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跟宠

作品:《不见她时沉香散

    平脸人四肢僵硬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绕了几个弯儿才找到北。


    他一步步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去,直到走到神女客访的房间顶上时,身形一顿,一屁股坐了下来。


    姜念:?


    这真的是忧控制的吗?怎么看上去有点儿不像呢。


    姜念屏住呼吸,看了会儿平脸人周身的轮廓,一面听着楼下的乐声,随即开始找四周能算是平脸人视线死角的地方。


    夹层内部除了堆积如山的木箱外,就剩下这个平脸人,别无他物。


    楼下的乐声悠扬,仍然是之前在筑玉亭听过的潇湘曲调。


    姜念赶着在这一段乐曲结束前找到合适的窃听位置以便套取到情报,视线在周围环视了一圈,忽而发现了一个盲点。


    若是从这层木箱爬上去,然后借着高层的木箱走到离神女客访房间天花板更靠近的位置,说不定就能找到平脸人的视角了。


    届时在爬下来到指定的位置里悄悄地听也就好了。


    姜念估摸着这个方案的可行度,一面小声地从地上站起来,摸了摸木箱表面,又按了按箱子侧边,大概感觉一下这类箱子是否能支撑她爬上去再走到另一边。


    要是箱子质量不好或者里边没装多少东西的话,塌下来落到平脸人面前可就尴尬了。


    一面庆幸原主这具身体属实是娇小体轻,从好落脚的地方试探地站了一下竟然毫无细微的嘈杂声。


    姜念紧绷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双手攀到木箱的顶上握着,随即一借力,整个人即被撑了起来,接着爬行姿势往前微微挪了一点儿,整个人就到了第一层的木箱上。


    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掌心,又扶着摞放在上边的下一个箱子侧壁站了起来,弯腰将侍女服上的灰尘擦去。


    这套服装武部部曲们给了她两套备用。


    除了第一天那套全身沾满了香水味儿的侍女服外,今天穿的是局部沾了点香水味的第二套。


    而第一套,在昨晚睡觉前,由于姜念忍受不了穿着躺过地上的衣服去床上盖薄被睡觉,因此如同召唤神奇小助手一般又召唤了一次侍女暗卫。


    打交道了两三回后,侍女暗卫也对她这番忽然就唤一下的举动习以为常了。


    因此在姜念把脏衣服递给她拜托她清洗或是装水拿盆给她洗的情况下,很嫌麻烦地蹙着眉,选了第一个选项。


    现在看来……除去这个房间缺少了洗漱的地方以外,生活倒是照旧。


    姜念的视线从裙子上移开来,抬眼望向更高一层的木箱。


    第一层木箱的顶上房屋连成片,密集到轮廓都凝实,一条条黑线从上到下铺盖下来,好似那交错生长的鱼鳞。


    不知道上面那层木箱的灰会不会更多一些。


    她往前弯着腰挪走了几步,下意识回头望神女那房间的天花板方位看去。


    平脸人还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也不知晓里头监视楼顶的人是否是挂机了。


    姜念腹诽了一下,又继续开始从大木箱底找一个合适的落脚处,接着往上爬。


    因为夹层高度的问题。


    第二个木箱虽然能在这夹层里塞得进去,但留给姜念行走的空间不多了。


    准确的说,应当是不能直立先走了,匍匐前行或者爬过去到合适。


    姜念踩着木箱的落脚点往木箱上方看,余光瞥到了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


    她就知道,在这种夹层里,一定会有些毛茸茸多只脚的小动物吧。


    姜念犹豫等下跑到第二个箱子上方前进后,可能全身挂满着小动物下来。


    这种设想太过于恐怖。


    因此刚在脑海里构造了一瞬,即便被她打散了。


    姜念扒拉着第二个箱子上方的两只手臂都有些发麻,身体的重量一直由它们来承重,此时已经有些累了。


    她低头用脚试探地够了够地面,一只脚正稳定落在第一层木箱顶上时,忽然另外一个类似人的轮廓出现在了姜念的余光之中。


    瞥见那道正在木箱第一层逡巡,马上就要扫到这儿的平面人二号,姜念当即腿一蹬,手臂一用力,整个人飞速地塞到了天花板和第二个木箱顶上之间的扁平空间内。


    忧到底有多少这种人偶啊。


    真是麻烦。


    迫不得已上第二层木箱,姜念不打算在上面待多久,眼睛已经习惯了夹层的黑暗,附近木箱摆放的位置即清晰了起来。


    趁着平脸人二号从下方的木箱经过,姜念理清如何靠近神女天花板的路线,又下了箱子,避开平脸人走的那条由木箱拼凑起来的分叉路,从另一边的“路”垮了过去。


    木箱摆放的位置还算紧凑,姜念留意着两边平脸人的注意,垂着眼从一处稍微算偏僻的地方回到了夹层的地板上。


    “……”


    这种人在木箱上走的可能性真的有么?


    而且还没有发出声响。


    好奇怪。


    恍惚的思绪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在地上站稳后,不知晓身上沾了多少灰尘,姜念很大概地打理了一下衣摆后,随即在平面人一号的木箱前坐了下来。


    楼下的乐声减弱,渐渐停歇下来。


    下方的神女谈话声极其清晰地透过木板透了出来。


    —


    “找到了吗?”


    演足了表面那“献歌舞”的借口,神女瞥了眼从房门外渐渐远去的极轻脚步声,又漠然地看向了前方的客人。


    来自东澜的贵客笑了笑,摊开了手:“怎么会有?”


    “神女大人,那解药可是极其珍贵的,已经给了你两个,没想到造化弄人,恰好在路上丢了,那我也没办法啊。”


    客人指甲似乎留得长,在桌面接触的声响都带着点儿刺耳。


    “你再寻别法想想。”


    “我是爱莫能助了。”


    “……”


    神女沉默了即短地片刻,又出声道:“路上都仔细寻了?”


    “你的信寄到东澜太晚了。没找其他人打听一下最近玄漠和洹都边境的变动?”


    “三皇子接手后,就严格控制车马进出了。”


    “你的那群货物——”


    客人拖长了音调,忽得笑了起来:“应该被他发现了吧?”


    神女沉默着,没有继续接话。


    那客人还未说得尽兴,又不依不饶道:“你这事儿要是被三皇子发现了,不也算好运么。”


    “若是被‘那帮人’知晓了,可就走不长路咯。”


    他翘着二郎腿,一上一下悠悠地晃,说得口渴了,又顺便从桌上拿起水喝了口:“还是想办法换条路走吧,这条彻底走死了。”


    “——你那计划不是快开始了么,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找个代替?”


    “…………”


    神女在他的这句提议上没有接话,只是又折回了方才的话题,继续问道:“当时送那批货物的人去了哪里?”


    “不知道啊?”客人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夸张地无奈,“或许是遇到了那段路上的贼人吧,想抢劫结果发现里边的货物一个都用不着,愤怒之下就把运送的侍从杀了也有可能呢?”


    见着神女眼帘垂下,辨析不出面容上那寂沉的思绪,客人继续道:“反正找到那侍从的时候人都凉得透透的,边境那条路线本身就很乱,你当时应当有做好心理准备的。”


    “…………”


    那段日子,乌糜众那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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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盯她盯得紧,特别是在主动提出要回东澜主持这一任务后,那帮人本身就对她的忠心度抱有怀疑,任务一提,也就更高了。


    和她勉强谈得上话的人都无法亲自送解药来。


    但那两粒解药在东澜乌糜众那儿待着也很危险,他们为了防止人员逃亡,会时不时彻查住所,那两粒药丸虽小,但被发现了就会连带着她与和她有关的人全部都完蛋。


    日思夜想也不能出手去干涉那两粒药丸的藏处,命就悬系在那两颗解药中,不去想就算是逃避问题,怕是会更加速自己的死亡。


    神女算来算去,最后只能退了一步,把解药混到符纸里,找了个醉花楼需要更多符阵来管控侍从侍女,以及出入醉花楼客人的借口,将那批由符纸和解药的货物从东澜送了过来。


    她也有想过自己可能是最走运的人。


    所以才能在乌糜众里活到现在。


    那群和她一起被送进乌糜众的人不是被杀死,便是在逃亡的路中被抓了回来,折磨致死。


    而只有她,凭借着这幅容貌和稍微会点医术的手,在陆续治好了几个乌糜众里身居高位的人后,得到了教主的青睐,从此就开始了踩着尸骨上位的路程。


    但乌糜众对她的限制太大了。


    当时同她一起来的那批人想逃跑的太多了,谁能不怀疑她也会找个时机跑?


    越深入乌糜众,在乌糜众得到的地位越高,教主对她的怀疑也日益增高,管控束缚也就越来越多。


    即便想寻处逃跑的机会,都像是在那天衣无缝的布局中,找出与布局性质不同的出口,在不被他人发现的状况下,用力撕扯掰开,寻得一处能窥见真正天明的喘息。


    客人等着神女发话,但神女像是已经彻底知晓了自己的死局,仅仅是狠狠攥着指尖。


    指尖的皮肤从红至发白,最后溢出了血,她那双空洞无机质的眼眸都未回过神,去发现自己的情绪已然从其他的地方找了处缺口,蜂蛹而出。


    叹息了一下神女这算是敲定了最终结局,即将要落幕的人生,客人沉思了一会儿,又开口提问道:“听说醉花楼里混迹了一个很不错的小仓鼠啊,不妨找她问问?”


    心底里的波动重新平息下来,神女视线低了些,瞥见那有些灰败,被她紧攥掐出血口的指尖,忽得卸了力,松开了手。


    “她能有什么用?”


    “给吾提供些闲余乐趣就够了。”


    客人笑了:“眼下也无需敌我之分了吧?反正往哪儿走都是死路呢。”


    “你瞧瞧方才在门外站着的侍女。”


    他忽得转移走一直观察神女的视线,往门口那处瞥了一眼。


    “若非是站在外边一直听着你乐曲的动静,直到消了想继续验证你是否有违背乌糜众的心思后,这才走呢。”


    醉花楼里的乌糜众派别。


    神女寂淡地瞥了门一眼,神色又复而枯寂,无悲无喜道:“是忧来了。”


    “他也还算是忠心。”


    客人赞叹一句,随即将话摞到了台面上:“你再仔细想想吧,既然想同他……那么就要另寻出口了。”


    介意外边还有另一个人,客人即便是赞叹了也没放下戒心,将那个‘他’隐去了真实的身份,随即抬起茶盏又喝了口。


    “就这样吧,我能提供的也就是这些了。”


    神女看着他走出门口,枯淡的神色渐渐冷了起来。


    眸色里的森寒秾稠。


    只有这一个方法?


    在忧来的这一刻里,他们即便止住了话题。


    无非是她自己也不算信任忧。


    难以预料到下一步举动的孩子,只有在什么事都不碰不做的情况下,才是她最乖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