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清了？”


    “呃……没敢看。”


    千仞离失望地摇摇头，天赋一般还不努力。


    算了，凑合教吧，刚收的说不定还是这辈子唯一的徒弟，还能嘎了咋地。


    “跟上。”


    “哦哦。”不敢再胡思乱想，叶岚紧紧跟在她师傅身后，眼睛死死盯着千仞离的步法。


    我勒个去，明明左脚上一秒在这儿，咋下一秒就跑那儿去了？


    啊嘞？她是怎么做到一步能跨越这~么远的距离的？


    好厉害！好强大！！好想学！！！


    也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总之就在叶岚感觉自己肺部快要往外喷火星子时，前方千仞离总算停下了脚步。


    叶岚扶着身旁的一棵树，大口喘气，好不容易感觉自己终于不再喘成老狗了，才直起腰，上前几步，走到师傅身侧落后一步。


    眼睛偷瞄了她师傅几眼，好好地搁这面啥壁啊？


    面前一处断壁，虽然对比整座山的郁郁葱葱确实很割裂，可这一路行来，叶岚可是明确知道，这一处有多隐蔽。


    要先跳下一处瀑布，再沿着河流前行，穿过一道“初极狭，才通人”的峡谷，接着就是层层灌木。


    叶岚脸上划出了好几道血痕，才站到了这处断壁前。


    叶岚伸长脖子，想看看她师傅究竟在看啥。


    却见千仞离一脸伤感，而后抬手在盘起却依旧乱如杂草的发髻中摸索，而后手中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圆牌。


    千仞离上前几步，将圆牌塞入石壁上左下角一个圆形空洞中。


    叶岚发誓，要不是看到这个圆牌牌，她绝对想不到如此浑然天成的一个圆形孔洞，会是开门机关。


    圆牌入孔，严丝合缝。


    轰隆隆！


    石壁向一侧移动，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奴隶城中。


    城主与客人在痛快豪饮，喝得酩酊大醉。


    却不知此时，他的藏宝库已经被小贼光顾了。


    花了几天，终于摸到了藏宝库的位置，莫启毫不犹豫直奔摆放各种盒子的木架。


    视线快速扫过，终于在第三层，看到了那个带着他十分熟悉标志的石盒。


    上面刻印着一个中间是圆形，四周散着不规则线纹的图案——那是他家的族徽。


    取下卡扣打开查看，确实是他阿父一直收藏的那颗神草。


    毫不犹豫拿起塞进嘴里，咀嚼咽下。


    经历了一番人生的大起大落，他无比确信一件事，那就是吃到肚子里的，才真的是自己的。


    还差一件。


    眼神在宝库内四处扫视，查看有没有像是装着果子的盒子。


    翻找一通，皆无所获。


    倒是路过武器架子时，看到了那位描述过的双刀，抬手取下别在腰后，继续寻找。


    古籍中记载，那种果子应该是一种橘黄色的拳头大小的果子，莫启找遍了几个放盒子的架子，连相似的都没有。


    这时，身后响起细微响动，有其他人！


    莫启隐藏好自己，窥探来人。


    就见一道人影鬼鬼祟祟进入，也在不停翻找东西。


    是他……


    “谁？！”来人警觉抬头，武器已经握在手中，横在身前。


    既已被发现，莫启也不再躲藏，从架子后走出，抱臂与对方对视。


    见是他，涂泉也收起武器，抬了抬眉。


    莫启看懂了他的意思，点头，转身离开。


    两人达成共识，和平共处，各自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没找到果子，莫启对其他所谓的宝物并不感兴趣，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莫启向着后方逛去。


    却不想一个转身，就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藏宝库最里面，没有各种架子，倒是靠墙有个石桌，桌上摆放着两样物品。


    一样是一个兽类头骨，另一样就是他阿父在世时一直苦苦寻找的橘色果子。


    这果子没有装到盒子里，反而长在一颗低矮的树上，被装在一个黄金做的花盆中。


    要是叶岚看到，一定指着那树说：这颗金橘树长得不错，我摘两个尝尝甜不甜。


    这树也确实长得像金橘树一般，上面结着三个橘黄色的果子。


    找到想要的，莫启将手伸向果树。


    这时，一旁也同时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同时抓住石桌上的两样东西，拿到后同时后退，戒备地看向对方。


    等确认对方确实是没想抢自己手中的宝物，才各自缓缓后退，闪身进入黑暗，各自消失。


    莫启抱着盆，连夜出城，将果树藏好，才返回奴隶城。


    途中莫启将果子全摘了下来，吃一颗，另外两颗用兽皮包裹住藏进怀里。


    根据他阿父的说法，这种果子，每十年长一颗，服用者能短暂地够通过声音蛊惑人心，莫启猜测，这就是为什么那个奴隶城城主能够通过话语掌控其他人。


    至于有奴隶印记的人不能反抗，那应该和那个被带走的兽骨面具有关。


    呵！倒是个人才。


    那颗神草是他阿父机缘巧合得到的，一同得到的，还有一份某个部落的传承兽皮。


    上面记载着，他阿父一直在找的橘色果子，再加上那颗神草以及之前在阿岚部落里服用过的地金之花，全部吃下去，那就会永久拥有声音蛊惑的能力。


    而涂泉则带着他们部落重宝，快速返回自己的住所。


    等到确认无人发现，涂泉才从怀里掏出那头骨。


    能明显看出这是一块兽类头骨，伸手摩擦着表面，如玉石般的触感，只是两侧有明显打磨过的痕迹，已经有些不完整了。


    当年男人外出狩猎时，误食了有奇效的橘色果子，向来野心勃勃的他，自然不愿一直屈居人下，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便还不犹豫地偷了部落的圣物，逃离了部落。


    只可惜，这第一任狐巫的头骨，只有部落的首领能够使用自如，他只能利用头骨粉末和那果子来勉强达到控制。


    涂泉想起了狐长老的叮嘱。


    这头骨，是部落第一任首领的契约兽的，那是一只异兽，能够口吐人言。


    整个部落就是靠着这一人一兽，才能不断发展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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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异兽曾经意外得到过某种传承，临死前叮嘱后人，将它的头骨保存在部落中，可使整个部落都能听懂兽语。


    不仅如此，还能够增加兽类亲和力，让契约的兽绝对忠诚。


    后来出现一位首领，他甚至创造了一种强行契约强大异兽的方法，那就是将这兽骨磨成粉，借着某种特定的图案，只需要一丁点烙印在血肉中，那这种异兽就会乖乖臣服。


    从此，部落更加发展迅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成为了数一数二的大部落。


    再后来，就出了偷宝潜逃的事。


    那个男人是那位发明强行契约的首领后代，他一直想要复刻先祖的荣光，只可惜，由于年代太久远，那份传承已经遗失了。


    后来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真的被他研究出了一二。


    这也是这奴隶城奴隶印记的缘由。


    当年重宝遗失，他娘和阿公险些被钉上耻辱架，要不是他们家是部落里仅剩的兽语者，并且阿公作为首领向部落人保证，有生之年一定寻回部落宝物，再加上狐巫也开口替阿公保证，部落人才暂时罢休。


    涂泉眼中恨意升腾，他忘不了，就因为那个男人，他们一家这么些年一直活在部落人的谴责中。


    阿公早就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可他握着自己的手腕，却总是说，不把部落的宝物找回来，他闭不上眼，他要一日日地熬着，这是对他引狼入室的惩罚。


    他阿娘白天要为部落尽心尽力，明明是部落的首领，却并没有得到多少尊重，反而所有人都觉得是应该的，他时常看到他阿母背着人以泪洗面，夜晚照顾阿公时还要强撑笑容。


    呼——


    涂泉深吸一口气，狗东西，是时候偿还你的罪孽了。


    将兽骨盖在了自己的脸上，涂泉内心升腾起一股感悟，此刻的他，可号令百兽。


    他才是部落传承的正统继承者，可不是什么货色都能比得上的。


    原本就属于部落首领的东西，如今物归原主，终于可以发挥出它原本的威力了。


    踏出门，摸到厨房。


    这是给府内守卫做饭的地方，前方宴会虽然还未散，可有专门给城主做饭的小厨房候着，大厨房自然早就熄了火。


    查看一圈，确认没人，兽骨下的嘴唇翕动，一声声鸟类鸣叫从口中发出，越传越远。


    很快，四周响起“扑棱棱”的降落声音。


    将一个个待灭未灭的木炭从灶台下扒出，用自己这些日子搓的草绳系在鸟类爪子上，才扬手放飞。


    他已下了命令，在脚上的东西烧断掉落之前，它们只能在这个大房子上空飞。


    涂泉早在几天之前，就已经利用小型动物和虫蚁将油类物质涂遍了整座城主府。


    涂泉嘴角带着笑，将头骨摘下揣进怀里，迈着悠闲的步伐，溜溜达达向城外的方向走去。


    等他离开城主府后，不过几息，一粒粒星火从空中落下。


    早已结束敷衍应酬的客商，回到自己的住所后一改刚刚的醉态，转头看向手下。


    手下点头，“人和货还有换来的奴隶，已经全都等在城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