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吓一跳，呆愣着看向傅锦。


    冬雪最先反应过来：“师父，你的意思是，姑娘有了身孕？”


    “有了。”孙神医指指傅锦，“面若桃花，略有些浮肿，可不就是有了身孕？”


    冬雪跑过去，一把抓起傅锦手臂，春兰屈膝拿肩膀垫着，冬雪手指搭上她的脉搏，欢喜笑道：“是滑脉，姑娘真的有喜了。”


    孙神医摇头：“我能看错吗？还不信我。”


    那边乱作一团，几位夫人围着傅锦，连声说给她挡着些风，可不能冻着了。


    闫妈妈一连声唤着来人，吩咐抬轿子过来，赶紧抬王妃回去。


    几个丫头忙做一团，围着柳妈妈问东问西，她生过，她该知道注意什么。


    “注意什么？”柳妈妈茫然道，“二十多年过去，早就忘了，再说我那时候皮糙肉厚的，能注意什么？你们还是问几位夫人吧。”


    几位夫人也摇头，儿女都大了，谁还记得？


    王知府夫人一拍手：“慌什么？有神医在，用得着你们？一个个蝎蝎蛰蛰的，王爷白嘱咐你们了。”


    众人忙忙让开，齐刷刷看向孙神医。


    孙神医轻咳一声，捋着胡子道：“锦丫头身子好着呢，好吃好睡就行，不用有那么多忌讳。”


    李都统夫人白他一眼：“这老头，还神医呢，说的都是废话。”


    孙神医两眼一翻，“怎么是废话？我说的那句是废话？你倒是仔细说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跟你没完。”


    二人拌嘴的时候，一乘小轿抬着傅锦回了王府，几位夫人待要跟上，瑶花哎呀一声，摆手道：“你们都回去，别进来扰王妃，让她安生睡觉，她闲着无趣了，我再打发人去请你们。”


    几位夫人连声说好，要走的时候，一看李夫人还跟孙神医脸红脖子粗得争执，忙过来拉着她一起离开。


    孙神医不依不饶，待要追上去，冬雪忙一把搀住了，陪着笑脸说道：“师父常说，早睡养生熬夜伤寿，师父赶紧回鸿院补觉去吧。”


    孙神医嗯了一声，小声说道：“雪丫头，锦丫头今夜恐因伤怀，睡不安生，你给她煮些安神汤，她睡着后，你再给她针灸，就扎这些穴位……”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冬雪留神细听，生怕记不真切，又小声重复一遍，孙神医四处瞧了瞧，点头道：“对着呢对着呢，小声些，别泄露咱们师门的不传秘方。”


    冬雪哭笑不得，这怪老头儿，普通的方子就神秘兮兮，真是秘方的话，一定会大声嚷嚷。


    挽着他往鸿院走着，思忖着问道：“师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妃有了身孕，才吵着不肯回京，非要在东都留些日子？”


    “不是。”他断然否认，“你想错了，老头子我只是爱吃秋月做的菜。”


    “你既然看出来了，怎么不早说？”冬雪埋怨，“王爷离开前若是知道这个好消息，该有多高兴。”


    “不能说。”孙神医摆摆手，“他知道的话，还走得了吗？珺丫头走得了吗？丹丫头走得了吗？”


    “也是。”冬雪哦了一声，“那师父你猜猜看，等王爷回来，知道你故意瞒着他，会不会杀了你？”


    孙神医一愣，随即说道：“有锦丫头镇着他，他敢。”


    傅锦一觉睡得香沉，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她伸个懒腰，扑闪着眼，昨夜里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


    她想着自己的梦境，阿衡骑着马，丹阳也骑着马，珺姐姐上了马车……


    外面传来夏至说话的声音：“你带着娘子军去打仗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好啊。”一个姑娘说道，“不过，上战场前你得先学骑马，再练刀枪才行。”


    “反正你这些日子要住在王府，你教教我呗。”夏至说道。


    “好啊好啊。”那个姑娘满口答应。


    好像是瑶花的声音，瑶花怎么来了？她为何会在？


    她猛然瞠大了眼，不是梦，是真的，他们都走了，有一堆人围着自己，她们笑着，好像有什么喜事。


    孙爷爷捋着胡子说：“面若桃花，略有些浮肿，可不就是有了身孕？”


    冬雪搭着她的脉搏：“确实是滑脉，姑娘真的有喜了。”


    我有喜了？我有了身孕？我肚子里怀着孩子？和阿衡的孩子？


    她的手抚上腹间，可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来人。”她一声大喊，忙捂了嘴，声音小了很多，细声细气唤道，来人。


    孙爷爷说不能动了胎气，应该不能大声喊叫，她想着。


    几个人闻声冲了进来，磐儿跑在最前面，随后是冬雪春兰容妈妈，夏至和瑶花最后进来，远远站着看着她笑。


    “是真的吗？”她笑看着大家，问道，“我真的有了身孕？”


    “是真的。”磐儿响亮说道，“阿姐，我要做舅舅了。”


    “磐儿高兴得一夜没有睡着。”容妈妈笑道。


    “柳妈妈嘱咐了，胎还没坐稳，不能大肆宣扬，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最忌讳到处去说。”春兰忙道。


    “那就不说。”夏至忙道，“谁也不许出去说，听到没有？”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瑶花嘟囔，“说与不说都一样。”


    “那也不许说。”夏至说道，“瑶花姐姐，你记得嘱咐那几位夫人。”


    “几位夫人一定明白，都是过来人，放心吧。”容妈妈笑道。


    她们几个议论着，冬雪过来为傅锦把脉，笑说道：“孙爷爷说了，姑娘身子很好，只要好吃好睡就行。”


    “真的是喜脉？”傅锦小心翼翼问道。


    “是喜脉没错。”冬雪笑道，“过会儿请师父过来，再给姑娘瞧瞧。”


    傅锦点头说好，又忙道：“冬雪，我并非不相信你。”


    “不相信也没事。”冬雪笑道，“奴婢对喜脉诊断得少，并没有十足把握。”


    “冬雪姑娘，你何时拜孙爷爷为师了？”瑶花好奇道。


    “师父逼我的，他说不叫师父的话，就不教我了，姑娘也一直劝我，我只好答应。”冬雪笑道，“我正舍不得离开姑娘，姑娘就刚好有了身孕，师父说，等到姑娘生了孩子他才离开，要不皇上会生气。”


    “孙爷爷怕皇上吗？”瑶花笑问。


    “师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皇上。”冬雪笑道，“师父说，皇上能看透人心，十分可怕。”


    不大的功夫，孙神医进来为傅锦把着脉，嘴里嘟嘟囔囔，“有了就是有了，非得把脉。”嘟囔着又道，“我瞧瞧怀了几个。”


    众人瞠大了眼等着，他捋着胡子沉思半晌，神神秘秘说道：“刚怀上，还看不出来。”


    众人齐齐嗐一声，不满看着老头儿。


    老头儿更加神秘：“再瞧瞧是男是女。”


    众人又瞠大了眼，老头儿笑笑：“也看不出来。”


    众人瞪着他，他得意而笑：“瞧瞧这些个小娃娃，一惊一乍得，可真是有趣。”


    “孙爷爷，你把我们当猴耍是不是？”瑶花撸袖子嚷道。


    孙神医嘿嘿得笑：“逗逗你们，一个个的，又有趣又好看。”


    几个人就抿着嘴笑，瑶花也笑了。


    傅锦哭笑不得，沉吟着开口道：“孙爷爷，我如今满怀牵挂，是不是对孩子不好？”


    孙神医嗯了一声：“锦丫头，你是不是牵肠挂肚，想忍，却又忍不住？”


    傅锦点了点头，孙神医说道：“那就别闲着，要有事做，又累不着，又能让你高兴的事。”


    “哪里有这样的事？”众人眼巴巴得看着他。


    孙神医忙忙摆手：“别看我，别都指望着我老头子，这样的事得你们自己去想。”


    夏至两眼滴溜溜乱转：“要不，唱大戏吧，姑娘不用操心，看戏就好。”


    “好主意。”瑶花拊掌道。


    “可是，总不能唱十个月的戏吧？”春兰蹙眉道。


    “是啊。”冬雪摇头，“总是敲锣打鼓的，对孩子也不好。”


    “要我说，不如顺其自然。”容妈妈道，“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耍耍，该想念的时候，就想念。”


    “有道理。”孙神医赞叹道，“没看出来，容婆子你竟有这样的心胸和见地。”


    容妈妈笑道：“心胸见地谈不上，怎样对我们姑娘好，我就怎样想而已。”


    傅锦搂着磐儿，笑说道：“其实，有大家陪着我，与我说笑，我就很高兴，不必刻意做什么，咱们就听容妈妈的，顺其自然。”


    众人笑说好。


    正说笑着，闫妈妈柳妈妈和秋月闻讯而来，看傅锦一脸轻松言笑晏晏，齐齐松一口气。


    午后，几位夫人相约而来，闲谈间瑶花说起唱大戏之事，张同知夫人笑道：“这些日子我们几个轮流做东，请王妃到各府里去作耍，耍着就到元宵，元宵不用说，前前后后得热闹好些天，元宵到二月二，我们与王妃常来常往，一过二月二，咱们花宴上成了的那几对，就该成亲了，各家都把咱们当成了媒人，对王妃更是满怀着感激，到时候肯定要下请帖，王妃过去看看热闹，岂不很好吗？”


    傅锦一听来了兴致，忙问道：“都成了哪几对？”


    张夫人头一个看向春兰，春兰羞怯而笃定：“奴婢与叶将军商量好了，待到王爷与柳将军归来，再成亲。”


    傅锦含嗔看过去：“这丫头，我还没答应，你们就商量好了？”


    春兰张了张口，秋月抢在前头说道：“奴婢与薛司官也是如此商量。”


    “薛司官？”张夫人两眼放光，“哪个薛司官？莫非是王府里掌管隽清阁的薛骥薛大人？”


    秋月点点头，小声说一个是字。


    “好啊。”张夫人用力拍在大腿上，“薛大人可是个一等一的好男人，性情温和斯文端方，从头到脚一股子茶香，是我见过的最香的男人，也不对，第二香的男人，王爷最香，王爷是冷香，薛大人是清香。”


    众人就嘻嘻哈哈得笑，王知府夫人笑着笑着垮了脸，幽幽看着秋月遗憾说道：“我先相中的，只可惜身边没有配得上这孩子的好男儿。”


    李都统夫人切了一声:“我也准备了好几位将军给她相看，没想到便宜了薛司官。”


    “薛司官的夫人病逝后，他独自带着女儿，有六年多了，我家老爷一直挂心他的亲事，这下可放心了。”杨长史夫人笑道。


    “听说多少人给薛大人牵线，他都不答应，原来是等着秋月姑娘呢。”曾将军夫人笑道。


    “薛司官是因女儿幼小，难忘发妻，才不肯再娶。”秋月小声说道。


    张同知夫人哎呀一声：“这就护上了？”


    “说到护夫，谁能比得上王妃？”王知府夫人笑道，“上回百花宴，王爷立在小舟之上，隔着湖高喊，阿锦，救我，阿锦，救命，没见过谁家男人跟自家妻子那样撒娇，若不是王妃平日宠着娇惯着，怎会如此？”


    傅锦脸一红，低了头笑。


    李都统夫人道：“王爷那副模样，只有面对王妃才有，跟我对峙的时候，可是凶神恶煞，跟要杀人的修罗一般。”


    “王爷又好看又冷酷，那样的男人一撒娇，哎呀……”瑶花捂了脸，从指缝里看着傅锦，“王妃怎么能受得了？”


    傅锦脸色更红，心里酸酸的，痒痒的，想他了，十分想他。


    夏至冲瑶花挥一下拳头：“不许打我家姑爷的主意。”


    “没有打主意。”瑶花忙道，“再说了，就算我打主意，王爷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众人笑起来，王知府夫人问道：“不过话说回来，瑶花的亲事如何了？”


    “姓方的书呆子总算改了口，说是要科举做官，说什么人尽其用。”李都统夫人道，“我们家也让一步，亲事先定下，等他科考后再成亲。”


    “若是科举不中呢？”张同知夫人忙问。


    “中与不中，都成亲。”李夫人痛快说道，“我们家在意的不是做官，在意的是他不要让瑶花跟着他没苦硬吃。”


    “娘最好了。”瑶花靠过去起腻。


    李夫人拍拍她脸：“起开，多大了，还来这套。”


    瑶花噘着嘴靠得更紧，李夫人无奈看着，看着看着又笑了，搂在怀中拍抚着她的后背：“不过呢，你们也要等王爷回来再成亲。”


    “知道。”瑶花连忙点头，“我本来就是这样想的，我答应了王爷，要陪着王妃，和夏至一起守卫王府内宅。”


    “有瑶花陪在身边，我心里分外踏实。”傅锦笑问道，“只不知除去眼前这三对，还有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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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亲？”


    “对，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扯哪里去了？”张同知夫人拍一下额头，“杜公子和林姑娘自然是成了的，已经定了亲，二月二后头一对成亲的，就是他们，魏大户家的公子定了裘家的姑娘。”


    “我们去往栾城时，曾租住过裘家庄，莫非就是那个裘家吗？”傅锦忙问。


    “没错。”杨长史夫人笑道，“就因为王爷王妃住过他家山庄，特意邀请他家姑娘前来花宴，裘姑娘内向，不善言辞，花宴的时候只跟在众位姑娘身后，远远跟王妃行了个礼，没有单独拜见，回去后还挨了裘夫人的骂，没过几日，魏家请媒人上门求亲，裘夫人又高兴上了，带着裘姑娘到我家一趟，托我转达对王妃的谢意。”


    “裘家过年送了礼，都在礼单上，王妃尚未来得及过目。”闫妈妈在旁笑道。


    傅锦嗯了一声：“闫妈妈和柳妈妈过目就好，我就不看了。”


    柳妈妈因柳将军远赴战场，笑不出来，扯一扯唇角说道：“今年礼单上多出来的几家，应该都是儿女亲事有了着落的。”


    “没错。”张同知夫人喜滋滋说道，“不只是花宴中名单上那些，还有悄悄看对眼，等花宴后找媒人牵线搭桥的，这里面，就有丁员外家的公子。”


    “丁家园的主人丁员外吗？”傅锦忙问。


    “没错。”杨长史夫人道，“也是因为王爷王妃在白川村赁过他家园子，花宴上特意请来他家小公子，丁家小公子和袁家姑娘看对了眼，袁家是书香门第，丁员外很高兴，捐银十万两，以资助前方将士，皇上听到后龙颜大悦，在群臣面前说是福王爷之功。”


    傅锦听到皇上在群臣面前夸赞王爷，心中十分高兴，点头笑道：“可见这缘分二字，果真奇妙。”


    “是啊。”张同知夫人笑道，“百花宴上这一对对的，都离不开一个缘字。”


    “这么说，蒯公子和楚姑娘也成了？”傅锦满含着企盼。


    “名单上的十二对，成了十一对，私下里看对眼的，是四对，加上秋月姑娘这一对，一共十六对，就只有珍珠姑娘亲事未定，另有蒯公子和楚姑娘没成。”张夫人一声叹息。


    “怎么的呢？”王知府夫人忙问，“几日前还听说，双方正在牵扯，彼此家中也都愿意，怎么又不成了？”


    “蒯公子送了龙游梅给楚姑娘，楚姑娘回送一幅画，画的正是那架盆景，蒯公子看到画后赞叹不已，对楚姑娘更加痴情，可楚姑娘执意不肯，因蒯公子太过热烈，两家大人又一心撮合，楚姑娘的祖母更是逼着她答应亲事，楚姑娘借着上香，中途离家出走，过几日送回书信，说是去了梅州的外祖家。”张夫人说道。


    “早就该走了。”李都统夫人道，“听起来这楚家的祖母一手遮天，十分可恶。”


    “是啊。”王知府夫人道，“楚姑娘富有才情，但缺乏勇气，是王妃一席话给了她勇气。”


    “只不知，她与蒯公子会如何？”杨长史夫人道，“我还挺看好这一对的。”


    “王妃怎么看？”曾将军夫人问道。


    “不好说。”傅锦摇头，“蒯公子虽执着，可他只在意自己的感受，不为楚姑娘着想，楚姑娘去往梅州是对的，其后如何，很难预料。”


    “若是蒯公子追到梅州呢？”瑶花问道。


    “东都对于楚姑娘，是一个吞噬她的漩涡，她挣扎多年，如今脱身离开置身事外，或许，她会有另一番际遇，不会再回来。”傅锦笑道，“无论如何，惟愿她好。”


    众人默然，都在心中为楚姑娘祝祷安好。


    静默中傅锦笑道：“只要是百花宴上成就的亲事，只要主人家邀请我，我都会去凑个热闹，咱们王府中也不能冷清，春兰秋月的亲事该办就办，就由柳妈妈操持，闫妈妈和容妈妈辅佐，忙不过来的时候，杨夫人也帮着调派些人手。”


    杨夫人忙说理当效力，闫妈妈和容妈妈点头称是，春兰和秋月待要反驳，傅锦摆手道：“为何非要等着王爷和柳将军回来之后？他们忙他们的，我们忙我们的，才能让对方放心不是？再说了，王爷不在家，我们王府里，也该热热闹闹喜气洋洋才是，若是冷冷清清，这不敢做那不敢做，哪来的好运气？”


    二人忙说遵命，柳妈妈明白王妃特意让她操持，是怕她闲下来胡思乱想，眼圈一红说道：“老奴定当竭尽全力。”


    “你就别哭哭啼啼了。”王知府夫人道，“丹阳郡主那样好的儿媳妇，到哪儿找去？”


    柳妈妈愣住，张同知夫人也道：“是啊，又美艳又豪爽，贵为郡主，为了柳将军前往马色国，你们柳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柳妈妈张了张口，李都统夫人道：“不过呢，苏禄人凶残，到了如今，我与我家老爷提起，都是胆战心惊。”


    众人瞪着她，李夫人道：“我说的是实话，我也跟丹阳郡主说了，从马色回来务必去一趟前线，就在战场上跟柳将军成亲，好歹给柳家留个后。”


    柳妈妈嗷得一声嚎啕大哭，众人忙不迭相劝，李夫人说道：“丹阳郡主答应了。”


    众人呆愣间，柳妈妈用力抹一把眼泪：“她真的答应了？”


    “答应了。”李夫人说道，“她说我给她出了个好主意。”


    “有她这句话，我认了。”柳妈妈两眼含泪，咬牙切齿说道，“有一个母老虎一样的儿媳妇，我也认了。”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柳妈妈自己哭着哭着，却笑了，苦笑着说道：“自从做了王爷的乳娘，见识到人间富贵，我是一心攀高枝，这下好了，攀上郡主了，才知道攀高枝的滋味，胆战心惊毫无欢喜。”


    苦笑着又哭了：“想到我儿当年被送往彭府，心中也是一样滋味，我悔不当初，恨不能上吊自尽。”


    “行了。”王知府夫人摆手道，“你总是哭哭啼啼的，怎么给柳将军带来好运？”


    柳妈妈慌忙抹去眼泪，李都统夫人说道：“不过呢，虽然都是与苏禄人打仗，如今的皇上与先帝不一样，先帝犹豫多疑，皇上雄才大略，我家老爷说，这一场战争至多一年，我朝必胜。”


    柳妈妈松一口气，众人也松一口气。


    傅锦心中暗自盼望，盼望着她的阿衡能早日归来。


    阿衡，你归来的时候，一定要把我们的好朋友，丹阳和柳将军，一起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