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维塔在做梦，梦里她变成了另外一个女孩。那个女生经常被人指指点点，肆意的嘲笑声而不止。


    梦里的她似乎胆怯柔弱，对那些嘲笑声十分在意，直到一个少年对她道：“其实你变好看就会有人喜欢你。”


    那一刻少女的心似乎在悸动，安维塔也能感受到，不过已经是成年女性的安维塔对青春期这种莫名其妙的萌动嗤之以鼻，她一眼就看出来那少年不是好人。


    少年带着少女来到一家服装店，随着步伐深入，服装店下面居然有个整容医院！


    “可我没钱。”少女的声音清晰却犹豫。


    少年的父亲——这家店的老板却拿出一纸合同。


    “不贵的，你只要写，就能负担你整容的费用。”


    安维塔真的想叫出来：“我靠，这么明显的杀猪盘！”


    但少女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这个合同，任凭安维塔如何呐喊。


    隐晦的画面一幕幕播放安维塔尽管没什么艺术素养也能看出来即使整容后，少女也依旧没得到尊重，家里却债台高筑。


    少女最终郁郁寡欢，她痛恨自己，甚至不愿意去上学。直到她看见她的另外一个女同学也随着那个服装店老板的儿子一起进入那家服装店——后来那个女同学因为债务自杀。


    画面一转，突然的血腥让安维塔猝不及防，她看见自己所附身的少女手上还拿着刀，而被捅的少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一刀，又是一刀，每一泼飞溅的血液都是少女一次愤怒的宣泄，最后少女把已经死去的少年推进墙壁内，转身拿起一个火把，扔到了地上。


    大火熊熊燃烧，安维塔愣愣地看着这复仇的火焰，直到它吞噬了整个服装店。


    一根弦在脑里崩断，安维塔瞬间明白了。


    没有所谓的因爱生恨，有的只是欺骗，老板和他儿子一起制造了一场杀猪盘，他让儿子去诱骗那些被容貌霸凌的少女贷款买下他们的整容项目，然后买他们的衣服，最后让这些少女债台高筑。


    老板还骗安维塔说这些女孩们自作自受！


    “刘一甜，这是你的回忆吗？”安维塔问。


    没有回复。


    安维塔深吸一口气：“你好，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你……你只要能出来和我说句话，那都能满足这个条件。”


    还是没有回音。


    安维塔睁开眼睛，面对面的就是布偶老板那张被粗线缝制的浓眉大眼，这把安维塔吓了一跳。


    “客人。”布偶老板狞笑：“恭喜你成为我们这里最后一个客户，我终于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了。”


    安维塔挣扎着抬头，天花板上有一面镜子，安维塔的脸已经变成了刘一甜的模样！


    哦，不对，应该是像刘一甜的样子，幼态的短脸，夸张的卧蚕，高得不正常的鼻梁……安维塔勃然大怒：“你把老娘原来的脸弄哪去了？”


    我就算不好看那也是我，我自己不想整就不想整，你丫还搞强制消费啊？


    布偶老板：“只要我凑齐我的客户，把你们永远留在这里，那么就能换我出去了，小姑娘，下辈子再见吧。”


    安维塔：“你到底是想做什么？既然你想出去，那你就出去啊，我拦你了？把我留这？”


    “因为我的店实质上是两拨人在打架，前店是刘一甜和那些爱慕虚荣的女孩们所在的地方，而后仓是我的地盘。”布偶拖着两条软绵绵的布腿，把另外一具尸骨拖出来：“我和我儿子都被这贱人藏在前店，如果没有你这个外人的加入，我还不好拿回来我的骨头呢……哈哈哈我的儿子，他也会和我一起复活的。”


    安维塔：“你为什么非要执着给我整容？我虽然不好看，但也不至于丑得人神共愤吧？你都成这样了还想着给我们提供什么所谓整形服务，难道你就喜欢赚冥币？”


    小红：“整容只是一种形式，关键是把你同化为这里的人，增加他的力量……我猜是这样。”


    果然，布偶老板开口：“整容，这样你就是我们的客户，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了！哈哈哈哈，你不想变好看吗？不想变美吗？”


    “谁不想好看呢？”安维塔依旧呛老板：“只不过我不喜欢你这种要钱还要命的形式！”


    但实际上安维塔内心急得要命，她现在马上要成为老板的祭品了，而安维塔目前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安维塔感觉脖子痒痒的，她赶紧仰头向上看天花板上的镜子，尽管光线昏暗，她还是注意点了自己身上还有零零散散的红泥点子。


    哦，这是她昏迷前，前店的木偶和蜘蛛怪组合成的怪物溅她身上的。


    她们一直在努力把安维塔赶出这家店，现在看来，是在保护安维塔。


    安维塔人狠狠一震。


    那么在安维塔被老板掳走前，她们留给她的红泥点子也是有意义的——可能也是个救命的法宝。


    安维塔用力扭动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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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身上被摩擦出伤口，但流出来的并不是血，却是红色的棉花——原来布偶老板的同化，是这个意思，安维塔也会变成布偶，脸如布娃娃一样任老板雕琢。


    安维塔想到蜘蛛怪一直强调的“好看”和第一条规则，她们不想被说好看，但老板却一直强调“变美”，这莫非也是一种语言规则上的对抗？


    安维塔盯着天花板镜子中自己脖子上的泥点子，慢慢道：“我始终还是原来的我。”


    “我无需你给我定义的美丽。”


    “我无需变美。”


    “如果丑陋，那就丑陋。”


    “你所推销的美丽是资本所渴望的。”


    “我就是不好看，怎么了！”


    最后一句话安维塔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声落下的那一刻，安维塔感到血管在跳动，而身上的红泥点子也在极速扩大。


    红泥点子就像真正渗出来的血液，他们不断地在安维塔身上扩大，最终将安维塔全部包裹起来。


    布偶老板注意到这一幕，一愣：“什么？”


    而安维塔被裹进红泥点子里后，她看见一个少女站在她面前——就是没整容前的刘一甜。


    “我的身体早就随着大火烟灰飞灭了。”刘一甜朝安维塔微微笑着：“你想找到我确实有点困难。”


    安维塔：“那你现在找到我，必然是有所求的吧？”


    “我需要借助你的身体彻底摧毁这家店。”刘一甜朝安维塔伸出手：“老板得到了他的尸体，他就有实体对抗我们了，同理，我也需要你的身体，去对抗他们。”


    安维塔握上她的手。


    “你是个英雄，并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安维塔道。


    刘一甜恬静一笑，她上前一步，抱住了安维塔！


    她慢慢融进安维塔的身体里。


    “他们都该死，这些木偶们，都是被他们害死的人。”刘一甜道：“谢谢你，找到了我，替我们报仇吧。”


    布偶老板眼睁睁地看着被红色裹住的安维塔挣脱了束缚，安维塔慢慢浮起，脸部的红泥褪去，露出的居然是刘一甜的脸！


    “你死有余辜，现在却还想继续作孽，就让这地狱的业火作为你们的终点吧。”“刘一甜”垂眸，眼神冷酷又悲悯：“即使最终时空遗忘你们的罪孽，我们也不会忘记，我们会注视着你们，直到永远。”


    整个空间都震动起来，伴随着布偶老板的惨叫，安维塔再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