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遇祟
作品:《为何种桃花》 天启年间,惊蛰。药谷,紫陌镇。
天边桂坐落在药谷入口的河州上,本是一座酒楼,只因地处西域平原到中原内陆必经之路,便自封关口收取买路财。
偏偏这天边桂的老板是个厉害人物,不过弱冠之年的一介散修,却实力强大,还与仙门之首蓝雨阁林家交好,喜怒无常人尽皆知。
于是乎,过往商客修士几乎无人敢来闹事,无不安分交钱,见了还得恭恭敬敬唤一声“花老板”。
是夜三更,街上已无人音,只有大河上偶尔会传来几声号笛。
花玉桥点了盏青瓷灯,一身暗红宽袍,墨色长发披散。整个人斜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品着茶,闲闷地翻看着一本《仙门记闻》。
烛光映照他的侧颜,俊美中又带着几分阴柔。特别是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好看到令人生妒。
“索然无味,讲来讲去不过三百年前影祟血洗仙门百家那点儿事,”花玉桥放下茶杯,将书拍在塌边,“也就那三生铃有点意思,可惜被毁了。”
他一挥掌熄了灯,却毫无睡意,索性翻身坐起,开窗看起景,片刻又咕哝起来:“话说,今年又是一个百年之期了……”
夜间的风裹挟着山间泥草的气息,清新微凉。河道上船只灯火绵延,月照下,两侧山峦起伏若隐若现。
目光移到山谷尽头时,花玉桥双眸微微眯起,疑惑开口:“那边是不有什么东西在过来?”
起初,远处是一个模糊的白点。不过几息,花玉桥猛地瞪大眼睛,迅速侧身点地,往一旁飞撤出去。
“哐啷——”
花玉桥看着被撞碎一地的窗子,还有那个一袭白衣的始作俑者,直愣在了原地。
?我的窗……
还未等他开口,又一声巨响,那白衣青年挣扎起身退开。
“哐——”,一团黑影撞了进来。
……我的墙我的塌!
“你他娘谁啊!”花玉桥拍掉身上的木屑破口大骂,却又在看清形势后闭了嘴。
那散着缕缕黑气的黑影,竟是药谷中的鬼祟“骨花”,还只是手臂部分。
那青年雪白的衣衫上早已血迹斑斑,艰难地提剑抵抗着骨花的进攻,撞倒了桌几书案。
花玉桥拧眉,抬手就是一记灵力,帮那青年化去了一道攻击。
“你先撤,这里交给我!”花玉桥随手抄起散落的竹卷当做武器,与那条成年男子腿一般粗细的断臂打了起来。
淡红的灵力光芒与黑气缠绕碰撞,发出锵锵地声响,似有刀剑相对。
白衣青年咬牙从喉间挤出一声“多谢”,本欲后撤,却终究体力不支昏厥在地。
花玉桥瞥见了连忙喊道:“老兄!别晕啊!一会儿打着打着踩着你了!”
竹卷在此刻被那条断臂牢牢握住,尖锐的指甲收紧,刹那粉碎,震得花玉桥虎口一麻。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后撤两步,双手掐诀:“火雀!”
结印成,瞬间数十只火焰化作的鸟雀从其身后飞出,直击骨花断臂,撞出一朵朵火花。
那断臂扭曲挣扎了几息,最终被烧成黑烟灰烬,随风散去。
花玉桥长舒一口气,转身蹲下,就见那青年乌黑的长发一半披,一半规矩地束在银纹发冠里,一身染血的月白窄袖袍,横倒在地。
他抬手揭开刚刚打斗时飞盖到那人脸上的字画,呼吸不由一滞。
“模样倒是好看,就是清冷了些,”花玉桥嘟囔着,把那青年扶起,一边胳膊拎起架到肩上,“也不知怎么会惹上那东西,云老那边难道没有察觉?”
说话间,他一脚踹开了房门,又冲楼下大喊:“来人啊!那么大动静耳朵都聋了吗!”
其实下房里的伙计们早都清醒了,只是他们哪敢上去问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又突然兴致来了抽什么疯呢。
此话一出,下房的门瞬间破开,一行伙计冲了上来,刚想问话,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地咽了咽口水。
花玉桥拖着一个满身是伤的男子,血淋淋的,就那么杵在楼梯口,满脸不耐烦地俯视着他们。
“老板,伤员是吧,我们这就来!”一个脑子灵光些的连忙上前接过那青年男子。
那青年身材高挑,小伙计扶着那叫一个吃力。其他人此时也都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帮忙将人往楼下带去。
“他醒了叫我,再来两个人帮我收拾房间。”
楼下伙计应声后,花玉桥便往书房去了。
坐到书房圈椅上,四周重新安静下来,花玉桥想着刚才的事不由低喃。
“这人我明明不认得,为何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缘分?”
但一想起毁坏的卧房,他又不禁哑然。
孽缘了。
“伤那么重,估计那骨花的脑袋也在附近,还是想想待会儿那颗脑袋追过来该怎么办吧。”
花玉桥翻出《百祟录》,在骨花那页停了下来。
世间邪祟分两种,天地所生是为邪,生灵死后所化是为鬼。
骨花为鬼祟,是几年前药谷一群邪修炼化失败的傀儡所化。后来那批邪修被剿灭,骨花便只剩断去的右臂,还有拖着一条脊柱的头颅在药谷间游荡,靠吞噬活人维持仅剩的形态,弱点在头颅骨髓。
那些鬼祟一般不会随意出来伤人,况且药谷中还有天云观云家坐镇,莫非是有人刻意激起……
“那家伙看着像散修,大抵是运气不好被盯上了吧。”花玉桥合上书,坐到一旁的软榻上闭目调息灵力,散着淡红的灵光。
一炷香,刚好运转一个大周天,书房门恰时被敲响。
“老板,他醒了,在一楼客房呢。”
这么快?小伙子体质不错。
花玉桥收了灵力,起身出了书房跟着伙计下楼。
来到客房门口,他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许紧张,脚步定了定才推开门。
屋内青年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脸上血迹也被擦干净,正盘腿坐在床上调息,剑被横放在腿上,周身散着冷白的灵气。
花玉桥走进门,青年即刻从入定中清醒,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握在剑柄,一下睁开眼。
可就那一瞬,花玉桥好像从那青年眼中看到了错愕,像是见到了故人的那种。
“你认识我?”花玉桥凑近,欠身看着床榻上的人。
青年垂下眼眸,放下剑,沉默一瞬后开口,声音与他的模样一般清冷禁欲:“花玉桥,花老板。谁人不知?”
花玉桥眉头微蹙:“可我觉得你惊讶的不是我的身份,而是我的容貌呢?”
见青年没有要接着解释的意思,花玉桥站直了身,往窗边花几走去,拨弄起上面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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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发财树。
倘若平时,他见有问无答,必然已经发了火。可不知为何,今日看着那青年,自己却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阁下何名何姓,可有字号,何方人士啊?”
那青年下床站定,握剑朝花玉桥行了一礼,“知耿,字寒酥……”他停顿一瞬,没有说是哪里人,“多谢。”
“知寒酥,”花玉桥一字一顿,也没计较他没回答全,回眸狡黠一笑,“生的这般好看。今日我救你,你若无以为报,我准你以身相许。”
知寒酥抬眸瞪向身前那个一脸坏笑的人,一时竟无法反驳。他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报答的,而且堂堂天边桂花老板应当也不缺钱……
花玉桥见他吃瘪,忍不住轻笑出声:“逗你玩的。恢复的怎么样了?待会儿脑袋追过来还能打吗?”
“可以。”知寒酥收起目光,恢复了冷漠无情的模样。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花玉桥的眼睛,那双眼睛实在太美了。
……也太好认了。知寒酥心想。
花玉桥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没有言语,心中暗自嘀咕“真是冰块脸一个”,嘴角却不自觉上扬,率先一步从窗口飞出。
“来外边待着,再待在里头等脑袋追来,塌的就不止一间屋子了。”
听着窗外那玩世不恭的音调,知寒酥一时恍惚,喃喃道:“声音倒是未变。”随后,在窗回弹之际也跳了出去。
窗外是天边桂的后院,两边种了竹林,正中却是单单种了一棵桃树,视野开阔可见泱泱大河流往药谷深处。
花玉桥就站在那桃树下,月下疏影,花香萦绕。知寒酥心跳不禁慢了一拍,他走上前,就见花玉桥从袖袋里摸出了一袋蜜饯正吃的开心。
“为何种桃树?”他还是没忍住问。
花玉桥一愣,笑道:“不知道。觉得桃花好看,喜欢。”
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知寒酥无语凝噎。
突然,远处山间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来了!”花玉桥收起蜜饯,折了一枝桃花便防御起来,知寒酥拔剑挡在身前。
河上停泊的船只纷纷摇晃起来,人们也都被那声尖叫吵醒,走上甲板看去。
花玉桥见状气得牙痒,一个点地跳到了一艘船顶,冲那些船上的人大呵:“不想死就都给我滚回去!”
可还是喊晚了,远处已有船只起火,哭喊声响起才让这些后面船只上的人惊醒,手忙脚乱地躲起来。
花玉桥暗骂,抬脚准备追上去,身旁却已掠过一道白影,知寒酥先一步奔向了着火的船只。
船客只见夜空中红白两道灵光闪过,交战声便响彻了药谷。
失火的船只上方,就见骨花的头颅刚啃噬完一个船客。那头颅下方拖着一整条还挂着残余腐肉的脊柱,面门上绽开着一朵肉花,每一瓣都生满了尖牙,腥臭的墨绿唾液混着人血滴落。
“嗬——”凄惨的嚎叫从那头颅中发出,花玉桥和知寒酥在下方,可见其裸露在外的声带震荡。
“上!”花玉桥一声令下,手中的桃花枝竟被灵力化成了一柄剑,直刺向骨花。
知寒酥闻声跟上,寒光闪烁间,带着寒气的剑意与花玉桥错开,从另一侧削向骨花。
可下一瞬,骨花的脊柱猛然延伸,如同一条长尾甩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