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问罪

作品:《废世子[红楼]

    穆瑾淮正在跟刘老娘讨论中午吃什么,书墨突然慌里慌张跑进来:“公子……”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群侍卫紧跟着闯进来:“穆瑾淮,跟我们走一趟!”


    穆瑾淮从原主的记忆里辨认出来,看这群侍卫的衣着应该是宫里的:“有什么事?”


    可能看在他是皇上外甥的份上,哪怕穆瑾淮现在已经是平民百姓,侍卫倒也没敢放肆:“长宁长公主指认你偷盗东安王府财物,太上皇让我们带你进宫。”


    刘老娘和书墨顿时面无血色:“这不可能,我家公子被赶出来时身无分文,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偷王府的东西!”


    竹青更是横剑挡在穆瑾淮身前,只要他不放行,这群侍卫加在一块都没他杀伤力大。


    穆瑾淮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退下,这群侍卫也是领命办事,就算竹青把这群人都杀了,太上皇还是会派其他人来捉拿他,除非他们把这个世界的人杀完。


    “公子!”


    “没事。”他早就料到了,躲着不是办法,东安王府不会放过他的,除非他像老鼠一样永远不见光,那也不是他的性格。


    “走吧。”


    侍卫们对穆瑾淮还算礼遇,给他叫了马车一直送到皇宫。


    半路上,侍卫的领头还跟他解释,让他不要介意,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穆瑾淮直接被领到大明宫,太上皇和甄太妃还有长宁长公主都在,底下还有一些大臣。


    一见穆瑾淮,太上皇连事实经过都不问,便直接给穆瑾淮定罪:“穆瑾淮,你盗取王府财物,还不认罪!”


    穆瑾淮嗤的一笑,行了一半的礼干脆也不行了,直起腰身:“你们这是因为上次诬陷我打碎圣物,没有要了我的命,所以又想出新招数了?”


    “放肆!”戴权厉声训斥:“穆瑾淮,你以下犯上,不敬太上皇,该当何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穆瑾淮冷冷哼道:“堂堂太上皇,便是如此无凭无据诬陷平民百姓的?”


    “你……”


    太上皇刚要说话,刑部尚书站出来打断:“穆瑾淮说的对,要想给人定罪,总得讲究证据,不能莫名其妙就给人安个罪名!”


    左都御史站出来反驳:“难道太上皇还能冤枉他不成!”


    大理寺卿缓缓开口:“既不是冤枉,那想必是证据确凿喽,陈大人莫不如把证据拿出来,给他定罪也好叫他心服口服。”


    左都御史被噎住,长宁长公主见状,开口说道:“当初穆瑾淮被赶出家门时,可是身无分文,而现在他却居住在南大街,并且还有五间铺子,前两日更是大手笔将南阳王府所有获罪的下人全部赎回,若不是盗取王府财物,这么多银子他是从哪来的?”


    “自然是本皇子给的!”


    门外突然传来二皇子的声音,众人一回头,就看到皇上和大皇子、二皇子匆匆赶来。


    二皇子在大殿中央站定,向太上皇行了个礼,又说道:“东安王府做事狠绝,不但将表哥分文不留的赶出王府,就连姨母的嫁妆都被他们霸占了,难道要表哥冻死街头?


    东安王府可以不要脸,我却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我用自己的银子给表哥买了几个铺子,让他可以落脚,又给了他些银子,这事犯了天条吗?”


    甄太妃眯眸质问:“你一个皇子,一个月俸禄才多少,怎么能拿的出那么多银子,让他赎回南阳王府的下人?”


    大皇子讥讽的看向她,反问:“据我所知,甄家每个月光脂粉钱都要用去几千两,若再把吃喝玩乐那些用项都算上,恐怕甄家一个月最起码要花费十万两银子。


    可甄家在朝廷做官的人并不多,这些人一年的俸禄全部加起来,都不够甄家一个月的花销,敢问太妃娘娘,甄家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甄太妃冷笑:“大皇子果然牙尖嘴利!”


    大皇子谦逊低头:“太妃娘娘谬赞了。”


    “够了!”太上皇拍了拍桌子:“朕早说过,南阳王罪不可赦,穆瑾淮,你欺君罔上,竟敢私自赎回南阳王府的下人,你还不知罪!”


    穆瑾淮淡定的回视他:“罪不可赦的南阳王不是已经被太上皇流放了吗,剩下的那些不过是无辜的下人,太上皇让人将他们拉到菜市口不就是供人买卖的,其他人既然买得,我为何买不得?”


    “你……”太上皇目光冰冷的盯着:“你好大的胆子!”


    甄太妃轻蔑的笑了一下:蠢货,竟然敢明目张胆跟太上皇作对,真是上赶着找死!


    长宁长公主趁机哭道:“父皇,东安王府的库房只有穆瑾淮最清楚,定然是他勾结匪徒盗走了王府财物,二皇子不过是替他欲盖弥彰,谁不知道二皇子的所有钱财,都供给了西南边关的将士,他哪有那么多银子来给穆瑾淮,他们两个分明就是串通好的!”


    二皇子刚要发怒,大皇子按住他,抬眸看着长宁长公主,缓缓开口:“二皇子没有那么多钱财,难道我也没有吗?长公主莫不是忘了,穆瑾淮也是我的表哥。”


    长宁长公主和甄太妃等人都是一愣,这才想起皇后的娘家确实很富有。


    皇后经常被甄太妃他们嘲笑身份低,教养不够,就是因为皇后的娘家孟家乃是商贾出身,在本朝开国时,因为偷偷给祖皇帝捐赠过粮草,所以开国后,祖皇帝便给孟家封了爵位。


    不过孟家世代经商,封爵之后也不可能入朝做官,便一直做着皇商,家里虽有爵位,但地位却不高,也一直被其他世家勋贵所轻视。


    太上皇当年为打压皇上,不想给他娶身份高的女子,又想面子上好看,所以在甄太妃的耳旁风下,便选了孟家的女儿嫁给皇上做正妻。


    这么多年,皇后在朝堂上始终帮不上皇上的忙,这也是甄太妃的目的,但私下里皇上想用银子时,孟家却从未含糊过,不然就凭太上皇如此奢靡,国库都被他掏空了,皇上供养兵马的粮草,可都是孟家供应的。


    甄太妃和长宁长公主被大皇子顶的说不出话,又气又恼:“既然如此,那刚才二皇子为何说给穆瑾淮的银子都是他给的?我看你们分明就是串供!”


    皇上冷冷开口:“看来太妃娘娘今日无论如何,都是打定主意要给瑾淮安个罪名了!”


    “放肆。”太上皇瞪了皇上一眼:“不许对太妃不敬。”


    穆瑾淮刚要开口,皇上立刻使眼色制止,对太上皇说道:“正所谓捉奸拿双、捉贼拿赃,长宁没有任何证据,便堂而皇之跑到宫里诬告瑾淮,身为继母她实为不慈,身为公主更有失体统,倘若所有皇亲国戚都像她一样,仗着身份肆意诬陷他人,这朝廷还有王法吗?”


    长宁长公主被皇上说的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不就因为穆瑾淮是你的外甥,所以你才偏袒他!”


    皇上厉声斥责:“混账,朕是皇上,教训你不得?”


    “你算什……”


    “长宁!”甄太妃连忙打断,没让她把话说完,否则真就坐实对皇上大不敬了。


    复又似笑非笑地看向皇上:“皇上好大的威风啊。”


    太上皇也冷冷道:“你当着朕的面都敢这么教训她,倘若有一天朕不在了,你还不得吃了长宁!”


    “父皇言重了,儿臣不敢。”皇上态度不卑不亢:“父皇心疼长宁,儿臣自然也心疼自己的外甥,瑾淮自小没有亲娘,身无分文被赶出王府,这孩子命已经够苦了,如今还要承受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今日长宁既然指责瑾淮偷盗王府财物,还请拿出证据,否则,也请父皇给儿臣一个交代!”


    太上皇眯起眼睛:“你在威胁朕?”


    “父皇无凭无据拘审瑾淮,又何尝不是在威胁儿臣呢。”


    太上皇握紧双手,冷冷盯着皇上,皇上也抬起头,毫不退让的回视他。


    眼看二人互相对峙,其他大臣都低下头缩起脑袋。


    穆瑾淮刚要上前一步开口,皇上横了他一眼,低声斥责:“你给我退下!”


    穆瑾淮只好又默默缩回脚,心里有些可惜,他今天本来还想试试自己的精神力呢,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不过皇上对这个外甥的关心还是让他有些意外,穆瑾淮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皇上现在处境有多艰难,本来以为他会明哲保身,所以穆瑾淮今天本来就没指望皇上会来替自己出头,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而且为了自己跟太上皇怼起来了。


    太上皇也知道长宁长公主污蔑穆瑾淮盗窃的话站不住脚,他就是厌恶南阳王,要不是南阳王,他最喜欢的儿子义忠亲王也不会死,现在更不会是皇上继承皇位!


    所以有关于南阳王府的一切人他都讨厌,穆瑾淮是南阳王的外孙,还敢将南阳王府那些旧人都赎走,这是犯了太上皇的大忌。


    眼看皇上和太上皇僵持不下,大理寺卿站出来缓和气氛:“臣想起来一件事,前些日子臣跟家中老母大吵了一架……”


    长宁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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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嘲讽开口:“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家里,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在这里说?我看你是未老先糊涂了!”


    大理寺卿也不生气,笑呵呵点头:“公主教训的是,臣也只是看太上皇和皇上拌嘴,突然觉得跟臣前几天和老母亲吵架有点像,一时没忍住。”


    刑部尚书把话抬了起来:“哦?戚大人不妨说说。”


    见太上皇和皇上都没阻止,大理寺卿便接了下去:“其实也没多大事,我弟弟不是在济南府任职吗,如今他儿子也大了,想要考取功名,于是前阵子就把儿子打发回京城了。


    我家老太太多年没见孙子,那个稀罕劲儿呦,让我看了都眼热,更不要说我家那个臭小子了,眼见一向疼他的祖母突然去疼别人了,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这不前两天我一会去,就看见我儿子脸上鼻青脸肿,身上还紫了好几块,一问才知道,竟然是被我弟弟的儿子给打的!”


    太上皇听入了迷,不由问道:“你弟弟的儿子为何要打他?”


    “我也这么问啊,无缘无故人家为什么要打你?”大理寺卿叹了口气:“我儿子一脸委屈,跟我说祖母送了他一件黑狐裘大氅,我弟弟的儿子原本也有一件,可前几天无缘无故就不见了,看见我儿子穿的便以为是他的,非要说我儿子偷了他的。


    我儿子当然也不服气啊,二人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我弟弟那儿子在他父母面前是娇惯大的,回来又有老太太宠爱,无法无天惯了,下手也没个轻重,愣是给我儿子打伤了。”


    长宁长公主听出大理寺卿是在影射她诬陷穆瑾淮,顿时黑了脸:“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敢拿出来污太上皇的耳朵!”


    皇上却冷笑:“戚爱卿,你接着往下说。”


    大理寺卿只管听皇上和太上皇的命令,压根不搭理长宁长公主:“臣听完儿子诉说后,当即便大怒,将弟弟的儿子叫来准备责罚他。


    这时,我家老太太赶到了,哭天抢地地说我要是敢责罚侄子,她就跟我拼命,老太太心疼她孙子,我也心疼我儿子,于是便跟老太太硬顶起来了,吵的不可开交!


    老太太气的绝了食,我也气的吃不下饭,我夫人是两头为难两头劝,就在我跟老太太赌气时,没想到我儿子跟侄子自己把误会解开了,反而跑去哄老太太吃饭,完了又到我面前向我赔罪。


    其实说白了能有多大事呢,不过就是我侄子误会我儿子偷他东西,我儿子呢也没好好解释清楚,老太太是多年没见小孙子,所以出于一片慈爱之心想补偿孙子,什么事都依着他,我又心疼儿子受了伤,凑在一块可不就乱了!


    但说到底啊,大家都是因着一个情字,老太太对孙儿的祖孙之情,我对儿子的父子之情,还有我儿子和侄子对家人的孝顺之情。


    就好比今日,这事也很简单,就是长公主府上丢了东西,太上皇拳拳慈父之心,出于疼爱女儿才一时着急,如此一片慈父之心何错之有?同样陛下也是心疼外甥幼年丧母,如今又无依无靠,还要被人冤枉,不免态度就敏感了些。


    其实都是出于一片好心,都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之情,误会解开,大家还是一家人。”


    说着悄悄使了个眼色,大皇子和二皇子立刻领会,上前跪在太上皇面前:“皇祖父息怒,都怪我们当初接济表哥时,没与皇祖父说明白,才闹出今日误会,皇祖父您大人大量,就别跟我们两个小辈计较了。”


    皇上也躬身赔罪:“刚才是儿臣不对,父皇恕罪。”


    刑部尚书适时站了出来:“启禀太上皇,其实瑾淮把那些人赎出来后,也没有留着自己用,而是给他们分了田地让他们种田,最近朝廷不是正推举摊丁入亩,穆瑾淮此举也算是支持朝廷政策。


    他毕竟是南阳王的外孙,如今南阳王已然被流放,他若一点人情不顾,岂不显得冷血,都是些下人嘛,放也就放了。”


    太上皇被接连递了台阶,总算有了面子,再说穆瑾淮偷盗这事确实站不住脚,若今天他执意判穆瑾淮的罪,以皇上现在的态度,恐怕会跟他硬碰硬。


    虽说皇上这次元气大伤,但这几年由于科举制度的完善,朝堂上皇上提拔的大臣不少,当真再闹起来,恐怕会两败俱伤。


    想到此处,太上皇总算借坡下驴:“也罢,今天这事就到这里吧,穆瑾淮要谨记,以后切不可再擅自做主!”


    穆瑾淮咬了咬牙,真想踹这老登两脚,但看了看皇上,又只能暂时低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