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长渊点星火」
作品:《影后与前夫双穿后宫》 -
烈焰冲天,大火焚宫,宫门外侍卫急调水扑火,周遭醒来的宫女太监全部出动,铜盆木桶往来如蚁。值夜侍卫首领在浓烟中嘶吼:“娘娘可安在?!”
“在此!在此!娘娘在此!”
火光映照下,柳意柔背贴朱墙,怀中紧搂着伤痕累累的岚蝶。她的罗裙焦黑如枯叶,玉钗碎作数截叉在凌乱发中,狼狈至极。
“昭仪娘娘万安!卑职来迟,您可无事?”
“……谁放的火……”柳意柔尚在震惊中,但很快缓过神来,她知这火绝对不简单。她的指尖攥紧岚蝶染血的衣袖,眸色渐凝为寒冰,抬首厉声道:“你可知那宫门被人从外封堵??还好门柱已烧坏,若非岚蝶以身为盾撞开焦木,本宫早已葬身火海!她现下身上全是伤,你们怎么赔本宫!一句来迟就没事了吗?!”
“是属下失职!!”侍卫闻言赶紧屈膝半跪,深知罪责难逃。
宫人们来来回回扑水,人流嘈杂,火声如麻,柳意柔猛然一惊,回头四顾:“鸢儿呢??”
岚蝶从疼痛中回神,捂着烧伤的耳朵环视,亦震惊无比:“方才……还在这啊!”
柳意柔怔怔,三毒局旧事如走马灯掠过——惨死的楚晚溪;狡诈的池听兰;幕后操作者萧贞卿……降位的她,和刚种满鲜花的玉华宫。
那为整场毒局全程检举的姑娘,请旨陪伴她的姑娘,劝她好好用膳的姑娘……
柳意柔眼中忽溢出了泪水,“鸢儿!!”
凄厉呼喊划破夜空,却只喊得姜穆临自火光外奔来。
“娘娘!!您没事吧!!”男人惊诧慌乱的脸上满是担心。
“鸢儿不见了……鸢儿不见了……”柳意柔全身忽冷忽热,拉住姜穆临的手臂攥得生疼,泪混着烟灰滑落,她的脸似乎被黑夜与红光闪烁着撕裂。
“……什么……?”姜穆临如遭雷击。
——再过两日,我去龙延殿找你~
无人在意,这失火的现场,一个走丢的宫女,会去向哪里……
姜穆临玄色官服翻飞,妄想冲进火海,风火扬起他的发,寒风卷地,鹅毛大雪突然纷扬而下。烈焰吞没他半声呼唤,漫天飞白即将淹没一切。
宫墙角下,半截摔碎的玉佩正被新雪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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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鸢只觉后颈一紧,整个人如麻袋般被一双大手拖了半晌拖入暗巷。青砖墙上的苔藓蹭过脸颊,血腥味灌入鼻腔。那男人将她扔在无人经过的地上,拿出寒铁匕首欲上前行凶。
她瞪大了眼往后连连惊退,但身后只有茅草和红墙,根本逃无可逃。
“副统领大人且慢!”她突然扬声,急中生智,“奴婢知道姜统领的秘密,就在奴婢怀中!大人拿去看看,再决定是否要杀我可好??”
凌鸢大喘着气,看清了男人的官服和姜穆临的制式非常相像,情急之下搬出他来拖延。
“哦?什么秘密??”
匕首微微一滞,他心动了!凌鸢赶紧站起来,忽作神秘状低语:“这秘密说来姜统领就完了,我须得小声些……”
说罢她向他靠近,手掌贴紧嘴边,男人也放松警惕探头过来。
“姜统领他……”
凌鸢边说边目光下移动,后猛然提膝,用尽全力狠击男人下|体,剧痛让那七尺男儿瞬间蜷成虾米:“啊啊啊啊!!”
接着一瞬之间从那人身边窜身而奔,脑海中全是她曾演过的谍战剧里,逃跑场景前,剧组武术指导一口京片的调笑:“记着姑娘,任他金钟罩铁布衫,裤|裆里那二两肉都是豆腐做的!”女性对上强悍男性的威胁、侵犯之时,可用尽手段攻击其胯|下,能获得黄金逃跑时间。
武指说的没错!
碎雪迷了眼,凌鸢狂奔在九曲宫道上,向着火光之处而返,怎料大雪骤急而落,竟将烈焰与夜色尽数吞没。唯余几盏惨淡宫灯,映得朱门千篇一律,恍若鬼打墙。
凌鸢突然刹住脚步,面前三岔路口处正是惠雪庭所在之地,她记得南边是龙延殿,北边是昭阳宫,东边是玉华宫,只要往东……啊!她暗自吃痛。许是方才挣脱时跑得太急,她的绣鞋竟不翼而飞,转身时足底忽然被一块菱石生生剐去一块肉皮,割得鲜血淋漓
接着昭阳宫方向,有人提灯而来。
凌鸢赶忙闪身隐入草丛,新草根茎却直直刺进伤处,阵痛传来她只得死死咬住嘴唇忍耐。还好纷纷大雪如棉絮,转瞬掩没了她带血的脚印。
“娘娘何苦今晚雪夜过去,行路如此不便,明日再来也不迟的。“兰昭仪走在前面,被宫女搀扶,小心关切。
后头提灯宫女扶着位披白狐裘的主子,耳上一对华丽东珠在雪色中莹莹发光。
凌鸢终于得见那贞贤妃,灯影里竟是一张慈悲脸,柳叶眉中含清雅,杏眼漾处是温柔,唇角天生带悲悯之色,偏吐露的话比脚下的石块还利:“本宫就要亲见所见柳氏化作焦骨,这口恶气才咽得痛快。”
“姐姐放心,”兰昭仪拢了拢裘衣,“那火油里掺了白磷,便是神仙也难以逃出。”
语罢,二人笑声碾过雪地,经过凌鸢身前,冰冻她仓皇又震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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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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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听兰未至玉华宫门,凄厉哭喊已破雪而来。她踉跄奔入人群,忽见柳意柔竟站在原地,虽身上焦黑狼狈,但人安然无恙。太医正为岚蝶敷药,柳意柔倏然回首,那眼神似淬了火的针,直刺她的眼中。
“姐姐无恙真是菩萨保佑!”兰昭仪急忙转悲为喜,锦帕拭泪欲上前搀扶。
“啪!”一记耳光脆响,池听兰应声跌了两步。
她呆滞着捂脸仰头,“姐姐?”
“鸢儿在哪?”柳意柔声音沙哑,根本不想与她多费口舌,而是咬着牙根愤恨询问。
“鸢儿?……我怎么知道鸢儿在哪?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池听兰眼底慌乱,心虚伪装。
“贞贤妃!”柳意柔突然厉喝,昂头又叫住了一人,“来都来了,怎么急着走?”
萧贞卿背影一僵,回身时眼角犹挂珍珠泪:“哪有的事,妹妹说什么呢……本宫方才拭泪罢了。妹妹还好吧?”宫人连忙将她让了进来。
“本宫再问一次,”柳意柔步步逼近,烧焦的裙在雪地上拖出狰狞痕迹,“鸢儿在哪?”
“妹妹怕是受惊过度了吧。什么鸢儿燕儿的..…你不如到我宫中歇息一下吧?”贞贤妃露出担忧之色。
“少跟我装傻!”柳意柔突然往前一把揪住萧贞卿前襟,手上烟灰簌簌落在雪白狐裘上,“今日鸢儿若有半分差池,本宫必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
萧贞卿猛地推开她,头上步摇剧烈摇晃:“妹妹什么意思!本宫冒雪前来探视,关切你的性命安危,兰昭仪也是你的好姐妹,没成想竟来受你这无端指责打骂,你怎得这样!我们好心都成驴肝了??”贞贤妃脸上出现怒色,对着众人无奈,“本宫这是图什么!”
说罢拉着池听兰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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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鸢爬出雪地,碎雪沾满鬓发,可她不敢望玉华宫敢,因不知贞贤妃她们几时回来,如若撞上势必生死难料。
“姜穆临……你在哪呀……”她方才经历了逃跑和短暂歇息,身体大起大落突感不适,喃喃着姜穆临的名字,便往龙延殿方向挪步,却在转角处闻得靴子塌雪之声。
那负伤侍卫竟阴魂不散,刀锋映着血光再次追来,“贱婢站住!”
凌鸢撒腿便跑。但她足底有伤,越跑越慢,最后只得仓皇转身停下,想着与他言语再周旋一番,看能否保住性命。
却见那人背着龙延殿远处高悬烛光,惊溃逃窜。
凌鸢猛然回头,惊喜张望。
雪落纷纷下,那执伞赶走恶徒之人,不是姜穆临。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