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狄浑

作品:《为何种桃花

    与慌张地人群逆行,五道身影飞速地穿行于土楼房顶之上。


    几人赶到,就见两位小僧正各自开启“凡生讼”死死抵住城门口,三只房屋大小的鬼祟正嚎叫着猛烈撞击经卷,城门门头尽毁。


    这鬼祟无头,通体呈僵尸色,断颈处赫然镶嵌着一只没有眼皮的巨大人眼球。


    而那声声嚎叫竟是从腹部传出,一张獠牙巨嘴横劈胸膛,黑红的长舌震颤乱晃,脏器则附着在内壁之上。


    它们虽有人的体样却四肢着地如动物般行走,并且四肢骨骼也弯曲如同犬类。肩宽腰臀窄,看起来后肢力量较弱。


    “是狄浑!”花玉桥严肃道。虽说在《百祟录》中见过画像,但真实见得,他还是不免震撼。


    林方仪面色凝重:“嗯,如此体型当有百年修为了。”


    三只狄浑并肩又一撞,眼看“凡生讼”支离破碎,知寒酥第一个冲上前汇入灵力稳固。


    李晚煜、林方仪、黄景随后跟上,同样献出灵力,“凡生讼”及时地被恢复裂痕。


    瘦小僧见经卷复原,灵力充沛,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李师兄你们来了!”


    李晚煜紧盯狄浑:“不可大意,专心抵挡。”


    小胖僧偷摸左右看了看,没忍住道:“李师兄,花老板没来吗?”


    李晚煜一懵,正无暇去找,就听林方仪与知寒酥的声音同时响起:“后面。”


    李晚煜默然,余光中,那二人分明未曾寻找,却都只一瞬便笃定了花玉桥的所在。


    两小僧回头,刚想说身后没人,恰时一道光晃过二人眼前。寻光望去,就见身后土楼顶上一袭红衣扎眼的很,而那反光正是来自那红衣腰间的银饰。


    见其一副作壁上观的架势,两位小僧不禁想起他的传闻事迹……


    花念花玉桥,几乎年年都能在行客昭告的功碑喊话中听到个七八十来次,但立功积德的地点无一不是在药谷。而同样广为流传的,是他的偏执狠辣、阴晴不定。他自道不问世事,只为收取买路财才保药谷平安。


    早年有些小宗小派见天边桂占着地段富甲一方,不由眼红。于是众人聚首,以为花玉桥年幼无知,便直接上门威逼利诱其让出天边桂。


    就在天下人都笃定这条鲜鱼会被按上砧板分食时,鱼却反变刀俎,将那些贪婪的食客尽数伤残。


    自那起,天边桂花老板少年成名,被冠以“举世无双”。可这样一个天资卓越的修士偏偏死盯着药谷那栋小酒楼,虽与蓝雨阁少主交好,人们却也只见过林少主往药谷去。这般执拗,简直堪比百年不出塔的梦塔塔主。


    而对于此事,人们就各有说法了。有说他是一心修行,积攒仙德准备夺那上仙赐缘;有说他是性格怪癖,厌世嫉俗,邪门歪道不敢漏面;也有人说他是爱财如命,整日做着“强买强卖”的抢劫勾当,离开半步都会觉得亏了;最后甚至还有说他养父死的蹊跷,他良心不安才不敢离开的……


    如今也不知缘由为何,这尊大佛竟肯出谷了,真是天下之大奇。反正他俩是绝对不信仅仅是查案那么简单的原因。


    两小僧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感慨,当下花玉桥事不关己的模样真是印证了传言。


    小胖僧转回:“李师兄,我灵力要不够了,得先下去调息了。”


    “嗯,快去吧。”


    小胖僧终于泄力退下,瘦小僧还在苦苦支撑。李晚煜瞟见,开口道:“你也先下去调息吧,交给我们。”


    听到这话,瘦小僧才终于长舒一口气退下:“麻烦李师兄和林少主,还有两位仙长了。”


    土楼上,花玉桥仔细回忆起《百祟录》内对狄浑的记载,但实在记不清太多了。只记得这荒漠中确实有这样一类鬼祟,说是百年前影祟杀至千佛寺时枉死的修士所化。数量不明,藏于地下,三季长眠唯冬日出没,成群而行,食人饱腹。


    “到底是死的多惨才会化成这种东西。不过说来现在不是春天么,而且这拢共就三只,怎么看也算不上成群……三生铃?”


    花玉桥暗自思忖,等灭完就去找那俩小僧问问。


    眯眼细看,狄浑前肢手掌格外宽厚,上身肌肉夸张,指甲并无突出,后脚的外型则与人类脚掌无异。


    如此想来,攻击力当是来自前臂手掌与腹部巨口,弱点则是后肢与脖颈断口的眼睛!


    推理既定,他一个飞身跃到了残存的城门与巨岩的夹角石柱上:“我来会会它们,你们守好!”说罢便果断翻出城去。


    两小僧本坐在土楼下阴影中闭目调息,闻言惊地弹开眼,就见花玉桥的身影刚好落在狄浑后方。


    林方仪急喊:“花念!”


    李晚煜啧了一声,低低道:“真是特立独行惯了。”


    此番大胆的行径着实惊呆了六人,知寒酥目光一凛,飞身跟出城外。


    “凡生讼”还需灵力供给,原先六人时还算轻松,四人时已是有些吃力,如今又少去一个,经卷的光芒顿时又弱了几分。


    林方仪走不开身,只得目光紧盯城外。狄浑被闯进的二人吸引,没再攻城。


    李晚煜三人维持“凡生讼”以防再有狄浑蹿出,目光却都追随着城外那抹红白。


    两位小僧只觉脸火辣辣的,脑子空落落的……他们方才所想在此刻被打翻大半,却又没有立场去询问答案,只得暗恼自己结论下的太快。


    花玉桥踩着最左侧那只狄浑的背部一个轻跳落地,扬起一片黄沙。刚要出手,就听得身侧长剑出鞘,转眼看去,果是知寒酥。


    狄浑调转方向,俯下身慢慢凑近他们,那三只巨大的眼球还不时颤动一下,空气中散发着阵阵恶臭。


    气氛紧张间,知寒酥只觉肩头一沉。


    花玉桥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从身后贴了上来,语气轻佻:“你怎么跟来了?是担心我吗?”


    没等知寒酥回答,三只狄浑便咆哮着一齐猛冲向了二人。


    “唉!”


    花玉桥的脑袋被一把推开,知寒酥将剑一扔,拽起被推的一踉跄的人就上了剑,疾速往后撤去。


    花玉桥是被抓着手腕拖上剑的,没站稳撞上了身后之人的胸膛。眼看狄浑直扑上来,他却笑的轻松,自顾将头向后仰去,靠在那人颈侧:“知耿,你果然是担心我呢。”


    知寒酥简直无语,这种关头了,他真不知道花玉桥是怎么还有心思与他扯皮的:“莫再玩笑。”


    此刻二人已退至城前大道旁的一块儿巨岩前,知寒酥将剑向上升去,停到了岩石之上。


    “还不松手吗?”花玉桥轻轻动了下被知寒酥扣拉着的右手腕,“这回倒是怕我掉下剑去了?”


    知寒酥眸光一沉,施术灵气丝绕到了花玉桥腰间,一个反手就将人推了下去。


    “我——!”


    坠落感袭来,花玉桥下意识想爆粗口,但在看到岩石上那张俯瞰下来的脸后,又硬生生憋了回去:“——真感谢你!”


    落至岩石一半时,知寒酥才将灵气丝通上灵力,把人吊住:“好好打。”


    “行行行!”


    巨岩下,三只狄浑正用肩膀整齐划一地撞击着岩壁,似乎认为这样就能把上面的两个人给震下来。


    然而,它们再一抬脖子,只见一道红影于半空旋身反蹬,裹着炽烈的灵气就朝它们飞刺过来。


    “嘭——”


    花玉桥一簪落下,直指地面,已经飞速散开的狄浑还是被其灵力波及到,震退数丈。


    花玉桥刚支着桃花簪踏地,知寒酥已经无缝衔接了他的攻击,横劈扫出一道凌冽的剑气,冷白的灵光挟着风雪的气息直奔狄浑。


    岂料三只狄浑以肩臂抵挡,此般力量下竟只是被伤到了些许皮层。


    花玉桥皱眉:“试试眼睛和后肢!”


    话落,两人转瞬控灵气丝飞起,默契地一同刺向了最左侧那只较小的狄浑。


    那狄浑扬身抬双掌,企图将二人的剑一起拍个粉碎。


    红白两人错身收剑在了狄浑拍拢的掌前,又各自一边贴着其掌背侧翻转半周,再度甩出剑来。


    “噗嗤”,剑与簪不差分毫地同步刺入了那颗眼球。狄浑的惨叫声乍然响起,黑色的血液从眼球中不断流出,其腹部巨口大张,脏器跟随尖叫颤动,腐臭冲天。


    花玉桥和知寒酥后撤,避开它那乱舞的长舌。惨叫与挣扎不过持续两息,那只狄浑便直挺挺地向前倒地,沙尘荡起,黑血渗进沙中。


    花玉桥甩了甩簪尖的黑血道:“一试一个准啊!”


    “嗯。”知寒酥持剑望着那具开始消散的尸身,不由想到,也许三百年前,这只鬼祟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沙地摩擦声渐近,二人转身低头,就见地上另外两只狄浑正越过他们朝巨岩狂奔。


    花玉桥:“这是做什么?良心发现要撞墙自尽了?”


    知寒酥没有言语,只是紧盯着狄浑的行进轨迹。


    “不对!”


    等到它们冲到岩壁跟前时,二人才瞬间醒悟过来,开始迅速远离岩壁。


    可两只狄浑已然跃至岩壁上,两步借力,呈上下式扑向空中二人。


    花玉桥见躲不过,干脆向后仰身。狄浑从上方扑空,他顺势一周后翻,躲过那腐臭粘稠的涎水与长舌后刹那转身,反手一簪灵火,自上而下砸穿了那只狄浑。


    另一边知寒酥侧身险避,他抓住狄浑扑过的那一霎出剑,一剑挑刺,斜穿了那腹部巨口。


    两道痛苦的嚎叫几乎同时响起,尸身落地,先后消散了。花玉桥和知寒酥则于狄浑散去的点点黑尘中缓缓落回了地面。


    城门经卷之后的五人总算放下了心,“凡生讼”被撤去。林方仪第一个御剑而出,李晚煜后一步跟上。


    一下剑,林方仪几步靠近那席红衣,却又在反应过来知寒酥的存在后瞬间停住了焦急的脚步,端正站姿于红衣身前:“玉桥,可有受伤?”


    花玉桥将簪子缩回正常大小,又小心地双手举到林方仪眼前,仿佛刚才险斗之事未曾有过一般,笑吟吟道:“我没事啊,就是簪子脏了,林温能帮我冲洗一下吗?”


    看着面前人的笑颜,林方仪微不可察的顿了顿,而后温婉一笑,于指尖凝出一颗水球,冲去了簪子上的黑血:“自然。”


    李晚煜从后方慢步走来,见此情景忍不住咕哝道:“事儿真多,也就仗着林方仪好说话。”


    温热的水顺着指缝流下,花玉桥拿着簪子甩了甩手,盘回发间:“谢啦!”


    转而,他余光瞟见知寒酥刚拿出的手帕,于是眼轱辘一转,再度看向林方仪。


    李晚煜站在林方仪身后,全然一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个红衣服的要“作妖”了的神态。


    林方仪轻易便读懂了,他冲花玉桥弯了弯眼,目光流转间似是藏去了许多除了温和之外的东西。


    施术凝水,知寒酥剑上的污秽被一瞬泼去。


    被泼剑的人明显一愣,几滴水溅到了手背上,有些冰凉。剑身已净,成串的水珠滴落进脚下的沙砾中,知寒酥回神,单手还剑入鞘。


    “多谢。”


    林方仪浅笑:“举手之劳。”


    花玉桥悄悄将手压在身侧,给林方仪比了个大拇指,就差来一句“仙友你懂我!”了。


    林方仪微笑,不再动作。


    “知耿,你在沼泽林要从怀里拿出来的就是这帕子吧?”花玉桥凑到知寒酥侧面,微微欠身贴近,捉住了那只准备把帕子揣回去的手。


    知寒酥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竟有些习惯了花玉桥的动手动脚。如今被突然握住,他居然没有想着撒开,而是有些好奇花玉桥想做些什么。


    “怎么了?”


    花玉桥感觉到自己没有被抵触,虽然依旧是被甩了冷脸,但他觉得当下心头的痛变得轻了许多:“当时没给成,现在给我吧。”


    “你现在用不到。”


    花玉桥不死心,直起身又加一句:“到了天启城我送你一方新的,以旧换新这么大的便宜,不捡白不捡哦。”


    知寒酥沉默片刻:“不。”


    花玉桥一口气被噎住:“……真不给?”


    “嗯。”


    “哈……咳咳咳!”李晚煜憋不住笑出了声,又在花玉桥扫来的死亡凝视下急转成了咳嗽。


    知寒酥把手抽回,将帕子揣回怀中,不知什么原因,竟鬼使神差地多解释了一句:“此物对我有特殊意义,虽能借与你用,但不能赠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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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玉桥闻言把视线从李晚煜身上撤回,转为探究地看向知寒酥:“这样吗?”


    这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林方仪为知寒酥在心底叹息,而后他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花玉桥的肩膀:“好了,一方手帕而已。你若喜欢那种料子的,等到了天启我喊人去给你寻来。”


    花玉桥回过头,不再去看知寒酥,摆摆手冲林方仪笑道:“开个玩笑罢了,一方手帕我还是不缺的。”


    李晚煜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知寒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林方仪却是明了,花玉桥哪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人,除非你以后再也不拿出那块儿帕子,不然日后他肯定见一次就逮着你问一次,直到你说出那特殊意义到底是什么。


    黄景与两位小僧逢时赶到。他上前左右上下看了花玉桥二人不下三遍,才终于长舒一口气:“花老板,知仙长,你们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花玉桥笑道:“这不是没事吗?”


    说罢,他目光落在了后面那两个小僧身上,其他人也随这他的目光看去。


    两小僧被看得一阵发虚。


    花玉桥有些无奈:“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吃人,就是想问问你们这几日守门可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此话一出,知寒酥四人顿时明白过来。


    林方仪看向花玉桥:“你一说我才想起,这狄浑只在寒冬出没,成群出行,如今种种都一反常态,的确离奇。”


    李晚煜抱臂道:“我赌九成是那黑衣人干的。”


    “烦请你们仔细回忆一下了,有没有见过一个一身黑衣带着黑色帷帽的青年,大概比我高一点。”


    看着双眼一眨不眨地凑到他跟前的黄景,瘦小僧拧眉道:“我们仔细想想。”


    缄默间,千佛寺亮出金光,成群的金喜鹊从中飞出,转瞬绕了戈壁城一圈,最后化作一座雀纹金钟笼罩住了整座城。


    “这是千佛寺的防御类法术么,好壮观啊。”黄景抬头看去,不禁感叹。


    林方仪见状道:“我们回城再好好说吧,外面恐还有危险。”


    李晚煜却蹙起眉来:“雀嗣钟?”


    花玉桥已经往城门走去,闻言停下回头:“有什么问题吗?”


    不等李晚煜说话,瘦小僧便紧张道:“悦乐方丈的雀嗣钟一般只用于防御重大事故,例如每年冬季的祟潮……”


    花玉桥不解:“所以你们停这不动干什么?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不更要快点回去了?”


    胖小僧脸色苍白:“雀嗣钟一旦开启直至施法结束,都只能出不能进。”


    黄景瞳孔微颤:“那我们岂不是回不去了?能不能把钟撤去让我们进去后再开一次啊?”


    李晚煜接道:“开启一次所需人力庞大,断然是不会即开即关。”


    花玉桥:“那我们现在出戈壁。”


    瘦小僧苦着脸道:“为了防止祟潮沿着大道涌出戈壁荒漠之外,殃及别的地方,雀嗣钟开启时便会一道打开戈壁出入口的屏障。”


    胖小僧打着颤:“屏障……只进不出。”


    花玉桥听到这终于忍不住了:“合着意思就是我们被关在外边儿了是吧?一会儿还有可能有祟潮要来对不?”


    李晚煜:“是。”


    一字仿若千斤重,这茫茫戈壁荒漠他们能躲去哪里?聚在一起的七人一个个脸色比吃了蚊蝇还要难看。


    两位小僧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胖小僧哀声道:“怎么偏偏就剩我们在外面了哇!师父难道没发现我们不见了吗?”


    瘦小僧也哑了嗓子:“方丈怎么就碰巧在我们出来的时候罩上了啊!”


    李晚煜摇头道:“我们看到的雀嗣钟形成只是弹指尖,实际在庙中起码得准备上一炷香。如此紧急地关闭,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祟潮距离戈壁城已经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了。”


    气氛凝重,林方仪开口打破,语气保持温和:“我们先找一处高地看看能不能躲过去,我看方才花老板他们站的那块巨岩就可以。”


    花玉桥立马拉过知寒酥:“那我们快走!”


    于是,知寒酥御剑带着花玉桥最先上了巨岩,又分了两道灵气丝给两位小僧捎了上来;李晚煜带着黄景,林方仪最后跟上。


    巨岩约有四丈高,岩壁倾斜,所以整块岩石底座大顶端小,七人站在上面只能说位置刚好够用。


    李晚煜凝视着戈壁城,眸光深不见底。转头,他看向抱在一块儿的两位小僧道:“你们叫什么?师父是谁?”


    胖小僧声音止不住地颤:“我……我叫孙大庆!”


    瘦小僧平复音调道:“我叫王平凡,我和大庆都受业于佛如住持。”


    李晚煜点头,没再说什么。


    花玉桥忽然想到个问题,他目光巡过几人,道:“这祟潮来的突然,会不会还有凡人刚进戈壁来不及进城的?”


    众人微怔,看向东南方的大道,好在目光所及未见人迹。


    倏地,大地震颤起来。


    花玉桥一惊:“来这么快!”


    五人反应迅速,瞬间压低重心,开启护身罩。


    王平凡和孙大庆本就腿软,一震便双双跌坐在地吓得哇哇乱叫起来。


    不过几息,这震感便愈来愈强烈,以至于岩石边缘都开始有碎石脱落,轰隆声如雷贯耳。


    孙大庆眼泪唰得流了下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要死了啊啊!”


    他们两个小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以往祟潮都是待在寺里烤火的。


    李晚煜黑着脸,侧头低吼道:“别叫了!爬起来!压低身形,做好防守!”


    王平凡和孙大庆被吼得一下止住尖叫,清醒了几分,看着挡在他们身前的五人顿感惭愧。


    祟潮不会因为他们怕死就放过他们,眼下,他们能做的只有尽量不拖后腿了。


    彼此相望,王平凡目光逐渐坚定。孙欢庆吸了吸鼻子,忍住内心的恐慌,与他互相支持着奋力起身,一起施出护身罩。


    七人死死盯住震颤传来的方向,是戈壁荒漠的西方。


    瞧着西面天际涌来乌泱泱的一大片,真是眼前一黑,花玉桥哂笑:“你们当时就应该找个铁匠把我死死钉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