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作品:《为何寡人会怀孕!

    “好热闹啊!


    冯沖的大嗓门传进来,恨不能隔着整个紫宸殿便听得清清楚楚。


    冯沖与世子郁笙结伴走进来,还说:“师父!好热闹啊,我是不是听到有人要结拜,加我一个加我一个!


    世子郁笙无奈的笑笑,对他摆摆手。


    今日是庆功宴,虽然只是一个小燕饮,但是相熟之人全部来了,冯老因着年事已高,便没有来凑热闹,除了冯沖和世子郁笙之外,晋王梁溪、秦王梁深也到了。


    梁深前些日子才好转一些,可以下榻走路,这会子还有些不太利索,若不是他执意要来参加燕饮,作为大哥的梁溪是绝对不会让他来的。


    梁深笑着走进来,虽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声音洪亮,一看便知他有多欢心。


    “哈哈!梁深左右张望:“我那好堂哥在何处?我可许久都未见过他了!


    梁深口中的好堂哥,自然是齐王太子了。


    梁深和齐王太子都是武将,从小志气相投,不同的是梁深有些粗枝大叶,齐王太子则是儒将,现在倒好了,梁缨也并非什么儒将。


    梁深的目光在四周一打量,立刻落在了梁缨身上,那张“常识修改卡自然也影响到了梁深,他毫无察觉,走过去拍着梁缨的肩膀:“堂哥!你真真儿是风采依旧啊,和往日根本没差!


    梁缨:“……呵呵、呵呵。


    梁苒微笑起来:“二哥,好眼力啊。


    梁深不知梁苒其中深意,还以为他在夸赞自己,说:“那是自然,昔日里就我与堂哥的关系最好,你们可都要靠边站。唉,堂哥,我要问问你,你可还记得,咱们约定了秋日去云山狩猎的事情?你欠我一回,这次不能推脱了!


    “啊……梁缨露出一脸略微有些浮夸的恍然大悟,点头说:“对对对,云……云山狩猎,去,一定去,决不食言。


    “嗯?梁深揉了揉额角,说:“你看我这记性!怎么给记错了?不是云山,咱们约好了是去鸿雁山,堂哥,我记错了,怎么连你也记错了?


    梁缨:“……


    叮——


    【大梁宗室家庭群】


    【梁缨(长子):君父,二伯这是在试探我么?】


    【梁苒:……】


    【梁苒:放心,按照二哥的性子,他真的只是记错了】


    梁缨狠狠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不是真正的齐王太子。


    那面晋王梁溪站在旁边,脸上露出一丝不解的表情,仔细盯着梁缨打量。的确,梁深的性子比较粗枝大叶,火爆义气,有些子大大咧咧,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作为大皇兄的梁溪,性子是兄弟们三个人里面最为细腻的


    ,他不由多看了梁缨好几眼。


    梁苒心中警铃大震,抱着蛋宝宝往前走了两步,不着痕迹的挡住大哥梁溪的目光,微笑说:“咱们今日最大的功臣怎么还没到?”


    梁苒口中说的,自然是嬴稚。


    大宗伯刚刚归西,嬴稚还需要假装忙碌一阵,这才急匆匆赶到了宫中,与他一并子前来的,自然是帮忙稳定局面的虎贲中郎将苏木。


    “臣来迟,还请君上责罚。”嬴稚拱手作礼。


    梁苒将蛋宝宝放在赵悲雪怀中,腾出手来,亲自走过去扶起嬴稚,说:“嬴卿,你可是今日庆功宴最大的功臣,若没有你,大宗伯怎么能走得如此顺当?”


    嬴稚恭敬有礼,却不似平日里对着大宗伯那般卑躬屈膝,说:“君上谬赞了,这都是臣应当做的。”


    梁深惊讶的说:“我当真很好奇,你是怎么将大宗伯诓骗的团团转的?”


    嬴稚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太高难度的事情,一来因为赵悲雪和梁缨在鹿苑立威,很多朝臣本就倒戈了天子一派,二来大宗伯在朝廷上出尔反尔态度嚣张,招至了羣臣与**的不满,这两点加起来,嬴稚才有信心接下来的部署。


    嬴稚可谓是欺上瞒下,大宗伯一直装病,却不知其实自己早就被嬴稚软禁了,而那些软禁他的人,不是大宗伯府上的府兵,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高手,而是一些小小不言,犹如蝼蚁的仆役。


    再有便是,那些宗族之人根本见不到大宗伯,斩断了他们的联系,也能防止他们沆瀣一气,暗中通风。


    嬴稚倒是谦虚:“臣只会一些阴险下作的小手段,这些手段不是君子所为,更不是天子所为,唯独臣这个样的小人,愿意为君上分忧。”


    梁苒一笑:“好一个小人,但寡人以为,嬴卿比那些君子可强上太多了。”


    赵悲雪抱着孩子,这会子不瞪着梁缨了,注意力转移到嬴稚的身上,方才梁苒亲手扶起他,必然是触碰了手部的肌肤,赵悲雪的眼神凉飕飕,仿佛刀片子,一片一片的割着嬴稚身上的肉。


    梁缨拍了怕胸口,幸好幸好,父亲对旁人都是一视同仁的,这般说来,其实父亲并没有针对我。


    众人落座下来,各自入席,冯沖兴奋的说:“诶?不是要结拜么?趁着今日大喜,快结拜啊!”


    梁缨:“……”父亲的义兄,哪壶不开提哪壶!


    梁缨本以为这个事情可以糊弄过去,就此揭过,父亲忘了,也便不必再提起来,哪知冯沖这么热情。


    晋王梁溪好奇的说:“是谁要结拜?”


    梁苒唇角挂着笑意,坑儿子手到擒来,说:“是堂哥与赵皇子。”


    梁深眼睛雪亮,说:“哦?竟是堂兄与赵皇子


    ?我可早就领教了赵皇子的武艺,你们二人结拜,可真真儿不仗义,怎么不叫上我?


    梁缨:“……二伯你可别捣乱了!


    梁苒看出了儿子的尴尬,解围说:“二哥今日便不要凑热闹了,改天罢。


    梁溪也说:“是啊深儿,你身子还弱,今日叫你来赴宴,你可要老实一些,否则为兄现在便带你回去了。


    “是是是!梁深无比“乖巧


    冯沖说:“这样这样,我来主持结拜的仪式。


    梁缨一看,逃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


    赵悲雪将孩子重新还给梁苒,梁溪与梁深立刻凑过来,一起逗弄蛋宝宝。


    冯沖清了清嗓子,说:“今日请皇天后土见证,大梁齐王太子梁缨,与北赵四皇子赵悲雪,结为兄弟,亲如手……足。


    不等冯沖一句话说完,咕咚——


    众人听到一声闷响,梁缨膝盖打弯儿,竟直接跪在了地上。幸好地上铺着红毯,地面不算太硬,否则梁缨膝盖头非要磕青了不成。


    “这……冯沖惊讶:“我词儿还没念完呢,齐王太子你怎么先跪了?


    梁缨抬起袖袍,擦了擦额角滚下来的冷汗,干涩的说:“没、没事,我跪着罢,跪着舒服。


    “嘻嘻~这可把蛋宝宝逗笑了,笑起来甜滋滋的,开心坏了。


    【大梁宗室家庭群】


    【蛋宝宝(次子):嘻嘻~】


    【蛋宝宝(次子):咯咯~】


    【蛋宝宝(次子):哈哈~】


    【梁缨(长子):君父,你管管二弟。】


    【梁苒:……】


    冯沖摆手说:“好罢好罢,跪就跪罢。


    于是冯沖念词儿,又问:“齐王太子,赵皇子,你们二人谁更年长一些,便是为兄长。


    赵悲雪看向梁缨,很显然,是梁缨年长一些,他是梁苒的堂兄,赵悲雪和梁苒的年纪相仿,自然也比梁缨年幼一些。


    冯沖一拍手:“是了,那齐王太子便是大哥,赵皇子便是弟弟了!来来来,赵皇子,快叫大哥!


    赵悲雪并没有什么不愿意,毕竟之前便是他提出来的,要和梁缨结拜,其实他除了吃味儿之外,对梁缨并没有什么不满,甚至不知为何,有些子相见恨晚,总觉得无比熟悉,那种熟悉,好像是从骨血中透露出来的。


    赵悲雪也不是扭捏之人,爽快的说:“大哥。


    咕咚——


    梁缨又跪了,声音比蚊子还要小,支吾说:“嗯……二、二……二弟……


    从今往后,你唤我大哥,我唤你父亲,咱们各叫各的……


    梁苒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坑儿子这般有


    趣儿。


    燕饮随着结拜,很快开始了,只是小规模的燕饮,所以大家也不必拘束,该怎么饮酒便怎么饮酒。


    秦王梁深举着酒杯走过来,说:“堂哥,咱们有些年没痛痛快快的饮酒了!我可还记得,堂哥你的酒量堪称千杯不醉,你可是上京城第一酒仙啊!今日走一个,咱们哥俩饮个痛快?


    梁缨眼皮直跳,酒仙?我么?可是梁缨以前还是小宝宝,没有饮过酒,根本不知自己酒量几何,打岔说:“这……你身子刚好,大病初愈,怎么能如此饮酒?若是被你大皇兄知晓了,可不妙。


    系统给梁缨的设定是武将,但梁缨还是有些聪敏的,他知道抬出梁溪来制住梁深,梁深一听,满脸失望的说:“也是,免得哥哥一直唠叨我,若不然咱们只饮一盏,我敬堂哥,预祝堂哥旗开得胜,将北赵打得屁滚尿流!


    梁缨狠狠松了一口气,将酒杯举起来,豪爽的饮尽。


    “好!梁深赞叹:“堂哥,好酒量!


    一杯酒而已,方才梁缨也饮过一杯,香香甜甜的,没有太多负担。


    那面梁溪知道弟弟这些日子躺在榻上养病,必然是憋坏了,便放他去与梁缨小酌几杯,自己则是与梁苒说话。


    梁溪垂着眼目,轻声说:“君上,日前臣被大宗伯挑唆,与君上疏离了感情,眼目被蒙蔽,根本看不到君上的难处,此时想起来,根本不配为人臣,也不配为人兄,实在惭愧。


    梁苒一笑,说:“大皇兄,寡人并未放在心上。


    梁溪苦笑一记,自己当初没能即位成为新皇,心中怨气颇深,旁人都说他多么高风亮节,多么多么霁月光风,其实呢,只有梁溪自己知晓,他是多了多么想要坐上龙座。


    可惜……


    可惜世事难料。


    梁溪摇头说:“君上若怨臣,也是应该的。


    梁苒拉住他的手,轻轻的拍着,说:“寡人从未怨恨过大皇兄,本就是寡人抢走了大皇兄的皇位,大皇兄一时心有不甘,也在情理之中,寡人不怨。


    他说着,语气更加笃定,又说:“但如今寡人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大皇兄,寡人便会向你证明,寡人可以做好这一朝之君,可以成为天下共主,可以将大梁的恩泽平等的施予每一个子民。


    梁溪心头一颤,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品尝过热血沸腾的感觉,在先皇统治的时候,先皇只知道打仗、打仗、打仗,除了打仗便是加税、征兵,从未想过要施予百姓恩泽。


    其实梁溪也没想过,他想成为天子,他想登上宝座,可是那然后呢?自然是振兴大梁,都是一些空话罢了,在这个君重民轻的年代,子民与百姓自然排在最末,没有人会


    为了细枝末节费心。


    唯独梁苒……


    梁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笑起来,这次不是苦笑,而是如释重负的笑容:“臣不如君上,君上必然会治理好整个大梁,成为天下共主,将大梁的恩泽遍布每一个子民。”


    梁苒与梁溪将话说开,两人都觉得酣畅淋漓,很久都没有这样交心的详谈过了。


    咕咚——


    就在此时,隔壁发出一声闷响,梁苒还以为儿子又跪了呢。


    “堂哥!堂哥?”梁深的嗓音焦急:“堂哥你没事儿罢?这就醉……醉了?”


    无错,梁缨醉了!


    开席之前他饮了一杯,方才被梁深敬酒,又饮了一杯,梁缨根本没有上头的感觉,只觉得酒酿甘甜醇厚,等上头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梁缨趴在案几上,差点把脸扎在汤羹之中。


    梁深震惊的瞪着眼睛,梁苒与梁溪赶紧走过来,梁溪说:“深儿你啊,让你少饮点酒,你给齐王太子饮了多少?”


    梁深竖起食指,信誓旦旦:“天地良心,就一杯,我就敬了一杯子酒。”


    梁苒打圆场说:“齐王太子从战地归来,也是九死一生,怕是一时受不住酒气,加之今日欢心,酒意上头也是情有可原。”


    噌!!


    醉酒的梁缨突然抬起头来,他的额心红彤彤,显然是刚刚磕在案几上撞红的。


    两眼熠熠生辉炯炯有神,仿佛一双猎豹的眼睛,明亮、坚毅。


    梁深说:“快看,我就说,堂哥千杯不倒,不会这么快就醉……”


    不等他的话说完,梁缨似乎看到了什么,大步跨过案几,犹如离弦之箭一把冲过去,咚一声闷响,紧紧抱住赵悲雪,口中铿锵有力,字正腔圆的大喊:“父亲!”


    “咳——!!”冯沖正在饮酒,呛得直接喷出来,世子郁笙赶紧给他拍背,真怕他就此呛死过去。


    梁深:“……”


    梁深沉默片刻,说:“还……真是醉了,看起来醉得不轻。”


    赵悲雪愣住,一切的表情都在脸上褪色,一点点干涸,听着梁缨唤自己父亲,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是了,赵悲雪突然想起来,为何会有熟悉之感?原是那日在紫宸殿的太室,赵悲雪将梁缨误认为刺客的时候,梁缨好似也唤了自己这么一声。


    ——父亲。


    赵悲雪本以为梁缨喝醉了,才会糊里糊涂的喊自己父亲,可上次呢?上次梁缨可没有饮酒。再者,梁缨的武艺路数怎么解释,和自己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赵悲雪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试探的说:“大哥,我不是你父亲。”


    “不!”梁缨坚定:“我才不是你大哥!我不能做你大哥啊…


    …你是我父……唔唔唔——”


    不等他说完梁苒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梁缨的嘴巴不让他继续“酒后吐真言。”


    蛋宝宝眨着大眼睛也是一脸焦急使劲对赵悲雪摇手。


    叮——


    【大梁宗室家庭群】


    【梁缨(长子):君父!父亲变成我大哥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叮——


    【梁缨(长子):我不会遭雷劈罢?】


    轰隆——


    正巧今日有雨是万物复苏的春雨格外珍贵轻轻打了一个响雷。


    “嗬……”梁缨睁大眼睛醉醺醺的瞪着天边划过的闪电他还被梁苒捂着嘴巴所以说不了话嘴里都是:“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叮——


    【梁缨(长子):是不是打雷了?】


    【梁缨(长子):果然要遭雷劈了么!】


    叮——叮——叮——


    一时梁苒的眼前都被系统的聊天群攻占了他从不知酒醉的长子会变成话痨梁缨的群聊信息好像传说中的弹幕护体疯狂的在梁苒眼前飞窜。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这次声音比之前洪亮一些。


    梁缨一个猛子人高马大躯体竟直接扎在梁苒怀中紧紧抱着梁苒的细腰一副弱小、可怜、需要保护的模样


    梁苒:“……”也不知大儿子是怕打雷还是怕被雷劈。


    赵悲雪本觉得狐疑但此时再难以怀疑什么梁缨趴在梁苒怀里梁苒的胸膛梁苒的细腰都被他摸了一个遍甚至两只手还有意无意的搭在梁苒挺翘的臀瓣上。


    赵悲雪黑着脸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梁缨的后衣领将人不客气的拽起来。


    哪知梁缨根本不挑并不执著于君父抱抱直接一个转头扎在赵悲雪怀里父亲抱抱也可以。


    赵悲雪:“……”


    赵悲雪扎着双手一脸震惊


    蛋宝宝“嘻嘻”发笑似乎觉得哥哥怕打雷的样子好有趣儿嘴里还模仿着打雷的声音:“嗯……嗯……轰……嘻嘻~”


    梁苒揉着额角好乱还未酒过三巡竟已然这么混乱了不过幸好梁苒顺利完成了5.4.0任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当赵悲雪以为只有梁缨一个不中用两杯就醉的时候又有人醉了。


    赵悲雪堪堪将梁缨拽离梁苒哪知苏木踉踉跄跄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吧唧一把从后背抱住了梁苒来了一个妥妥的后背杀。


    苏木作为一个武将他的身量并不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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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说是高挑但他的确比梁苒要高出一些的从后背抱住梁苒正好可以将下巴抵在梁苒的肩窝上那是多么亲密的举动。


    轰——


    赵悲雪的脑海炸开了,赶紧扒拉梁缨,想要把梁缨扒拉下去,杀过去将苏木拽开。


    梁苒一愣,感觉到后背热乎乎的酒气,有些子无奈,苏木的酒量一向不好,这会儿怕是喝醉了。


    “君上……”苏木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丝鼻音:“君上,是苏木没用……”


    梁苒扒开苏木的手,转过身面对着苏木,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哭了,眼前红彤彤的,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哽咽。


    梁苒很少见苏木哭鼻子,还小的时候,苏木在学宫中得了下等,他不敢回家告诉父亲,一个人偷偷的躲起来哭鼻子。梁苒深知苏木的秉性要强,他躲起来,就是不想让旁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因而梁苒装作没有看见,默默的等他哭完了,才与他一起结伴离开学宫。


    苏木轻声说:“我没有用……忤逆不了父亲,逃离不了苏家,武艺胜不过赵皇子,文采比不过嬴君子,便是连一些有用的手艺也不会,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在君上的身边,时时刻刻为君上效力……可是……可是如今这么一看,我什么用处也没有……”


    他说着,吧嗒一声,眼泪终于流下来,滴在猩红的毯子上,颤抖的说:“我很怕有一日……君上不再需要我,那苏木便没有了追随君上左右的理由。”


    梁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伸出双手托起苏木的面颊,轻轻的为他擦拭眼泪,温柔的说:“苏木,你是寡人除了血亲以外,最亲最亲的人,寡人一直将你当家人一般看待,便算你什么也不做,寡人也会让你一辈子跟随寡人。”


    苏木睁大眼睛,他红彤彤的双眼蓄满泪水,感动的嘴唇发抖,紧紧凝视着梁苒,终于再也忍不住,抱住梁苒失声痛哭起来。


    赵悲雪好不容易摆脱了梁缨,刚要冲过去,嬴稚抬手拦住赵悲雪,微笑说:“赵皇子何必着急呢?”


    赵悲雪狐疑的看向嬴稚。


    嬴稚了然的说:“赵皇子难道没听到君上方才的话?说得再清楚也没有了,苏小将军于君上,只是家人,并没有任何旁的感情在其中,赵皇子又何必自扰?”


    赵悲雪听明白了,他其实明白,梁苒的心窍被大梁占据,被子民占据,根本容不下情情爱爱那些劳什子,所以梁苒对苏木,只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并没有一丝情爱。


    但这不妨碍赵悲雪吃味儿,该吃味儿,还是要吃味儿的。


    嬴稚幽幽一笑,说:“赵皇子不防大方一些,事半功倍。”


    赵悲雪多看了嬴稚两眼,深吸气,再深吸气,将胸中的酸涩压制下来,双目还是死死盯着梁苒和苏木,但没有走过去,回到自己的案几前坐下,闷闷的自斟自饮起


    来。


    苏木哭的很凶这是他头一次在梁苒面前哭得那么凶梁苒一直耐心的安慰着直到苏木累了困了趴在案几上沉沉的睡去。


    嬴稚走过来拱手说:“君上臣还要处理大宗伯的丧事诸多繁杂今日不宜久留便先告退了。”


    梁苒点点头:“接下来的日子便辛苦嬴卿了。”


    嬴稚又说:“苏小将军饮醉臣便将他一并送回去。”


    梁苒说:“去罢。”


    别看嬴稚是文臣但身材高大肩膀宽阔他伸手一拉将苏木轻轻松松背在背上作礼之后便离开了紫宸殿。


    春日的夜风微凉苏木一身酒气被微风吹得有些发冷“嗯?”了一声说:“君上……这是哪儿啊?”


    嬴政笑说:“苏小将军可别乱喊你饮醉了嬴某带你回去。”


    “哦——”苏木浑身软绵绵的头晕头疼实在没力气老老实实的趴在嬴稚背上喃喃的说:“是你啊黄芥……”


    嬴稚:“……”用了一次黄芥假哭竟多了这么一个外号诨名?


    夜色深沉酒过三巡


    梁溪带着梁深离开时辰也不早了冯沖与世子郁笙便也一道离开这下子好了紫宸殿只剩下梁苒、梁缨、蛋宝宝和赵悲雪四个人。


    梁苒松了口气打算让赵悲雪帮助自己将梁缨这个醉鬼抬回去免得这么睡下去明日害了风寒。


    “赵悲雪?赵悲雪?”梁苒唤了两声赵悲雪呢?


    举目望过去宴堂里没有赵悲雪的人影梁苒还以为他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今日赵悲雪格外安静梁苒安慰苏木的时候也不见赵悲雪过来捣乱这点子让梁苒十足意外若是按照梁苒对赵悲雪的了解他早就杀过来冲着苏木“呲牙”了若是可以咬人赵悲雪绝对第一个张嘴。


    兹拉——兹拉——兹……拉——


    什么声音?磨得梁苒头皮发麻。


    “啊~嗯!”蛋宝宝指着一片案几之后示意梁苒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梁苒走过去探头一看是赵悲雪!他侧卧在案几之后怪不得看不见人影儿怀里抱着一只青铜承槃手里按着一只小匕。


    这年头的小匕不是小**而是浅勺子赵悲雪正在用小匕挠盘子挠啊挠——


    兹拉——兹——!!


    梁苒:“!”


    梁苒头皮更疼将蛋宝宝放在一边冲过去将他怀里的小匕和承槃缴收说:“你在这里发什么疯难听**。”


    “嗯?”赵悲雪抬起头来比往日里的语速慢


    很多:“苒苒……


    梁苒:“……原来也是醉了。


    还打算让赵悲雪扛梁缨回去,没成想赵悲雪也是个醉鬼。


    梁苒嫌弃的说:“别唤得那么恶心。


    “阿苒。赵悲雪倒是“从善如流,立刻换了称呼。


    梁苒还是不满意,说:“唤寡人君上。


    赵悲雪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梁苒,仿佛虔诚的膜拜自己的日月,自己的神明,沙哑的说:“君上。


    梆梆!梁苒的心跳飞快,旁人唤他君上,那是理所应当之事,梁苒从未对这两个字如此执着过,但从赵悲雪的口中唤出来,感觉便是不一样的。


    那是一种,令梁苒热血沸腾,血液逆流,直冲头顶的快感,酥麻的通向四肢百骸,无比受用。


    梁苒轻笑:“真好听,寡人喜欢你这么唤。


    赵悲雪膝行上前了两步,就跪在梁苒的脚边,仰着头,又唤了一声:“君上。


    梁苒无比满意,这两个字无论听多少遍,主要是从赵悲雪的口中喊出来,便永远也听不腻。


    赵悲雪果然是醉了,他开始说胡话,慢慢的俯下身来,抱住梁苒的小腿,好像一只耍赖皮的大狗子,轻声说:“君上不要赶我走,我不想回北地。


    “谁要赶你走?梁苒说:“你如此有用,如此好使,寡人怎舍得赶你离开。


    虽有的时候,梁苒心中补充,稍微有些不中用。不过看在寡人已经拥有两个儿子的份儿上,也算是差强人意罢。


    赵悲雪自说自话:“他们都打我,用烙铁烫我,把我推到冰窟窿里,用绳子拴着我的脖颈,将我像猪狗一样对待,只有你……只有你对我好。


    梁苒听到这里,心口莫名一阵发拧。他早就知晓赵悲雪的身世,身为这个游戏可以让玩家控制的角色主角,没有点美强惨的身世背景怎么行?


    赵悲雪要生的俊美无俦,要生的高大英挺,他的武艺要好,他的智谋要绝,他的秉性要坚毅,他的身世自然也要凄惨,如此,天扫星的设定便冠了下来。


    身为游戏中注定灭国的配角,梁苒的童年虽然没有父亲的关爱,但大抵是平庸的,并没有太多的磨难,不像赵悲雪,分明是个皇子,一出生却遭遇非人的**。


    扑簌簌,轻微的衣料摩擦声,赵悲雪跪直上半身,突然退下自己的衣衫,那件梁苒赏赐给他的精美华服退掉,赵悲雪流畅的肌肉之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疤,陈年累月,深入腠理,不可磨灭……


    梁苒早就见过这些伤疤,毕竟他们发生过很多次亲密的干系,不过梁苒还以为,这些伤疤是赵悲雪在战场上留下来的,没成想却是遭遇**。


    在那些伤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