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赴局
作品:《为何种桃花》 出了药谷,五人来到山脚驿站,林大少主直接买下了那驿站的“镇店灵马”,还有装潢最好的车,几人坐在宽敞的车厢内几乎感受不到颠簸。
花玉桥放下帘子,伸了伸懒腰,从袖袋里摸出上次没吃完的那袋蜜饯,含了一块儿,道:“这下不是很显眼了。”
林方仪见此,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小包油纸包裹,递给花玉桥:“龙须酥,上次说给你带的。过几日到了天启,再请你吃冰酥酪。”
花玉桥眼前一亮,一把接过,随手把那袋蜜饯放在了一旁知寒酥的身上:“林温啊,你小子记性真好!”
“这会儿叫的倒是亲近了?”林方仪扶额笑道。
知寒酥默默收好那袋蜜饯,有些出神。
黄景眨巴着大眼睛偷偷看着那龙须酥,不自觉搓了搓手。
“花老板当真是悠闲。”李晚煜撇了一眼花玉桥那高兴的模样,轻嗤开口。
花玉桥看在龙须酥和林方仪不断使眼色的份上,咬了咬牙,最终没有理会李晚煜贱兮兮的模样。
“呵,那我们来聊聊那铃声吧。”
知寒酥目光微凝。
黄景一个举手,急忙接起了话头:“我知道!当时我本来跟着小春师姐她们一起去主楼的,结果我们刚跑到门口就被一阵铃响扰得头晕目眩,最后一眼我见是我们三人一起倒地的。”
知寒酥道:“那铃声是什么样的?”
黄景微微皱眉,一手捏住下巴,片刻后抬眸道:“那铃声像是风铃,清脆又有点沉闷,似乎是……响了三响才开始头晕的。”
车厢内其余四人齐齐神情肃然,思索起来。
“前两天《仙门记闻》出新了,我便又买了一本看。这三生铃倒是个神乎的邪物,所以我印象特别深。”话落前,花玉桥已经吃完了那一小包龙须酥。
林方仪颔首:“的确。据记闻说,那三生铃集天地阴邪之气、聚人鬼贪嗔痴念所造。一响控鬼,二响控邪,三响便可控人。若要解控,却只需持铃者心念一动。”
黄景惊地瞪大双眼:“三生铃!对啊,这么说来,我们或许并非是中了邪修的傀儡术,而是受类似于三生铃的东西所控!”
知寒酥摇摇头:“不止,有阵。”
花玉桥叹了口气,摊手道:“自然是有的。云老被当做阵眼确实在发挥效果。相较于门外弟子的互相厮杀,二位小姐相处却是过于平静,所以傀儡阵应当只是在楼内,中术的也只有两位小姐。”
李晚煜单手做合十状,故作高深地开口:“三生铃控人,无非激出并放大人心中的贪嗔痴。如若不施加命令,被控之人便会单凭心中念想行动,或是嫌憎去杀,或是痴妄去护,或是贪妒去抢。”
花玉桥刚想说“谁没听过啊,要你说?”,就见黄景满眼放光,像是一块汲取新知识的海绵,他顿时无语了。
被噎的难受。
林方仪看着花玉桥和李晚煜似乎要擦出火的对视,忙开口温声打断:“所以那凶手嵌套两种相仿的控制,应该是想混淆视听。可他定然知晓,如果弟子醒来一定会记起铃响啊。”
花玉桥收了眼神,车厢又回归沉思。
“用邪修的傀儡术,应当确实是为了掩藏真实身份。但他似乎没有给那些弟子下令,我想就是为了那些弟子能有活口醒来,好引我们去查。”花玉桥拧眉道。
林方仪拿起桌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那人引了天启祟潮,又差点灭了天云观,还如此张扬地留下痕迹,是深怕我们找不到他了。”
花玉桥当即气得一拍桌几,茶具都抖了三抖,黄景被吓了一跳:“不但如此!药谷拢共被清理的就那么几只祟了,那畜生还给老子控出来了!真他娘该死!”
林方仪一愣:“原来紫陌镇也遭了祟,我就说你怎么会去天云观。”毕竟花老板平日虽然喜欢闲逛,但也仅限于那小小的紫陌镇。再多了,哪怕一炷香多点的水路到天云观,他也是不愿去串一串的。
知寒酥换了个抱剑的姿势,嗓音沉静:“凶手既有再造三生铃的实力,必然是有万全准备等着我们追去,自投罗网。”
黄景急了:“那我们总不能就这么不追了吧?”
马车依旧行驶平稳,车厢内静默一瞬。
这个陷阱太明显了,可若他们不去,许是会枉死更多人。
“当然要追!不光为了云家的仇,还有许多无辜百姓、仙门弟子的冤。不能就这么算了!”花玉桥话语坚定,隐隐含着狠厉。
“嗯!”黄景稍稍松了口气,又精神起来。
知寒酥不语,看向花玉桥的目光有些复杂。分明觉得意外,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李晚煜虽轻叹一声,实则并无懊悔的意味:“都在路上了,不去也不成咯。”
气氛刚放松了些,林方仪忽的放下茶杯,片刻后沉声道:“这般的话……其实还有一处怪异。”
“什么?”黄景和花玉桥同时开口,知寒酥也看向林方仪。
李晚煜轻挑眉眼,唇角一勾:“天道碑。”
林方仪被抢了话也不恼,只接道:“是的。你们也知,天道碑矗立在太白山脚下,穿透鬼凡仙三界,我们天启和柳城离得最近,天道碑若有功过变化我们定第一个知晓。”
林方仪顿了顿,蹙眉:“可是祟潮攻城这般灾祸发生,却未见天道碑有罪过示众。”
天道碑,据说是自古便立于天地间的巨石,上通三十三重天仙道,中过九重天仙京,下到凡间太白山,底达鬼界断魂崖。
天道碑从中线分两半,只记功过,不展赏罚。而左半功碑榜首,是几千年未曾变过的桃华上仙;右半过碑榜首,则是三百年未变的邪祟影。
花玉桥了然:“那着实奇怪了,此般罪行已算近两百年间未曾有过,过碑之上不该无名。”
知寒酥从听到天道碑未有响应时便沉了脸色:“要么是那人于三界皆无天道认可的身份可以公示,所以响应很慢,就像当年的影。要么便是……天道默许。”
黄景一听,立马慌张道:“知仙长!莫要胡言。天道为公,怎么可能会默许这种事,小心遭谴!”
林方仪想了想,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若是天道许可,缘由何在?”
李晚煜捏着铜钱:“这天地间竟还真有这种人……哦,可能不是人的东西存在。也当真是有趣。”
花玉桥此番却是沉默了,他看着知寒酥,觉得眼前这人不似玩笑。可三界都寻不到明确身份的,会是怎样复杂的……
“总之,先回天启再搜一遍。他既然以此法引我们入局,便不会急于一时。”林方仪一手撑在桌几上,按了按太阳穴。
花玉桥目光重新聚焦,他推开身后的窗子,外面是山林大道。快要正午,树影婆娑,斑驳的光点打在窗格上,马蹄声清晰不绝。
他回身关了窗,无聊地趴到桌几上,卷着自己的发丝,活像个孩子:“林方仪,大概几日到沼泽林啊?”
知寒酥不由微侧看向他,花玉桥一愣,随即冲那双写满了“真没规矩”的眼睛粲然一笑。
知寒酥转瞬侧了回去。
林方仪视线在两人之间巡回一番,随后笑道:“花老板真是未出过远门,耐不住性子。虽然已经是买的灵马了,但最快也得要两日的。”
“两日啊!那么远的吗?”花玉桥一下坐直,又瘫靠在车厢壁上,不由已经开始觉得屁股疼了。
林方仪无奈:“是啊。你也算是远近闻名的对天下兴亡事不关己,此番为了云老也是破例了。”
花玉桥下意识撇了知寒酥一眼,对方回看,只是目光“不善”。
花玉桥不禁笑了,随即摆摆手道:“说那么多作甚,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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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说罢,便仰头靠在车厢壁上闭了眼。
李晚煜早便抱起双臂,闭目养神起来。
黄景将身后的帘子拉拉紧,倚在厢内夹角,亦有些昏昏欲睡。
林方仪叠手调息,温润道:“那便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车厢内有暖炉,热烘烘的,只有知寒酥看不出一丝困倦。见几人入定的入定,睡觉的睡觉,他默默地握紧了剑鞘:“我守着。”
林方仪睁眼,颔首道:“那便多谢知公子了。”
车厢内归于平静。马车上了小路,开始有些轻微地颠簸。
突然一个摇晃,知寒酥侧头,就见花玉桥已然顺着那一晃歪倚在了他的肩臂上。他刚想推开,却闻花玉桥呼吸略重,真睡过去了。
知寒酥有些愣神,肩上人的睫翼细密长直,此刻安静下来,瞧着倒甚是乖巧。
他的目光又落到那披散的长发上,不由额角一跳。
倒真是无羁惯了。
***
两日路程,途经两处城镇留宿。
花玉桥总是最兴奋的那一个,甚至对着别人客栈后头池子里的锦鲤都能欣赏半天。
春日南方桃花开的早,虽一路往北,但城镇上开花的桃树依旧不少。
知寒酥一见了桃树,目光便不自觉被吸引。而每当这时,花玉桥便会凑上前。
“你也喜欢桃花吗?”
“你这么喜欢桃花啊?”
“好巧啊,我们还真是有缘。”
“你还喜欢什么呀?糖喜不喜欢?”
……诸如此类。
知寒酥倒也是句句有回应,只不过都是一字绝句——“嗯”,“不”,“哦”。
黄景看了都觉得憋得慌,他有些不明白花玉桥怎么做到一直这么有活力的。
第二日早晨,上马车前,黄景忍不住回头看向走在最后的两人,嘀咕道:“难道火属性的都是这般热情?还是……冰属性的都如此冷漠?”
此时,原本已经上车了的林方仪和李晚煜闻言,默契地从两侧飘似地出现在了黄景身边。
左侧林方仪含笑开口:“是花老板对知公子热情罢了。”
右侧李晚煜轻蔑低言:“是知寒酥天生一张面瘫脸而已。”
“啊?…额……哦哦。”
黄景被两人吓得一个哆嗦,片刻才似懂非懂地点了头。
***
黄昏光景,五人终于抵达沼泽林,花玉桥将马往回一赶,便伸着懒腰率先往林中走去:“走吧走吧,马车坐的我腰酸背痛的。”
沼泽林漫着薄薄的白雾,夕阳渡在其上,仿若盖上了一层神秘地绸光。
其中树木密集却大多都已枯死,几乎三两步就是一处沼泥,这样一片地方还一眼望不到边。
“诸位请等一下,”黄景叫停众人摸索起腰间的储物袋,拿出了一只白玉瓶,“沼雾有慢性毒素,还是先服下避尘丹吧。”
说罢,他倒出五颗圆润光洁的米白色丹药,自己先吃下一颗,将剩下的举到众人面前。
其实花玉桥几人的实力区区沼雾已经不在话下,可看着黄景一副极其渴望自己能帮上忙的样子,还是都拿过了丹药服下。
“知耿,和我一起开路!”
“嗯。”
于是,红白两道拖影为先,劈开乱枝杂木。黄紫拖影紧随其后,水蓝灵光拖影跟在了最末尾。五道身影横跳在枯树滩涂之间,飞速前进着。
约莫半个时辰,几人便进入了沼泽林深处。
此处的树格外高大,虽然枯萎,但枯叶却牢牢地抓在枝干上不曾掉落一片。断去众人去路的,是沼泽林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处沼泽,横竖约有三里。
其上朽木漂浮,白雾从那粘稠的沼泥中翻滚而出,若是从空中看去,这片沼泽定然像是一锅煮烂的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