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作品:《如何攻略稻荷崎的角名同学》 通话在继续,
空气中浮动着人肉眼不可见的电磁波纹,传输向讯号的另一端。
两只手机同时摆在玻璃台面上,破碎大半的、与完好无损的。
从听筒内传递来质感略沉又低低的暗哑男声,发嘶、声带使用过度,但仍旧在张弛着送出声音,
“怎么不回复我,不想说话吗?”
“现在在哪里,我看不见、所以告诉我吧。”
“饿不饿、要吃点什么,还是要其他的,”
“怎么不说话,”
“不发出声音吗,在玩什么游戏、带上我吧,我知道你在看,”
“辻人,”
“——辻人,辻人,辻人,辻人,辻人,辻人,”
“来和我说说话,谈谈心、做鬼很寂寞吧,不如理睬我,”
“我知道你听得见。”
“——”
受够了,
他真的受够了!!
狐川辻人做鬼都要被人纠缠,现在几乎整只鬼都恹恹耷耷、提不起劲。
……早知道就不让这家伙知道他的存在了。
呃啊啊啊啊——不然也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种事态。
眼睁睁看着对着手机颇具耐心、甚至有些耐心过了头的人不断张口闭口都是他的名字,
狐川辻人压了口气,飘到手机上,怒而切断通话转而打字,
[好吵!给鬼一点自由空间啊!]
幽深近乎墨绿的眼珠‘咔’一下一转,停在碎裂的手机屏幕上,目睹通话被第三方干扰掉线后转而在Line上发送讯息的全过程,
面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仔细去看、能看到人眼底微微积蓄起的暗稠。
“嗡”地一声,放在另一旁的手机响,延迟0.3S发送的讯息终于到达等待它的人面前。
“抱歉,”他慢慢道,“是吵到你了吗,真是抱歉,我会降低声音的。”
他自言自语,“毕竟现在的辻人不出声,完全不知道是否还在这里,我会止不住担心。”
“只有辻人能看见我,我却看不见辻人,太不公平了,但是没关系、如果是辻人,勉强可以忍耐,”
[……我会在这里的,不会离开。]
角名伦太郎眼珠滚了滚,“啊、辻人既然这么说,勉强就能稍微放下点心了。”
狐川辻人总算能呼出口气。
“不过这样很受限吧,如果辻人想离开的话也可以直接离开的。”
“没错,只要告诉我就好,我不会介意的,辻人,离开也没关系的。”
“但是要和我说一声,时间太久我会担心,偶尔也回来看看我吧,辻人,还在吗,辻人?”
[……]
[……真的好啰嗦啊,
伦太郎。]
手机几乎是一条接一条发送短讯,信息“嗡嗡”来个不停,似乎是另一端的人被惹恼了,鲜活的生气明晃晃的炸开在眼前,
[——都说了不会离开,就算想离开也根本离开不了嘛!]
[只能在这部手机周遭五米的地方活动!这样说你总算知道了吧!]
[而且死后的世界一点意思也没有,除了我基本都是虚无、都说了好几遍了!!]
[所以不要一直在问一直在问,就算是鬼也需要休息的!]
讯息接连发完,最后附赠一个生气小兔的表情包。
目光久久停在其上,角名伦太郎缓慢扯了下嘴角,“这样啊,抱歉、毕竟我实在是太在意辻人现在的状态了,关心则乱,居然造成困扰了吗。”
他这么说着,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五米’的关键词。
耳边总算安静下来,狐川辻人缓缓躺下,飘在那儿终于能好好缓一缓。
虽然成为了幽灵,不过似乎也是会感到疲惫、饥饿。
难以理解。
但只能忍受并习惯了。
他才刚一闭眼,还没躺上三秒,就感觉自己似乎不受控地被拖着移动,
狐川辻人:?
睁眼一看,自己的寄载体手机已经被人拿起正在向前走,
[你又要干什么啊?!]
“嗡”地一声手机一响,角名伦太郎:“抱歉,原来又吵到辻人了吗。”
他解释,“辻人刚刚说‘不修边幅’的话,我有些在意,所以要去整理……”
[——那为什么要拿着我啊!]
角名伦太郎垂了垂眼,“因为很怕辻人会在我转身后离开。”
狐川辻人:“……”
一下子,他被哽住。
归根结底,好像的确是他的问题,才会让人产生这种分离焦虑与恐慌。
[行、行吧……]
[但是下次起码得先打个招呼…毫无防备地就被人拽着走真的很奇怪……]
“这样…我会记住的。”
得到人肯定回答,狐川辻人也就不好说更多,只能耐着性子默默被五米距离限制拽着进入盥洗间。
眼睁睁看着面前这家伙接起水龙头的水扑在脸上,镇定了会儿又有条不紊的开始上剃须泡沫,将他先前提到过的‘苍白脸色’‘冒胡茬的下巴’一一打理完毕。
再抬眼看镜子、倒映在其中的身形已与平常无异。
狐川辻人绕着他飘了一圈,不由得点了点头。
虽然他死了,但是颜控的属性还留存,果然这张脸还是精神一点更好看。
仗着人现在看不见自己,狐川辻人摩挲了下立在镜子前的人脸,手掌抚摸过棱角分明的侧颊,捏着下颌打量了会儿
。
角名伦太郎瞳孔轻微收缩。
一点冰冷刺骨的寒意浸入肌理,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
“辻人,你在触碰我吗。”
嗯?
他怎么知道?
[……没、没有啊,哈哈!]
——开玩笑,都当鬼了还要被人捉住尾巴,他才不要。
看着发送来的信息,角名伦太郎垂了下视线,
“这样啊。”
从他起伏无波澜的语气,狐川辻人听不见更多,他有些怀疑,
[难道…伦太郎你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没有。”
眼也不眨,狐川辻人逼近,眼珠贴着眼珠,脸颊贴着脸颊,几乎完全贴在人面上。
他在拆分情绪,确认没有更多,
[好吧,那没事了。]
狐川辻人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又飘到了其他地方。
而在视线移开的一瞬,角名伦太郎眼瞳盯着镜面反射的空气,慢慢转了下脸,
“辻人,”
“你离开了吗。”
——这家伙怎么这么黏人啊!
才把手伸进浴缸试图放水看水流会不会穿透过自己的狐川辻人无奈,一把抢过手机拨通,
“——我说了!只能在周遭五米内活动,不要再问了!!”
“好烦啊伦太郎,给鬼一点自由空间啦!”
“好的,抱歉。”
“……抱歉说了那么多句,根本就没有用。”狐川幽灵嘀咕他。
“从现在开始,我会做到的。”
“……哼。”
“辻人,我可以提出一个请求吗。”
狐川辻人一拧眉,到底还是耐着性子,“说说看吧。”
“在家的话,可以不用发短讯,直接和我通话吗。”
他说,“我想一直都能听见辻人的声音。”
狐川辻人没说话,角名伦太郎慢慢垂了下眼,
“因为……车祸事件,所以,我会止不住去担心。”
“如果会给辻人造成困扰的话,那么…”
“——行了!”
电话听筒传来的男声闷闷,似是隔了一层雾,又似是虚无缥缈,远远近近,
“我知道了…我知道啦!”
“在家的话,你想打就打吧,仅限于在家哦!”
“嗯…感谢,辻人。”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总之…我现在要休息了!别再吵我了!”
“好的。”
最后一个字音的末尾落下句点,但是连接上的通话并没有挂断。
隐隐约约的呼吸起伏,夹杂着仿佛接触不良的‘滋滋’电流声,被听筒诚实地一五一十送至耳畔。
狐川辻人说休息是真休息,光是和角名这家伙对话就让他觉得筋疲力尽。
……以前也没感觉有这么难啊。
但稍微一思考,就能想到原因。
一个正常人,无论是谁,上午的未婚夫才出车祸去世,下午就通过‘遗物’拨通电话来宣告‘复活’。
某种程度的鬼缠身与诈尸,得心大到什么程度才能像他这样面无表情地自然接受了啊。
狐川辻人怀疑角名伦太郎这家伙现在只是强装镇定,一时悲恸与惊诧、恐惧情绪交织,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简而言之就是绷着一张脸面对自己。
等一觉睡醒了再细细反应——这家伙绝对会吓得跳起来!
狐川辻人已经开始期待他的样子了。
但他没能第一时间等到来自角名伦太郎的惊吓大反应,等到的反而是黑洞洞的、对准两人同居家中,边边角角都被装载上的摄像头。
狐川辻人莫名,飘到高处与金属电子原件构成的摄像头对视,无机制的猩红亮点似乎捕捉到什么、屏幕兀地参差不齐亮起雪花。
狐川辻人再多触碰一下,总监控的屏幕雪花范围扩大。
“……这是在做什么啊?”他询问正在踩着脚手架一处一处安装的人。
角名伦太郎再次安装好一个,放下手里的工具、取出随身携带的手机,轻声道,
“这是对辻人的保护。”
“保护?”
“嗯,为了防止有谁拿走手机。”
狐川辻人:……
不是、真不是他说,谁会拿走这么一部破破烂烂、甚至还附加了魂环的破旧手机啊。
但这种话只能在嘴里过上一遍,说再多、对话的人都会持有一种不赞同的表情陈述‘辻人太低估自己了’、‘如果有其他人知道辻人的存在绝对会闯入抢走’‘所以我要保护好辻人啊’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一开始他还会反驳或者岔几句,但是现在、被这家伙念久了,狐川辻人也没了脾气。
秉持着爱做啥就做啥吧,左右对他无害、对社会无害、就当发展一个爱好了。
狐川辻人默默盯着,一一扫过角名伦太郎所说的‘保护’。
整个住宅,天花板、地板、沙发缝隙、墙壁挂画、玄关、客厅、衣帽间,甚至床的正上方,猩红光点直勾勾对准整片视域内的一切。
所有视域叠加覆盖,堪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在猩红的电子眼注视下,狐川辻人微妙地生出一种自己仿佛无论飘去哪里都会被掌握行踪的错觉。
他自己扫去这种想法,暗道怎么可能,左右这种电子监控又不能照出他的踪迹,最多就是点雪花屏。
狐川辻人看着他装,看久了也累了,默默飘走、飘到五米界限范围又被拽回,
“——我饿了,我要吃饭
了!”
闻声,正在检查监控情况的人起身,“嗯,好,我来准备。”
一开始,狐川辻人也不知道自己作为已逝的鬼魂究竟能不能进食,又或者、该进食什么。
好在角名伦太郎帮他一一做了尝试,进行筛选。
最基本的就是人间流传的吃供奉香火,角名依照他说得位置、在一只小香炉里点了三支香。
等了半天,没有反应。
“PassPass!”
角名自然依他,而后采用了活牲,联系了屠宰场选取了新鲜的牛羊鸡鸭,甚至连带着血也一起捎上。
狐川辻人飘在他身边,眼睁睁看着他戴着口罩面无表情与人接头做完交易,将活牲与血袋一齐带回家。
甚至在家中的处理时,因为血液没有放干、以及需要分尸一部分体型较大的,人摘下口罩的面颊飞溅上不少血渍。
狐川托着脸就这么飘着看着他,
有一瞬间他忽地觉得,如果他说自己是要吃人、喝人血,面前这家伙说不定也不会有丝毫犹豫或迟疑。
雪白刀光闪过,浸润猩红的潮湿肌理,即使在做刽子手也依旧沉稳镇定。
这双手、打排球、做屠夫,似乎都没有区别。
……不对不对,道德底线可是完全要守住啊!
被切割处理好的活牲尸块与新鲜血液送至狐川辻人的餐桌,但比起尝试是否可以进食它们、狐川辻人此刻更加关注那一小绺飞溅在人侧颊上的血迹。
他伸手,擦蹭过,意料之中地穿过人身体。
但是角名却轻轻开口叫了一声他,“辻人?”
狐川辻人:“嗯嗯,在呢在呢。”
“怎么了?”
“……没,就是看你脸上溅了点血…哈哈。”
角名似乎这才后知后觉,以指腹蹭了下,垂下的视线落在拇指上半干涸的血渍,
“辻人……刚刚帮我擦拭的吗。”
“虽然想这么做来着,”
听筒内的男声飘飘忽忽,忽近忽远,“但是——完全碰不到呢,有点遗憾,所以伦太郎自己擦吧,下次注意!”
“……好。”
总感觉接下去气氛会有点变化,狐川幽灵毅然决然调转方向,转向被他们忽视了个彻底的‘食物’上,他又尝试了一遍,
“——这个也Pass!”
香灰、活牲、血液,都尝试了个彻底,如果不是狐川辻人死死拦着,角名真的要弄来点人血之类的东西了。
一通折腾,精疲力尽。
也正是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
狐川辻人劝着角名伦太郎去吃点东西、他做得事情要比自己更多,人同样也是会累的。
几番对话之下,角名总算进了厨房,
狐川辻人飘在厨房外懒懒散散换了个姿势,
直到一点香气传入感知。
‘唰’地一下,狐川幽灵睁大眼睛。
循着味道飘过去,狐川辻人赫然发现——香味的来源,正是角名烹饪的料理!
告知对方这一点后,又经历多番尝试,最终、一人一鬼确定下结果。
狐川辻人只能吃由角名伦太郎亲手烹饪出的熟食。
……怎么这点也继承生前的习惯了啊!!
他的进食,比起界定意义上的吃,更加倾向于‘吃味道’。
他吃完的食物,外表上没有变化,只是内里的味道被抽走,整体入口后只剩下在吃东西的感觉。
这点是角名伦太郎说的。
狐川辻人对他每次都要把他进食完的食物干干净净吃掉一直存在着一种不解。
都没有味道……干脆倒掉算了,但是狐川一这么说,对方就会回他‘不能浪费粮食’。
顿时觉得自己思虑不周、狐川辻人也就不再阻拦,每次只好陪在一边看着角名伦太郎吃掉他吃过味道的食物。
……总感觉在让人吃自己吃过的东西,感官上还真是有点微妙啊。
对于当下状态的狐川辻人来说,似乎只剩下了进食与休息两种本能,其他对于他来说都没什么大概。
但是还是会有对他造成伤害的存在。
比如阳光,与烈阳天。
大概鬼物与幽灵都是惧怕这种极阳存在的,所以也不是不能理解。
狐川辻人以开玩笑的口味对着角名伦太郎说出,却换来对方长久的沉默。
“怎么了,伦太郎?”狐川幽灵飘到他身边,冰冷颀长的指节点了下人眉心。
逐渐习惯的刺骨寒冷,角名伦太郎眼皮颤也不颤,慢慢抬起眼低低诉说,
“没有,只是感觉很庆幸。”
“庆幸?”
“嗯。”
“庆幸…回来的那天,正在下雨。”
一下子、狐川辻人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尖儿软化了一点,连带着自己整只幽灵都轻飘飘暖呼呼的。
这家伙,就算在他死后,也总是会令人毫无防备地说出这样的话呢。
狐川辻人逝世后的一个月,角名伦太郎与他于两人的爱巢朝夕相处,未曾离开半步。
狐川辻人逝世一个月后,两人共同的家属、亲朋都来劝导,因为他足不出户的情况实在让人担忧。
角名伦太郎没有让他们进入家中一步,只约在了外面的咖啡馆见面。
“……角名那家伙,真的没问题吗?”
“不知道。”
背对着咖啡店大门的卡座,绿植遮掩,掩映间似有两道身高、体型、面颊、除了发色不同几无二致的人影,他们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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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搭
没一搭交谈。
“这都一个多月了吧,他那边俱乐部都要疯了,虽然现在是休赛期,不过选手与俱乐部完全断联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毕竟发生了那种事情啊。”
“……我知道,所以才会拜托平常和他走近的我来看看情况。”
“但是能回信息,说不定也还好。”
“能好到哪去,阿治你多少也想一想,发生那件事以后角名那家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不定现在已经胡子拉碴、狼狈不堪了,”
“总之这一次他过来我绝对要劝服他,逝者已去、生者最大!”
“……算了,随你。”
“——叮铃。”
咖啡店的木质玻璃门被人推开,若有所察的、坐在绿植卡座里的两人回头,但视线被阻挡,只能勉强看见道瘦长高挑的身影。
初春日照晴天,对方穿着一身黑西装,三件套井然有序,领带打好、领带夹别得稳稳当当,胸针借由光线一照,璀璨夺目。
他单手推门,握着门闩的手苍白、骨节分明,薄薄一层依附在骨骼上的皮肉下隐隐游走蓝绿血管,
而在推开门后的短暂时间内,人影没有立即进入,而是等了一等,似是在等身侧的谁先进去。
来接待的侍应生多看了眼,发现这位初春来客另一只落在门外的手正稳稳向上撑起一柄巨大直骨伞,通体深黑,光线不浸,伞下空间容纳两人还绰绰有余。
‘外面难道下雨了?’
侍应生疑惑,望向咖啡店的落地窗外,一片暖和阳光,晴朗天气。
他疑惑归疑惑,但职业素养在线,刚想上前迎接,接过人手里的伞,却被不轻不重避过。
进来的人垂着眼,一丝不苟将深黑直骨伞收好,握在右手。
原来是柄拐杖伞。
“有预约,不用打扰。”
收好伞的男人平静出声,侍应生喏喏应了声,目送着人点着拐杖伞远去,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突然有那么一刻,他似乎感觉、有只冰凉的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
是错觉吧?
伴随着人走近,等在位置上的两人也将来者身影看清,
与想象中的‘狼狈不堪’‘胡子拉碴’模样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全然相反,对方此刻……十分考究,穿戴齐整、仿佛要出席宴会,胸口的钻石胸针熠熠闪着光。
上一秒还在发散性想象的宫侑宫治缓缓对视一眼。
角名伦太郎入座,他将伞轻微搁在座位另一侧,微抬起眼看向三番五次打电话、发信息轰炸他出来的这对双胞胎兄弟,
“好久不见,说吧,什么事。”
宫侑:“……”
宫治:“……”
到了嘴边的
‘关心’似乎就不那么好说出来了,毕竟对方现在看上去——根本不需要关心啊?!!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这么快就走出伤痛,甚至还有力气捯饬自己。
宫侑:“那什么…你还行吧?”
角名点头,“还行。”
宫治:“一切正常?”
角名应了声,“一切正常。”
十几年的交情,他们听得出来这家伙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虽然对方现在看上去有些过于……那什么,其他似乎也有些不对劲,但是说出来的话与表达的意思,的的确确是证明他现在的确还行,并且过得很不错。
宫侑宫治茫然且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坐在对面的人拿出手机看了眼,似是有谁给他发讯息。
只轻微一帧,坐在对面堪称平静无波澜的人隐隐约约被撬开了一点小口,封闭得很好的情绪溢出来些许。
质感深沉浓厚,唇角些微勾起,弧度向上,坐在那里的角名微微抬眼,
宫侑宫治现在才发现,对方的瞳色不知何时已更沉更深。
上一次见面时还能算得上微微浸着点光线的幽绿现在完全沉浸彻底,又黑又暗,只一对视、莫名地有些难以说出话来。
“还有其他事情吗。”
“啊、那个,那个…EJP(东日本造纸)那边在联系你,还有前辈们也很关心……”
“有时间的话,就联系一下大家吧。”
“嗯,好。”
寥寥几言,结束对话。
宫侑宫治就这么目送着一身黑的人拾起拐杖伞,与结账台的侍应生说了几句话后等了会儿,拿着纸张模样的东西叠好放进怀里口袋后推开门撑着伞走了。
“叮铃”几声,木质玻璃门再度被推开,与人离去的脚步一齐叠起。
宫侑坐不住,询问了侍应生刚刚那位客人要了什么。
侍应生茫然,“那位客人询问是否能得到主厨的招牌甜品的配料谱,说他的爱人很喜欢,要回去做给他吃…”
宫侑顿了一顿,与同样听见侍应生话语的宫治对上视线。
两人同步望向落地窗外,拓在眼底的黑影,不知何时已远不可及。
“……”
“……为什么不再和他们待会儿?”
“没关系,他们不会介意,而且他们也有自己要去做的事。”
[可是难得出来一趟……]
“嗯,所以我要了辻人喜欢的甜品的配料谱,回去做给辻人,不好吗。”
[好是好啦,但是……]
黑色直柄伞略略向旁偏移,角名伦太郎平静看前,身侧能感受到一点刺骨的寒凉,是存在的证明。
“辻人,”
他念着,唇瓣
没动,声音低低,“辻人,”
“要回去了,触碰到阳光、你会变得虚弱。”
[没关系的……有伞在,而且伦太郎你也——]
“辻人,”
角名伦太郎慢慢叫了他的名字,“我想听见你的声音。”
无机制的红点摄像头运转,‘滋滋’电流声交此起彼伏,失真节奏乱码,屏幕之上雪花像素点收缩再收缩,
超千次的运算与拆分,终于——聚缩成可被捕捉的焦点虚影,
手机屏幕上,正在发送中的状态一卡,最终、缓缓撤销。
“……”
“现在,我们该回去了。”
他轻慢道,丝丝缕缕、缓缓收拢,‘咔’地一下,黑洞洞镜头锁定,
只是眨眼间、眼珠缓缓平移,绿幽色的两点缓缓停在身旁伞下寂凉的阴影空间之上,
瞳孔不动、一转不转,
“回到我们共同的家。”
“辻人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第110章
——不XX就不能醒来的房间,
狐川辻人在教授着年轻的角名如何做得更透彻也更清楚。
角名伦太郎听话地低下头,少年人柔软发顶对着他,狐川辻人轻微眯了下眼。
就算只是梦,但这样的场面、未免也太真实,带来的触感也是。
他慢慢地在想,教授的过程没停。
房间内室温不低、甚至有些高,缓缓上升、逐渐让人有些难以适应。
狐川辻人自己脱了衣服,注意到他的新领进门的学生一直在看他,自己笑了笑逗他道,
“怎么了,没看过?”
“……没看过。”年轻的学生十分诚实。
果然还是这个年龄段的更加有趣,几乎问什么答什么。
黑发男人视线落在稍显青涩与稚嫩的脸庞,隐约可见他数十年后的模样。
慢慢收神,捏持着主导权的狐川辻人笑了下,
“过来,伦太郎,我教你。”
“……嗯。”
指节轻微捏起人后颈,慢慢摩挲,狐川辻人如他自己所说,教他如何开始正确的餐前礼仪。
从入座开始,年轻的角名迟疑了下,捧着人腰身,把住重心与重点,
高中生的手掌滚烫灼热、与成年后宽大手掌想比温度更高些,也更软一些。
少了指根、掌心处的薄茧,不会蹭的人腰身皮肉泛红。
角名学得很认真也很谨慎,他拥有的教具不多,只有狐川辻人这个当老师的提供的。
餐前礼仪从摆正位置延续向餐前甜点,
柔软有力的大腿压在腿面上,是在提醒他不能乱动,更加是以身作则帮助他进行身体的记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