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的街道上，刘嫣尖叫着对着一个少年，少年则面色难堪的尴尬的捂住双耳。


    刘嫣拿着柴刀，一边尖叫着，一边喊道：“啊！老娘杀了你！杀了你！”


    刘嫣则龇牙咧嘴的继续喊“啊！！你他娘的！他娘的！啊！啊！”


    说着，刘嫣似若崩溃的大喊起来，拿着柴刀做出捧脸的手势，神情扭曲的低头尖叫，不断的跺脚：“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完，刘嫣又朝天尖叫一声，后而尖叫着愤恨的跺了一下脚，恶狠狠的拿着柴刀指向他道：“你！”


    那少年听闻，面色尴尬，刘嫣则尖叫着气愤的道：“啊！！他就是觉得我有病！就是觉得我有病！啊！”


    刘嫣尖锐的嗓音传遍大街小巷，大伙则像是习惯了似的，唯独少年满是无奈。


    “他奶奶的……”刘嫣喊着喊着，声音又弱下来，转换为沉闷的哭声。


    “呜啊……”刘嫣突然又哭泣起来，尤为崩溃。


    他认不出来她。


    “他会爱她……他一定会爱她……”她乌央乌央的哭着，声音格外低沉。


    “呜呜……“


    刘柔和苏明。


    本来就该是一对。


    她不该来这里。


    刘嫣哭着，崩溃似的哭了好一会，后而又突然不哭了，面目狰狞的开始边哭边喊：“不！我才不要他！老娘凭什么要困在这！老娘杀了自个！杀了自个！”


    她就是不配的。


    毋庸置疑。


    刘嫣喊着，后头的少年没办法，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刘嫣好不容易镇定下来，随即高举着柴刀，面目狰狞的高喊道：“爱个屁！回去老子就当兵！当个大的！妈的！我不读了！我转军校！老娘当个军医！”


    “那玩意高中转不了……”


    突然间，后头传来一阵熟悉而沉稳的男声，也不知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听到声音，刘嫣随即一顿，后而又继续咬牙喊道：“妈的！妈的妈的妈的！”


    说着，她随即跑走了去，而后头的少年听到声音，随即也回头望了望，哪料却空无一人。


    奇了怪了……


    明明听到有人说话来着……


    想着，少年随即朝着刘嫣跑走的方向望去，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是大伙叫来看着她别跑走的那个。


    “陈二！！”


    前边传来她尖锐的高喊，少年听闻，随即抬起了头，“诶”了一声。


    刘嫣说着，随即又尖叫一声的离开了去。


    她的喊声很刺耳，大伙被她吵的不行，时而也会有些抱怨她发疯。


    但每当她发疯到极致时，夜间的风声里却好似总会隐隐传来几道无声的话来。


    “别疼了……你疼我也疼……”


    风似乎在说话。


    “不爱就不爱了，我不要你疼。”


    那是什么？


    隐隐暗含着颤抖的调子。


    “你不靠近我，就不会疼了……”


    “爱个屁！”


    空中传来一道刘嫣尖锐的高喊：“他奶奶给老娘去死！都去死！！老娘把你们全杀了！”


    米铺里的孩子们听到外头的喊声，不知是聊到了什么，纷纷爆发出一阵嫌恶的声音：“咦……不是吧……好恶心……”


    “恶心……”


    ……


    那头的刘嫣举着柴刀一路跑到外头的山坡，少年则也懒得再追上去，只是远远的看着。


    “你他娘的苏明！眉毛下面挂两蛋光会眨眼不会看！我不爱你，哈，我不爱他？我不爱你？！哈！”刘嫣喊叫着走上山坡，时而挥动着柴刀，指尖颤抖着。


    刘嫣说着，突然又转变了情绪，开始崩溃的哭泣起来。


    哭了好一会后，她随即哭着说道：“我为什么要爱你啊……”


    说着，她哭的越发伤心难过，整张脸都变成了哭丧脸。


    “刘疯娘……我们喜欢你……别吵了罢……”


    下头不知坐着的几个十三岁的少年少女颓废的喊了一声。


    “爱你娘！滚！”刘嫣秒收了情绪，拿着柴刀对着下边的小孩喊了一声。


    那几个小孩见状，随即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耸了耸肩头。


    “够了！那个疯婆娘吵什……唔……！”


    对边不知是哪个大人喊了一声，可才喊到一半，便被别人捂住了嘴。


    刘嫣尖叫着，拿着柴刀挥舞了一会：“啊啊！！啊！！老娘凭什么要爱他！凭什么！他有什么好！有什么好！”


    “总谈情情爱爱的……”下头的某个坐在地上的少女看着她，不自觉的低咕了一声。


    刘嫣喊了好久，嗓子都快喊哑了去，这些天以来的高度尖叫令她的嗓音变得又尖又细。


    大伙拿她没办法，只能慢慢习惯。


    刘嫣喊了好久，又突然静了一般的沉默下来。


    下边的少年少女们看她不动了，眼见她总算安生了些，便也不说话了。


    那头的刘嫣像是突然缄默下来似的，在山坡上望了许久的风。


    她突然的便静了。


    “我们回家吧……”


    半晌，她在空中悠悠的，沉闷的落下一句话来。


    刘嫣望着山坡，眼眸中突然平静：“回家就好了……我好像……有点心疼你……”


    她呢喃着，眼中好像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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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闷着。


    “我爱你……”刘嫣将柴刀放在胸前，望着前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所以你……”


    “不……不要来爱我……”


    “我不配……”


    她的泪水滴落到了刀尖。


    云卷着风回来，风舍不得吹散云。


    刘嫣看着远方，缓缓低眸，拿着柴刀转过了身：“我们回家吧……”


    “爱我……远离我……”


    我突然的。


    好难过。


    刘嫣扬起了头，望向天空。


    她是谁呢？


    她肯定什么都不是。


    呢喃间，她慢慢的走下了山坡。


    半晌，她的喉间又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喊：“谁他娘的要给他做妾？！”


    ……


    刘嫣时常窝在之前的那家黑店里头，有小孩怕她一个人住着害怕，便有时也会跑到她身边陪她一块玩。


    她时常是疯的不准确的，时而喜欢大喊大叫，时而平静，时而又好像疯的柔弱，有时甚至会瑟瑟发抖的躲在某个暗处的墙角，眼神惊恐，身体颤抖，嘴唇颤抖的说着话：“别打我，不要打我……”


    每到那个时候，她就会把自己藏起来，藏在能看见光却又很暗的地方，缩卷着身子，抱紧自己的肩膀，不断摇头，浑身颤抖。


    “不……我错了……别……别打我……舅舅……”


    “舅舅……”


    光从会照亮她半边的侧脸，刘嫣总是顺着光的方向摇头，像是在做戏。


    “别打我……”


    她时常整个身子是持续着颤抖好久，整个人空洞无神，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像是什么都不会说了似的。


    她总是浑身上下都在抖。


    刘嫣颤抖着，满眼惊恐，不断的小幅度的摇着头，声音很低，泪水会不自觉的从她眼眶里溢出，光芒减弱的时候，她便一个人带着暗夜中，像是染上了一层黑色的保护色，护着眼神空洞的她无声的望着对边，惊恐的落泪。


    没人会去找她，她也可以安心的窝在那里。


    刘疯娘在哪里……


    刘疯娘在哪里呢……


    刘疯娘……


    她有时无意识的疯着跑，将自己想的身子轻盈灵动，学着云衣张开双手，模仿蝴蝶跑去山野。


    可跑到一半，她又会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失神下来，跪在地上。


    她不该这样。


    她一个人低头跪在地上，想了很久很久。


    天边的风吹散了云，她的发梢随风慢慢飘动。


    刘嫣眨着眼睛，似乎微微想通什么，后而慢慢抬起了头。


    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