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一直是我翘首以盼的惊喜

作品:《乍见欢

    闻溪不愿意跟她妈一样,糊里糊涂怀了孕,生下孩子,又无力抚养。


    最后还得依附男人,依附权贵。


    甚至还把自己的亲骨肉也送给权贵。


    闻姝之给了她生命,沈家给了她体面,沈砚知给了她深刻的爱情,她不怨任何人。


    她亦不会否认过往种种。


    因为,那都是她的来时路。


    “我说认真的,跟我回沈家,有客房可以住。”


    “不去。”


    “要是我爸同意呢?”


    闻溪哼笑一下,“要是先生同意,我买不到机票也要骑自行车回京。”


    她是笃定了沈开远不可能同意。


    怎么可能同意?!


    沈砚知却信誓旦旦,“好!”


    晚宴,陆羽山庄最大的宴客厅,席开三十桌,整个建筑院的人基本都在了。


    闻溪和殷如意入职半年,第一次参加公司年会。


    开席之前还有表彰会,表彰各部门先进。


    “闻溪,明年你上去。”


    “我也想,我们一起上去。”


    “也行~”


    席间还有抽奖,沈砚知抽到了一部手机。


    闻溪运气好,抽到了大奖,一台笔记本电脑。


    她上台时,下面同事起哄,让她表演节目。


    闻溪也不怯场,一组标准的国标舞步,大大方方地展现。


    沈砚知在主桌,离主席台最近,绝佳的视野。


    闻溪再不是从前那个自卑怯懦的姑娘,现在的她,自信、开朗、机灵,美貌亦是更胜从前。


    沈砚知拿出手机,对准台上,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发了一条朋友圈。


    并配文——“你一直是我翘首以盼的惊喜。”


    照片的画面是整个主席台,有横幅,有对联,是迎新晚宴的标准款。


    中间翩翩起舞的人影,正好转圈,是模糊的。


    立刻有人在底下留言——“有情况?”


    傅司昱——“事出有异必有妖,过年回来说说呗。”


    陈方靖——“活久见,哪抄来的文案啊?”


    苏翊——“砚知哥要请喝喜酒了吗?”


    王一野——“老同学,请帖发来。”


    沈砚知没有单独回复,而是回复了所有人——“年会中奖了。”


    傅司昱——“话说一半,拖出去打死。”


    陈方靖——“同意楼上。”


    苏翊——“同意楼上+1”


    王一野——“我也在公司年会上,啥也没抽到。”


    沈砚知抿唇笑笑,放下手机,继续与旁人聊天喝酒。


    酒过三巡,孙华非拉着闻溪坐到沈砚知旁边,“我的座位让你坐,你陪好沈书记,我们组明年的审核效率全靠你了。”


    “不用管我,我去敬一圈。”


    闻溪:“……”


    沈砚知也喝了不少,但状态比孙组长要好太多。


    孙组长属于越喝越兴奋,而他,越喝越安静。


    沈砚知将抽中的手机推过来,闻溪敏感,立刻拒绝,“我有手机,不要。”


    “自作多情了不是?”沈砚知微醺的声音愈发低沉磁性,“让你拆一下。”


    “拆它干嘛?”


    “我用啊。”


    “你不是有手机?”


    “有新的就用新的,快拆。”


    闻溪无语,依言帮他拆包装。


    沈砚知以前也这样,手机一出新款就换,明明旧手机没有任何问题,电脑久一些,能用上两三年。


    他说,电子产品用新不用旧。


    闻溪拆开包装,挖出里面的新手机,上手的感觉确实不错,“要帮你插卡吗?”


    沈砚知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旧手机交给她。


    他的旧手机有手机壳,取卡必须去掉手机壳。


    闻溪用力一扣,手机壳脱开了。


    同时掉出来一张拍立得相片。


    她一看,鼻尖立刻泛酸。


    那年她生日,他喊了许多朋友为她庆生。


    照片里,他们嘴对嘴亲吻。


    她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猝不及防。


    而他,一脸得意。


    闻溪对那个画面印象深刻,当时朋友们还笑话沈砚知。


    有人过来敬酒,闻溪立刻用手机壳盖住了相片。


    难以言说的酸胀感在心尖反复搅弄,从前那些甜蜜和幸福,在无数个异国他乡的孤独的夜晚,抚慰了她的内心。


    刚离开京城时,飞机一起飞,看着越来越远的城市,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在英国期间,她有好几次机会可以留下工作,但是,她就是固执地要回国。


    哪怕不在同一个城市,也要和他在同一个国家。


    在杭城遇到他,是她意料之外。


    可她难道一点庆幸都没有吗?


    不是的,她偷偷地藏着那份庆幸,不敢表现出来。


    沈砚知喝完酒,回头看她,“弄好了?”


    闻溪收起差点泛滥的情绪,从包装盒里拿出取卡针,仔细将他的电话卡从旧手机换到新手机里。


    “喏,拿好。”


    她把新手机塞进他手里,又低头将手机壳扣到旧手机上,放进包装盒,“都拿好。”


    沈砚知却冷静说:“把手机壳也套上。”


    冷静到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在说胡话。


    闻溪摇头,“型号不一样,旧手机壳用不到新手机上。”


    “其实我每年都换手机,并不需要手机壳,但我还是会用,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想知道。”


    “不行,你一定要知道。”


    说罢,沈砚知再次扣开手机壳,拿出被闻溪藏在里面的相片,“因为,我想随身携带它。”


    闻溪的情绪再一次濒临泛滥,那股酸胀感一下涌到了眼尖。


    “去哪我都带着,换手机我也带着,这是我和她唯一一张合照,我已经丢了她,不能再丢了相片。”


    闻溪不争气,豆大的眼泪往下挂。


    她很努力地改变自己,与他说话的方式都和从前不一样。


    可是,她改变不了自己的本性。


    “我……”


    “不是你!”


    闻溪刚一开口,沈砚知立马打断,“别又自作多情,”他指指照片里的闻溪,“我说的是从前的她,不是现在的你!”


    沈砚知喝了酒后特别安静,甚至比不喝酒时还要冷静。


    他说的话,带着一些小脾气,用冷冷的语气说出来,像小刀子,不够锋利划不破伤口,却也划得人心酸难忍。


    闻溪彻底绷不住,泪如雨下。


    说话,但声音压得极低。


    “别搞这些,没有用,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能在一起,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命运,我们走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