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作品:《猫猫蹭裤脚你摸不摸?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猫咪也有自己的情报组织。


    唐荧刚萌生出帮小奶猫找妈妈的念头,脑海中瞬间想到了她们。


    魏琼一大清早就在房间里打电话。


    唐荧躲在门后偷听,原来是人类的爸妈让他回去一趟。


    这可正方便了小猫神外出搬救兵!


    唐荧趁魏琼出门的功夫,咻地一下化为人形,然后正大光明地打开防盗门。


    她在心中迅速算好时间,只要赶在下午4点前回家,就绝对不会被人类发现她曾偷偷溜出过家门。


    以防万一,她还从客厅玄关处顺了点零钱,随后坐上开往市区的大巴。


    早十大巴人并不多,唐荧依葫芦画瓢也投了两枚硬币,并不费力地找到位置。


    公交车沿着柏油马路徐徐行驶。


    暖洋洋的阳光洒在唐荧身上,她向来喜欢阳光的味道,索性闭上眼,从窗户探出头去。


    这一举动引得周围乘客无不侧目。


    大冬天的,怎么会有人只穿一条棉布裙子出门?她脚上还套着一双明显不合脚的灰色拖鞋。


    乘客们悄悄交换眼神,须臾,还是一位好心的阿姨开口劝道:


    “小姑娘,千万别和家里人闹脾气啊!你说爸妈哪有不疼孩子的,为了一点芝麻小事离家出走……不值当!”


    唐荧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身体像上了发条,一卡一卡地调转方向。


    她下意识就要从嘴里泄出一声“喵”叫,意识到之后,又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我……我没有离家出走啊!”


    唐荧的声音很大很冲,几乎拿出和街角橘白吵架的阵仗。


    可这反应放在旁人眼里,无异于做贼心虚。


    阿姨叹了口气,继续苦口婆心劝道:“小姑娘,听阿姨一句话,家人哪有隔夜仇?赶紧回家吧,这么冷的天,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都说了我没有离家出走!”


    唐荧粗声粗气地顶了回去。


    她不懂这些人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要一口咬死小猫神是离家出走的?


    这不是在猫的伤口上撒盐吗!


    行了吧!你们说的都对,但小猫神确实没有离家出走,因为——


    她是被“家人”无情抛弃的小猫!


    唐荧气呼呼地转过头,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行道树被风吹得划拉呼啦的,枯黄的叶子在空中打了个旋,然后“啪叽”,掉在唐荧的头上。


    这片落叶明明轻飘飘的,却又仿佛最后一根稻草,唐荧再也坐不住了。


    她低着头,也不管到了第几站,逃也似地跳下了车。


    她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一路狂奔到一处没有监控的小巷里,重新变回猫咪的形态。


    一只小三花在小巷里左右穿梭,眼泪和影子都被她远远甩在身后,她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很快,此行目的地,便民杂货铺已经近在眼前。


    这家杂货铺的店主是一位爱猫人士,不仅自己收养了一黑一白两只母猫,还经常给路过的流浪猫投喂食物。


    因此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S市猫咪的信息交换所。店主家那只年长些的白猫,也当仁不让地成为猫中“情报女王”。


    唐荧深吸一口气,蹲在店门口叫了两声:“姑姑!你知道S市有哪家猫咪丟崽子了吗?”


    大白猫猛地停了喝水的动作,端庄优雅地转过头。


    她以为唐荧又要像小时候那样,撒娇耍赖找妈妈,正准备随口宽慰几句——


    可回过头,蓦地看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白猫突兀地止住了话语。


    “怎么了?”她思索片刻,迈开优雅的步子踱步而来。


    白猫伸出爪子拍了拍唐荧的额头,关切地问道:“那个人类对你不好?”


    白猫语气里有杀气浮现。


    她在S市“猫脉”极广,如果让她知道魏琼敢欺负小猫,她就算叫上八九只野猫在他家门口轮班乱拉乱尿,也绝不会让他好过的!


    “那倒没有,那个人类很温柔,就是脑子好像有点木木的……”


    唐荧想到魏琼努力讨好小猫神的笨拙模样,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下。


    她用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些乱糟糟的情绪抖落干净,接着神色认真,将小奶猫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大白猫听。


    白猫听后沉思了片刻,掉头去巷子里又叫来另一只猫。


    来者是一只独眼的花臂狸花。他从院墙上跳下来,对唐荧点头致意:“S市每天都有无数只小猫走丢,他们中有的是淘汰的,也有的是被人类拐走的。”


    唐荧不置可否。


    她知道这只狸花猫的左睛是被人类弹弓打瞎的。若不是店主及时将他送往医院,他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花臂狸花继续说:“不过,我还真知道一只猫可能符合条件。她是一只英短蓝猫,家住景心帝苑,而且就在四天前丟了崽。”


    唐荧闻言精神一振,她好像听魏琼说过,小小猫也是那个叫什么蓝猫的品种。


    “那你知道怎么能联系上她吗!”唐荧急切地问。


    花臂狸花抿了抿嘴唇,半响才侧过头道:“她是家猫,她的主人不让她出门,我联系不上她。”


    于是三猫的讨论又陷入了僵局。


    唐荧拖着下巴,一语不发。事情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进展,可却又在另一个全新的环节猛然卡住。


    这种感觉就像小猫在努力追逐蝴蝶,眼看着就要捉住了,蝴蝶却拐个弯儿扇扇翅膀飞走了,徒留小猫爪子悬在半空。


    就在这时杂货店的壁挂式电话机响了,小猫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一个法子。


    她勾勾爪子让另外两只猫凑近,然后低声道:“如果我们联系不上她,那就让她自己来联系我们不就好了!”


    “什么意思?”花臂狸花拧紧眉毛。


    唐荧朝墙上的电话扬了扬下巴:“待会儿我会把联系方式写在纸上。你把纸团扔到她家门口,如果小奶猫的妈妈真想找回孩子,肯定会来联系我们的!”


    “可你要让她怎么相信呢?如果她觉得这一切只是恶作剧,那该怎么办?”狸花猫又问。


    “那我们就把事情说得严重点!”


    唐荧自信满满地叉着腰,“我主人在同城论坛上发了小奶猫的领养照片,我们可以把照片打印下来,然后……”


    唐荧得意地一甩尾巴,眼睛里闪过几分狡黠。


    大约下午三点半,忙了一下午的唐荧终于赶在四点DDL前回到家。


    她看了眼天色,这个点小奶猫的妈妈应该收到小纸条了吧?如果今晚没有电话打来,那她就得着手实施planB了……


    小猫轻盈地跃上阳台,径直来到二楼卫生间的通风扇前,这是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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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时特意为自己留的“小门”。


    可是,正当她蜷起身子,准备从狭窄的通风扇钻进去,却发现——


    通风扇竟然被人从里面关上了!


    那瞬间唐荧听到自己急遽加快的心跳声,浑身血液都好像在血管里奔腾倒流。


    她又绕回院墙,往屋子里望了一眼。


    果然,魏琼他提前回家了!


    此时魏琼正在满屋子地找小猫。


    回趟家无非那点事。父母劝他早日退圈继承家业,他听得心烦,索性晚饭也没留,回家找小猫了。


    可是一到家,猫呢?


    小奶猫倒是在笼子里安静睡觉,但他不是重点。


    魏琼仔细找遍卧室、阳台、客厅、书房……每一个容易长出小猫的地方,都没有唐荧的身影。


    难道小猫是自己跑出去了吗?


    他呆呆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


    以前他每次忙完工作,小猫总会第一时间冲过来,一边用她软乎乎的小脑袋蹭他裤脚,一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呼噜声。


    ……都怪他,出门时太匆忙,忘了把卫生间的窗户关上。


    魏琼闭了闭眼,躁动不安的情绪在脑海中纠缠。


    他开始担心唐荧会像小奶猫那样走丢,害怕她淋雨生病,害怕她挨饿受冻,害怕她遇到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真糟糕,那个复杂纷繁的世界对小猫而言,实在太过危险。


    这时一声熟悉的猫叫在院子里响起。


    魏琼循声跑到客厅,看见一只熟悉的三色麻薯正在拍门。


    砰砰砰!


    他的心跳忽然和拍门声共振。


    魏琼忍不住了,飞快跑到门边,为小猫打开玻璃隔门。


    嘎吱——


    唐荧故作镇定地跨过门槛。


    她趁着理毛的功夫,微微抬起头,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扫了魏琼一眼。


    哎!偷跑出去被抓了个正着,人类应该不会怪小猫吧?


    不会的不会的,这个叫魏琼的人类性格温和,是小猫精挑细选的“主人”。


    而且小猫可不是出去乱玩的,小猫神是有正事要办!


    如果不是为了给小小猫找妈妈,降低霉运值,她才不乐意出去玩呢!


    ……呃好吧,最后一句话要划掉。


    唐荧正满脑子胡思乱想,一时没留神,竟被人类提着后颈肉给拎了起来!


    小猫一下子僵住,反应过来后小短腿在空中胡乱踢腾。


    哦不,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要发生了——


    这个人类不会计划通过揍猫,惩罚小猫神吧!


    魏琼从未想过诉诸暴力让唐荧记错。


    他知道小猫曾经是一只野猫。她身上那些不适合家养的习性,都是过去野外生存留下的烙印。


    但这也不是小猫的错。这些习性需要他们一起,耐心地、一点一滴地改变,绝非挥舞拳头。


    唐荧紧张地闭上眼。正当她犹豫不决,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干脆给魏琼一爪子,让这个人类快点揍猫时——


    魏琼的手机“嗡”地响了起来。


    唐荧被安安稳稳放在地上。魏琼举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电话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说吧,你想要多少钱?真是见了鬼了,这年头还有人绑架小猫施行勒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