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般的玄甲之上，布满一个个血洞。


    触目惊心！


    此刻，那司深惊恐双眸瞬间黯淡下去，身躯，从半空之中，无力坠落。


    这一幕，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任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啊！！”


    远处，司炎雷双目血红一片，失狂般仰天嘶吼。


    在他看来，面对那白衣武者，儿子怎能不敌，更不可能陨落！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


    “你！找！死——！！”


    惊天怒吼声落，司炎雷脚下，一圈涟漪在虚空中迅速扩散，伴随着一声沉闷爆裂之音，欲想冲过去，将那白衣青年撕碎，以报杀子之仇！


    然而刚一冲出，却被阻拦。


    上官序这个老酒鬼在这，怎能任其杀了夜北。


    轰！


    司炎雷目眦欲裂，满含怒意的一掌直接轰出，将上官序震退十余步。


    “你要跟我结下死仇？”


    一击落下，司炎雷咬牙挤出一语，只因那矮小身影依旧阻挡在他面前，显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这么多年来，二人实力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此刻，丧子之痛，让司炎雷陷入到几乎疯魔的地步。


    对于此言，上官序没有回答，侧目瞥向身后。


    夜北胸口之上，一道伤口贯穿身躯，鲜血止不住狂涌而出，虚空而立的身影摇摇欲坠。


    那司深蕴含雷霆之力的一击，岂是儿戏。


    “霆宗！”


    上官序一声沉喝，仅仅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远处，上官霆宗心领神会，此刻，无需父亲开口，他也知道该如何去做。


    顿时，闪身上前。


    “走！”


    一字落下，不由分说，带着夜北远离此地。


    呼吸之间，已是千米之外。


    “给我站住！！”


    眼见如此，司炎雷彻底失狂。


    轰！


    轰！！


    夜幕下，一道道炸裂之音，震彻天际。


    上官霆宗踏空前行的脚步并未停止，而此刻，夜北气息萎靡至极，双目无力般闭合。


    这一击，虽不致命，但是，伤口之中的雷霆之力并未消散，渗入血液之中，游走在全身。


    ……


    海面之上，巨浪滔天，伴随着惊天般的轰鸣之声，肉眼无法捕捉的两道残影交互交错，耀眼雷光不断闪动。


    轰！


    一击之下，各自暴退，相峙而立在虚空之上。


    二人浑身劲力不断外涌，只不过，脸色已是明显苍白。


    想要击杀对方，不是易事，这一点，自然都清楚。


    “上官序，我只要那小子的命，星辰印，你可以拿走！”


    司炎雷满是血丝的双目望向天际，那里，哪还有一丝的身影。


    事已至此，他没有选择，唯有退而求其次。


    “司老怪，那小子的命，是我的。”


    上官序掏出酒袋，猛灌了几口。


    他不可能交出夜北，留着，还有大用处。


    “既然如此，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震怒之下，司炎雷决定殊死一战。


    只要杀了他上官序，何愁报不了杀子之仇。


    在低沉般的嘶吼声中，漫天雷光，尽聚其身。


    上官序收起酒袋，脸色凝重。


    对付这老怪，必要全力以赴。


    相持而站的身影，各自迸发出自己的全部劲力，准备殊死一搏。


    然而，天际隐隐传来破空之声，几个黑点从不同方向正在疾驰而来。


    如此一幕，让二人微微变色。


    虽看不清前来何人，但已是不难猜到。


    毕竟，能肆意前来这片海域的，还有几人？


    “上官序，此仇，老子记住了！”


    沉喝声落，司炎雷转身踏空而行，转瞬间，已是消失在天际。


    上官序望向疾驰而来的一道道身影，也是没有丝毫的停留，闪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二人都清楚，是何人前来，更清楚，继续打斗下去，下场将会是如何。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虚弱之下，二人绝对死不到对方手中，而是旁人之手。


    ……


    随着打斗的停止，滔天般的巨浪逐渐回归到平静。


    就在二人离去仅仅数秒，数道身影破空而至，虚空而立在海面之上。


    一个个环顾四周，哪还有一丝身影。


    “司老怪那家伙，在跟谁打斗？”


    一声苍老之声，顿时响起。


    “看样子，是上官家中之人。”


    一声阴沉之声顿时回道。


    二人打斗的气息，并未散去，尤其是那耀眼雷光，除了司炎雷，还能是何人。


    这两家为敌千年，众人皆知。


    “上官霆宗那小子？不太可能。”


    另外一名老妪浑浊目光陷入沉思。


    以上官霆宗的实力，显然不可能是司老怪的对手。


    但是这股气息，明显是来自上官家。


    几人鼎立数千年之久，谁还不了解各自的实力，以及气息。


    “看来，是上官序那个酒鬼回来了。”


    苍老声落，众人不语。


    除了这一点，怕是没有别的原因。


    短暂沉寂，又有人开口：“这个老酒鬼，消失了千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不过也好，省得我分心，去管上官家。”


    开口之人，是六人之中唯一的老妇。


    老酒鬼不在的这千年，她是在庇佑上官家？


    毕竟，以上官霆宗的实力，连司炎雷都敌不过，何谈对抗他人。


    在外人看来，的确是如此。


    但，唯有他们几人知道，这不是庇佑，而是心照不宣之事。


    就算这老妪不庇佑上官家，也自有其他人会出手。


    几人屹立不倒，看似相安无事，实则，无人不想将他人吞并。


    因此，便形成了‘多足鼎立’的局面。


    绝不会让任何一家独大，以此保证均衡。


    “千年之前，那老酒鬼的孙女被司深所伤，他消失这么久，怕是去寻救治之法。”


    “被癸行印一旦伤到筋脉，就算不致命，也要终身受雷刑所困，想要解除，除非神藏之境的武者之躯，方可有效。”


    “哼！神藏之境岂是这般轻易便达到的，那老酒鬼寻找千年，怕也是无功而返。”


    ……


    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口。


    为此事，司炎雷跟上官序结怨已深，今日在此打斗，不足为奇。


    “你们听说了吗，那司老怪的神卫城，被一人所灭，听说是武者所为。”


    一语飘来，众人闻言不语，显然是听到此消息了。


    如此动静，瞒不住的，而且越穿越神。


    “各城池，有神主坐镇，还有十余名神官，那神卫城还是两名神主，武者岂能做到！这样的谣言，你也信？”


    凝声话语，满是不屑。


    武者击杀术武神明？开什么玩笑。


    “神卫城被灭不假，但，必然是那上官家所为，老酒鬼回来了，没有寻到可以救治他孙女之人，又无法击杀那司老怪，灭了神卫城，以泄心中愤怒罢了。”


    另外一名老者应声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暗自点头。


    如此分析，今日二人一战，则更加的成立。


    无论是司老怪，还是上官老酒鬼，亦或者是在场之人，一言不合，发生打斗，都是常有之事。


    但，绝分不出胜负来，更不会发生陨落之事。


    但凡有一家实力稍强，也不会造成这多足鼎立的局面。


    短暂停留，六道身影各自离去。


    无人注意到，远处，那漆黑的海面之上，波涛汹涌之中，漂浮着一具尸体。


    待众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中，一道残影飘然而落在海面上。


    一手捞出那漂浮的尸身，赤红血目，仰天嘶吼。


    “夜北！我必然会将你碎尸万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