云靖正闷声不应,云海川已利落上前,越过他站到灵秋身侧,方才被甩开的薛成昭也跟着重新凑了上来。
云靖心下烦闷,微微偏头递给薛成昭一个警告的眼神,彻底断绝了他想和自己肢体接触的念想,一语不发地走到队伍最末。
“我说……我们难道真的要去见那龙王?”薛成昭感受着越来越刺骨的阴冷,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要不我们还是往回走吧,我随身带着传音符,方才已经用了三张,说不定这境中的其他修士很快就能赶来和我们汇合了。”
“除妖降魔本就是仙门中人的责任,我们既然遇上了,岂有不一探究竟的道理。”
云海川道:“你出发以前不是还同家主发过誓,此番定要闯出番名头来,眼下不正是好机会吗?”
“我是想在阳华仙会上与诸位高手一决高下,不是想惨死在江底恶鬼的手上哇!”
自从阿紫出现,一切事情都变得诡异起来。
薛成昭看了看前面的灵秋,又转头望一眼云靖,心头惴惴不安到了极点。偏偏前者卯着劲,风一般朝前冲,后者偏过头,刻意回避他求助的眼神。
薛成昭只得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一边提着长袍,小步跟上云海川,一边咬牙独自坚强。
不知走了有多久,只觉四周阴气愈重,狭窄的隧道逐渐开阔起来,前方隐隐透出光亮。
四个人加快了脚步,拐过一道弯折,豁然开朗。
巨大的冰蓝色天幕下,一座巍峨绚丽的水晶宫殿拔地而起。
通体透亮的建筑反射出皎洁的光,几人顺着光线的方向抬头一看,天幕中央竟赫然悬着一轮月亮。
浅黄的明月好似一只玉盘,硕大而滚圆,孤独地嵌在天上。
四周的石壁上仍绵延着不绝的璀璨壁画,只是再不如先前所见的那般平坦光滑。
嶙峋的石壁被鲜艳的颜料覆盖,如层层堆叠的鳞片,团团环绕在水晶宫四周,就像某种巨大生物的躯干横卧,牢牢守护着心爱的珍宝。
这幅奇异的场景使得几人诧异不已。云海川看着眼前高耸的宫殿,发出一声轻叹,道:“看来此处就是所谓的龙宫了。”
“没错。”云靖上前两步,站到灵秋身边,手中的凝霜微微一沉,“我们这就进去。”
他和云海川向前走出一段距离,回头却发现灵秋和苏韫珩还站在原地,一个死死盯着宫殿,一个怔怔望着月亮。
“怎么了?”
云靖的声音迫使灵秋从满腹疑虑中回过神。她看着眼前的水晶宫,眉头紧蹙,心跳如同鼓点砰砰敲打。
眼前这座“龙宫”的样式,她越看越眼熟,几番犹疑比对,竟与记忆中的魔宫重叠在一起。
一切似乎自血蛊开始就格外不对劲。
联想到方才阿紫化为尘土时的模样,灵秋整颗心悬起来。
阳华境的江底秘境怎么会和魔族扯上关系?
她朝前快走几步,刚想回过头招呼一声薛成昭,却听见一阵沉闷的响声——是皮肉撞地的声音。
咚——
尖叫在同一时刻爆发。
薛成昭面色惨白,脸上肌肉扭曲痉挛,活似见了鬼。
他像一只木偶,直挺挺地往后栽倒,瘫坐在地上,手指月亮,失声大喊道:“动……动了!月、月……动了!”
他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云海川和云靖齐齐上前,一左一右想扶起他,奈何薛成昭根本站不住,失了力,像一只软脚虾,只顾一个劲儿往下滑。
灵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月亮平和地挂在天上,像一副静止的工笔画。
谁都知道,它不是真的月亮。
江底是不会有月亮的。
或许是幻象,又或许是别的。
她看向薛成昭,只见他吓得面色惨白,半靠在云靖身上,眼神在四周石壁上打转,嘴里一个劲儿地向两个扶他的同伴重复:“眼、眼睛,我看到了,我看到它眨眼了……这是一只怪物,这是一只怪物啊!”
在薛成昭眼中,犹如画龙点睛,整座石窟骤然变成一头巨大的活物。
他的情绪过于激动,云海川不得不施出清心咒,稍稍稳住他的心神。
薛成昭靠着云靖坐下,心神显然遭受到了极大的震颤。
灵秋朝他投去一道嫌弃的目光,平静道:“只是幻象而已。”
只这一句话,立刻让刚平息几分的苏韫珩重新激动起来。
“绝对不是!!我亲眼看见了,它在冲我眨眼,月亮在冲我眨眼,绝不可能是幻术!”
“你清醒一点!”云海川忍不住蹲到他跟前,提高声音,“这是在石窟中,哪来的月亮?”
她指着那轮浅黄的圆盘,“既不是月亮,会眨眼或是会说话又有什么奇怪的?”
云海川紧紧握住薛成昭的手,疾言道:“你我本是仙门中人,纵有妖邪鬼怪,一剑斩之即可。管他龙王魑魅,阻我路者,削首诛魂,又有何惧?”
闻言,苏韫珩眼中渐生出几分清明,抬头看着她,小声道:“可我的确看见了……”
灵秋转头和云靖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将薛成昭交给云海川。二人同时上前,默契地驱动剑气,朝着天上那枚“月亮”飞刺过去。
凌厉的剑意划破空气,带起阵阵刺耳的爆裂声,毫无阻碍穿透那轮浅黄,飞击在高处的石壁上,扬起彩色的碎石飞屑,又迅速掉头飞刺回来。
“你看,果真是幻术吧。”
云海川低头按在薛成昭的左肩。后者看着反复贯穿浅黄的两道剑气,总算逐渐冷静下来。
几人待他在原地调息片刻,终于扣响水晶宫殿的大门。
大门缓缓打开,一行人缓步走进这座雄伟的建筑。
随着两扇厚重的门无声合拢,宫殿外,近乎透明的蓝色天幕中央,那枚淡黄色的“月亮”快速地闭拢。浅青色的细缝里,一道浑浊的液体缓缓流下,垂在天际,像极了一行触目惊心的血泪。
片刻之后,“月亮”再次出现,浅黄的圆盘内,一道细长的黑色裂隙嵌在中央,俨似一只竖瞳,冷峻地注视着几人消失的方向。
宽阔的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四个人脚踩在剔透的水晶上,如同行于镜面,眼前的整个世界一览无余。
周遭只有他们四人的身影。
耳边不时传来叮铃叮铃的响声,是水晶壁饰碰撞的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旋,如同某种诡异的乐曲。
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风。
宫殿外映照月光,内部却很昏暗,只有模糊的光线,让人刚好能费力辨清眼前的路。
这条诡异的通道很长,久久看不到尽头。几人不断朝里走去,未知的恐惧压在每个人心头,薛成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知深入了多久,忽然间,耳边的水晶声急促起来。转头一看,原本空荡剔透的长廊两侧水晶,竟然同外界的石壁一样,被人用颜料画上了奇异的图案。
不同于壁画的绮丽绚烂,此处的画色调单一且晦暗,只有暗红和浓黑两种。
这些图画不再是无意义的美,却像带有具体含义的叙事体,如同某个古老故事的开头。
每一块镶嵌入墙的水晶高逾八尺,约一臂宽,其上满是狂乱描绘的图案。
与创作壁画的精细完全不同,这里的作画之人犹如刚刚学会如何握笔,每一幅画都须仔细辨认才能勉强拼凑出所传达的意义。
一行人中最先发现不同寻常的仍是薛成昭。
凭借多年对书画的痴迷,他一眼看出,即便风格不同,此处壁画与外界的画均出自同一人之手。
薛成昭见画即痴,心下恐惧全抛到一边,站定在水晶石壁前,兴致勃勃地打量,只见其上似乎绘着一处宽阔的洞穴。
红色的笔触勾勒出一条巨大的眠龙,龙身蜷缩,龙头正对着观画之人。在龙的身侧,杂乱的蓬草下,几只形状奇特的黑色线虫首尾相接,缓慢蠕动。它们光滑的身躯泛着幽冷的光泽,交缠盘绕,似在彼此低语,传递着某种难以察觉的讯息。
一种阴冷而诡异的气息在整幅画上弥漫开来,令人心底发寒,仿佛这眠龙身侧、蓬草深处潜藏着某种无形的杀机。
洞穴高处被厚重的浓雾遮蔽,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极速下落,沉睡中的龙被这动静惊醒,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人形物体仰面趴倒在地上,这人的身侧,依稀可见一把折断的佩剑。
想来,此人是位修士。
龙被这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所惊扰,立起身子,面露惊讶之色。而那误入此间的修士如同一只重伤的白鹤,在地上挣扎几下,很快清醒过来,与龙相对而立,似乎在试图同它交流。
很快,修士翻身,艰难地骑上龙背。
龙腾空跃起,烈焰般的红鳞在阴暗的洞穴中熠熠生辉,似要载他远离这处诡异之地,然而就在下一幅画上,一直潜伏在蓬草里的几只黑虫突然探出身子,如毒蛇般高高立起,阴冷地盯住了腾飞的龙。
刹那间,龙身鲜红的麟甲被数道黑线覆盖,宛若虚空横生的锁链,将它的躯体紧紧禁锢。
飞行失控,原本平稳载着修士的龙忽然开始极速下坠,受伤的修士来不及反应,被抛向地面——而在那里,早已聚集了成群的黑虫,它们扭曲着,如潮水般翻涌,似在迎接一场盛大的猎宴。
修士坠入这群黑虫中间,瞬间便被吞没。下一幅画上,人体血肉无踪,唯剩一具漆黑的骨架矗立在虫群中央,孤零零的遗体上似乎还残留着令人绝望的叹息。
薛成昭不禁心头一紧,下一瞬,只听脚下“咔嚓”一声,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只是一方白色的碎屑。
是了,这一路上,越往前走,地上的杂物便越多,通体白色,奇形怪状,不知是些什么东西。
薛成昭并未多想,视线重新落在水晶壁画上。
黑漆漆的骨架散发着森冷的寒光,他努力定了定神才敢继续看下去。
后面几幅画所描绘的内容大同小异。
一个又一个修士带着折断的剑,或伤或残,从天而降落入这处洞穴,同龙交谈,骑上龙,马上就能重获自由的紧要关头,地上的黑虫突然成群结队地出现,龙跟着被黑线所缚,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修士落入黑虫之中,很快便被分食得只剩骨头。
几个人就这么看了一路,直到最后几幅画,龙无力地趴倒在地上,红色的躯体上布满了拇指粗细的黑线,新落下的修士站在它身前,试图同它交谈,却迅速被四周环绕的黑虫一窝蜂地吞没。
此时,洞穴里已经堆满了黑虫们吃剩下的人骨,漆黑森寒一片。很长一段时间,再没有修士落入洞中,它们终于打起了龙的主意,将它团团围在中间。
精疲力竭的龙毫无反抗之意,轻易便被这些虫子分食入腹。
诡异的是,这些黑虫吃掉龙后,竟然再次呈现出第一幅画中首尾相接的形态——它们附着在巨大的龙骨上,渐渐重新变成一条黑龙的形状。
不知过了多久,空中再次掉下一位修士,和所有前人一样,这位修士站在黑龙身前,试图同它交谈。这一回,黑龙既没有载起他,也没有吃掉他,而是俯下身子凑近他。
狭长的竖瞳微微闪动出幽深的光芒,只见那修士跌跌撞撞地转过身,拿起手中断剑,毫不犹豫地生剖开自己的小腹。
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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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仿佛一道血淋淋的幕布被强行撕扯裂开,血和内脏混着肠子淌了一地。
肚皮被整齐地划开,从胸下直通到耻骨。
肝、肠、胃、肾,所有作为人类理应拥有的部分全被主人拉扯出来,堆在地上。整个腹腔空荡得像一间搬空了家具的屋子,连血肉都被断剑刮净。
饶是如此,修士脸上却浮现出诡异的痴迷神色,狂热的双瞳映出令人战栗的执念,近乎病态地朝黑龙走近,拜倒在它身前。
黑龙张开巨口,转眼间,无数细小的黑虫自它口中涌出,争先恐后地爬入修士的腹腔。
在下一幅画中,只见修士跪趴在地上,如返祖退化般四肢着地。
他的衣衫破烂,身体扭曲成夸张的角度,背脊骨骼凸起,口腔内长出尖利的獠牙,四肢上缠绕着一团团黑色的线状物体,表情空洞而诡异,犹如兽化,全然没了人的模样。
再后来,仍有修士接连自雾中跌落,画面不再描绘黑龙,场景也由昏暗的洞窟转为某座华丽的建筑。
那些不幸的修士从地上爬起,行走在长廊上,很快便被异化的前人包围,捕获,撕碎,最终放弃抵抗,着魔般主动划破腹腔,迎接蜂拥而至的黑虫,沦为獠牙森森的异人怪物,壮大成队,接着吞噬下一个,下下一个落入此间的人……
画到这里就结束了,如同一则黑暗的古老寓言。
薛成昭深深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久久无法平息。
“真是太诡异了。”他皱着眉,继续往前走。
耳畔的水晶铃声犹如一曲安魂咒,随着前进,脚边的白色物体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灵秋踢开面前挡路的碎屑,眉已深深蹙起。
走出几步,她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那画中被黑线缠绕的红龙。
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身后的薛成昭还像没缓过劲来似的大口呼吸着。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事?”他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重复感叹,忍不住推翻自己的结论:“这殿中的画与外面的壁画一定是由两拨不同的人所作。”
“这水晶壁画如此古怪,我们最好警醒些。”
云海川跟在灵秋身后,同样心有余悸,手上凝出了一道符咒,做出随时防御的姿态。
她话音刚落,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云海川心头一跳,只听“咔嚓”一声,脚下又踩碎了什么东西。
她移开靴子,只见水晶地面上躺着的长条状物体呈现出半碎的姿态,完整的那部分微微泛黄,表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纹与坑洼,段段拼接,缝隙清晰可见,依稀瞧得出往日的形态——像极了某种动物的断肢。
心头忽的漫上一股寒意,云海川移开目光,走到灵秋身侧,只见她入定似的,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
“凌姑娘,怎么了?”
她一面问着,一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一眼,身体便瞬间僵硬在原地。
一股战栗如同电流般极速窜过脊椎,连带着呼吸猛地滞涩住。
远处,透明的水晶长廊上,越来越密集的白色物体延伸蔓延,直至望不到尽头的终点。
横七竖八重叠着的骨架以某种狰狞的形态躺倒在透明的水晶上。密密麻麻的尸体被四面镜面反射,绵延不绝。
犹如一个规模巨大,望不见尽头的殉葬冢。排山倒海的白骨堆叠成这处诡谲的人间炼狱,鬼魅般响声在耳边游荡,像是某种生物急促啃食发出的咀嚼声。
云海川想起方才这一路上所见之物,想到自己踩碎的那个东西,心头恶寒猛袭,忍不住捂着胸口,干呕出声。
几乎同时,二人身后的薛成昭和云靖也看到了这幅恐怖的场景。
薛成昭当场腿软,连连后退几步,瘫坐在地上,云靖则面色发白,快步行至灵秋身侧。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半晌吐不出一个字,过了片刻,手背一热,竟是她试图拿过凝霜。
云靖乖顺地将剑递过去,只见灵秋迅速提起凝霜,向着那成堆的白骨走去。
他伸手拉住她的衣角,面色担忧,似想阻拦。
“别怕。”
灵秋盯着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的那角衣袍,轻吐出两个字。
云靖迈步跟上她。
灵秋驱使着剑气,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冷硬。
她以一种极其利落的姿态,掀开累累的白骨,不顾碎屑四溅,似在急切搜寻着什么东西,剑气所经之处,枯骨立成缥缈飞灰。
云靖看着她越发僵硬的脸色,忍不住伸手轻轻拽她。
“我没事。”
灵秋按住他的手臂,剑却一刻也愿不停。
终于,她像发现什么般,眼睛一亮,收了剑,转向另一侧,继续动作。
云靖跟着看过去,只见数层白骨下,一具形状扭曲的骨架赫然露出真容。
与常人不同,这具骨架虽四肢健全,牙齿却又尖又利,骨骼呈现诡异的凸起状态,形如野兽。
他骤然想到方才在水晶壁画上的所见,心头一惊,接着又见不远处的灵秋猛地抬头。
二人对视,他看见她从累累白骨中挑起一个闪着银光的长条——那是属于剑修的本命剑,一把断剑。
云靖瞳孔猛地一缩,继而听见她的声音:“阳华境外因浓雾遇难的修士和过去参与试炼丧命的人,可曾找见过尸体?”
阳华仙会的事他自幼时便听父母反复讲述,记得清楚——比擂台对战更凶险的是秘境试炼,不少修士都在这关丧命。
除此之外,作为阳华境的护境结界,即便是最有经验的修士也极容易在这江雾中迷失方向,撞上峭壁,坠入江底。
云靖记得分明,父亲说,这些人或迷失在浓雾中或命丧于秘境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唯有门派中链接性命的长生灯灭,方才终于得以确认死讯,树碑立冢。
“并未。”
他艰涩地开口,说出一个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猜想:“难道说,这些人……方才的那些画,都是……真的!?”
纵使云靖再能忍,此刻也再抑制不住心头的恶寒,面露惊色。
灵秋闻言只将那断剑一扔,干脆地拽住他的胳膊,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试炼。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