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再次睁开眼时，看见身旁躺着的漂亮弟弟，我就明白自己又回到了第二世界。


    这已经是第三次穿越了，可我依然摸不清两个世界之间的转换规律。还有那个智障系统，除了给我点播该死的BGM以及尬得吓人的金手指外，平常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令人意外的是，这里的时间流速似乎与第一世界不同——白在蒙高烧后的第二天清晨，阳光才刚刚透过纱帘洒进卧室。


    ……


    “唔……”


    床上的少年发出细微的呓语，苍白的脸颊上还带着病后的潮红。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退烧药按照服用顺序整齐排列，温水杯下压着一张便签，上面画着个丑萌的加油表情。


    白在蒙怔了怔，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便签边缘，那里有个小小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折叠又展开过。


    他垂下眼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餐厅里，白在勋正优雅地享用早餐，刀叉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见弟弟走来，他抬头瞥见弟弟泛红的耳尖，眉头微挑：“怎么样了？”


    “好一点了。”白在蒙的声音还带着鼻音。


    “昨天为什么要淋雨？”白在勋放下刀叉，目光审视着弟弟的脸色，“脸还有点红，烧还没退？”


    “不是……”白在蒙别扭地别过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某个人掌心的温度，“白绘真呢？”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昨晚……是不是她照顾了我一整夜。”


    白在勋端起咖啡杯，短暂地注视了他一秒，才缓缓道：“我不知道。”


    “她人去哪了？”白在蒙的语气突然急切起来。


    管家适时地上前询问：“二少爷，想吃点什么？”


    “我想喝粥。”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厨房方向，像只等待投喂的猫。


    就在这时，我端着砂锅从厨房走出来，粥面上撒着翠绿的葱花，香气四溢：“已经煮好了，趁热……”


    好吧，我承认——粥是阿姨熬的。从淘米到文火慢炖，整整两个小时的功夫都是阿姨的。


    而我，只是在最后关头随手抓了把葱花撒上去。拜托，我当然不会做饭，也不想给任何人洗手作羹汤，除非我是转行去做厨师了。


    但，白在蒙当然不知道。


    他的眼睛已经唰地亮了起来，像只看到罐头的小猫。我强忍住想揉他头发的冲动——虽然这家伙发烧时乖巧的样子确实让人蠢蠢欲动，但我还是凭借钢铁般的意志力控制住了自己。


    我的理智终究战胜了邪念。


    我是真的没有想泡他，虽然蠢蠢欲动，但还是凭借超高自制力忍住了。


    “我要去尹家一趟。”我放下砂锅说道。


    “我也要去！”白在蒙立刻从餐桌前弹起来，完全看不出昨晚还病恹恹的样子。他三两步冲到我面前，卫衣帽子都歪到了一边：“你休想丢下我！”


    我看着他炸毛的模样，突然想起第一世界那个同样潮到风湿的白在蒙。至少这个世界的便宜弟弟……嗯，比较好哄。


    2.


    我错了。


    真的。


    我真的不应该答应白在蒙让他一起来。


    白在蒙和尹矜同时出现就一定会吵架，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是什么感觉，就像是体会了另类版的婆媳关系。


    白在蒙就是恶婆婆。


    尹矜就是不受控制的大小姐。


    而我是软饭凤凰女，嘿嘿。


    商城服务人员担忧地看着这一幕，又敬佩地看了我一眼。


    他可能是以为我是什么有钱人，同时包了两个漂亮小男孩，还给他们配置了一水的奢侈品。因此给我递水杯服务时，手指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心。


    我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来。


    长得还不错，在这种奢侈品店打拼的男孩都有想要往上爬的一颗心，不过可惜我并不是什么富婆。


    真正的两个天龙人还在吵架。


    “我们约会你来干什么啊？”


    “我不来你万一欺负我姐姐呢？她很单纯的，是个直女，就算被你欺负了也不会说出来。”


    “我是她未婚夫，我怎么欺负她？”


    “你不是一开始不承认不喜欢这个婚约吗？还有裴……”白在蒙还没说完，就被尹矜打断，眼神警告。


    明智的女人都懂得，男人之间的争斗就像一场暴风雨——最好的选择是找个干燥的角落静静观望。


    我明哲保身，端着男服务员趁他们大战时偷偷暗送秋波递来的饮料，蹲在一旁看热闹。


    两人怎么打都行，别波及到我就可以。


    可是我不出声有人逼我吭声——“我和白在蒙如果掉水里了，你选谁？”


    我：“什么？”


    我就说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的人实在差太多，连尹矜这种冷漠大少都能变成深闺怨夫，说的话不仅变多了，还变得纠缠不休了。在这个世界他们不爱动手，但是爱上了嘴炮吵架。


    不过要是有选择的话，我还真是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啊，好想吃软饭啊。


    尹矜皱起眉毛：“你选谁啊。”


    “我不会游泳。”你放过我吧。


    “你们一个是我的弟弟，一个是我的未婚夫，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宁愿掉下河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求求你们了。


    尹矜不满意这个回答，不依不饶地继续：“我不想婚后和小舅子吵架，如果这样订婚就别进行下去了。”


    我恨得牙痒痒，“当然是选择你。”


    这句话尹矜经常说，如果怎么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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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订婚就别继续下去了。


    每当这时，我脸上温和而哀伤地笑着，维持深情人设，要适时露出几分哀恸，几分受伤，几分深情，还有几分什么没想出来。


    见我这样，尹矜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只是得意神色，还有种沾沾自喜自认为能拿捏我的快乐。


    我憨憨地笑了一下。


    西八，你白月光要回来了就让我这个舔狗卷包袱滚啊。


    我才不滚。


    在公子哥这碰碰壁，我表面上笑嘻嘻，转头就去找旧情人了。


    把白在蒙和尹矜二人分别送回家后，我就回到了我那小破房。那间旧出租屋还和从前一样，墙皮剥落，地板吱呀作响，空气里飘着霉味和劣质香薰混合的气息。


    朴在赫推门进来时，我正靠在窗边抽烟，我很少抽烟，其实是一个讨厌烟味的人，可是压力大的时候必须找点方式放松，不酗酒的话，也只能点根烟抽两口了。


    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却遮不住他眼底的疲惫。


    “……我昨天在商城看见你了。”他声音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我当然看见他了——隔着玻璃橱窗，他站在人群里，目光钉在尹矜身上。


    但我当然不可能点明，只是轻轻掸了掸烟灰，漫不经心地反问：“是吗？”


    他没有问我和谁在一起，没有质问那两个男人是谁，更没有歇斯底里地拆穿我的谎言。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座被雨水浸泡过的废墟，连愤怒都显得潮湿而无力。


    过了很久，久到烟灰缸里堆满烟蒂，他才哑着嗓子开口：“……一定要结婚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为什么非得抛下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哀求：“我的钱、存款、房子……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你偶尔见见我，行吗？哪怕只是看一眼……”他顿了顿，像是怕惹恼我，又急忙补充，“我可以像以前一样听话，不打扰你的生活。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才会出现……就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我盯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笑了。下一秒，我猛地掐住他的下巴，指甲狠狠陷进他的皮肤里。


    他的呼吸一滞，却连挣扎都不敢。


    “朴在赫，”我终于变脸了，抓住他的下巴，指甲微微用力，掐住他，说出了三俗狗血青春疼痛片里才有的、报复般的台词，“你是不是忘了？这是你欠我的。”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像是被刺中了最痛的那根神经。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出事？我怎么会失去他？”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像刀锋刮过他的耳膜，“——如果不是因为他死了，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吗？”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连嘴唇都在发抖。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接受你。”


    我的心早在初恋死的那一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