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未满

作品:《不见她时沉香散

    萧映竹对秦览的判断不置可否。


    只不过在他最后一句落下时,忽而提了个久远的问题:


    “之前溪枕同你见到那父母被当成献祭者的小孩时,你当时不是派人手去七峡矿洞调查了‘洳’?”


    姜念完全没听闻此事,神色有些茫然。


    秦览顿了片刻,久远的记忆又重新涌了上来。


    当时和溪枕追查到小孩一半,接收到了潜伏在矿洞附近的部曲消息,因此又从小孩那间屋子折返出去,准备去矿洞。


    路上却又与墨卿碰了面,还得到了姜念所制的白色粉末。


    思绪及此,秦览顿了片刻,应声道:


    “是有此事,怎么了?”


    萧映竹神色清淡,似在提醒一件无关紧要,等价如无趣八卦的事。


    “所有的矿洞线索,这一点你并未同她讲。”


    “……!”


    真是给忙忘了。


    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事无巨细记录一切情报线索以便推理的姜小姐。


    想到这儿,秦览稍许汗颜地失笑道:“属实是我的差池。”


    他看向姜念,随即做了个请记录的动作。


    “那么我简单讲讲吧。”


    看着姜念将本子翻页,秦览思索着道:


    “我们一开始推测神女和矿洞那边有直接关联,是建立在‘洳’是神女手下的。”


    这点直到先前的言谈上,姜念都这么认为。


    并且即便这样认为,言谈上他们所讲到关于‘洳’与矿洞的事件时,她也没觉得哪里有偏差。


    况且在花朝会上,他们也是一致认为‘洳’是神女或是孟戬,又或是孟尧的手下。


    按照秦览所去矿洞探寻的时间,不应当是比花朝会要早吗?


    眼下这番说辞,是要推翻之前的结论?


    姜念笔尖一顿,忽而卡了壳。


    秦览一看姜念这稍显思绪混乱的神色,就知道她时间记岔了,随即笑着提醒道:


    “姜小姐,你忘了吗,利用花朝会来判断‘洳’是不是孟尧的手下,是开在花朝会的三日前。”


    “而你交予萧粉末,萧又将粉末给我的时间,是在花朝会未开始,但言谈已经结束的那三日内——也就是这三日内,我去了一趟矿洞。”


    姜念点点头,顺着他的话问:“所以……秦公子在那边发现了什么?”


    秦览并未卖关子,直接开了口:


    “只是矿洞外有人换柱走窑罢了。”


    “那名‘洳’,算是矿洞内的统领了,一切的矿物和做疫疠的药材都需要由他来过目。”


    “而我去的那天晚上,正是在矿洞内开采的人出来与‘洳’点砂交火的时候。”


    姜念笔记顿了顿,像是联想到了什么:


    “秦公子的意思是,‘洳’是独立负责矿洞这一块的?这之中没有神女的参与?”


    秦览失笑道:“正是这个意思。”


    “包括我们之前在屏州拿到的那些植物,也原本是矿洞内的乌糜众要给‘洳’看。


    只可惜时机不巧,正好被玄圭撞见,慌忙逃窜间就随便将植物藏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期望玄圭没发现罢了。”


    “……”


    竟然是如此么。


    姜念直觉这里边一定没这么简单,但眼下也形容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继续道:“……那按照这个说法看,‘洳’其实和神女是合作的关系?”


    “嗯。”


    秦览点头应允道,随即垂眸细思:“我怀疑神女是掌控并确保苍郡疫疠传播的人,而并非参与了疫疠的‘采摘’和制作。”


    这么看来,若是期间一个人暴露或者失败了,另一个便会躲起来,确保这项计划的进行。


    防止出差错后,这项计划未开始便胎死腹中。


    姜念随即就将这推理得出的结论放到醉花楼那儿了:“那么,神女若是在醉花楼内发现了我,除去把我杀了,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她会为了计划顺利进行而逃跑?”


    秦览应了声:“正是。”


    “不过神女到底是逃跑还是动手,就要看到时候的情况了。”


    “如果可以的话,姜小姐最好能见机行事,采取一些行动来让神女选择逃跑。”


    “虽然……这可控性太小,操作起来很难。”


    感觉到对方话语里的犹豫,但向来不想让同伴失落的姜念闭了闭眼,最终还是轻轻叹息: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


    纸页上新记录的字迹寥寥,眼下得知的情报已近思考的饱和程度,想再努力细思片刻都不行。


    她垂眼在醉花楼与墨卿的两方线索上看了半晌,才继续:


    “若墨卿能于室内相助,二人同心,一唱红脸,一唱白脸,那么可行度就会变大些。”


    毕竟清平郡主也还在等她去救。


    因为她先前对兰保证时的盲目自信。


    醉花楼内的事儿再怎么复杂,她也必须要成功。


    姜念的思绪跳转地快,秦览抓住重点后,一时没跟上她的想法,随即看了眼正坐在旁边垂着眼,轻呷茶盏的萧映竹。


    脑袋宕机间,他打量了萧映竹片刻,随即开口道:


    “你把他调来就是为了帮助姜小姐?”


    萧映竹对秦览的惊诧无波动半分,只是将茶盏放回了紫檀案几上。


    “有何问题?”


    被这么理直气壮的反问哽住了咽喉,秦览怔了半天才发出半声笑:“当然没问题。”


    “我自然是没问题的。”


    原来那么早萧映竹就有如此打算了。


    这还需要他出什么谋划什么策。


    这不是很会吗。


    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想到前日还在跟萧映竹苦口婆心的劝解‘人要善于交流’,至今墨卿到苍郡的这一作用就像回旋镖般赤裸裸打到自己面庞上。


    秦览顿感成倍无语。


    已经无语到快失去质疑的能力。


    原来萧映竹不是不会明说,而是直接将想说的话转换成行动吗。


    感觉这个家中真的没他的位置了,他需要将桃郁带过来。


    秦览压下思绪,随即又想到了一个平日里未注意到的地方。


    ……既然萧映竹为姜念安排了这么多人和物,姜念不可能感觉不到啊?


    这么明显了。


    秦览目光又随着自己思绪投放到了姜念清浅的面容上。


    那姜小姐到底在不安什么?


    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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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还以为姜念是在担心和萧映竹的合作关系,毕竟萧映竹这人的心事向来藏得极深,连认识萧映竹这么久的他,也时常预估不到萧映竹的想法。


    但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


    正低头记着笔记,莫名一道似要将她看穿的视线从对面看了过来,姜念笔一停,正想抬头望回去,身侧轻淡的声音便帮她将视线挡了回去。


    “那么我们的事也就与你无关。”


    “?”


    问问还不行了?


    萧映竹无视掉秦览无声的质问视线,隽着无法看出心思的疏离神色,继续道:


    “至于矿洞余事就待她从醉花楼回来再行续议,先暂且搁置。”


    “……”


    室内寂静,过了片刻,萧映竹指节分明的手指屈起,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敲了敲,声色沉淡。


    “还有其他事吗?”


    听起来就像是对这个话题不耐烦,有些不愿谈是意思了。


    能谈的话题都被萧映竹堵住,秦览还能从哪里找来可以继续言谈的话题。


    将桌面上已经失去议事作用的散页收起,秦览看着对面并坐的两人,心情复杂。


    他们真的不是将合作之约变成琴瑟之好吗?


    为何从今天起,看他们的时候内心就一阵奇怪啊。


    秦览目光扫过仍柔和着神色,垂眼认真记录的姜念,再落到轻淡眉眼到分不出是欢心还是不悦情绪的萧映竹面庞上,最终无果的收回了视线。


    罢了,可能是自己看花了眼吧。


    最近事务一多,他就有些疑神疑鬼的。


    嗯,定是忙得神经出现差错了。


    心中纠纷殴打在一起的思绪终于约定好停战,彻底平息下来。秦览叹息从桌后站起:“没有其他事了,我得看看部曲那边准备到哪一步了。”


    听见可以休憩的意思,姜念本记一半的本子瞬间合上。


    说实话,矿洞这类的情报,她每次听地都很累,算是最不愿意听的一类情报了。


    就好像是那枯燥无味的重点题。


    即便不喜欢,却又必须要写。


    眼下暂时得到了解脱,她自然是不停歇片刻地就把本子装进了包里,随即抬头就想和其余两人告别。


    “……那。”


    欢欣的神色稍稍浮现在姜念脸上,看得秦览一愣。他随即失笑,顺势给她递了个台阶:“这次言谈便算结束了,我尚有他事待办,不如就此作罢?”


    “……嗯。”


    姜念这才察觉自己喜形于色,无奈垂眸,复又敛起神色,恢复了往日温静的模样。


    待秦览出了这扇门后,她才回头看向萧映竹。


    临行前总该周全些礼数,免得某位又要暗自气结。


    “我准备回去休息了,你……还有其他事要交代吗?”


    萧映竹抬眸看她,冷寂的眉眼因这斟酌语气稍顿,似有片刻松动,却终是眼尾一垂,复归散淡。


    “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


    他抬眼望去,姜念已站在门边,手指轻搭在门框上,一副抬手就准备出门奔向美好一天空闲无事务假期的模样,唇边勾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可知道乌糜众的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