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 16

作品:《无与伦比的爱情

    运动会一过,各科老师强调着收心,同学们也知道分寸,毕竟涟中的学生竞争还挺激烈的,这个学期一过,就面临着正式定型分班。


    涟中的分班制度根据第一学期各次大考要选的类别都设了占比,最后在加起来综合考虑。


    程意是早就决定选理的,她其实两类都比较均匀,但偏要选一个的话,会倒戈这边比较多一点,再一个,她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


    当然,冯淑琴也更希望她选理。


    日子一天比一天寒冷,日历翻了一张又一张,秋去冬来,校园的银杏落得只剩枯枝干桠了。


    冬天,总是萧条的,总感觉晚上空气里浸了水似的,这股冷调钻进肺腑里又莫名好闻,清洌洌甜丝丝的。


    晚修时间,程意不太想做别的科目作业,她写得有点烦了,数学周卷有道题卡壳怎么都解不出来。


    一学期已经过了大半,程意发现她的同学们看似松弛有时候常常抱怨,却各有各的厉害,各有各的优秀。


    比如苏明明虽然课堂上经常藏在课本下看杂志小说,其实她历史学得不错,知识记得快,文科类试题答得简练又精准。


    而更不用提她后面那位,从开学就没有掉过年班第一的位置。


    程意不否定也不嫉妒,只是有时候难免有点挫败。


    在德川,她是班里前列,在这里她只是普通再普通不过的一员,唯一拿得出手的,她依旧次次稳住了语文年级第一的宝座。


    她只是特别擅长这一科而已,在班里仍徘徊在十至十五区间,上不上,下不下,硬卡在那里,且还是在她很努力下才维持到的,稍有一松懈,就会下滑得厉害。


    程意头次觉得学得好累,她一累一烦躁,就想摸出地图册。


    这是程意曾经无意间发现的,只要一打开地图册,就会莫名变得平和,神奇施了魔法。


    看气候看植被看山川看河流,每每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以至于一七年纪录片《航拍中国》播出,程意特别喜欢,最放松的就是窝在宿舍里追更每一期,期期不落下。


    日光灯流淌在教室,玻璃窗清晰映着众人卓卓的影子,剪纸一般。


    程意盯着被展开的地图看了好半晌,忽然想,终有天我一定一定也会走遍这里每个地方。


    她无声吸了口气,想到作业还有多半没写完,大半节课都被自己耗尽了,真是好一个理想与现实,理想先抛之脑后吧,撇了撇嘴,阖上书重新翻开卷子。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铃声响了。


    苏明明收拾好包:“同桌要走么?”


    “我等会儿,上完最后一节就走。”


    苏明明调了调包带背好,放了三颗闪闪发亮的糖在她桌面上,眨了眨眼:“那我不客气先溜一步,明天见哦。”


    “谢谢明天见。”


    程意剥了颗糖果进嘴里,苏明明最近很喜欢这种糖果,叠了一盒子的迷你千纸鹤,她看着试题,随手折了一只,放她桌上。


    正是高一年级放晚修时间,谁在楼道里拍球,吵吵嚷嚷的,陈清许被扰醒,他趴了一会儿,没想到就睡着了。


    看了眼表,第三节自习已经结束了,压了下头发,抬眼前面那位竟还没走,刚刚转醒,陈清许还有点没调整过状况,眼睛惺忪,映着月光的水面似的。


    又趴回桌上,眼皮懒懒要抬不抬的,视线不可避免慢慢聚焦在程意身上。


    陈清许发现这姑娘背影不论在哪永远都是笔直的,规规矩矩的,可她又从来不是个规矩的人。


    他忽然觉得她的背影很好看;乖乖窝在脖子上的红格子围巾很好看;她认真的时候绷着的明晰的脸部线条很好看;她……


    靠,魔怔了吧,陈清许你要不要点脸啊,他视线弹开,欲求不满地一头扎进臂弯里。


    邓璟然已经消息夺命催十连催,问他人在哪,校门口等着呢,大晚上冻成狗了。


    陈清许单手敲字,信他个鬼,他能把自己冻着?


    陈清许:“作业没写完,最后节课下了再走。”


    邓璟然:“……?我呸,你还作业没写完!”


    “爱信不信。”陈清许懒得理,不回他了。


    邓璟然当然没在寒风里等,学校对面新开了家炸鸡店最近受欢迎,正好饿了,一下晚课就去了。


    “陈清许最近有什么变化吗?你跟他同班,他刚刚竟然跟我说他作业没做完,你们班作业这么多的?”


    邓璟然沉思,咔擦咔擦咬着薯条问徐海洋,他们一个学校上来的,谁都可能作业没写完,这人绝对不可能,每次他俩有啥作业,都是靠他造福的。


    徐海洋想了想:“……没吧。”


    “你是不是傻,他不来不是正好,他来了我们还怎么商量。”


    也对哦,邓璟然一拍脑瓜子,谁管他回不回来。


    ……


    教室日光灯悬着,教室陈清许支着脑袋,就看他前面那位跟一道题默默硬杠,都放好几次笔了。


    他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制造点动静,主动提好像又不太好,于是装模作样地拖了下椅子。


    程意大概终于意识到她后面还有个人了,握着笔的身形顿了下。


    这道题,她有思路,可就是解到一半走不下去了,越解越烦。


    她数学确实挺差的,相比之下是所有中最偏科的一门,这类型题,她明明上课好好听了,觉得自己思考得也没错,好不容易走到半道,结果发现前面就是悬崖,没路可走了。


    她这会儿纯属把自己写生气了,所以才会升起一阵冲动,既然后面有人,也不死磕了。


    拿着卷子转过来,陈清许正慢悠悠翻历史书,页面停在明朝政治制度哪儿,被打断抬头无意识瞥她一眼,低下头去,又继续投入到书里。


    程意见他看得津津有味,打扰人实在不好,那股冲动又被自己强行摁住,连同憋在喉咙里的话一同咽回去,刚要转身。


    “程意。”陈清许阖上书,丢一边,冷嗖嗖睨着她。


    “你干嘛?”好像她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委屈了他一样。


    陈清许被堵得一噎。


    铁骨铮铮面色冷淡地盯了她两三秒,深吸口气,低下眸去:“没事。”你看看你啊,多没出息。


    气死了气死了。


    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啊,谁爱看历史书啊,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


    早知道就不装了。


    陈清许个装货,某些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你是有题不会吗?”他又把自己哄好,缓声问。


    程意微讶,怔了怔,握着卷子的手紧了道,语气平静自然道:“对。”


    “哦。”他从她手里把卷子拿回过来,斜侧着方便她看,摊在桌上。


    奇怪,他每次桌前都习惯摞了几本书,怎么突然不见了。


    “程意我脾气还好吧。”


    没理头的一句话,又阴阳怪气的,奇怪觑他一眼。


    “一般般。”


    一般般??陈清许抬头看她好几秒,这回气得脸直接别过一边去,不能忍不忍,太不能忍了。


    有没有搞错,他脾气哪里不好了,不应该很好,非常好吗!最差也挺好的啊,怎么就一般般了!他还没说她脾气差,动不动就不理人生气冷暴力呢!


    “我说得不对吗?”程意明知故问。


    “……对。”说得特别对。


    他几乎是看着她靠进椅子里,咬牙切齿补充:“我脾气特不好,特臭,动不动就把人骂哭的那种,所以你最好别跟我讲话。”


    程意觉得好笑,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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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抿了个很浅的弧度,她知道他在气什么,可偏偏就忍不住想要耍他,也不解释,抿了下唇线,不搭茬,不耐烦催促说:“十三题,你到底能不能讲?”


    “……能讲。”陈清许怂呗,不就看在她是你同学的面子上,搁别人,爱听不听。


    “数学课代表就坐你身后,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要充分利用,公用充电宝知道吧,就差不多一个意思,总之放在哪儿不用白不用。”


    但在别人手里,我不见得满格。


    程意不理解,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拿充电宝跟自己打比方的,可少年赤诚坦荡,清黑的眸中似有细碎的光,程意听见自己心跳声乱了,惊慌失措地转开视线,手指着题目岔开话题:“我哪里步骤错了?”


    陈清许轻轻咳了声,拖了拖椅子,坐直身子,笔灵活地旋在他指尖,在纸上一点,耐心地给她讲起来。


    不得不说,陈清许的确是个有耐心的人。


    整个过程条理清晰,没直接告诉她到底哪个步骤错了,而是从题目带着她往下推了一遍,程意本就不熟,照猫画虎稀里糊涂的地方一下子就清晰明了了。


    “所以圈三也有三种情况是吗?”她问。


    “聪明。”陈清许用红色水笔在草稿纸上另画了个图。


    “我们需要考虑它小于等于1,大于等于四和大于1小于4的问题,按照这三种情况往下推,不过要特别注意演算过程中的符号问题,确保每个过程都万无一失,要不后面所有就功亏一篑了,得不偿失多不划算啊,根据它的单调性我们再考虑它的区间问题最后取大小值。”


    “别怕麻烦,就算原函数再复杂再吓人,又是分数又是绝对值一大长串的,分类讨论能列两三张纸又怎么样,都是唬人的,我们慢慢化,按照思路往下理。”


    她提问:“前面选择题最后一道,和这个思路一样?”


    “当然,程意你看你一点就通吧。”好多鼓励的话,顺着脱口而出,他是个很好的授课者,耐心,脑子灵光,程意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小孩子总喜欢缠着他了。


    “你现在需要回家把这两道题自己再从头到尾推一遍,最好尽量在明天醒来短时间里找出同样类型练习题针对性的做个六七道。”


    “知道了。”


    “所以我讲明白了吗?”


    程意微顿了下,看着他:“嗯。”


    “确定?”


    程意点头。


    “好。”陈清许确定她没什么问题了,帮她合上本子,又恢复了寻常的吊儿郎当,跺了跺脚,“那现在就回去,教室冷得要死。”


    人多闭上门不觉得,人一分散坐得零零星星的就冷得慌。手指都是僵的,陈之清搓搓手,背上包,也没走,像是在等她,程意很浅地抿了唇,整理好书包,两人步行着往楼下走。


    “你怎么回去?”


    “校门口坐五路公交。”天气冷了,呼出得气像团棉花糖,程意没骑车上下学了。


    “哦。”他走在她身后,隔了较远的距离。


    黄叶落尽,但主干道上的香樟依旧是绿的,高高的小圆球灯像是清冷触不可得的月亮,照着树叶,照着影子,照着少年们青涩懵懂的心。


    “程意我们是朋友吧?”陈清许忍了又忍,斟酌开口,他心里特没底,手插在兜里憋了一路才问。


    程意走在前面,红围巾遮住了她半张脸:“算的。”


    小考拉玩偶挂在她书包拉链上,弯弯的两只眼睛可爱又萌。


    “好,那就行。”陈清许瞬间笑了,笑得眼睛弯弯,欢喜又雀跃,双手插在兜里没由来地哼了一句歌。


    他提高音量:“下个月元旦第二天我生日,你可以和苏明明一起来。”


    我诚恳地邀请你。


    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