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

作品:《乍见欢

    闻溪接到沈家的电话,通知她晚上回家吃饭。


    这段日子她一直住在学校。


    放寒假,没接到沈家的通知,她也只能申请住校。


    现在叫她回去,她还有点紧张。


    “夫人,我回来了。”


    杨从心一贯的从容端庄,“张阿姨,闻溪回来了,开饭。”


    马上过年了,沈开远和沈砚知忙得不见人。


    听说沈砚知都出差一个月了。


    闻溪纳闷,但没有多问。


    杨从心看着闻溪低头吃饭的样子,内心感叹,美人就是美人,任何时候都赏心悦目。


    这种美,会让男人疯狂,也会让女人嫉妒。


    所以,她不敢冒险留她在家里。


    “本来想让你回家住,但这阵子周时与经常来,避免节外生枝,就没让你回来。”


    闻溪点点头。


    原来,沈砚知的未婚妻叫周时与,名字好听,人也漂亮,果然是绝配。


    “今天叫你回来,一来就当提前吃团圆饭,二来也是想问问你,沈家帮你在外面租个房子,如何?”


    闻溪摇头,“我住学校就可以。”


    闻姝之在桌下踢了女儿一脚,恭维地笑笑,“都听夫人安排。”


    杨从心淡淡一笑,到底上了年纪,哪怕保养得再好,眼角也有了皱纹。


    “闻溪乖巧、懂事、体贴,我很欣慰。这么多年,我看着她长大,也是疼她的。生日宴后有好几位说亲的,我都在留意,等忙完砚知的订婚宴,再帮她相看相看。”


    这话既是说给闻姝之听的,也是说给闻溪听的。


    闻姝之自然说好,但闻溪没有回应。


    杨从心没有忽略闻溪脸上的失意,追问道:“还是说,闻溪想继续深造?”


    “当然先嫁人,”闻姝之擅自做主,“女人青春就这么几年,读个本科就够了,再读下去,年纪不等人啊。”


    “妈……”闻溪忍不住出声制止,“您还是别说了。”


    “我说得不对吗?越是高学历,越难嫁人。”


    “……”闻溪不想跟她当众争辩,只能生闷气。


    杨从心一直都瞧不上闻姝之,一心只想攀附权贵,要不是她照顾老爷子照顾得好,凭她如何哄老爷子开心,沈家也绝不可能接纳她。


    看护,永远只能是看护。


    哪怕上了位,也是陪床的看护。


    于是,晚饭后,杨从心撇开了闻姝之,单独把闻溪叫到了书房,想听听她自己的想法。


    门一关,闻溪直接下跪。


    杨从心惊讶一瞬,“怎么?”


    “夫人,我的未来能不能由我自己做主?”


    惊讶过后,杨从心立刻恢复了从容,“我不是你妈,你不用跪我,看样子你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就起来说说吧。”


    闻溪不起,坚持跪,“您授我才艺,教我做人,我受沈家抚养才能长大成人,得您精心栽培才能考上大学,我视您为老师,更视您为母亲。”


    杨从心一下心窝子泛酸,感动。


    这些年,丈夫忙于公务,儿子在外留学,是闻溪这个小丫头陪伴了她。


    闻溪从小乖巧懂事,悟性高,肯吃苦,看着她一天天长大,越变越优秀,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我不想当权贵的附属品,我不想……”


    过于直白了,闻溪终究是害怕的。


    权贵夫人,看上去各个都是尊贵端庄,其实各有各的手段和心计。


    沈夫人不坏,她只是比较专横,不喜欢别人违背她的意愿。


    闻溪咬牙,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强忍鼻酸,鼓足勇气,说:“我只想嫁个普通人,平平淡淡过一生。”


    时间仿佛静止,书房里针落可闻。


    杨从心起先有多感动,现在就有多糟心。


    一开口就打感情牌,心机啊。


    良久,杨从心冷笑一下,“呵,是我感动早了,还以为你视我为母亲,说得动听,原来你是想脱离沈家。升米养恩,石米养仇,就是让你搬出去住而已,你就要跟沈家划清界限?”


    闻溪跪趴在地,“不是的夫人,我不会忘记沈家的养育之恩,等我有了能力,我一定会报答沈家。如您不嫌弃,我愿意以女儿之名孝顺您。”


    “我有儿子,用不着你孝顺。”


    冷漠之言,寒彻刺骨。


    闻溪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谈男朋友了?”


    “没。”


    “有喜欢的人?”


    “没……没有……”


    “你犹豫了闻溪。”


    “……”


    杨从心的双眼像透视镜一样,看穿了她的内心,“闻溪,你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很正常。”


    摇头。


    “是同学?”


    还是摇头。


    “老师?”


    闻溪大幅度摇头,不敢再开口。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是沈砚知。


    他刚回来,瘦了,黑了,风尘仆仆的样子。


    闻溪埋下头,想死。


    沈砚知假装不知所措,解释,“门没关严实,我以为里面没人。”


    撒谎,门明明是关好的。


    杨从心脸色不好,“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


    “我是说,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吃饭了吗?”


    “吃了,我回来拿本书,要不你们先谈?”


    杨从心摆摆手,“她不老实,我跟她没什么可谈的。”


    闻溪:“……”


    沈砚知走进门,看看跪在地上的闻溪,面前的地板上还有一滩眼泪,她弱小无依,彷徨无助,就像一只落水的小猫,再不救,只能溺死。


    杨从心没有错过儿子脸上的复杂情绪,之前的疑心又猛然升起。


    “闻溪,你出去吧,跟你妈叙叙旧,多听听你妈的话。”


    闻溪握拳,低着头离开书房。


    沈砚知走到书架前,找书。


    “装什么装,听到就听到,帮她就帮她,你能不能对我有句实话?”


    杨从心正在气头上,说话直,语气冲,不讲母子情面。


    “没跟家里商量就出差一个月,你真有本事,你爸体谅你工作忙,我能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不满意婚事,就想着拖,能让你拖过去?”


    沈砚知站着,一动不动。


    这把火,是他自愿引上身的。


    “砚知,我是你妈,给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