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择女娶妻

作品:《咸鱼小师姐也能飞升吗?

    跟随舆图指引,崔雪时一路北上。


    “小医仙”之名越来越为人所熟知,为避免麻烦,她改换成男子行头,减少了出诊次数,可即便如此,关于寰日宗和无邪尊上的消息,仍不断飞入她耳中。


    大概两年前,原寰日宗宗主退位,谷墨门扶植无邪尊上为新任宗主,重建寰日宗。


    与从前“你能干掉谁,就能取代谁”的规矩不同,如今的寰日宗格外强调尊卑秩序,不仅奉行无情道,更有数百条苛刻门规约束弟子。


    新收的弟子稍有错处,轻则挨上百十鞭子,重则废去修为、囚于深狱。


    这般严酷的条件,应会吓退许多人。


    但就在去年,寰日宗重启遴日大典,无邪尊上凭一己之力,连番击败各家好手,不仅实力已隐隐超越当初几位月字辈尊长,且身形飘逸、风姿绰约,慕名而来的人竟然不减反增。


    唯一可惜的是,他一直戴着面具,无人见过其真容。


    七月间,崔雪时抵达寰日山下,因天气溽热非常,她打算先去前边的村落,讨口水喝。


    “不嫁!我说不嫁就不嫁!”屋里传出一年轻女子的声音,“要嫁你自己嫁!”


    “哎呦我的小祖宗!”另一老妇道,“这两年替你相看了多少后生,你皆不肯嫁,如今可是无邪尊上择女娶妻,指明从村子里选人。你没听见仙长们说,此番选中了的,赠银一百两;未选中的,也赠二十两。你不为自己考量,也该为你爹考量考量。”


    崔雪时只是想讨口水喝,竟意外遇见一桩媒人说嫁。


    贸然打断似乎不大礼貌,她催生一片阔大芭蕉叶,替自己挡住炙热日光,耐着性子继续听。


    “为我爹考量?我爹从来只想着,将我卖个好价钱!”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齐家就你一个女儿,你爹辛苦将你养大,找个富贵的,你嫁去也跟着享福不是?”


    “我不要享福,我就要选个自己喜欢的!”


    媒人劝得口干舌燥,也没让那女子动摇半分。


    她掏出手绢,擦去满头汗,气鼓鼓地打开门,急吼吼地走了。


    村里人都知道,齐家女儿打小就有主意,专与她爹对着干。


    去年,她爹请媒人找了邻村一户有百亩田产的,对方肯出十两彩礼,她爹十分满意。


    谁知出嫁当天,她刚被绑上花轿,夫家送来的聘雁死了,轿夫一个落水、一个摔断了腿,连说亲的媒人也生了一场重病。


    夫家嫌晦气,索还了彩礼,也退了亲。


    此后无人敢上门说亲,她快十八了,周遭哪个后生她都没看上。


    “我是路过的,天气热,想讨口水喝。”崔雪时见媒人走了,才上前对那女子道。


    “……是你?”女子睁大了眼,似是不可置信,却又兴奋难当,“崔寂……崔寂你回来了。”


    崔雪时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认识崔寂?”


    女子拉住她的手:“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齐霜啊。”


    崔雪时哪里认识什么齐霜,她只知道,漉月为自己赋形时,参照了崔寂的样貌,所以她与崔寂长得有几分相似。


    “齐霜?”


    “五年了,我以为你死了。”齐霜低下头,拭去眼角渗出的泪水,“当年你从我家井里一头栽下去,我捞了好久都没把你捞上来,我以为你死了……”


    听她如此说,崔雪时才能接上是哪一段。


    “我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既然齐霜认错了人,她决定将计就计,先安抚于她。


    “太好了!”齐霜笑起来,一把扑进她怀里,“你没死,太好了。”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总归是不一样的,崔雪时怕露馅,赶紧推开了她:“我刚听见,那无邪尊上娶妻是怎么一回事?”


    齐霜将她请进门,沏了家中最好的茶水:“就是前天,山上来了两位仙长,说无邪尊上要在村中择适龄女子为妻。先前有传闻,说这位尊上喜好吃人,许多上山的弟子后来都不知去向。村里的女子害怕啊,不肯去,那仙长又说了,选中了赠母家一百两,没选中也赠二十两。村里人一辈子也见不着这么多钱,就当是把女儿卖了,也赚了。”


    “所以你爹请了那媒人来劝你?”


    “我偷听到了,我爹允诺那老妇,若我中选,则给她二十两,不中,也给她五两。她盯着钱呢,自然肯多费一番口舌。”


    崔雪时饮着茶,心下已有盘算。


    要调查重建的寰日宗,与其扮作慕名而来的弟子,倒不如改回女装,随村中备选女子一起上山。


    毕竟新晋弟子,不一定能见到宗主,但既要择选妻子,宗主本人必定会到场。


    “齐霜,你可知五年前寰日宗灭门一事?”


    “当然知道了!那时山上血流的,地里挖块土都透着红色,大伙儿都吓得做噩梦。”


    “我此番回来,是为了查一些事情,我想借此机会上山。”


    “可你是男……”


    崔雪时目光灼灼,握紧齐霜的手:“我知你不愿去,那我替你上山,你借我一套女子衣妆即可。”


    “我是不愿去,可……”齐霜当着她的面,话便说不出口,她不愿嫁旁人,只因心中人就是眼前人,“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以身犯险,若你打定主意要去,我就陪你一起去!”


    “也好,倘若情势不对,我掩护你,你先逃。”


    齐霜听了,感动万分,心说崔寂还是那个崔寂,宁可为难自己,也会保护好她。


    两人约好后,齐霜趁她爹没回来,尽快将崔雪时送出了家门。


    她二人商量的事,可不能让齐老爹知道,否则只怕要生出更多事端。


    次日清晨,齐霜打点好女子衣裙、钗环,又问邻家姊妹多借了些脂粉,一并给崔雪时送去。


    “得快一些了,仙长说,若午时还不交人,他们就亲自来抓。”


    “原来是强抢民女?这无邪尊上可真是个色中恶鬼。”


    “咱们寻常人对上修仙的,只能认命。不是个个修士都像你,那么心地善良。”


    崔雪时就算再没开窍,也看得出,齐霜对“崔寂”的在意与不同。


    但现下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她改换女装,戴上钗环,施了脂粉蔻丹,按计划与村中女子一道,在村北凉棚下汇合。


    “都给我老实点!能伺候无邪尊上,是你们的福分!”


    村中女子已到了几位,乍与家人分别,个个哭得梨花带雨。


    仙长们被吵得头疼,便出言呵斥了几句。


    虽无人相送崔雪时,可她甫一出现,四周众人、包括两位仙长皆看直了眼。


    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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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们悄悄议论,这是哪家的女儿,生得这般标致,怎么好像从未见过?


    “四兀村崔氏,崔雪儿,见过仙长。”崔雪时款款一礼。


    她这身份,也是齐霜给她伪造的。


    村东南的确有一户崔氏,如今家中只剩个不识字的八十老翁,但他早年曾过继出去一个儿子,那儿子若生了个女儿,当与崔雪时一般年纪。


    为首的仙长姓曲,名三禄,他一边登记,一边偷瞧。


    另一个悄悄凑到他耳边:“看此女容貌,定能当选。若尊上高兴,赏了师兄,师兄可要记得请我吃酒。”


    曲三禄吊着眼梢笑:“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能这么想的,当然不止他们。


    其他女子见崔雪时容貌如此出众,心知自己多半落选,皆擦了眼泪,不再哭了。


    齐霜也在其中,她倒是没哭,目光依次扫过送亲的人,便也看见了她爹。


    她爹的神色虽然复杂,却也不难猜测个中意味。


    倘若没有“崔寂”男扮女装,以齐霜的姿色,极有可能拿到那一百两。现下一百两只怕要变成二十两,亏得齐老爹心里难受。


    “人齐了,出发。”曲三禄吩咐道。


    崔雪时与众女子被带上山时,一封密报已呈至无邪尊上跟前。


    所幸没人瞧见,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无邪尊上,捏着女子名单的手竟微微发着颤。


    “来人。”无邪平复心绪,冷冷唤道。


    “尊上有何吩咐?”侍从风弈毕恭毕敬。


    “村中择选的女子,我已逐个看过,就定她吧。”他指着纸上,一个叫“崔雪儿”的名字。


    女子们还未到山上,仅凭一个名字就定了下来,未免也太过草率。


    “尊上……不相看一下吗?”风弈壮着胆子问。


    “一个侍妾罢了,有何要紧?”无邪将那张名单烧掉了。


    黄昏时分,曲三禄将带上山的女子悉数锁进房中,几个胆子小些的竟又抱在一起,哽咽哭泣起来。


    齐霜倒不是怕,她只是隐隐担心,倘若“崔寂”真的入选,曝露了男儿身,无邪尊上不得治他一个欺瞒之罪吗?


    她甚至想,要是东窗事发,她就主动将此事揽下,说她和“崔寂”是财迷心窍,为了挣那一百两才来的,两个人总比一个人中选的机会多。


    而且,这全都是她的主意,与“崔寂”无关。


    风弈没办过这等急差,无邪尊上前脚定了人,后脚便命人贴了花纸、备了喜烛酒宴,当夜就要成婚。


    他亲自到那房中,请“夫人”上了轿,再护送她往尊上住处去。


    轿子走到半路,竟迎面遇上个熟人。


    “哟,见过李护法。”风弈向来人行了个礼。


    “这是……?我才走了一个月,怎么有喜事,也不报给我知道?”李玄烛刚回寰日宗,朝着轿子打量,竟拿不准里头坐的是谁的新娘子。


    “尊上屋里缺个知冷热的,一桩小事罢了,不必闹得沸沸扬扬。”风弈打着圆场,“护法回来得巧,眼下才开宴呢,您记得喝杯喜酒去。”


    这般偷偷摸摸的,不像娶妻,却像纳妾。


    无邪尊上怎会突然纳妾?


    难道,他是真与崔雪时割席,将那位与他好得如胶似漆的小师姐给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