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季初

作品:《谋士也想翻身做主(重生)

    那中年男人一看季昶像是不愿就此罢休,只好回头笑着道:“那这位小郎君还有什么指示,我定回复我家主子,总归肯定不能让这刁奴好过。”


    “我听闻青州地界有这么一种骗术,”季昶缓缓笑起来,看着那老实的中年男人道,“一人冒充逃跑奴仆偷盗路人钱财,一人装作缉拿逃奴的管家,若那小贼顺利逃掉,二人平分脏物,若是没有逃掉,另一人便出来助那人脱身。”


    “我说你刚刚说的不对,事实是原有的谢礼与乱棍打死都没有,待你二人走后便会跑去别地,乔装打扮一番继续出来盗人钱财,是也不是?”


    那男人面色慌张,却还想说什么,又被季昶打断:“而且不止归还这串珠子吧?我随身的金镶玉环也不见了,这么急着走是怕被我发现你们偷的东西不止一件吗?”


    闻言那男人迅速看向那小贼,给了他一脚:“狗东西,你连我也骗!之前失手那几次你是不是也瞒着了?”早在刚刚季昶说出他们的骗术时男人就知道今日算是栽了,只是可气的是这狗东西竟然还跟他耍小心眼。


    那小贼轻笑了一声,在怀里掏着什么,下一瞬整个人就如闪电般窜了出去。


    然后被季昶的家丁抓住了。


    “我既然说出来,就没有让你再逃走的道理。”今日这场闹剧已经够显眼了,看热闹的有许多认出他们三人的身份,剩下的不便多说,只让家丁把另外那个男人的嘴堵上,押去衙门那里。


    “告诉郡守大人,这个小贼还有脏物未归还,待我回去好好审问再跟郡守大人答复。”


    直到被关进月家柴房,那小贼才老实的闭着眼认命了,季昶吩咐把那小贼的手脚都用麻绳绑起来,把柴房锁了起来。


    “季昶,你不审问了?”贺兰灏问,她刚刚被自己小伙伴又帅到了,决定回去多读书,也增长更多见识。


    而贺兰逸,还在纠结要不要那串珠子,那是小叔送的,但......


    “先饿他两顿。”


    听到声音远了,那小贼又悄悄睁开了眼,眯着眼看了看人确实都走了,才放心。


    天色尚早,闭上眼先眯一会儿,反正一时半会儿那小孩也不过来。


    ……


    丑时二刻,那小贼睁开了眼,不费多少功夫就把绑着手的麻绳解开,又把缠着腿的解开后悄悄起身,借着月光摸到门边。


    今晚月明星稀,小贼透过门缝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无人看守,从鞋里掏出一根铜丝,看起来应该是从某个首饰上掰下来的。


    这是保命的东西,就算是穷的吃不上饭了也没卖了。


    顺利透过门缝把锁撬开,小贼笑着出门,回头把门悄悄关上,再把那锁放在一旁,像是故意挑衅,心想小孩再聪明还是太嫩了。


    下一秒回头笑容僵在脸上。


    从暗中出现好多盏灯,一瞬间照亮了这个本就不算大的小院,一群人将这里围住,为首的正是今天识破骗局的小孩!


    “等你半晚上了,怎么才撬开,早知道就不把你绑起来了。”


    那语气嘲弄,让小贼气的咬牙切齿。


    “你早知我要跑?”声音有些沙哑,分不出男女,但也能听出是个比季昶大不了多少的少年。


    “你自己进去还是我让人‘请’你进去?”


    小贼咬咬牙,只好进屋把门带上,气的躺在地上。


    “消停点,白天再说。”


    然后门就又被锁上了,外头隐约还有灯光,看来是派人在这儿守着了。


    小贼翻来覆去,最后只能睡了。


    第二日快到中午了,季昶才纡尊降贵的降临这个柴房,让人把门打开后,带着人进屋。


    小贼抬头,被光耀的睁不开眼,只隐约看到有个人从光中向这边走来。


    “醒了?昨晚睡得如何?”这声音分明就是昨晚那个小孩。


    小贼已经饿的不行了,懒得搭理她。


    “说饿你两顿,就肯定不会饿你第三顿,上饭。”季昶笑着挥了挥手,诗语端着餐盘进屋,餐盘上是一碗粥和几个馒头。


    小贼从来没见过这么白的米和面,一时间呆住了,看着诗语把餐盘放在地上,犹豫片刻还是不敢有所动作。


    “我用不着给你下毒,快吃,吃完回我话。”


    小贼想了想也是,要弄死自己可不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拿起馒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完一整个,还嫌不太够,又拿了另一个,吃到一半才缓了下来,端起那碗粥喝了几口,省的噎得慌。


    最后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一碗粥才停下,看来是饿了许久了,可能昨天被抓到的时候就是饿着肚子的。


    “饱了?”季昶坐在砚秋搬来的太师椅上,看小贼不吃了,站起身来走过去蹲下看着那小贼。


    “我没打你还让你吃饱了肚子,你按理说也得配合我问话吧。”


    说的有道理,于是小贼说:“我没偷你东西,只偷了那串珠子。”


    “喔,那个啊,是我诈那个人的,谁知道他还挺蠢,真信了。”


    那小贼一脸诧异的看着季昶,似乎在说“你连骗子都骗”,又想起昨晚她同样把自己也耍了,心里稍微平衡了许多。


    “你除了动作灵活,会开锁,还会点什么?”


    那小贼怪异的看着季昶,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看了看她似乎是认真的,顿了顿,道:“唱曲。”


    “你?一副破锣嗓子唱曲?”那小贼看她不信,一副被小看了的架势,道:“我还能弹琴呐!”


    季昶点了点头,但很明显不信,继续问道:“还有呢?”


    那小贼突然勾起一抹笑来,说道:“调香,所以我的鼻子比常人灵敏些……”说完扫了一眼季昶腰间戴着的玉佩位置,她平日没有佩戴香囊和擦香粉的习惯,只有衣服上有似有似无的香味。


    昨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小贼当时没怎么在意,但是刚刚季昶过来的时候又闻到了,淡淡的常人几乎难以辨别的血气。


    这些年走南闯北见惯了女扮男装的人,又结合季昶长得本就雌雄莫辨,她也不像是受伤,所以答案呼之欲出。


    季昶没想到这个小贼竟然能猜到,直起了身子,这让她更想要这人了。


    “嗯,猜对了,不过暂时没有奖赏。”


    那小贼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心中突然没了底,她看起来不像是要杀了自己,但也不能是要纳自己做填房,她要干什么?


    “想活吗?”


    那小贼抬头。


    “郡守那边已经来话了,你跟那个男的是路上相识,俩人结伴在各地行骗,不止云州,隔壁济州都去过,没有路引却能到处招摇撞骗,真是厉害啊。”


    季昶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右手转着把玩左手拇指上的玉戒,缓缓开口。


    “郡守那边肯定不能让你们活命,毕竟来路不明的人给放了进来,还犯了罪,又得罪了我和贺兰家,即使现在饶了你,待把你押到衙门......”


    那小贼知道她说的对,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被图谋的了,于是一咬牙跪下来俯下身子道:“求郎君救我一命!”


    “可以,但我要你今后为我所用,忠心于我,你可答应?”


    小贼抬起头,看着这位衣着不凡的贵人,虽然稚嫩但一双眸子似乎能看透心灵,张了张嘴,最后坚定道:“奴愿听从郎君差遣!”


    “你反复无常,行事狡诈,我不信。”


    小贼听了,毫不犹豫将左手拇指咬破,将血涂在额头,右手指天,大声道:“我七娘对天发誓,若今后背叛郎君,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好!”


    季昶将七娘托起,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既发誓忠心于我,我也必会信任你!”


    然后又问:“你叫‘七娘’?可有姓氏?”


    “回郎君,并无。七娘也是因奴先前得手过七次起的代称罢了,奴自小便无父无母,更不知根在何处,还请郎君赐名!”


    说完,又跪了下来,看着季昶。


    季昶看着她,道:“昨日已死,现如新生,便叫你‘季初’如何?”


    季初俯身朝着季昶磕了三个头,大声道:“季初谢郎君赐名!”


    郡守那边收到了季昶的回话,说那个小贼又想逃跑,结果被仆从们追上乱棍打死了,现来向郡守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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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守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且不说本来就没想让那小贼活命,便是真有什么他也不敢对季昶如何。


    月云华的生意几乎遍布云州,季元鸿还是他老师,传闻季昶是二人的私生子,谁敢动季昶?


    况且季昶少年天才,从自己管辖的境内出现了这么一位天资过人的神童,简直是要做梦笑醒的程度,他还打算过两年就往上报,靠季昶升迁,怎会怪罪。


    季昶一猜就知道郡守不仅不会怪罪自己,还得谢谢咱呐。


    这事本就不宜招摇,传出去也是他这个郡守的失职,所以很快被压下去了,就是负责守城门的人估计要受罪咯。


    派人带季初梳洗一番后又穿上了一身干净衣物,季昶这才真正看清她的相貌。


    之前那副逃奴装扮应当是故意扮得楚楚可怜的模样,引人放松警惕,本来容貌比之前还要深邃且具攻击性,身量也高了许多,季昶怀疑她可能有外藩血统。


    虽然是小厮打扮,但将头发束起后倒像是哪家的俏郎君,就是仪态还有些许猥琐,或许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


    “还会易容与缩骨?”


    季初摸了摸头,还对这身新衣裳不太习惯,腼腆一笑:“半吊子,跟真会的比不上,主要是逃命用的。”


    季昶上辈子就见识过易容术,的确比季初这些高明许多,造诣深的可以用各种手段来改变自己或他人的脸部骨骼、肌肉、脂肪等,从而改变面貌。


    而缩骨功在大乾南边邻居南璃国盛行,听闻七尺男儿可穿孩童衣物,如果季初真能达到这个水准,可能衙门牢狱也能溜出来。


    不错,还是个全能型人才,昨晚没白蹲她半晚上。


    “只是郎君......您说之前传闻在青州就有这骗术了?”季初回去想了想,还是不太明白,自己绞尽脑汁想出的法子怎的就让其他人抢先了,还传到云州来了。


    “那不是,我只是当时看你逃窜时应当对这附近摸过底,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就慌不择路偏偏跑到死胡同里。我猜当时你或许是通过衣着或是那串珠子推测我们仨不是好惹的,所以打算尽快脱身。”


    季初点点头,她当时一模就知道那东西价值不菲,况且身后追着的家丁看起来粗壮,动作却并不笨重,一看就知道应当是练家子,于是当机立断去了那个胡同。


    “但是这些也只是让我奇怪,露出破绽的是跟你打配合的男人。”


    到了要进食补药的时间了,诗语把熬好的一盅药膳端了过来,季昶拿起一口闷了,用帕子擦了擦嘴和手,道:


    “当时周围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有家丁挡着,许多人连你面都没看到。”


    “那男人或许是太急切了,还在人群外就在喊是他家跑丢的逃奴,进来后二话没问就知晓是你偷了东西。”


    当时季初只盘算着如何脱身,完全没注意那个蠢货说了些什么,她都想好趁他们把注意力放在那个蠢货身上,自己直接金蝉脱壳。


    “可见能成事不一定要找聪明人,却一定不能找蠢材。”


    季初又朝着季昶的方向狠狠行了一个大礼:“郎君真乃神人!”她算是服了。


    季昶一笑,平静的接受夸赞。


    她的名声已经很招摇了,这也全归因于上辈子自己这会儿迫切想把名声传开,好让自己能顺利入仕。


    这个时代选拔人才并不是后世熟悉的科举,而是通过各地中正官一层一层向上推荐,所有人才依照其行状和家世来定品。


    原则来说应当是行状为主,家世为参考。


    但这也是原则上,实际在这世家大族几乎把持一方的大乾,早就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局面了。


    出身寒门者行状评语再高也只能定在下品,世家子弟行状不佳亦能位列上品。


    她出身孤儿,月云华生意做得再大也是商贾,而季元鸿虽雅名闻天下,但仔细论起出身甚至不如寒门。


    唉,只能说上辈子那条路走的也不算错,只是太急迫,也没想到现在这个表面繁荣的大乾还撑不过十几年。


    所以昨日她只说这骗术是听来的,却不说是短短一个照面就推理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