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预言所指
作品:《出山后重回杀鬼本职》 面对这源自血脉源头的至高存在,度朵体内的蛊虫遭遇天法般的碾压、死寂蛰伏。
那王座之上的身影,正是《山海经》所记载的、那凌驾于尘世认知之上的本源存在,昆仑之丘的无上主宰,同时握有创生与毁灭两极伟力的混沌神祇──西王母。
座上的西王母并非儒家尊奉的德配天地之后,亦非汉代壁画中端坐瑶池的雍容女神。
祂的存在本身,是兽性其力量的狂野外显,神性是其权柄的冰冷核心,两者如昆仑山脊的阴阳两面,浑然一体,不可分割。
西王母的一个声音直接在度朵的意识核心响起,并无男女老少之分,它像是玉石的碰撞,又似猛兽低沉的喉音,带着洞穿时空的疲惫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蛊族的小虫豸……你听见了那预言,也听见了狂徒的笑声。而你背上之人,心魂已近破碎。”
度朵猛地抬起头,望向那混沌王座的方向,用尽全部意念颤抖着说道:“希望您……救她。”
整个混沌虚空中的能量流似乎凝滞了一瞬。
座上那模糊的身影并未立刻回应,只是豹尾无声地扫过虚空,带起涟漪,仿佛在衡量这请求背后的价值。
终于,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冰冷的诘问与属于古老神祇的残酷法则:
“救她?”声音里蕴含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嗤笑。
“昆仑之下,万物生灭,自有其律。心魂破碎,归于尘土,滋养新芽,此乃天道循环,弱肉强食之常理。
吾司掌厉与残,亦掌创生之机,然非慈悲济世之菩萨。这渺小生灵之存亡,于吾何益?于这即将倾覆的天地,又有何补?”
无形的目光如同冰锥一般刺进度朵的灵魂深处拷问:“告诉吾,度朵——你,又凭什么立场求吾救她?”
“你与她,不过在这幽暗地宫见过寥寥数面,萍水之缘而已。是虚妄的怜悯?是无聊的责任?还是……你心中那点不值一提的同类相惜?上古点化之族裔,在这世间早已凋零,这点微末的联系,不足矣作为向吾祈求的筹码?”
西王母的诘问如同重锤,敲打在度朵紧绷的神经上。
她知道,面对这位混沌本源的神祇,任何虚饰的谎言都会被瞬间洞穿。
所以她必须拿出最真实、也最符合西王母法则的“价值”。
度朵深吸一口气,眼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与解决。她的意念之音变得清晰而锐利,不再是哀求,而是一场陈述与交易:
“您作为至高无上的存在洞悉万物。我求您救她,非仅因怜悯或同类之谊。”
“总部、各大门派、包括我六门,那些前辈或许有他们的计划,而我的度姨和我都是计划的一环,我知道我是棋子,但我连棋局全貌都不知道。
他们告诉我该做什么,但从不告诉我为什么,以及失败了会怎样!他们的‘必要牺牲’,可能包括我在乎的所有人。
他们的计划是否真能毕其功于一役?我深表怀疑!仇恨与责任驱使着我,我度朵,必须亲自去终结这一切,复仇、手刃五通,我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那些陈旧的布局之上!”
她意念指向平躺在地上的应初羽:
“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入局,我需要力量。需要盟友!需要能在这乱局中立足的后盾!
应初羽,她同样是上古族裔,身负您点化的血脉!她活着,就是在即将到来的血战中,一个至关重要的支点!”
混沌雾气似乎凝聚,化作一双无形的巨眼,穿透度朵的灵魂。
“那你可知晓那预言的份量?‘祭渊启,地隙崩,五通破封,万鬼归狰’……獠祭渊已开,古老的灾祸之源即将喷薄。预言所指,或许就在眼前。”
度朵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带着近乎赌博的算计:
“预言中的‘万鬼归狰’……外界,包括那些从地隙中爬出的鬼物,绝大多数都认为‘狰神’指的是她!这是可以利用的‘势’──若她复苏,携此地宫残留的、属于您的力量余威,便能成为一个巨大的靶子!足以将无数觊觎‘狰神’之名的地隙邪祟目光吸引至她身边,在地宫这片对她们有利的战场周旋!
救活她,不是结束,而是布局的开始!这,便是我站在‘求存’、‘复仇’与‘利用一切可用之势’的立场上,向您祈求的理由。”
王座上的混沌似乎翻涌了一下,片刻的沉默。
那豹尾的尾尖,极其缓慢地,在虚空中划了一个小小的、意义不明的圈,而后声音再次响起:
“若预言成真,天地倾覆在即。度朵,告诉吾,你将如何应对?以你这微末之躯,如何承载这崩天之劫?”
度朵感觉自己的意识体都要被这目光碾碎。
她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狞笑的五通鬼,看到了万鬼撕扯同伴的惨景……
更看到了一个模糊却让她心碎的影子——度十月冰冷的“尸体”。
仇恨与责任如同两条毒藤缠绕着她的心脏,她不能让应初羽死在这里!更不能让同伴们卷入这场注定惨烈无比的、与地隙恶鬼复苏的大战。
她必须找回度姨的“尸体”,必须复仇,而这前路太过凶险,她不敢担保同伴的生命,那只能由她一人去走,去承担所有的因果。
她咬紧牙关,意念之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在这混沌虚空中回荡:
“我一人承担!求您救活她,预言所指的灾祸我去挡。我要找到度十月的尸体,无论是生是死!我要让所有的五通和叛徒血债血偿!这之后的路……太过凶险,不该再拖累他们!
所有的因果,所有的业报,就由我度朵一人背负!”
“一人承担?”
西王母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如同玉石摩擦的嗤笑,那豹尾猛地绷直,尖端划过虚空,留下短暂的空间裂痕。
“狂妄的人。崩天之劫,岂是凡躯可负?”
沉默降临,混沌的能量流仿佛凝固。那无形的目光在度朵身上停留了许久,似乎在衡量她灵魂的重量,审视她血脉深处那点源于自身点化的微弱灵光。
终于,那声音再次响起,不再有情绪,只剩下冰冷的宣告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古老存在的漠然“慈悲”:
“善。如你所愿,吾予她一线生机。”
只见座上,那模糊的身影伸出了一根手指——那手指修长,指尖却带着猛兽利爪般的弧度,闪烁着玉质光泽。
一点纯粹蕴含着无限生机却又带着蛮荒兽性气息的暗金色血液,从指尖渗出,化作一道微光,瞬间没入应初羽意识体的心脏处。
应初羽身体猛地一震,心脏处那些狰狞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暗金光芒弥合、而后覆盖,一股微弱但坚韧的生命气息在她体内开始重新萌发。
“至于你……”西王母的声音转向度朵,带着洞悉一切的深邃,“你选择了背负因果,踏入死局。
很好,蛊族的血脉里,终究还存留着些许吾所点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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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骜’。吾允你前行,也允你这份‘承担’。”
混沌开始剧烈涌动,将她们的意识体缓缓推离这片虚空。
在彻底消失前,那如同来自洪荒尽头的声音,带着预言般的冰冷重量,最后一次烙印进度朵的灵魂深处:
“记住你的选择,度朵。此去,你只有两条路可走,”
而后度朵身后浮现两条命轨:一是尸山血海的战场,度朵她自己浑身插着断刃跪在废墟中,身边是同样倒下的同伴尸身。
她看到了,不止六门中人,归一观、碧云门、无极门…那些人的面孔,她不会记错的。而她身体的最后一丝气息散入风中,而她耳后的蛇印化作灰烬;
二是被万鬼围噬的深渊,当她即将魂飞魄散时,耳后的蛇纹突然开始浮现扩散,那些啃噬她的鬼爪竟化作养魂的灵力,可那道蛇纹只闪了一瞬,便隐入黑暗,不知何时再能觉醒。
等度朵看清两条命轨后,声音继续从远处传来,
“其一,浴血死战,身化劫灰。你终将力竭,倒在你所追寻的真相与复仇之路上,你的同伴亦将如秋叶凋零,血染山河。
这是最可能之终局。”
“其二……”那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于绝境死地之中,窥见一线渺茫之机。
或能觉醒你血脉深处,那被尘封的、源自昆仑的真正蛊源之力。那是吾点化你族始祖时,留下的一粒‘混沌之种’。
然,机缘何时显化?是下一瞬,还是万劫之后?无人可知。它或许在最终一刻点燃你,予你扭转乾坤之力;亦可能,永世沉眠,不过痴妄泡影。”
现在,带着她,离开吾的沉眠之地。去面对你的预言,承接你的因果、和你的……宿命吧。”
话音落下,混沌虚空轰然破碎。
度朵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跪在冰冷的暗河边,旁边躺着身体依旧冰凉、但胸膛已重新开始微弱起伏的应初羽。
周围六门五人、碧云门和郝来生惊魂未定地看着她们。
“吓死我了朵姐!你俩呼吸突然停止连脉搏都没有跳动了!我还以为……”姜了烛赶紧蹲下身一把抱住度朵的脖子。
度朵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而后对紧紧抱住应初羽的郝来生说道:“没事了,她不会有事的。一会儿她就会醒来的,但后面我有些话要对她说。”
而后她抬眸望向担心自己的同伴,脸上扯起一个笑意:“我没事,只不过是被拉进了西王母残存的混沌意识世界。”
“还好还好!你……见到西王母了?”骆琳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而后有些惊讶地出声。
“哇,还好朵儿你没事,不过话说回来,西王母是什么样的啊?”盛九张蹲下身好奇地问道。
“咚!”的一声,王才休一个爆栗扣在盛九张的头上,笑眯眯地说道:“祂不可言说,不可亵渎。”
“……”
远处,仇梦遗的笑声早已消散,暗河尽头,不祥的幽光如同河底巨兽睁开的眼眸,预示着预言正一步步化为恐怖的现实。
她低头看着应初羽恢复生机的脸庞,又抬头望向那深渊般的尽头,脑海中回响着西王母那两条道路的宣判。
前路,唯有血色与未知,而她,已别无选择。
属于度朵的、孤身赴死的征途,此刻才真正开始。
那渺茫的觉醒机缘,如同黑暗中一丝随时可能熄灭的萤火,是她唯一,也是最后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