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坦白
作品:《青禁客》 刀剑交错之间,月光洒在长剑之上,银光打在周澹一的脸上,邓夷宁看见他鼻侧上的一颗浅痣。
“你到底是何人?”她再次质问,剑尖仍未放下。
周澹一却不羞不恼,反倒淡淡一笑:“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何必刀剑相向?”
“回答我的问题!”邓夷宁眉目森冷,步步紧逼,“你为什么跟周肃之有一模一样的脸,你到底是谁?”
雷电骤起,电光照亮屋檐,周澹一的身形瞬间清晰。
“我叫周澹一。”
邓夷宁听见他开口,像是带着一声叹息出口,继续道:“周家庶出二子,周肃之亲弟弟。”
“周肃之的弟弟,为何从未听他提及过此事?”
“因为不该有人知晓。”周澹一微微垂眸,缓缓道,“我跟我哥一样,也是密探。上月潜回京城,其实我们见过,就在昭王府,那时王妃还主动与我打招呼,可是忘了?”
剑尖微微松了点力,但怀疑并未打消,她道:“我见过你?开什么玩笑,我何曾见过你?”
周澹一叹了口气:“南支账册,青殊。”
“那日是你?我说为何那日周肃之突然出现,原来是你假扮。”
“不是假扮,是王妃自己认错,我只是没纠正而已。”周澹一拍了拍剑身,“王妃可以先放下来吗?”
邓夷宁收刀回鞘,心中虽疑窦重重,却来不及细究。二人处理完尸体后,顺着马蹄印一路追踪。
下大雨的路格外难走,泥水没过马蹄,溅起飞泥点点。
另一边季淮书带着受伤之人辗转追寻,四处寻找,却未能捕捉到刺客的行迹。林木深幽,风声猎猎,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在一处洞穴前驻足,火光映照,四具尸体横陈其中。
刘仲仁仰面而卧,面色灰白,喉口一道狭长血口,血早已凝固,唇畔微张。三名护卫皆死在他周围,一人胸膛中数刀,死不瞑目;一人断腿伏地,血痕蜿蜒;还有一人趴在刘仲仁腿上,背后亦是中了数刀。
“你们三个出去找找,别落下可疑痕迹。”季淮书吩咐手下之人,蹲身查看刘仲仁的死状,捏着刘仲仁的脸细细察看。
不多时,邓夷宁与周澹一寻迹而至。火光映照下,她看见刘仲仁满身血污,心口顿时一抽,头痛欲裂。
赵振和刘仲仁皆在见过自己后殒命,好似背后有一只无形之手,将自己生生推入泥潭。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细细回想与刘仲仁最后一面。
昨夜从田明风家出来后,她先进了家酒铺,挑了两壶好酒出来,还与酒铺老板闲谈几句。酒香熏人,掌柜摇头叹气,说今年收成不好,天气也不好,粮价不知要涨到何种地步。
从酒铺出来后她又去包了袋糕点,出门没多久就瞧见前头一个老太太突然摔倒在地。原是踩了几个顽童丢在地上的弹珠,险些扭断了腿。老太太痛苦倒地,那孩子的父母却抢着辩白:“是你自己没有注意,怎么能怪孩子!”说着还将孩子的脸埋在怀里。
回忆恍惚间,邓夷宁眉头一皱,她记得侍卫来报,称刘仲仁近日总是发热不断,身子反复不愈。所以她当时寻了家药铺,抓了几副药材,这才往林郊走去。林郊荒寂,零零散散几户猎人,不见可疑人影。
思索至此,她却觉线索断裂,难寻头绪。
她沉默之时,周澹一却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凑在季淮书耳边说东道西,手脚比划,生怕别人不知道邓夷宁看穿他伪装身份的事。
季淮书斜睨他一眼,神色并不随之起伏。
他与周澹一本不熟,知道他的来历全因周肃之亲口告知。还是前两日,周肃之神秘兮兮将他拽进书房。他本以为是何要紧之事,谁知对方第一句便是:“我有个弟弟,模样几乎与我一模一样。”
季淮书下意识以为他是双生子,怎料周肃之摇头说不是:“有些复杂,总之此事不能被他人知晓。”
此时此刻,邓夷宁却眼尖察觉,季淮书心思翻涌,目光重新落在周澹一身上,似要寻个答案。
周澹一被他盯得发毛,斟酌着言辞:“我娘与阿兄的娘才是双生子,所以样貌几近相同。但也并非全然一样,我的眼睛比他圆一点,但鼻梁却不及他挺拔。身高也有差别,小时被苛待,比他矮上几分。”
两人聊得火热,邓夷宁一人出了洞穴,迎面撞见折返的侍卫。
“如何,可有线索?”
“回王妃,并无,脚印在两里路前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雨太大,泥坑里全是水,根本看不清。”
“先进去吧,雨太大了。”
暴雨持续整整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才逐渐变小,邓夷宁趁着小雨赶去牢狱,将刘仲仁死亡的消息带给耿聿司和贾乐城,但两人的反应大不相同。
贾乐城蹲在角落一动不动,只轻笑一声,不做回答。但耿聿司不一样,立刻从地上窜进邓夷宁跟前,对着她问东问西。
“他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
“你为何这么担心?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一个将死之人,还有空担心别的人的性命。”
耿聿司充耳不闻,继续逼问:“是谁动的手!是贾乐城吗?”
“都死了,谁还在乎是谁杀的。”邓夷宁低头一笑,“但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他死于贾乐城之手,毕竟你和他之间,定时有一人走不出这里。”
耿聿司红着眼不断后退,缓缓抱头蹲下,嘴里直念叨:“一定是他杀了他,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邓夷宁看了眼,转身就走,只是刚出牢狱就被叫住,来的狱卒说耿聿司跟发了疯似的,直喊说要见邓夷宁。
“见我?有说什么内容?”
“小的不敢多嘴,他也不说。”
邓夷宁折返回去,老远便见耿聿司一只手拼命往外伸,声嘶力竭喊着要见人。
“吵什么吵!”狱卒一棍子敲在柱子上。
耿聿司见她出现,整个人猛地振了振精神,压抑的情绪几乎要冲破喉咙。等邓夷宁近身,开口第一句话便让她心口一震。
“是田明风!是田明风杀了赵振!”
邓夷宁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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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住:“田明风?田明风为何要杀他?”
耿聿司语调急促,生怕听一半邓夷宁就走了:“是有人往衙门前送了一封信,信中说赵振贪图官粮,勾结安达乡乡长、曲德县知县一同制造堤坝损毁的假象,转移粮食高价倒卖,此事还被赵振的姘头发现,赵振为了隐瞒此事杀人灭口。”
“所以?田明风一没得利,二没出手,为何要杀他?”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让我去杀人,我嫌麻烦,便把此事丢给了洪大宝。怎料洪大宝竟为了跟女人厮混,将这事丢给了刘仲仁,这才屡屡失败,被你们发现。”耿聿司突然猛地抬头,声音颤抖,“但我听见他在屋内跟一个人讲话!”
邓夷宁道:“讲话?讲什么?”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奇怪,因为我刚从他屋子里离开,没见到有其他的人,那人定是躲在他屋子里的,肯定是那个人让他去杀了赵振!”
邓夷宁又道:“什么信,信在哪儿?”
耿聿司慌乱摇头:“我不知道,田明风说有信,我没见过那信。”
邓夷宁冷笑一声,压低声音:“既然都没见过信,为何要做这件事?”
耿聿司像是疯了一样,无力哭喊道:“你去抓田明风啊!你问我做什么!你去抓他啊!他才是该死的,他才是!”
邓夷宁沉默着,眼神越发深沉。
“你去抓人啊!你不是王妃吗,你不是一手遮天吗,为何不去抓人!我认,我都认!你去抓他啊!”他抓着栏杆,满脸泪痕,已是癫狂。
邓夷宁安抚着他的情绪,并未离开牢狱,而是转身去了贾乐城那边。
“耿聿司说,是田明风杀了赵振,”邓夷宁目光落在角落的贾乐城身上,“你有什么想说的?”
贾乐城先是错愕,随即仰头狂笑几声,笑声充斥着整个牢房。片刻,忽然又冷静下来,盯着邓夷宁的眼睛,看得她莫名其妙。
“没错,”他咬字清晰且用力,“就是田明风杀的赵振。但你们都不知道,洪大宝也是他杀的。”
“你亲眼所见?”
贾乐城摇头,嘴角挂着一抹讥笑:“那倒没有,不过我派人盯着他,是手底下的人亲眼所见。田明风借着饮酒之乐灌醉他,那日散场之后他便不见了,所有人都不知田明风下落。我的人发现那日之后,田明风总在半夜外出,被巡吏看见便说是去衙门当值,他一个同知,当什么值啊。我猜洪大宝就被关在州衙里,不然尸首作何解释。”
邓夷宁微微眯眼,追问:“你可曾听闻田明风收到过一封匿名信?”
“信?”贾乐城一愣,冷笑,“这还真没有,他平日里除了跟远在京城的亲戚写信,一般也不跟外人联系,更何况他那在刑部的二伯常常是不回信的。若真是见鬼回了信,他定是让人送去衙门,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
“你为如此笃定?”
贾乐城双手负在身后,缓缓开口:“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王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知道了是谁杀害二人,又何必在意杀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