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件东西。”


    公输长生一指箱子上的诸葛连弩。“送你,射程可到百步。”


    谢凌晨小手一挥,“不要!


    我在雪山之上,我就寻思啊人活一辈子是为什么呢?


    有人出生就是贩夫走卒,有人出生就是天权贵重,可护国寺的住持又说众生平等。


    可众生真的能平等吗?


    本王差点冻死的时候突然顿悟了,面对生死众生皆平等。”


    公输长生:“……”文王到底想说什么?


    往日没有这么絮叨啊!


    玩煽情?


    想让我为他所用?做梦。


    公输长生在心中下定决心,誓死不背叛“儿子”。


    他不着痕迹拍拍自己的胸口,胸口上放着一张帕子,帕子上绣着一个小脚印。


    柳谷主又有孕了,不知是男是女?


    若是男孩,他和长歌可不可以要一个?


    若是女孩?公输长生摇摇头,不可能是女孩,柳家人就生不出来女孩。


    可若是女孩呢?


    会不会有一点点像长歌?


    公输长生的心中一片柔软,只盼望自己活的再久一点。


    再久一些。


    再活久一点,就儿女双全了呢!


    谢凌晨和公输长生两个人,你说你的话,我发我的呆。


    “长生啊!本王长这么大,我爹都没救过我。”


    “文王殿下,微臣的爹也没救微臣。”


    谢凌晨煽情失败。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咋就忘记了公输长生的爹段尚书更不是人。


    “长生啊!本王长这么大只有两个人真心对我好。一个是我母妃一个是鹰爹。”


    公输长生轻咳一声,摇摇晃晃站起身。


    “公输长生,你干啥子去?本王的话还没说完呢!”


    “微臣替文王殿下问问文王妃,为何对你不好。”


    公输长生抬腿便走。


    谢凌晨跑过去堵住门口。“不是!哎?长生啊留步。”


    “长生啊!你怎么样才能把鹰给本王?


    高官厚禄,美女珠宝。


    你只要说出来,我…”我一样办不到。


    尴尬了不是!


    谢凌晨都不用盘算家当,就知道自己没啥家当。


    他最大的财富便是文王的这个王位,每月一千两的月利银子。


    要不去战场上立战功?靠立功发家致富呢?


    这想法刚从谢凌晨的脑子里冒出来,就被他否定了。


    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不是去杀人是去送人头。


    上战场摇旗呐喊,坐镇后方当个吉祥物呢?


    这想法一出现又被谢凌晨否定了,原因无他,只因他坐不下。


    屁股上有冻疮。


    “长生啊!只要你把鹰爹鹰娘给我,让我给他们养老送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文王,雪鹰可以活七十余年,它们是我从小养大的,如今不过十岁。


    他们至少还可以活六十年。


    请问文王今年贵庚?还能活六十年否?”


    谢凌晨掐指一算,活不到!


    “长生啊!你看让它们给我养老送终如何?”


    别问谢凌晨几岁,谢凌晨情绪破碎。


    他把手中的玳瑁、人鱼泪和人鱼油往公输长生手中一塞。


    “这玳瑁清热解毒,这人鱼泪比夜明珠还亮,这人鱼泪比油灯还省油。


    它们难道不能换一只鹰吗?”


    谢凌晨拉着公输长生的手,那个含情脉脉啊!


    “长生啊!若是它们都不够再加上我呢?长生…”爹!


    说句不好听的话,谢凌晨从小到大没喜欢过什么东西,也不敢喜欢任何活物。


    这是谢凌晨第一次喜欢一物。


    为得鹰爹,他可以给公输长生当儿砸!


    谢凌晨口中的爹字还没喊出来,门被从外面拽开。


    门口站着李长歌和文王妃周氏。


    周氏一看谢凌晨和公输长生相握的手,脑瓜子嗡一声。


    她下意识的看向李长歌,李长歌腰间的长剑。


    周氏就觉得狗改不了吃屎,谢凌晨也改不了。


    他一天三顿饭的往公输尚书的帐篷跑,肯定有事。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饭,全在人。


    可公输尚书这小身板,病病歪歪的小身板。


    若是他死在谢凌晨手中?周氏不敢想。


    若是公输尚书被谢凌晨折腾死了,柳眠眠会不会放过她?


    池儿的封地还有没有了?


    这么多年点炮的情义,还能不能在了?


    越想越心惊的周氏高喊一声:“请王爷同妾回帐篷,妾有要事相商。”


    周氏的脸色那叫一个风雨欲来,谢凌晨吓一跳以为谢池出事了呢!


    他也顾不得要爹,只扶着周氏转身离开。


    …


    回到帐篷的谢凌晨小心翼翼看着周氏的脸色,又小心翼翼道:“可是家中出事了?


    来人…


    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回京去。”


    周氏的贴身丫鬟看了一眼周氏,默默退了出去。


    谢凌晨一看周氏气鼓鼓的样子,跟蛤蟆似的。


    他忍不住问道:“周楠怡,池儿出什么事了?”


    “周楠怡,可是你肚子疼?”


    “周楠怡,可是周家出事了?”


    周氏缓缓抬起头,看着谢凌晨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道:“谢凌晨,咱们好好过日子吧!


    行吗?


    像寻常的夫妻一样生活。


    你试一试呢?姐妹…”


    周氏嘴一快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


    姐妹?


    谢凌晨看看周氏的脸,又拿出铜镜看看自己脸。他有点嫌弃道:“别叫我姐妹,你不配!


    看看你的脸,脸颊两侧冻的通红,跟善财童子的红脸袋儿似的。


    看看你的嘴,都起皮了。


    再看看你的手都生冻疮了,一节骨一节骨跟冻萝卜似的。


    你可别想做本王姐妹,本王嫌弃。”


    嫌弃?周氏双眸一眯,心中盘算着如何让这沙币真死一死。


    在捯饬自己变美和好好过日子中,周氏想选择变寡妇。


    是鹤顶红还是小匕首,周氏还未选择好。


    就听谢凌晨又道:“本王早让你回京回京,你偏不。


    本王让你去庆县住,你偏要留在军营同将士同吃同住。


    周楠怡你不会?”


    谢凌晨俯身贴近,光掠过他高挺的鼻梁,在眼尾投下浅浅的阴影。


    周氏心一惊道:“不会什么?”


    谢凌晨贱兮兮挑眉,“不会也想当女王吧?”


    …


    “谢凌晨,你给我滚出去。”


    谢凌晨嘴角翘起,“周楠怡,咱俩好好过日子吧!”


    …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