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坟前完婚

作品:《深陷迷境

    马车确实停在了山脚下,他们也确实要爬山。


    不光如此,余怀之和姜恩生还拎着满满当当的贡品。


    姜恩生的靠山住在山上。


    在山上的小小棺材里。


    当余怀之跳下马车,转身接过姜恩生从轿子里递出来的贡品,他就明白了什么。


    可他们一身喜袍……


    若是祭拜,穿成这样实在不合规矩。


    眼下虽炎炎烈日,可山上到处都长满了大树,枝繁叶茂,偶有清风,比山下还要凉快些。


    姜恩生脚底生风,即使繁琐的袍子也未阻碍她半分,一鼓作气就爬到了姜茂德坟墓附近。


    只剩最后一个小陡坡,姜恩生转头把手上东西撂在余怀之脚边,“我爬上去之后,你把东西递给我。”


    说罢,她撸起袖子,抓住一旁坚韧小树苗就要往上爬。


    余怀之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她。


    刚要使劲,腰上就多出一条手臂圈住她,不等她开口,她人就被余怀之大力抱了下来。


    “你干嘛?”


    姜恩生被他圈着不松手。


    余怀之眼底布满感动,随即抬手在姑娘鼻尖轻轻刮了下,“我来。”


    余怀之脚底蓄力,整个人如同飞起来一般,三两下便冲上小陡坡上头。


    其实这陡坡也不过一人多高,只是坡的斜度几近乎垂直,而且没有可下脚的凹陷坑,姜恩生才想着要爬上去。


    结果就一眨眼的功夫,余怀之就飞了上去,还是两手拎着贡品一块飞上去的。


    瞧他如此轻松,姜恩生双手抱臂站在原地,“你不妨再下来一趟,把这些也拿上去呗?”


    她脚尖点点身旁的贡品。


    余怀之缓缓蹲了下来,“难道你的意思不是要我先上来,随后再拉你上来?”


    姜恩生笑笑,仰头跟他讨价还价,“那我今夜回我家了?”


    余大人脸上玩味的得意瞬间就消失了。


    只听“唰”地一声,他轻轻松松从上面跳了下来,不等姜恩生反应过来,他人就已经拎着贡品又飞了上去。


    望着他干脆利落的身影,姜恩生眼底闪过几分满足。


    只是不等她嘴角笑意更深,余怀之又忽然从天而降,长臂揽过她的腰际,从下面一跃而上,最后稳稳站住。


    余怀之的反应太过迅速,姜恩生来不及调整自己,落地陡坡上的瞬间,她的脚结结实实踩在了余怀之脚上。


    余怀之忽地倾身压下来。


    姜恩生猝不及防往后仰,连呼吸都变得凝重错乱。


    她目光紧张,心跳急速,清晰地感受着男人鼻腔热息喷洒在她唇边的真实。


    姜恩生的羞涩被余怀之一览无余,他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就是突然忍不住想要逗逗这姑娘,“余大人厉不厉害?”


    姜恩生点点头,“厉害。”


    似是不太满意她的反应,余怀之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只是‘厉害’?”


    姜恩生轻笑,勾着他后腰的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我爹看着呢,你确定要当着他的面欺负我?”


    余怀之有些委屈,但不得不把人放开。


    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的瞬间,姜恩生反手勾住他脖颈,踮起脚尖在余怀之脸颊亲了一下。


    感觉到脸颊处的柔软,余怀之紧皱的眉心瞬间变得平展,眼底的笑意如同蜘蛛网一样,迅速蔓延至他的整个身体。


    “你像个陀螺。”姜恩生轻笑着走开。


    余怀之顿住。


    等他转过身来要追问什么意思时,姜恩生已经走到了姜茂德坟前。


    姜恩生把贡品一件件摆放好,最后从包袱里拿出一瓶好酒。她看看一旁依旧满脸疑惑的男人,伸出手去牵他的大手。


    “我爹的贤婿,你跟我一起跪下给他磕个头吧?”姜恩生望着他。


    余怀之喉结一滚,“应该的。”


    他们面向姜茂德坟墓,齐齐跪下。


    就在他们俯下身的瞬间,余怀之听到身旁的姑娘说了一句:一拜天地。


    拜天地,拜高堂,


    夫妻对拜,喜结连理。


    余怀之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早已麻木,可心底丝丝缕缕的麻木感,又像是被汹涌海浪拍打后短暂失去的知觉。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浸入咸咸海水里,就在他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凭空出现的一浮木迅速将他撑起。


    他望着一望无际的汪洋,渐渐的,慢慢的,他品尝出自己嘴里愈发甘甜的满足。


    余怀之眼眶发酸,他忍着没掉下眼泪,可层层雾气让他眼眶越来越胀,他快要看不清楚面前那盈盈在笑的姑娘的脸庞,可他又很清楚的知道,这姑娘就在他的身边。


    “姜恩生。”他嗓音沙哑哽咽。


    姜恩生抿抿嘴,笑的很好看,“嗯?”


    余怀之感觉眼眶的水雾开始愈发沉甸,“你这是何意?”


    “皇上的指婚还等两年后才能公布,但我等不及了。”姜恩生坦坦荡荡,“与其装大方叫那些个媒人上门为你牵姻缘,倒不如提前做实了鹤云庭当家主母的身份,理直气壮呵斥她们不许再无端生事,离间我们二人情意。”


    话音刚落,姜恩生感觉到自己手背上有东西滴落,猝不及防的冰凉让她心尖微微一颤。


    她低头看着右手虎口处,如同生出冰璃般的泪花,刹那间也红了眼眶。


    姜恩生抬头,对上余怀之微红的眼睛。


    “今日有我爹见证,我们倒也不算是名不正言不顺。”姜恩生笑了声,“我们是奉父母之命。”


    她眉眼间的乐观,直击他胸膛的滚滚爱意。


    余怀之炙热直接的目光,滚烫沁得她脸颊发热。姜恩生转身躲闪之际,她的细腰被人一把捞进怀里。


    余大人热烈的吻猝不及防落下,不容她拒绝,紧紧圈着的腰身也容不得半分后退。


    她看到他眼底的倾略意味,看到他的霸道,他撕碎小心翼翼的皮囊后,富有男子气概的雄风武力。


    醇醉的一声低哑“闭眼”,她醉倒在明媚夏日的山间。


    残留几许的清醒,支撑着她,一个劲的在说“大不敬”“大不敬”,可换来的却是他更加猛烈的爱意。


    良久,余怀之不舍地放过了她。


    瞧她面色染着红晕,他双手捧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现在知道羞了?”


    “谁害羞了?”姜恩生矢口否认,“若非男女力气悬殊,今日我非要与你争个高低上下。”


    “岳父大人您瞧瞧她,都已是怀之媳妇了,还如此调皮嘴硬。”


    余怀之像姜茂德真的还活着一样,面向他的墓碑,幼稚地跟大人告状。


    话音落下,他半蹲下身,一把将姜恩生抱起。刹那间,姜恩生就比余怀之还高出半个身体。


    余怀之满眼柔意,望着她说:“你高,我低。”


    姜恩生被逗乐了,扭着身体从他怀里跳下来。


    她红着脸说,“我知道啦。”


    旁边有两个大石头,是之前她与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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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之一同来这里时搬过来的,姜茂德的墓碑都从原本余怀之用小石头刻的,换成了现在这样半人高的新墓碑,但这两块用来坐的石头还一动没动过。


    姜恩生先走过去坐下,余怀之随后跟着坐在她旁边。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掌心。他望着两人紧紧挨在一起的喜袍,眼底的喜悦被责任笼罩。


    “你同我说实话,”余怀之偏头,目光认真地望着她纯粹的眼睛,“你今日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因为,近日来外面的风言风语?”


    赵仲恒一事渐渐落幕,起初他刚被砍头后的两月,街上议论的人还很多,越往后,议论的人也少了。


    反倒是隔三差五户部送尸体去姜家的姜恩生,成了闲聊之人的话题主角。有人提起她的身份,议论二皮匠整日里与尸体打交道,身上阴气重,跟她挨得近了不吉利。


    不过他们碍于姜家门头上有圣上亲笔御赐牌匾,即便议论也不敢过分言论,翻来覆去总是那么几句话,也变不出什么花来。


    这事上他们寻不来乐子,消停没几天,便有人注意到了,姜恩生每日缝补结束都要回鹤云庭,第二日清早也从鹤云庭出来,如此又有了新的内容开始编排她。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住在男人府上。


    姜恩生轻笑,“你每日那么忙,还有空闲听人说这个?”


    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余怀之就更心疼了。


    姜恩生说,“外面传的那些话,是不大顺耳,可我仔细想过,他们无非就是妒忌我,一个整天跟尸体打交道的人,背后一无强大母系做靠山,有个爹还死了,凭什么我这样的就可以攀上当今的首辅大人,他们家中貌似仙女的闺女却攀不上你。”


    “况且皇上赐婚的圣旨就在府上,皇上不过是碍于赵仲恒残害无辜的事情牵扯甚广,想让我们等着过一两年,此事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后,再广昭天下。”


    她抿了抿嘴,眼底的坚定却让他久久挪不开眼。


    “我知道余大人心属于我,也信你此生定不负我,所以外面的人说什么,我一点都不在意。”姜恩生捏着余怀之的手指在玩,“我只是觉得,此事应该早些告诉我爹,让他也跟着高兴高兴。”


    城中的传言他当然有所耳闻,于朝中大臣在茶楼议事时,常能听到外面有路过的人在议论些不好听的话。


    其实在他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传言时,就向皇上上奏,希望他与姜恩生的婚事能够提前,但皇上很坚决,就是不同意。


    他当然清楚,追溯下去,终究不过是姜恩生没有一个强大的母系做靠山,若眼下大张旗鼓迎娶她,反倒会将她推向众人的对立面。


    路要一步一步往前走,以前走过的路,留下的脚印,都有它们存在的价值。


    倒是侯夫人楚霄慧多次明示暗示,她可认姜恩生为义女,但此番捉拿赵仲恒一事,楚家在其担着必不可少的分量,皇上已经开始着手分削楚家势力,眼下他也不好再让姜恩生蹚这一浑水。所以他婉拒了侯夫人的好意。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办法还没想出来,姜恩生就已经找制衣坊做好了喜袍。


    她永远都这么让他出乎意料。


    其实,她才是那个在空中自由洒脱飞翔的鸟儿,而他永远都在追随她。


    两人在山上陪了姜茂德很久,一直到阳光不再炽热,姜恩生才松口说下山。


    只不过,马车并未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返回。


    “走错了。”姜恩生纠正,“应该往那条路上去。”


    余怀之回眸,“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