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神情冰冷严肃，浑身透着压迫感，只是一挥手，身后保镖就立马前去忙碌。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确不怪你，我的人会调查清楚的，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


    听闻这话，顾嘉许陷入沉默，心里有些不舒服。


    其实柳婉君出事，他也感到很难过和痛苦。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将光落在抢救室的红灯上。


    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外公去世那天的细节，心开始有些颤抖和害怕。


    医生说的“自然死亡”，外公白天反常的精神抖擞。


    还有柳如意这阵子过于平静的态度。


    这些碎片像拼图一样，隐隐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


    “会不会是……”


    姜如月的声音带着犹豫，但并没有说出来，不过顾嘉许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顾嘉许皱眉，柳如意这些天住在墓园旁的房子，每天除了去外公坟前祭拜，几乎不出门，张叔派去的人说她安分得很。


    “没证据之前，还是不要乱说。”


    两个小时后，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凝重：“病人暂时脱离危险，我们也只能短时间控制住，毒素很特殊，像是一种慢性毒药和急性毒素的混合体。”


    “我们正在联系毒物专家，还需要家属配合提供更多线索。”


    “她今天吃了什么？接触过谁？”


    顾嘉许眉头紧锁回答：“她说中午只喝了家里的果汁，下午没见过任何人。”


    医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递过一份化验单。


    “果汁里检测出少量毒素，但浓度不足以致命，怀疑长期微量摄入，这次是突然加大了剂量。”


    长期微量摄入？顾嘉许的心沉了下去。


    这说明下毒的人极有可能是和柳婉君亲近的人，才能在她日常饮食里动手脚。


    白杨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语气带着困惑。


    “先生，别墅监控坏了三天，说是线路故障。”


    “今天只收过一个快递，是她常买的进口果汁，检测后没问题。”


    “小区监控显示，除了快递员，没有任何人进出。”


    顾嘉许开口追问：“那果汁和快递，你们查过了吗？”


    白杨叹息一声解释：“被保洁阿姨当成垃圾扔了，已经找不到了。”


    电话挂断后，顾嘉许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柳如意的名字。


    前段时间，柳如意一直和柳婉君接触，是最有机会下毒的。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带着一身寒气，嘴角挂着嘲讽笑意。


    “看来，你们也查到麻烦了。”


    顾嘉许猛地转身，看到贺清辞站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几张照片。


    “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清辞走近几步，将密封袋扔给他。


    “我怎么不能在这？看看这个，或许能帮你们找到凶手。”


    照片上的场景是柳婉君小区的监控，画面拍得很清晰。


    柳如意戴着口罩和帽子，在三天前买过一包看似普通的糖霜。


    而收银台的监控显示，她同时还买了一瓶标注着“清洁剂”的化学品。


    瓶子上的英文名称，正是医生提到的那种急性毒素的原料。


    贺清辞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快意，“她不仅给柳婉君下慢性毒，这次还想一次性解决。”


    “可惜啊，下手还是不够狠。”


    姜如月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贺清辞耸耸肩，“我在国外东躲西藏，想要回来，肯定得掌握一些证据吧。”


    “至于从哪来的，你们就没必要问了。”


    “你们只需要知道，这件事情是柳如意干的，就行了。”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向顾嘉许。


    “你不如蠢到以为外公的死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告诉你，就是柳如意杀的外公。”


    “她是怕外公把当年做的龌龊事公之于众。”


    “她杀柳婉君，估计是因为嫉妒，至于我……她早就想让我消失了。”


    这几句话像惊雷一样炸在顾嘉许耳边。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你说外公的死，也是她干的？”


    贺清辞冷笑，“不然呢，外公那天跟她聊完，就知道了所有事，想第二天去公司修改遗嘱，她能不急吗？”


    “慢性毒药掺在外公常常服用的药里，神不知鬼不觉，再伪装成自然死亡，多完美。”


    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嘉许想起他夜里打呼噜的动静，恐怕就是因为被下了药……


    一想到这里，顾嘉许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心口一阵阵揪着疼。


    原来是这样……


    如果自己上前查看，说不定就能发现不对劲了。


    “她人呢？”顾嘉许的声音像淬了冰。


    贺清辞摊手，随意笑了一下。


    “她跑了，我找到这些证据后，本想逼她给我一笔钱，结果昨天去墓园附近的房子，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这个。”


    他递过一张纸条，上面是柳如意潦草的字迹。


    “谁也别想抢我的东西。”


    顾嘉许直接冷声宣布：“动用所有关系，查柳如意的下落！”


    “火车站、机场、汽车站，还有她可能联系的所有亲友，一寸都不能放过。”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


    白杨带着人排查了所有交通枢纽，调取了沿途监控。


    甚至联系了柳如意在外地的远房亲戚，却一无所获。


    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会不会离开本市了？”姜如月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声音里带着疲惫。


    顾嘉许指着屏幕上的银行流水，“她的银行卡这两天没有任何消费记录，身份证也没在任何地方使用过。”


    “她一定还在本市，只是藏起来了。”


    贺清辞提供的线索也断了。


    他知道的几个柳如意可能藏身的地方，都被一一排查过。


    只有一间早年废弃的老纺织厂，门口的监控拍到过一个疑似柳如意的身影。


    但进去后发现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放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瓶口的DNA检测证实是柳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