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永恒游乐园(6)

作品:《在换装游戏里玩无限流

    这是一个石膏头。


    那么它应该有石膏的脸。


    它应该有个石膏的鼻子,石膏的眼睛,石膏的嘴巴,石膏的耳朵。


    而不是现在,这只石膏头上滴溜溜长出一双真人的眼睛。即使这双眼睛很可爱,但它不应该长在一个石膏的头上。


    小红声音都颤抖了:“这不对吧?我们不是已经按照约定找到小女孩的真容了吗?”


    那就差不多结束了吧?


    “还有个补齐进全家福的条件。”安维塔还算冷静:“就是不知道怎么补。”


    安维塔后退一步,那颗头就咕噜噜前进一步,那双本来可爱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盯着她。


    【姐姐】


    【我不想回家】


    “我也没家。”安维塔无奈:“我带不了你。”


    “要不你还是把她抱起来吧,我感觉这提示得很明显,你应该把她抱起来。”小红说。


    安维塔怒:“不是你抱就能轻轻松松说出这种话是吧!”


    这种鬼东西安维塔碰都不想碰,可奈何这颗头不死不休地盯着她,安维塔咽了一口口水,无奈俯下身子,真的把它抱了起来。


    这颗头怎么说呢……重量太诡异了,没有石膏头那么重,但也不轻,感觉真的像——


    “真人的脑袋。”小红话音刚落就被安维塔打断:“你闭嘴!”


    安维塔:“你现在想我把你带哪去?”


    如果这颗脑袋说把她放下,安维塔就立刻把她丢掉。


    【带我……带我离开这个房间……上楼】


    “上楼有你全家的全家福?”


    【是,那是一个大大的相框,请把我送上去。】


    安维塔立刻问小红:“通往楼上的路打开了?”


    “嗯,笼罩在上面的神秘力量消失了。”


    安维塔抱着头一步步走出,走廊上,那一家三口中的两口怨毒地盯着安维塔,而那个女人蒙着面纱,看不清脸,自然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


    安维塔走向餐厅,餐厅的桌椅、厨房的厨具,也只是默默地朝向安维塔,似乎在注视她。笼罩着通往上一层的楼梯的黑雾已经散去。


    【我不能理解我的母亲】


    安维塔:“我没有妈妈,我没法参与你的话题。”


    【她每天都说她很痛苦,可为什么她还是不选择离开?】


    【她向我倾诉痛苦,我也痛苦,可她向我倒完垃圾就又和他们好了,就我一直痛苦,我忍无可忍,可她却说我不孝】


    【姐姐,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安维塔:“我遇到过类似的,我有个超级恋爱脑朋友,她每天对我抱怨她的男朋友,结果回去又甜甜蜜蜜,起初我帮她骂她男友,结果我发现她是这样的人后,当时我简直里外不是人。”


    【那你是怎么办的呢】


    “我只能远离这个朋友了。但我和你的例子只能说类似而不是一样,因为你的母亲未必是恋爱脑,她所有的生活依靠在你的父亲身上,可我那个朋友完全能离开她男友。”安维塔抱着女孩的头,一步一步踏上阶梯:“其实你恨她,也是恨自己以后将来变成她这样吧?”


    NPC没再说话。


    “刚才我在画中世界听到了你们母女的对话,和父亲和弟弟单纯的忽视你不同,你明显感觉到你母亲对你的感情更复杂,她对你又爱又恨。”


    “你也恨她爱她,你们两母女的感情,真的是扭曲啊。”


    是的,安维塔在这里的探险感受到了,对比父亲单纯的暴力形象和弟弟的顽皮形象,这鬼屋里母亲的形象更加生动,她尽管是被隐藏很深的NPC——永远蒙着面纱,但一掀开她的面纱,那就是永远怨恨而哀伤的眼睛。


    画中世界里的对话也证明了她复杂的思绪,她一边哀叹命运的不公一边又觉得她的女儿天生就该顺应如此,而女儿却并不这么想,可是在母亲局限的大脑里,她已经想不出其他女儿生活的出路了。


    安维塔:“你有想过突破吗?叛逆吗?改变吗?”


    【有】


    【我尝试过离开,我离家出走过,却发现靠我一人无法生活,我最终回来,得到了家人更严厉的批评】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就不能追求更幸福的人生?为了生存却不能幸福,出去找幸福却又不能生存,到底是为什么,我爸和我妈不一样,我和我弟不一样?】


    【我最终,还是屈服了啊……】


    又是鬼魅般的低语。


    【□□□·□□□】


    【这就是你的命!】


    【你吃我的,用我的,我们养大你不容易!】


    【你只能听话!】


    安维塔看不见楼上是什么布置,因为全被黑雾笼罩住了,她咬着牙往里面走,但很快,她被污泥一样柔软却又执拗的物质拦住了。


    在黑雾里安维塔的视线只能看一米内,但她看清楚了阻拦她的是楼梯两侧的画像吐出来的黑泥,现在这些漂亮的画像已经完全扭曲成了不知是什么的不可名状物,唯有那深渊般的大嘴清晰可见,往外吐着黑泥。


    “呃呃啊啊啊。”


    黑泥涌流出来,阻滞了安维塔的脚步。安维塔恶心得不得了,连连后退。


    “我这里显示就是能通过,你要不再试试?可能有解决黑泥的办法。”


    安维塔沉默了一下,看向手中的头:“你有没有办法?”


    既然是你引导我上楼,那你肯定有办法能解决这阻拦我上楼的黑泥吧!


    石膏头微微瞪大瞳孔,眼泪从眼里流出。


    【我不想见他们】


    安维塔:“啊,那就是没办法的意思咯?”


    石膏头没再说话。


    安维塔看了半天,对小红道:“这黑泥有生命吗?”


    小红:“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建议这戒尺拿去戳画,别戳人!”


    安维塔直接抄起戒尺就笔直直地戳上画,也许是带了些许怨气,安维塔一戳上去,这些画立刻就被安维塔物理戳烂,然后才是戒尺的腐蚀效果生效。


    画纸开始腐烂,如地狱恶鬼的哀嚎此起彼伏,整个房子开始震动起来,让安维塔也受不了了:“这鬼的本体是画?”


    小红:“别贫了,现在他们不继续吐黑泥就迎难而上吧!”


    楼梯全是黑泥没法走了,但好在安维塔有那个弹力腰带,她一蹦三尺高,落在扶手上,顺着扶手飞快前进。


    “快走!”


    前方的阁楼上笼罩着更浓重的黑雾,安维塔咬牙冲了进去!


    她把石膏头护在怀里,一个打滚落了进来,然后她背部撞到一个坚硬的玩意。


    安维塔拍拍屁股起身,当她看清撞到自己背的是什么玩意时,连连后退。


    这是一副巨大的落地画——可以理解为画——但画像除了背景,里面的人像是粘上去的——用尸体粘。


    这鬼地方的尸体也许只是NPC,但不妨碍让安维塔不寒而栗。


    一家三口被两根细线吊在画中,这下是他们脸上被蒙了面纱,看不清表情,但关节处因为细线勒紧而溢出的鲜血顺着画布流淌下来,他们如僵硬的木偶,机械被控制般留在画布上。


    安维塔:“我要把头按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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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里】


    整个阁楼的置景是除了安维塔眼前的这张画布,其他都是幽深的黑暗,而黑暗中,石膏底座划拉地面的声音清晰可见,缓缓地,从黑暗中滑出一个无头的石膏人像。


    安维塔:“哎呀,我靠!骇死我嘞!”


    石膏脖子居然和真人脖子一样,上面还沾染着红红的玩意,安维塔宁愿相信这是颜料。


    【放我上去吧】


    安维塔却起了疑心。


    “你现在背后的这幅画,是全家福吗?”


    旁白没有回答。


    “我记得旁白要求是把真容按进全家福里吧?你这石膏模样看看和那几具尸体,画风搭吗?”


    【可我从来没有真正地融入这个家】


    【你却要让我进那个全家福里?】


    【我好不容易脱离出这幅看似和谐的全家!】


    轰地一声,安维塔脑子里一根弦顿时崩断。


    难怪,难怪,一路上安维塔很难找到全家一家四口都在一起的画像和照片,即使有,也被藏在二楼走廊深处的最后一间房间——当初安维塔以为是这家人排挤这个女孩,但现在也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女孩自己也不愿意呆在家里!


    她对父母的怨恨也影响了画像里父母的形象,挂在走廊的画像的人像全都被扭曲,是不是这个女鬼自己也不想见她父母的模样?


    但另外一个旁白却又要求把这个女孩按进全家福里……安维塔该信谁?


    “可是,按照鬼屋运营的旁白要求,我们必须把你按进全家福,怎么办啊,你和那个鬼屋运营旁白,我都挺怕的。”安维塔捧着石膏头道。


    小红:“你搁这挑拨离间呢?”


    【那你选择相信谁?】


    完了,这是又把问题抛回来了。


    安维塔心说,当然谁强我选谁,但她表面依旧不言不语。


    接下来,就是两种旁白混杂结合。


    【请把她放入全家福中】


    【我不需要这种假惺惺的和谐!】


    【请让她和她的家人团聚】


    【他们从未把我当成自己人】


    断断续续的碎语中,安维塔终于拼凑出杜乐兹公馆的真实。


    这公馆大概分成两种声音,一种是催促赶紧回家的,另外一种是只想离开,两种思想互相纠缠着,把安维塔都听烦了。


    小红:“要不你还是听鬼屋运营旁白的?给她放上去,毕竟听起来这女孩鬼是被迫的,而鬼屋运营旁白才是这屋子的真正主人。”


    安维塔想想也对,主要是这两人吵得她头疼,让安维塔心烦意乱地只想结束这一切,她毫不客气把头往上石膏人身上一放。


    石膏头刚放到石膏人身上,就严丝密合地在一起了,在安维塔的啧啧赞叹中,石膏人突然像提线木偶一样高高吊起,然后五马分尸,四肢躯干头颅全部分开!


    安维塔:“?不是,又变卦了?”


    她不是已经按照规矩放上头了吗!


    整个阁楼也在变化,安维塔所看见的那副画像开始剧烈膨胀变大,而安维塔似乎不断缩小,她身边的地板、画像开始急速变大,而她逐渐变成一个小人,眼睁睁地看着吊在空中的石膏人残骸在她眼中变成巨人的残骸。


    然后那颗头被细线吊着垂下来,这颗头对于这个大小的安维塔来说快有两侧楼大小了,本来面无表情的石膏头落在安维塔面前,她的嘴扭曲地向两侧扬起,狰狞地大笑起来!


    那张满是血的大嘴对于安维塔来说就是深渊巨口,满嘴的腥臭气扑面而来。


    “完了,我们好像到BOSS战了。”小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