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告白
作品:《始乱终弃后男主黑化了》 殷稚鱼的声音并不大,低低地,安静地响起,几乎像是辰瑄臆想出来的幻觉。
她神色很快收敛起来。
步胭不会向陌生人示弱。
向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展现出自己深藏于心不可言说的软肋,几乎就如同亲自呈上自己的弱点,让他可以在必要时刻一击毙命。
她有些懊恼。
但是辰瑄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怜悯,同情,和嘲笑都不是步胭需要的情绪。
骄傲如她,宁可毁灭自己,也不想看到来自旁观者的同情眼神。
辰瑄:“已经过去了,步姑娘。”
他音色静冷,有种事不关己的平静淡漠。
殷稚鱼抱着膝盖沉默了一会,又笑了下,“确实过去了。”
女孩偏过头,严肃着一张脸,“小冰块,我发现自己好像对你有点动心怎么办?”
辰瑄整个人都顿住了。
陆云珩修太上忘情,师尊与掌门耳提面命,恨不得每天跟在他耳边叮嘱,绝不可动情,一旦动情,他这一身功法都将毁于一旦。
“步姑娘,”少年侧过脸,语调冷淡,“你妄言了,我并没有寻找道侣的准备。”
殷稚鱼音调拖长,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没关系啊。”
女孩弯起眼,“我也不准备寻找道侣,云珩道友,我们来谈一场说结束就结束,不必负责,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的感情如何?”
辰瑄:“……”
他被殷稚鱼的渣和厚脸皮给震惊到了。
殷稚鱼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只要她腻了就可以随时翻脸不认人,比合欢宗那些只图身子的媚修还要渣。
辰瑄闭上眼,全当没听见。
反正看殷稚鱼这个意思,也不像是认真说的。
殷稚鱼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或许是因为身旁有了其他人,不像是之前那样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关在地下室里,因此即便地牢阴暗又潮湿,浑身灵气被锁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她依旧打起了瞌睡,陷入一场酣甜的睡眠中去。
她是被吵醒的。
地牢门被豁然打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夹杂着说话声响起,殷稚鱼警惕地睁开眼,她下意识地看了旁边的辰瑄一眼,对方望着声响发出的地方,似乎一直醒着。
和半路睡着的殷稚鱼相比,辰瑄显得靠谱很多。
“云珩。”清玄匆忙地走进来,衣袍带血,周身凛冽的剑意未散,谁都看得出来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见到辰瑄和殷稚鱼都完好无损地待在地牢中时,他明显松了口气,“还好,你们都无事。”
他身旁还跟着几个人,不认识步胭,略有些意外,“这位姑娘是?”
清玄之前是因为步胭才获救,对她十分感激,连忙解释,“步胭姑娘是我和云珩在赤火城里认识的道友,她十分热心肠,之前多亏了她,我才能逃出来给你们报信。”
同门恍然,上前帮忙,掰断地牢的栏杆,将辰瑄和殷稚鱼放出来。
在里面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殷稚鱼状态有些萎靡,她抬了抬手腕,沉重的镣铐碰撞出低哑的闷响,“这个东西,你们解得开吗?”
“当然可以。”和清玄一起来的同门都是正道派来的弟子,都是宗门里精挑细选的天骄,修为高深实力强大,自然不会将镣铐放在眼里,青年握住镣铐,没有解开,而是硬生生将它捏碎,并且小心避开了殷稚鱼,以免伤到她。
双手解脱的殷稚鱼揉了揉手腕上被压出来的红痕,笑眯眯地夸赞,“你们真是好人。”
对方给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这次是我们连累了步姑娘,帮步姑娘解绑也是应该。”
一旁的辰瑄刚好看到这一幕,讥讽扯了扯唇角。
这就是她所谓的喜欢吗?
所以,果然是骗他的而已。
清玄看到辰瑄一身凉意,活像是有人惹这尊祖宗生气了一样,奇道,“云珩,你怎么了?”
“没事,”辰瑄轻描淡写地扯开话题,“那伙邪修怎么了?”
清玄没有细想,注意力落在辰瑄的话中,语气沉重了起来,“那伙邪修都被解决了。”
顿了顿,他说,“他们残害了不少百姓,我们出手还是晚了。”
几人离得近,殷稚鱼当然也听到了清玄和辰瑄的交流,响起邪修使用的,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长鞭,“还有人活着吗,他们怎么样了?”
她在赤火城里待了好几年,赤火城虽然偏僻,但是民风淳朴,对于她相当热情,日积月累的相处下来,殷稚鱼是真的把赤火城的人当做家人。
“还有人活着,”回答殷稚鱼的是之前帮她解开镣铐的青年,“只是他们情况也不太好,已经送去赤火城里接受治疗了。”
“我能去看看吗?”殷稚鱼心急如焚,递出询问话语。
“当然可以,”同门笑道,“步姑娘如果不清楚具体位置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辰瑄又看了相谈甚欢的两人一眼。
最后还是清玄自告奋勇,“还是我去吧,你先去忙吧。”
同门也不和清玄争,捣毁了邪修这么大一个窝点,正道现在忙着呢,清玄受了不轻的伤,也就他有时间可以到处闲逛。
最后还是清玄领着殷稚鱼去看了一眼百姓,他们被邪修关了一段时间,虽然侥幸没死,但是身心都受到了相当的创伤,尤其灵魂,需要一段时间好好休养。
但不管怎么样,人至少还活着。
殷稚鱼松出一口气。
她这段时间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找到缝隙喘口气,清玄找上了她,“步姑娘,我和云珩打算离开赤火城了,现在向你辞别。”
“?”角马之上的少女微微侧过身,角马之前驮着清玄跑出去,它在打斗中也受了伤,好在灵兽自愈能力强,伤好之后又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少女赤红的裙裾如同榴花般在角马的两侧荡开,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踝,套着纤细的金环,脚环微晃,几乎要晃花人眼,黑发梳成长辫垂下,依旧是明丽灿艳得让人难以直视的容貌。
她侧坐在角马背上,双手撑着角马,坐得摇摇晃晃,“一路顺风。”
殷稚鱼的视线落在辰瑄身上,他淡声,仿佛陌生人一样告辞,“步姑娘,再见。”
殷稚鱼抿了抿唇,有些不爽他这样冷漠的态度。
好在也是过命的交情,为什么辰瑄就这样淡漠。
她忽然倾身,腰身倏然下折,弯曲到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弧度,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估计这样一遭会直接滚下马,可她是修道者,因此依旧稳稳地趴在马上,金环与玛瑙坠子一齐晃,直勾勾地盯着辰瑄,仿佛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丹青。
“喂,小冰块,你怎么这么冷淡?”
她勾着眸尾,含着促狭的,戏谑的笑意。
旁边的清玄惊愕地瞪大眼睛,嘴也被惊得张大,他明明一直和辰瑄待在一起,也就他和殷稚鱼一起被邪修带走的时候分开了一天,这俩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她伸手,这次被辰瑄敏锐地避开了,少年身姿挺拔修长如雪松,嗓音淡冷平静,隐含警告,“步姑娘,别碰我。”
殷稚鱼啧了声。
她脸上笑意漫开,明艳艳的。
“那可不行。”
“小冰块,我们以后见。”
她又直起腰,好整以暇地坐在角马背上。
“等我去追求你啊。”
清玄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了。
他听到了什么?
追求?
陆云珩和步胭到底是什么时候发展到了这一步,他明明记得陆云珩修的是冰心绝情的太上忘情。
少年睫毛颤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漠然转身,淡淡地招呼,“清玄,走了。”
“哦哦。”清玄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去,顺便用敬畏的目光最后看了一眼这位敢于追求大冰山的勇士。
殷稚鱼并不在意辰瑄的态度,笑得好看,离得远了,辰瑄依旧能感觉到那股视线牢牢地落在自己的背上,透着些许漫不经心,却又十分认真。
直到离开了殷稚鱼的视野,感受不到那股视线了,辰瑄才放松了僵硬的身体,旁边的清玄欲言又止,“云珩……”
“没什么。”辰瑄注视着前方,目不斜视,“我和步胭,什么都没有。”
清玄感觉自己憋得难受,可是辰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只能吞下自己的疑惑,不再发问。
收尾的活有其他人去干,辰瑄顺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即便是中间发生了一些小波折,但是影响并不大。
他的师尊关切地问了句自己最得意的小弟子,“这次任务解决得很成功,云珩,你感觉如何?”
他本来是想关心一下陆云珩的,毕竟他不仅是自己的弟子,还是上清宗道子,未来的宗主,身上的责任巨大,只是他是陆云珩的师尊,和他一样,修太上忘情,平时情绪淡漠,因此关心也疏离,话说出来显现出几分客套。
辰瑄略有些走神,忍不住响起少女靠近他时柔软的长发,与含着笑的嗓音。
他指尖轻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没事。”
“师尊,”冰雪般的少年开口,“我准备入寒池闭关几月。”
陆云珩师尊将剩下的话语吞下去,有些奇怪,“怎么这么着急?”
辰瑄郑重地说,“此番我和清玄差点陷入了邪修的陷阱,这是我实力不足的问题,所以我想要尽快提高实力。”
陆云珩师尊没多想,正色道,“寒池毕竟是外物,且寒气太重,所以你不可多待,小心被反噬。”
辰瑄点头。
陆云珩师尊抛开袖角,没再多叮嘱,他也相信陆云珩心里有数,“去吧。”
清玄回到乾虚派,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就来到了上清宗,原本想找陆云珩谈谈步胭的事情,没想到却收到了陆云珩入寒池闭关修行的休息,有些傻眼,“怎么这么仓促?”
陆云珩师尊却很欣慰,“云珩一心修行,是好事。”
清玄忍住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并没有向陆云珩师尊提起自己无厘头的猜测,“也好。”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陆云珩和步胭之间,或许只是步胭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以后不再见面,这点冲动,应该很快就会散去了吧。
辰瑄在寒池里修行了半年,后来又回到自己的洞府闭关,一闭就是十年,修为越来越强。
他此次出关,又领了一个任务。
即便是好苗子,宗门也不能将他们一直拘在宗门里,那样只会耽误他们的天赋,不过陆云珩师尊对他相当放心,只略略叮嘱了一番就放他离开了。
他这次领的任务和魔修有关,少年整装仪容,装成魔修,去调查楚州庄家被灭门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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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调查到最后,牵扯了魔界。
魔族另辟一界,与整个九州五岛都划开界限,自从上任魔神陨落之后,魔族再也没有捣乱的精力,无法重现上古魔族的辉煌,现任魔尊只是勉强维持着魔族的统治,但魔族自身并不和平,相反,几股势力分裂,而他们此番的线索,就牵扯到北魔君手下的左护法。
他花了些时间,和左护法最宠爱的幼子南沧搭上了线,并且很快就和他称兄道弟。
南沧心思单纯,虽然在尔虞我诈的魔族中长大,但因为有父亲的护佑,至今还是个好骗的傻白甜,在辰瑄的有意下,将他视为最好的朋友,并且热情地对他发出了邀请,地点是当地最大的青楼。
辰瑄:“……”
他沉默了一会,还是咬咬牙去了。
南沧是秦楼楚馆的常客,魔族生性风流,放荡不羁,因此他对青楼并不忌讳,但是辰瑄不同,长到现在的年岁,他甚至连女子的手都没有牵过,因此表现得格外僵硬。
魔族女子大胆妩媚,见她们烟火之地的贵客和一个气质清冷的少年走进来,立刻就笑盈盈地迎上去了。
浓烈的脂粉味呛得辰瑄几乎无法呼吸,当花娘想要触碰他的时候,他瞬间后退,拉开了一米多的距离,抿着唇表情难看。
花娘狐疑,“这位公子,是魔族吗?”
南沧也抽回了和花娘调笑的手,表情怀疑,“云兄,你这是?”
辰瑄张了张嘴,还没有编好借口,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嗓音悠悠地从楼下传来,“他当然不能碰你。”
隔了十年,但依旧熟悉的嗓音。
辰瑄一怔。
那道身影拂开纱帘,轻快地走下来,这次和在赤火城中不同,少女身上没有那么多珠宝首饰,慵懒地倚着栏杆,长发垂至小腿,即便身无长物,依旧显出一种贵气的美艳来,和那些娇媚的花娘一点都不同。
南沧也被惊艳住,他咽了咽口水,“这位姑娘是?”
殷稚鱼噔噔噔地小跑下来,脚步轻快,缠绕在臂间的红纱一晃一晃,如同流水花海般迤逦垂落,她笑魇如花地站在辰瑄身旁,察觉到辰瑄想要躲避的心思,警告地瞪了辰瑄一眼,随即亲密地挽住辰瑄的手,红唇一弯,就是甜蜜如糖浆的笑意,“我叫阿胭,是云公子的老相好。”
她抛了个媚眼过去,笑吟吟地问,“是不是啊,云公子?”
辰瑄隐忍闭了闭眼,语调僵硬,“是。”
虽然南沧看得出两人有些疏离,但是辰瑄却默许了殷稚鱼的靠近,可见两人之前一定认识,他有点信了殷稚鱼老相好的说辞,虽然有点可惜这样出挑的美人自己碰不了,但云兄毕竟是自己现在最要好的兄弟,他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女子和他闹翻。
心思稍微敛,南沧反而对步胭和陆云珩的过往有些好奇。
他试探性地问,“阿胭姑娘和云兄,是闹了矛盾吗?”
“是啊,”殷稚鱼笑,随口就编出一套瞎话,“我和云公子几年前认识的,本来两情相悦,但是……”
她适时垂眸,露出哀怨神色。
南沧很快就脑补出合适的理由,理解的哦了声。
花娘看着自己看好的猎物被殷稚鱼抢走,恨恨地咬了咬牙,却碍于老鸨最近格外倚重这个来历不明的阿胭,有气也不敢发,只能把火憋回肚子里。
殷稚鱼可不管她在想什么,轻咳了声,“我和云公子也许久未见了,南公子可否让我二人单独找个机会叙旧?”
南沧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大度地摆了摆手,“阿胭姑娘去吧。”
殷稚鱼对他表示感谢,拉着辰瑄就往楼上走。
淡粉的纱幔翻飞垂落,恍若一只只纤巧蹁跹的蝶,柔和清雅的熏香袅袅升起,弥漫在房间中,味道甜腻。
殷稚鱼关上门,松开辰瑄的手臂,熟练地解释,“在里面说话他们听不见,可以放心。”
辰瑄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花娘的服饰都有些清凉,殷稚鱼这套已经是修改过了的,与其他花娘比起来好很多,但辰瑄还是觉得仿佛被烫了一下,他连忙移开眼,貌似无事地问,“步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殷稚鱼在桌前做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顺带吃了半块点心,含糊不清地说,“你怎么在这,我就为什么在。”
她将点心全部塞进嘴里,咽下,有些不太喜欢魔族的口味,嫌弃地撇了撇嘴,解释得更加详细了一点,“楚州的庄家,是我母亲的外家,庄家出了事,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将我派来了清北城。”
辰瑄听出了什么,“步姑娘,与步前辈的关系,似乎是缓和了许多?”
殷稚鱼托着腮,散漫地叹出一口气,“毕竟是我亲娘,血缘关系难以割舍,我又不能割肉还亲,结束这段关系。”
“现在和她相处的只能说不冷不热,当然,她要是不催我成亲,给我介绍世家公子就更好了?”
辰瑄微微诧异。
成亲?
他没想到,步家家主竟然还执着于让步胭成亲,她年纪还那么小,根本不需要着急成亲。
“步前辈是有成婚人选了吗?”
殷稚鱼侧过半边视线,懒洋洋地道,“不知道,不关心,不认识。”
她忽然凑近,像只狡黠的猫,问,“陆云珩道友,你很关心这件事啊。”
她眸里笑意绽开,歪了歪脑袋,“你这么介意的话,那你娶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