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彻也和中野毅就是当初藤田信三招的人，分别提出了新的销售提成制还有这套坑死人的销售产品。”


    “藤田健人说他们支持他落败的兄长藤田雅人，虽然他最后获得了继承权，但实际上一直被这两个人架空。前些年大量顾客购买产品，集团市值也没能上升，就是因为钱早已经被转走了，根本没进公司的账户。”


    上升的电梯中有三位乘客，分别是上杉夏翔、上岛健二和诸伏景光。


    上杉夏翔从进电梯开始就一直在刷手机，而和手机里日卖电视台直播的新闻一同刷新的，还有上岛健二的实时解说。


    上杉夏翔看了一眼浑身沉浸在悲伤氛围里的眼镜青年，好奇道：“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这么清楚？”


    对方的拳头松了又紧：“因为我也在藤田集团工作，这种昧良心赚钱的黑心公司，我早就看透了！”


    好愤怒的语气，甚至听出了一点感同身受的味道。


    所以因为早就看透了这种黑心公司，就进了更黑心的酒厂吗？


    还是说，是卧底？不过这个情绪外露的样子，卧底失格了，大兄弟！


    上杉夏翔目光转到站在电梯最前面的诸伏景光身上，见他从地下超市出来开始就默不作声，遂问道：“绿川君，那个和你一起的男人呢？”


    谁知道猫眼的男人敷衍地露出一个笑容：“我也不知道呢，我们也不是很熟，只是恰巧一起下来而已。”


    上杉夏翔听了以后，转头对着旁边的电梯厢壁撅起嘴巴的同时撇下了嘴角，做出一个无语的表情。


    不太熟他是相信的，恰巧一起下来你骗谁啊。


    他忘记了米花百货大楼的电梯厢内壁是镜面设计，那个无语的表情恰巧被一直用余光打量四周，保持警惕的诸伏景光看在眼里。


    这是不相信他说的话？不过这个表情，有点好笑啊……


    脑子里又闪过刚刚自己揪住对方领子的画面，难免有些尴尬的诸伏景光把头一偏，不再去注意镜面上映出的人像。


    但上杉夏翔却看到了他突兀的动作，继而眼睛一瞄镜面明白了什么。


    糟了，景光老弟看到了！估计觉得他像个深井冰！


    不行，他现在不是伏特加了，得塑造另外一种形象，比如说：温柔微笑的腹黑。


    对，赶快微笑一下，挽回一点什么！


    上杉夏翔于是又拉扯嘴角，苹果肌高高耸起，对着镜面露出一个米老鼠一样的笑容。


    快来看啊，景光老弟！快扭转我在你心里的形象！


    上杉夏翔保持着这么个僵硬的表情咳嗽了一声，诸伏景光果然下意识地回头来看，看到咧着米老鼠嘴的青年后顿时愣住了。


    原本极力维持的冷漠表情顿时龟裂，诸伏景光赶忙回过头去和上岛健二搭话，开启了新话题。


    “对了，上岛君，你刚刚说的中村彻也和中野毅最后如何了？”


    虽然说是五年前的大案，但这件案子其实传播面并不广，也没上新闻头版。


    因此除了当时办案的警察还有受害者，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多，更别提要清楚其中的细节了。


    再加上诸伏景光当时正在进行考大学前最后的冲刺，哪怕有空余时间也是在关心当年父母的案子，就更加不会注意这种经济案件了。


    “叮”，电梯门打开，上岛健二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了诸伏景光的问题。


    “警方经过调查，确实发现这两人有往国外转移资产的行为。至于他们是不是如藤田健人所说的架空了对方，这个无从查证。”


    “而且，在发现被警方调查后，这两人不久后一个被发现死于家中，还留下了认罪的遗书。另外一个在逃跑的时候死于车祸，一切就变得死无对证了。”


    死无对证啊？但警方也不可能就这样结案吧？可藤田集团和藤田健人到现在为止，确实还好好的啊。


    这么说起来，霓虹警察可真是……


    上杉夏翔正在内心吐槽着，劫匪头子，不，现在应该叫做雪村明了，他的声音也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藤田健人说可以用官方价格回收受害者高价购买的产品，但多余的部分他一分也不会出。而且警方确实找不到那些资金走藤田集团公司账户的痕迹，只能认同对方的观点，认为钱是直接进了中村彻也和中野毅的账户，并被转移到国外。”


    雪村明愤慨不已，一双本就浑浊的眼睛憋得通红：“100亿啊，整整六千多个家庭破碎！像我母亲这样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人不在少数。”


    “你们所看到的在场参加这次行动的所有人，恰恰只是受害者里面的少数人！”


    上杉夏翔停下了脚步。


    128封遗书，这里面有自杀的，有出事以后得了大病就此撒手人寰的，有本来就身体不好，想抓住这个机会多攒点治病钱，结果却连最后的救命钱都赔进去的。


    这么多的受害者，居然只占了总量的六十分之一。


    太可怕了，光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犯罪！


    眼前闪过阿斯蒂那设备先进、仪器齐全的实验室，上杉夏翔冷笑，有轻微的颗粒在皮肤上凸起。


    这里面绝对少不了组织的手笔，果真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恶魔。


    【怎么了？】系统还是第一次看到上杉夏翔露出这种厌恶中夹杂着愤恨，愤恨中又带有唏嘘同情的复杂神态。


    “我在想，这些人都是苦命人。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也是迫不得已。”黑发的青年轻声说着，微垂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他们也是想引起警方的注意，如果不用这种方法，这件案子的真相就再也不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上杉夏翔语气艰涩：“所以……”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系统也有一会儿没有出声。


    就在上杉夏翔以为这个非人智能体无法理解人类的复杂情绪时，系统又出声了。


    【虽然是情有可原，但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几乎是霓虹全国都在关注这件事情，他如果再不放下遥控器，就过头了。】


    【一旦爆炸，在场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包括他们自己。他们难道不想活着看到结局吗？即使可能是令人失望的结局，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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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务陪他们去死。】


    【所以翔，你不必犹豫，也不要自责。做你认为对的事情，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努力了，接下来就看警方能不能圆满地善后了。】


    “没错。”深吸一口气，青年抬眸，眼里重新升起旭日的光辉。


    “而且被利用过度，差点成为一次性耗材这件事情，当事人也该有知情权啊。”他喃喃道，阔步走向已经齐齐朝他看来的人群。


    其实从他出现一开始，雪村明的视线就牢牢将人锁住了，即使诸伏景光已经大致介绍了一遍上杉夏翔的身份，雪村明还是心存疑虑。


    “日暮先生，是这样称呼你没错吧？听说你是第五个拆弹志愿者？但是你并没有在我这里报名。”


    摘下了面罩的雪村明攻击性已经没有那么强，不过该有的警惕性还是在的。


    他觉得最该警惕的一点就是，这名青年并不是从楼上下去的，而是直接在地下停车场完成了拆弹上来的。


    一开始为了让消息更快地散播出去，他们没有阻拦第一波逃往地下停车场的顾客，能跑出米花百货大楼大门的也没有去追。


    至于地下超市那些顾客就更别提了，根本就没管。


    所以既然他们能出去，外面的人也能进来。


    比如……警方。


    面容精致的青年粲然一笑，眼睛都弯了起来：“啊，我也想在你这里报名的。不过超市里有一群先生非常不友善，又要钱又要手机的，实在赶不过来啊。”


    “不可能，我们在地下超市没有安排人员，而且也不会又要钱又要手机。”雪村明出口质疑道。


    上杉夏翔挑挑眉：“不信可以自己派人去地下超市看看，那群先生可还在呢。事先说明一下，我是从消防安全通道逃出来的，本来打算先跑的，后来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所以决定回来看看戏。”


    看戏？这家伙是什么不分场合的乐子人吗？


    萩原研二原本正陷在这迷雾一样的案件中，试图把各种线索理清，推理出当时的真实情况。


    他闻言把目光投向站得不远的青年，只见对方穿着一件看起来面料很好的灰色棉质衬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虽然瘦弱但是挺拔。


    但比较怪异的是，他两只袖子卷得老高，而且右手还拖着一个蛇皮袋，和休闲简约的穿搭很是不配。


    好像在校大学生勤工俭学，但是不小心去了垃圾站。


    “看戏？你把今天的事情称之为看戏？”即使已经在过去的岁月里见过各类人的无耻嘴脸，自诩已经被生活折腾得不成人样，雪村明还是有点被气到了。


    诸伏景光一阵无语，这位日暮凛先生，总给他一种靠谱中透露着不靠谱的感觉。


    比如刚刚的拆弹，结果是好的，但是拆弹过程令人眼前一黑。现在这个操作也是，对于处在情绪激动状态之中的雪村明应该是先安抚，怎么能摆出一副乐子人的态度来呢？


    明明刚刚在地下停车场商量得好好的，提出的方案也获得了包括SAT在内的一致认可，怎么操作起来是这样的呢？


    诸伏景光：所以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