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嘴毒天师创飞一切

    “老……老公,什么情况!是不是……”王雅琼脸色苍白,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她甚至没有扭头看一下的勇气。


    闫晶尖利高亢的声音快要掀翻房顶,她疯狂扯着衣服,双手在后背扫来扫去,“爸!我背上是不是有鬼!你快帮我赶走!快点啊!”


    闫成齐后背发毛,尤其在摸完,确认后背没有存在任何东西后,他手都有些哆嗦。


    他知道世上有些能人,能做常人所不能之事,神鬼之说似乎也不是胡编乱造、封建迷信。


    但他虽有警惕,但没多么敬畏,尤其是在他花钱便可以让这些“能人”替他做事之后,他更不会害怕。


    但现在,他真的有些怕了。


    闫晶还在不停的吵闹,疯狂拍打自己的后背,每一道力度都极重,似乎想要凭这种方式驱赶自己背上存在的不明生物。


    吵得闫成齐脑袋疼,他大吼一声,“闭嘴!”


    闫晶被吼的吓一跳,王雅琼搂过她,随即开始呜呜哭泣。


    闫成齐深吸一口气,竭力找回理智,指着昏倒在地还不停吐血的老头,他对王雅琼说:“你给小金打个电话,让他来处理下这个人。”


    闫成齐冷静让王雅琼鼓噪的心跳渐渐平息下来,她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给小金打电话。


    闫成齐则佝偻着身体往电梯走去,他要去书房。


    在他移动的时间里,本来只是微微弯曲的身子愈发佝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90°进发。


    从后面看,哪有之前意气风发、不可一世闫家当家人的风采,整个一风烛残年的小老头。


    一进书房,闫成齐走到博物架前,想拿下来上面放着的一个木盒,本来很轻易就拿下来的高度,这次还得踩着一个高凳。


    踉跄着从凳子上下来,差点摔倒在地,闫成齐恼怒的踢开凳子,大力掀开木盒,从里面掏出一块手掌大小的洁白无瑕的玉牌,质地细腻,书房灯光照耀下,散发着柔和温润的光泽,这是极品羊脂白玉牌。


    有市无价。


    在拿到的瞬间,本来完整无痕的玉牌瞬间四分五裂,哪怕不相干的人看到这样一幕都得心疼到心脏痛。


    闫成齐也心脏疼,但他不是因为玉牌碎了,而是因为玉牌没用。


    这块玉牌别人送给他的,那人是玄门中人,送他玉牌时,那人说玉牌上刻有符文,可挡一次灾。


    但因为玉牌太大,他本身也不是爱玉之人,再加上他的身份不适合穿戴很贵重的饰品,因此这块玉牌他便当做收藏品放在书房。


    谁知道它竟然如此没用!


    废物!


    全都是废物!


    闫成齐感受着背上越来越重的压迫感,恼怒的摔掷碎玉牌,本来便四分五裂的玉牌更加碎尸万段。


    他挪到凳子上,现在他坐不了椅子,喘着粗气,手紧紧握拳,眼神恶狠狠。


    倒真是小瞧了。


    但他高高在上惯了,他的傲慢让他哪怕意识到洛宛童拥有不得了的本事,第一反应也不是主动求和,他仍旧认为自己拥有让洛宛童低头的力量。


    而不待他动用自己的力量让洛宛童低头,之前被竭力压制下有关闫家的负面新闻轰然爆发。


    *


    一所大学校园里,王尉程蹲在树下,借助它的树荫躲避热烈的阳光,十月的太阳没有夏季灼热,但仍不是他一个鬼力薄弱的小鬼可以抵抗住。


    飞白倒不用躲,他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同样阳光也不会灼伤他,这是无常这份职业给予他的庇护。


    当然,他还是更喜欢夜晚。


    此时正值下课时间,校园里上课和下课的学生流动,飞白看的眼睛快要瞎了,他烦躁的问王尉程:“你有没有看到熟悉的人?”


    王尉程盯得眼酸,他摇头,“没,啥反应都没有。”


    那天俩鬼被扔出去后,畏惧于成精的桂花树,一时不敢再去打扰洛宛童。


    但飞白也害怕洛宛童的拳头,随手能虚空画符的大佬,打他不和玩儿似的。


    所以思来想去,俩鬼想出个笨办法,一个大学一个大学的逛,看能不能刺激刺激王尉程的记忆。


    虽然飞白十分怀疑王尉程的智商能不能考上大学,但在王尉程据理力争之下,还是将信将疑的开始逛大学。


    但飞白坚持认为哪怕王尉程能考上大学,也必不会是好大学,提议从最差的大学开始逛。


    王尉程还想梗着脖子为自己辩驳,但在飞白甩哭丧棒后,非常乖顺的同意了。


    结果就是逛了两天,一无所获。


    申扈市好歹是一个一线城市,大大小小学校加起来有六七十所,他俩逛了两天,连专科学校都没逛完。


    王尉程揪着地上的杂草,嘟嘟囔囔的说;“我就说先从重点大学开始逛,非不同意,现在好了吧,白白浪费两天时间。”


    飞白耳尖,听到王尉程的嘟囔,他眼睛一眯,手一伸,哭丧棒具现,“说我坏话呢。”


    王尉程急忙讨好的说:“哪能呢,我说我自己呢。太没用了,连自己的记忆都能弄丢,还得劳烦大人您费心费力。”


    飞白冷哼一身,勉强满意,重新收起哭丧棒。


    王尉程松口气,急忙转移话题:“大人,要不咱再去找找大佬?”


    “咱继续逛下去,纯属浪费时间嘛。”


    飞白白他一眼,当他不想啊,问题是你扛得住大佬窗外桂花树妖的抽打啊。


    上回那一抽,疼的他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不愧是能长在大佬窗外的树妖,和一般的妖不一样。


    王尉程讪讪一笑,他也怕被抽。


    俩人挤到树荫下,揪着树下杂草,和两朵黑暗蘑菇似的。


    远处两个女大学生走来,其中一个长发女生说:“你们看新闻了没?咱们市有个申交大的学生为救落水儿童溺亡了。好可惜啊,那可是申交大的学生。”


    “都不敢想他的家人得有多伤心,辛辛苦苦供出来一个大学生,还没等享福呢,孩子没了。”另一个短发女生满脸惋惜,那可是申交大,她高中三年不睡觉狂学习都难考上的大学。


    “好像那个学生没有家人。”长发女生迟疑的说,说着掏出手机点开当地新闻,确认自己没有说错后,递给同伴看,“真的没有家人。”


    “啊,咱能去送送他吗?总得让英雄知道他的来去都是有人期盼惦记的吧。”短发女生提议,“说来说去,都怪那个小孩的家人,自己孩子都看不好,要啥孩子啊!平白连累别人。”


    “可不是!”长发女生同仇敌忾,“我试试能不能问到送别的日期,到时候咱俩一起去。”


    “唉,谢安平,名字里带着平安,却最终没有终老,也太残酷了。”


    两个人渐行渐远,飞白捣一下王尉程,“你瞅瞅人家,再瞅瞅你,同样是死,有人重于泰山,有人轻于鸿毛。”


    王尉程不服气,“万一我就是那个谢安平呢?我八字都能记错,再记错一个名字也很正常啊。”


    飞白不屑,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救人而亡会有功德,你看看自己,像是有功德的样子吗?”


    王尉程要是谢安平,他的头拧下来给王尉程当球踢!


    “算了,不和你闲扯。”飞白站起身,拍拍手,“你自己再逛逛,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尉程眼疾手快的拽住飞白的衣角,“大人,你干啥去啊?带上我呗。”


    飞白:“我去地府,你确定要一起?”


    王尉程讪讪的松开手,“那……算了。”


    飞白嗤笑,掏出小冥通,它在不停的弹消息。


    飞白点开,边骂边回:“催命呢,发那么多消息,要死啊!”


    王尉程目送飞白离开,他抬头望望天空,现在光线充足,怕不是他离开树荫的下一秒就会被烫的残缺不全。


    没办法下,王尉程只能蹲在树下,静待天黑。


    太阳的温度依旧炽热,但王尉程却没有太多感受,他看着穿梭在校园里的学生,眼含羡慕。


    幽幽叹口气,他摇摇头,驱散突如其来的情绪。


    还是仔细回想回想吧,万一想起点啥呢。也是奇怪,他的记忆咋消失的那么干净,硬是想不起来。


    晚上七点,洛宛童窗外,飞白和王尉程鬼鬼祟祟的摸来,你推我,我让你,都想让对方先行一步探探路。


    最后飞白凭借他的哭丧棒胜出,王尉程哭丧着脸视死如归的靠近窗户,胆战心惊,生怕桂花树突然暴起,给他来一下。


    但直至靠近窗户,桂花树都毫无动静。


    王尉程惊喜的笑开,对远处的飞白招手:“大人,你快来啊,今天没事。”


    飞白谨慎的等了一会热,确认桂花树真的不会打人后,才神情轻松的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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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刚到窗边,还没说话,“唰”一声,一节树枝袭来,连抽两鬼,抽的他俩嗷嗷叫。


    飞白恼怒的指着打他的树枝,“你奸诈!”


    桂花树枝得意地摇了摇,仿佛在说:你能奈我何?


    给飞白气得直接红温,撸起袖子要砍树。


    王尉程眼疾手快的拦下飞白,劝道:“算了算了,咱们大人有大量,饶它一次,它一个话都不会说的树妖,和它计较费那个劲儿。”


    飞白撕心裂肺的喊:“不会说话都那么气人,会说话还得了!我瞅它定不是什么好妖,今天我就替天行道,省的它将来为祸四方。”


    桂花树枝跃跃欲试,伺机寻找抽人的时机。


    王尉程挡在中间,越劝,飞白越来劲儿,他猛然松开飞白,大喊一声:“好啊,去啊,你今天要是收拾不了它,我都看不起你!”


    飞白一下僵住。


    王尉程抱着手臂,审视的看着飞白,“去吧,我不拦你了。”


    飞白对着手指,小媳妇似的,瞄一眼王尉程,再瞄一眼得意洋洋摇晃的树枝,不说话了。


    王尉程哼一声。


    真以为拦你是为它好啊,不知道自己被抽的团团转啊?打得过人家嘛。


    洛宛童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闹剧,淡淡的说:“你们三个想死?”


    两鬼一树枝如临冰渊,僵硬的看向洛宛童。


    洛宛童此刻脾气很暴躁,她掏出两只纸人,不,准确说是简笔画人,简单裁剪出四肢、脑袋、身体,随手点出五官的位置,但就是如此简陋的纸人,在洛宛童扔出后,落地便成人。


    俩人穿着蓝色褂子和裤子,四肢灵活,五官齐全,除了面上的表情僵硬,从背面看,和常人没什么不同。


    洛宛童手一指,“去,收拾他们一顿。”


    本来静止不动的纸人和启动了程序的机器人似的,动作极快的冲着飞白和王尉程而去。


    桂花树枝见自己没事,又开始嘚瑟,开心的看着王尉程和飞白被收拾的哭天喊娘,想跑都跑不了。


    但没等它嘚瑟多久,一道金符飞入树中,本来探过来的树枝登时回归原位。


    一个小时后


    洛宛童捧着手机,王尉程和飞白鼻青脸肿的跪坐在地上,打的他俩死时的样貌都露了出来。


    飞白没有太大变化,他本身是青年时病死,因此死容不惊悚,顶多眼窝深陷一些,身形瘦削许多。


    但王尉程是淹死,死状就吓人很多。


    飞白捂着眼眶,偷偷瞪一眼洛宛童身后的两个纸人,说:“大佬,我和这个糊涂蛋逛了两天的学校,都没找到啥有用的信息,您能不能帮一下,给我俩指个方向也行啊。”


    洛宛童从手机上收回视线,上面赫然是一则新闻:申扈鸿达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闫飞达涉嫌行贿罪,案件已移交检察机关。


    她看向飞白,想了想,说:“行吧,正好我今天心情还可以。”


    说着便算起王尉程这个名字。


    之前她算的那遍比较随意,在得知八字本人还活着时便被打断,但当时她有察觉到王尉程和这个八字的主人有联系,现在再继续算算。


    她惯用的算命工具是龟壳,但现在手中空无一物,还有些不习惯。


    “正印正官具现,不受破损、无有空亡,旺而有力且为喜用神,这人学业顺利且成绩不错。18岁那年文气蓬勃,文昌入位,应在东南。按如今情况应是高考顺利,考入的大学很不错。东南……应该是在此地上的大学。”


    “你带着他去这个城市比较好的大学逛一逛,应该能找到人。哦对了,这人应该学的是文科类,且本人外向,好结交朋友,在学校里应该小有名气。”


    同时洛宛童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因为她从王尉程的面容上看出他和这个名字八字显露出的信息完全不一样。


    鬼无法算命,因为在他们脱离阳世的那刻,所有世间的规则都不在适用,自然包括以人道经验累积而成的面向算命之说。但洛宛童是天师,再加上王尉程是新死,面容还可以看出一些痕迹。


    “你应该不叫王尉程。”洛宛童再次掐指,肯定的说,“你之前给我的八字和这个名字才是一对。”


    “而……那个人还活着。”飞白惊道,“嘶……”


    王尉程不可置信,名字他还真记错了?!


    那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