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无归谷(九)

作品:《把反派错认成主角后

    众人没走出多远,曲凌飞被秋雁搀扶着,少女忽然偏偏头凑到他耳旁,低声道∶“师兄,我们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从这离开,妖界之事,还是不参与的为好。”


    曲凌飞眉心一跳,明白了她的意思。


    此事他们的确不该掺和,但与南宫修同行了一路,眼下遇了事就把人抛开,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那南宫修却如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盯着他们,“此事与你们无关,我一人去便可。”说罢将地图远远地抛了过来∶“你们想找密钥离开,自行去便是。”


    他也没说一句告别的话,抓紧田衡肩膀上的衣料便腾空跃起,霎时消失在了树丛中。


    几人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不该追上去。


    “曲凌飞,你不去追他么?”谢长宴抱起手斜倚着树干,语气中仿佛在循循善诱∶“兔死狗烹,可不是正人君子的做派。”


    这一句恰说中曲凌飞心中所想——自幼师父便教导他们,决不可在危急时刻抛下朋友于不顾,更何况一路以来南宫修帮了他们不少,昨日自己受了暗器的伤,也是让他背着去寻了药……


    曲凌飞神色一凛,忙喊道∶“谢兄,你到哪儿去?”


    “曲道友硬得下心肠,我可做不到,”谢长宴顿足微微侧目,故意出言激他,末了又将视线一转,笑道∶“李姑娘怎么选?是要和谢某回去救援呢,还是和这两位去找密钥?”


    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李今棠指了一下自己,迟疑道∶“我?”


    虽然抛下朋友自己离开是不大好,可她灵力又不高,去了又能顶什么用啊……


    秋雁敏锐地听出他这话里的讥讽之意,忍不住忿忿道∶“谢道友,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吧?谁说我和师兄要抛下他走了?”


    曲凌飞本还在为这事苦恼,闻言登时眉开眼笑,又不确定地问道∶“那么师妹,你是答允了一同回去了?”


    “我早知你想去,又拦着做甚?”秋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随即将方才接住的地图往他怀里一塞,“回去找到了就把它物归原主。”


    李今棠看着他们一来一回地嬉笑,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真好,这样一来就不用她来做抉择了。


    林中风声赫赫,如刀子般从耳畔呼啸而过,南宫修押着那人一路不停歇,直直走到吕庄。


    他停下脚步,眯起眼打量了这座庄园一眼,“藏在哪了?”


    田衡无奈地摊摊手,苦笑道∶“你不放我进去,我怎么给你?”


    如今人在自己手上,谅他也没说耍不出什么花招,南宫修皱着眉往他肩膀上一推∶“赶快带路!”


    田衡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南宫修,待会你可不能杀我,否则的话,那灵丹可就再也找不着了。”


    “少废话,”南宫修只道他有意在拖延时间,怒道∶“再罗里吧嗦,老子一掌毙了你。”


    “这话你一刻钟前说,我兴许还会怕上几分,”田衡忽然笑嘻嘻道∶“但现在说,可就晚了。”


    南宫修皱起眉∶“胡说八道什……”


    一语未完,猛然一串白烟降下,眼前一片模糊,他拔出剑来,对着空气一顿挥霍,待得白烟散开,周身剑光却一阵接一阵。


    他被士兵包围了。


    田衡全然没了方才那副被重伤得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大摇大摆地站在其中两名士兵中间,讥笑道∶“来啊,来一掌毙了我啊,哈哈……”


    南宫修脸色骤变,握着剑柄的五指剧烈颤抖,“龟孙子还敢暗算你爷爷……”


    “小兄弟,好久不见。”但见吕乘风经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从门廊走来。


    南宫修冷冷道∶“谁是你兄弟?”心里却直发慌——倘只有这些士兵,他一人还勉强应付得来,眼下又多了个吕乘风,此人腿脚虽不便,灵力却不在自己之下,倒真不易脱身了。


    他手中灵力悄悄凝起,正欲趁田衡不备再次将其拿下,猛然听得一阵劲风,身旁围着他的士兵被打中了穴道,纷纷捂着脖颈,面露痛苦,不消多时便尽数倒下。


    吕乘风脸现怒气,拄在手上的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敲,喝道∶“什么人?!”余音在庄子上空打了几个转。


    “吕庄主,别来无恙。”曲凌飞率先落地,一手搭上南宫修肩膀,揶揄道∶“南宫兄,怎么说走就走,不拿我们当朋友啊?”


    “地图不是给你们了吗?”南宫修闷哼一声,嘴硬道∶“你们走了就是,谁用你帮?”


    曲凌飞笑了笑,转头看向被气得脸部有些扭曲的吕乘风∶“吕庄主,上回的亏你也吃过了,还想再多折损些人手吗?”


    他虽是这么说,可方才那些暗器也并未击中那些士兵要害,只是将他们暂时打晕了过去。


    昏迷在地的士兵横七竖八地躺着,吕乘风认命似的叹口气∶“罢了,我拦不住你们,只消你们找得到,就尽管拿回去。”


    “庄主不可!”田衡膝盖一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我愿誓死为庄主效劳……”


    吕乘风摆手打断了他,看着众人惨然一笑∶“诸位,开始吧。”


    李今棠抱着秋雁的腰稳稳落了地,她四处张望一番,疑惑道∶“谢安没跟来吗?”


    四下里果真不见他的影子,秋雁急着找灵丹,随口答∶“找东西去了罢,我们也快些行动起来,别落下了。”


    后院墙角有人影晃过,屋中光线微弱,仅有几缕阳光从破旧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斑驳的墙壁被暗绿色苔藓浸染,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味。


    谢长宴闪身进了屋内,细细循着那股对他有着极强吸引的灵力来源。


    屋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时有时无的谈话声掺杂在一起——那些人就快找来了,而他必须在他们赶来之前找到那个东西。


    脚步在一块蒙了布的画框前停下,他目光扫向地面上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板。


    几乎在推门声响起的同时,他一手撬开那块木板,纵身跃进去后将其严实地关上。


    指尖幽光晃动,照亮了整个地窖。


    那股灵力似乎跃动得更甚,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诱惑。他微微勾了勾唇——果然在这。


    地窖内空荡荡一片,那东西定是被吕乘风藏到了什么机关处。谢长宴也懒得找,索性一挥手,将这一处搅了个天翻地覆。


    眼前一面用泥土筑城都墙轰然坍塌,露出墙后的隐秘空间。


    他收回手,大步走了过去,视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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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发着光的东西上一一扫过。


    桌案上的红宝石,生了锈的架子上的狐狸面具,躺在匣子内的丹药……不是,统统都不是。


    他的耐心一点一点流逝,手指从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上一一拨过,最终停在一个嬉皮笑脸的泥人娃娃上。


    少年微微蹙着的眉心舒展开,手上腾起一股灵力,那泥人瞬间融化成一滩泥水,眼下躺在他手中的,是一枚金光闪闪的灵丹。


    看来这便是那南宫修执意要找的宝物了,他眯了眯眼,感受着灵丹映在脸上的光热——倒的确是个好东西。


    前些日初来吕庄时,他便已感知到这股灵力的吸引,只是当时一心扑在寻找玄玉上,是以并没将其放在心上,幸好今日折了回来,不然可错过了一件好宝贝。


    那些人现在应当还没发现,他最好快些离开,以免惹来些不必要的麻烦。谢长宴正欲将灵丹藏起,回过身时却骤然迎上一双带了些诧异的眼。


    “谢安……”见他转过身来,李今棠努力收了收脸上惊愕,装作看不见他手上的那颗灵丹,“你找到什么了吗?”


    有人来此,他竟会毫无察觉,少年眸色一沉,定是那灵丹一时扰乱了他的心智。


    “你怎么找来的?”他沉着声问。


    “我方才进来时,地板突然晃了一下,”李今棠低声答道,丝毫未注意到他指尖凝起的杀意,“这块凸出来的地板,太明显了,我一进来就看到了……谢安,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她说了什么,谢长宴根本没听进去多少,他微微笑了笑,好似无心布下陷阱的猎人正面对着不经意掉进来的猎物,他心底闪过一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烦躁。


    如果在这杀了人,应该没有人会发现是他做的吧?


    “你的手怎么了?”


    李今棠定定望着他手上淌下的泥水,地窖里太黑,她将那液体错看成了血,还以为是他又受了伤。


    是了,她恍然大悟——吕乘风藏灵丹的地方一定有重兵把守,而她走过来时却一路畅通无阻,定是谢安将那些士兵一一解决了,却在打斗时不小心受了伤。


    “谢安,你真厉害。”少女眼睫弯了弯,已经把面前这位“主角”自动脑补成了大英雄。


    谢长宴明显一愣,脸上杀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转瞬即逝的困惑,“为何突然……夸我?”


    “因为我们都找不到,只有你找到了,”李今棠转过了身,便要往外面走,“那吕庄主笃定了我们找不到,现在出去,还能好好打他的脸。”她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谢长宴凝着她的背影,指尖灵力明明灭灭。


    只有杀了她,才不会有人知道,他才能将灵丹据为己有。


    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动手吧,还等什么呢?你不应该错过任何让自己变强的机会,别忘了你还要报仇。”


    “谢安?”少女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出口处有条红发带从眼中扫过。


    他熄了灵力,思绪也被拉回。


    她已经出去了,那便不能再动手了……


    少年眼睫轻颤,不想承认他此刻竟觉有几分庆幸。


    只这一次,下回若再有,他绝不会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