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嫁衣蛊(二)
作品:《和鬼君的婚后日常》 林知夏的指尖在手机屏上划过第三遍合照。
这是让阿彩妈妈转发给她的。
照片上,新娘耳垂坠着的银蝴蝶在逆光中振翅欲飞,羽翅纹路其实暗藏玄机。
那是苗疆秘传的“锁魂翅”,寻常人只当是精美银饰,却不知每道翅纹都对应着人体七处大穴。
“翅尖反弓,尾翼带煞,”宴清声音淡淡,“此为活蛊容器。”
林知夏嗯一声,又听宴清道,“这姑娘修的应是五毒蛊。”
林知夏:“五毒蛊?”又问,“你怎么知道?”
她对蛊一直了解不多,关于蛊的知识体系,一小部分来自于家里的手札笔记,另外的一大部分则是宴清的知识灌输。
宴清:“五毒还需我为娘子解释?”
林知夏:“我知道五毒是什么,蛇、蝎子、蜈蚣、蟾蜍、壁虎,问题五毒蛊又不是五毒。”
宴清拿过她的手机,两根修长指节在屏幕轻轻一扩,照片立即放大数倍,新娘袖口的那截靛蓝刺青若隐若现,“苗家规矩严苛,你看她腕口刺青,百足蜈蚣缠银镯,五毒相杀,必是蜈蚣胜出。”
林知夏眨眨眼,“这就是五毒蛊?”
宴清反问,“不然呢?”
林知夏:“……”行吧,这名儿还挺直白。
放下手机,重新发动车子,暮色漫过盘山公路时,越野车碾碎最后一缕残阳。林知夏握着方向盘转过急弯,后视镜里映出身侧晏清支着下颌看罗盘的侧影。玄色唐装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暗金龙纹,他最近喜欢上了换装游戏,有时一天恨不能幻化出三五套新衣,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夺人眼球。
“此处坎位水气倒冲,这寨子选址有问题。”晏清指尖拂过罗盘天池,磁针在“坤”位震颤不休,“四面环山却无活水,村口古槐生得也不是地方。”
林知夏应一声,瞥了眼导航显示的幽冥火镜版月亮寨轮廓,跟看高清实时监控似的,画面真是清晰的不得了。
“苗寨多依山而建,你看那两座馒头山像什么?”她转动方向盘避开滚落的碎石,“《雪心赋》里说‘形如覆釜,其巅可富’,这风水本该聚财。”
“可惜被人破了。”晏清突然握住她换挡的手,示意,“娘子看那处断崖。”
车灯扫过右前方,陡峭山壁赫然呈现斧劈状。林知夏刹车间看清崖面斑驳的符咒痕迹,朱砂混着鸡血绘制的镇山咒已经褪成暗褐色,“这是……断龙煞?”
晏清屈指一弹,幽冥火凝成流萤扑向崖壁。火光中浮出密密麻麻的红绳早被风雨蚀成褴褛布条,“有人在此处钉过生桩,看锈色该有百年了。”
林知夏后背窜起凉意。后座帆布包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装着金银蛊虫的琉璃瓶正在剧烈晃动。她反手甩出五帝钱镇住瓶口,“蛊虫感应到母蛊了?”
“不如说是闻到血腥味。”晏清并指在虚空画出反八卦,夜色忽然泛起涟漪。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整座山峦显出诡异轮廓,仔细一瞧,村寨竟好似建在形似骷髅的山坳里!
林知夏:“我有不太好的预感。”转过头死亡凝视,“在家时我就说你别乌鸦嘴,言灵之力很可怕的。”
宴清笑着与她十指交扣,“有为夫在,怕甚。”
林知夏心说怕倒是不怕,就是嫌麻烦。从跟他定下婚契到现在短短几个月,她就跟那耕地的老牛似的,基本没歇过,三天两头一桩连着一桩的事件不断,过去二十年加一块儿可能都没有认识宴清后遇到的诡异事件多。
而且以往遇到的几乎都是小打小闹,厉鬼都没见过几个,现在呢,动不动就是蛊,动不动就牵涉地脉龙脉,动不动就是阴谋诡计,比电影情节都精彩。
往前又行驶了七公里,越野车停在刻着“月亮寨”三个大字的青石碑前。林知夏推开车门,山风裹着潮湿的松脂味扑面而来,腕间龙骨镯突然泛起涟漪。
宴清下车时身上的唐装变成了玄色冲锋衣,银发变乌发,金瞳改墨瞳,身姿挺拔站在那儿,除了过分的帅气漂亮,几乎看不出他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看着山腰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宴清语气淡淡,“这寨子的格局,倒是暗合阴阳倒转之象。”
林知夏一边摆弄罗盘,一边看不远处层层叠叠的梯田,本该生机盎然的稻田此时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是被撒了层骨灰,在车灯映照下看上去脏脏的。
手机突然来了电话,是二师兄打来的。
林知夏接通,陈延之在那边问,“到地方了?”
林知夏嗯,“刚到。”
陈延之:“现在天都黑透了,夜里进村寨,你心是真大啊。”
林知夏:“我能怎么办?昨晚突然下暴雨,飞机停飞,王妈那边等着救命,我敢耽误吗?只能开车过来,长途跋涉几百公里,路上几乎就没停,紧赶慢赶还是到了这时候,我也很无奈好吧!”
但凡有的选,傻子才大晚上过来找刺激。
陈延之语气缓了缓,“在车里休息一会儿,等天亮再进寨子。”
林知夏:“别了,我还是更想速战速决,人命关天的大事,师兄,你有事没,没事我挂了。”嘴里问着有事没,话音刚落,手机直接挂断。目光凝视寨门方向,那里突然传来银铃脆响,。十余名身着百褶裙的苗家少女举着火把鱼贯而出,为首的老者挂着蛇头杖,胸前银项圈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外乡人?”老者嗓音沙哑如树皮摩擦,浑浊的眼球直勾勾盯着宴清,“寨子最近不接客。”
林知夏正要开口,老者突然举起蛇头杖指向她心口:“带着尸气进寨,是要给全寨招祸的!”
林知夏:“……”头一回听人说自己身上有尸气,对面这老头怕不是个半吊子吧!
宴清幽冥火凝成的屏障瞬间吞噬了袭来的阴气:“老人家这般赶客,急着投胎吗?”
老者脸色骤变,蛇头杖重重杵地。地面忽然隆起数道土包,暗红蜈蚣如潮水般涌来。林知夏反手甩出五帝钱,铜钱落地成七星阵,金光暴涨的刹那,宴清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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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腾空跃过虫潮。
“天梁星落,地煞冲天。”
讲真,林知夏真的没想一见面就干架。她以为自己跟宴清会被苗人客气的接待进村寨,然后双方虚与委蛇,他们再暗暗探访,找寻真相,结果……现在的反派都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寨中突然传来凄厉的唢呐声,漫天纸钱如雪片飘落,八名壮汉抬着具缠满红绸的棺材从吊脚楼后转出,棺盖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合欢花纹。
林知夏:“???”这是她最近第几次遇到类似场景了?
她看向宴清,宴清伸出手指在她下巴上挠了挠,逗猫似的,“娘子这般看我,莫不是要索吻?”
林知夏:“你不觉得很眼熟吗?”
宴清倏而一笑,“喜煞抬棺,时辰不可改……托娘子的福,这趟倒是来巧了。”
林知夏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们撞大运又又又偶遇龙骨了!虽然她暂时没有感应到,但宴清一定不会搞错。
抬棺队伍行至寨门时,林知夏也不啰嗦,直接咬破指尖,混着血在掌心画出反八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现!”
棺盖应声炸裂,腐臭味冲天而起。待烟尘散尽,林知夏瞳孔骤缩——棺中新娘并不是她猜测的那个苗家女,而是照片中的另一个女孩儿,听阿彩妈妈介绍,这是当时跟阿彩一起来苗寨参加婚礼的另一个大学同学,好像叫晓曼?
只见女孩儿那身银饰嫁衣早已爬满霉斑,心口处赫然插着对金银双色蛊虫!
林知夏没想到出事的竟然不止阿彩一个人!
宴清掌心翻卷,幽冥火将试图扑来的寨民逼退三丈:“人死不过几日,尸身就溃烂至此,娘子可看出门道了?”
林知夏盯着新娘眉心那点朱砂,几乎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红鸾劫动,阴阳交煞。这是拿新嫁娘的血肉养蛊呢。”她突然拽过最近的火把掷向一侧的老槐树,树皮遇火,一触即燃,剥落的瞬间露出密密麻麻的符咒,冷笑,“以喜冲煞,七步锁魂——你们寨子究竟埋着多少具喜棺?”
老者突然撕开衣襟,干瘪的胸膛上纹着九宫血咒:“外乡人知道的太多,今日别走了!”
“小心!”
宴清揽着林知夏旋身后撤,原先站立处突然冒出七根青铜钉。钉身缠着的红线无风自动,眨眼间竟织成张巨网。林知夏的桃木剑刚出鞘就被宴清按住:“是牵机线,碰不得。”
林知夏:“牵机线?”
宴清:“牵一发而动全身,下方应有个大阵,贸然触动你我可能要吃亏。”
林知夏哦,心说又涨知识了,“那现在怎么办?咱俩总不能一直在空中踩着幽冥火飘着吧?”
宴清唇角微勾,突然俯身咬上她之前已经咬破的指尖,血液重新渗出,宴清就着血珠在虚空画出二十八宿。星图成型的刹那,整座寨子的吊脚楼齐齐转向,原本的九宫格局竟变作反八卦!
这一招着实厉害,林知夏看得目瞪口呆,反正她是做不到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