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你吃醋了
作品:《失控交易》 尤其当王姨每日跟她汇报爸爸的情况时,那份愧疚感便会将她淹没。
“你爸现在恢复得不错,偶尔能自己走了,他还不知道工厂已经恢复正常运营,一心想出国和你相聚。”
“小烟,可能瞒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王姨忧心忡忡地小声说着,转头看玻璃窗里,颜家炳在很认真配合医生做康复训练。
他在这家医院,一直是“封闭式”的治疗,医生和护理等都是谭凛川安排的,外加不让探望,所以他并不知道颜烟还在国内。
张柏丞偶尔联系,为了他的病情考虑,也没有告诉他实情,只说颜烟现在一切都好,为了安全起见,不能常和他联系。
颜家炳大约大脑还没有完全康复,思考问题不如以前深远,对此很放心,只要颜烟在国外安全,是否和他联系并不重要,他在努力康复,争取早日父女相见。
每每这个时候,王姨总有些不忍心,只能和颜烟念叨,“你爸现在一心想出国。还有张医生,时常问你的近况。”
颜烟自那夜从跨海大桥被谭凛川带回来之后,为了不连累张柏丞,早已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听王姨提起他,恍如隔世,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柏丞哥还好吗?”
话音一落,她拿着手机的手微抖了一下,见到原本已外出的谭凛川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倚在吧台处看着她。
“王姨,我现在有事,先挂了。”颜烟急忙挂断了电话,好久没提过张柏丞这三个字,第一次提起,偏偏被他听见。
谭凛川手里转着水晶酒杯,看着她:“怎么不继续?”
颜烟:“聊完了。”
“你的柏丞哥哥还好吗?”他喝了一口酒,学着她的称呼问,看不清他的喜怒。
颜烟很清楚谭凛川真动怒时,反而不形于色。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的和颜悦色让她险些忘了他的底色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刚才和王姨谈到我爸爸,才提起他的。”颜烟不怕谭凛川对她怎么样,只是怕他对付张柏丞。
谭凛川把酒杯放到吧台,酒杯和大理石清脆的碰撞声让颜烟心跳加快,她往后退了半步,被谭凛川忽地捏住下巴,他居高临下附身看着她:“很久没有联系?所以很想念是吗?”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深邃的眼眸此时看着她晦暗不明。
颜烟越害怕,他指尖的力道便越重,“要不要我安排你们见一面,以解相思之情?”
他的声音终于透着一丝丝的森冷。
颜烟眼底泛起薄薄一层水雾,她试图解释:“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朋友间的问候而已。”
“朋友间的问候?刚才你满脸忧愁,为谁愁的?”
颜烟是满脸忧愁,但不是为了张柏丞,她的下巴被他冰凉的手指捏着,钝钝的痛,他的怒火也不再隐藏,像是要把颜烟吞没,她忽然放弃了解释,反问道:“谭凛川,你是吃醋了吗?”
朝夕相处这么久,她大约有一些摸清他的脾气,解释只会让他的怒火越盛,越顺着他,他便越来劲。
所以,她一句,你是吃醋了吗?
谭凛川的表情一滞,捏着她下巴的指尖也松了,盯着她恶狠狠道:“见鬼的吃醋。”
他转身便走,离开了吧台。
颜烟逃过一劫,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正松了口气,却见他又忽然回头,然后转身大步朝她走来,不等她反应,拦腰把她抱起往楼上卧室走去。
“谭凛川,你干什么?”颜烟叫,但是声音淹没在他强势的吻之中。
他重伤刚痊愈,体力却是出奇的好,抱着挣扎的她往楼上走,一路走,一路吻,没有丝毫的费力。
当颜烟被他扔到卧室的床上,他附身过来时,在她的耳边说了个字:“是。”
一个是字,铿锵有力,理所当然,让颜烟的耳膜鼓鼓作响。
所有的逃离在那片刻,都瓦解在这个字里。
她的指尖在他的发间游离,一半是清醒,一半是沉沦,割裂着她薄弱的神经。
之后,谭凛川没再提及张柏丞,也许是相信颜烟,也许是因为他最近太忙,自伤口痊愈之后,他一直在忙地下钱庄的事,和国外隔着时差,常在颜烟睡了之后去书房忙到天亮。
颜烟也很忙,刘氏渔牧的海上牧场项目竞争激烈,国内好几家知名锚链厂都在接洽,颜烟虽和他们有合作基础,但她毕竟不是她爸爸,刘氏渔牧对她始终抱着观察的态度,好在她不焦虑,依然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处理工厂的事情,跟着成厂长去拜访大大小小的客户,去实验基地监督研发进展,中午,只要刘秘书有空,她便过去陪着吃工作餐,久而久之,刘秘书和她渐渐成了朋友。
刘秘书以前对她们这个年龄的女孩,或者说对女性有偏见,尤其他们做渔牧业的,公司里清一色都是男的,女孩子养尊处优,做不了脏活,更担不了责。
但和颜烟相处下来,有了一种后生可畏的感觉,她不强势,但是目标明确,韧劲十足,是以,终于松了口说道:“下周一,海上牧场的项目招标会,我一会儿给你发邀请函,你好好准备准备,刘董还是很看好你的。但有一点,你们厂和谭凛川的关系,你要处理好。”
说是厂和谭凛川的关系,不如说她和谭凛川的关系,没有哪一家做正经生意的,愿意和谭凛川牵连上关系。
颜烟只能点头,“好的,我知道。”
谭凛川当初执意要她家工厂,是看上了实验基地,看上殖民地时期留下的通道,想以这个通道的“历史文物”做文章,替地下钱庄洗钱。
但不管他处于什么目的,最终没有用这个方案,那么说明她家工厂对他已没有实际的利用价值,所以颜烟想,也许可以和他商量,另签一份投资合同,作为隐形的投资人,每年颜烟依然会给他分红,但在法律上,他不再是工厂的股东。
当颜烟把这个想法告诉他时,他气笑了:“先别说你们至少还要赔几年的钱,即使赚钱了,我差你那点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