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国使臣连忙说道：“价钱不是问题！只要阁主肯卖，易国愿意出三倍价钱！”


    陈千千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轻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便让人准备物资，三日内便可送达易国。”


    千机阁的密室内，陈千千与几名心腹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新铸的“千机通宝”。


    “如今两国战事紧张，物资紧缺，正是我们推行千机通宝的最好时机。”陈千千理所当然道


    陈千千拿起一枚铜钱，轻轻摩挲着，“只要三国都接受了三国通宝，我们的影响力便会迅速扩大。不久以后将遍布整个三国”


    陈乾点头道：“千千果然聪明！如今两国都依赖千机阁，只要我们要求用千机通宝交易，又处于战事之中，缺乏物资和军需，他们便不得不接受。”


    陈千千微微一笑，眼中满是算计：“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通过千机通宝控制各国的经济命脉。


    秦国皇宫内，秦王看着手中的千机通宝，眉头紧锁：


    “这三国通宝，为何如此之多，我不是下令减少千机通宝的使用吗？”


    吏部尚书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千机阁购军械规定必须使用千机通宝，所以……”


    皇帝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陈千千倒是会算计。


    “不过，只要能打赢这场战争，暂时接受也无妨，等我腾出手来再清理她”秦延有些不快道


    易国皇帝将密报重重拍在案上，龙袍扫落半盏冷茶。他抬眼望向阶下长身玉立的青年，嗓音里压着怒气：


    “中行，你亲自去趟千机城。陈千千一面收着秦国的军械定金，一面又卖给易国物资，朕要你查清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易中行单膝触地，暗红骑装上的金线蟒纹在烛火中忽明忽暗，红衣雪肤，眉目分明，他抬首时，眸光愈发锐利：“父皇怀疑千机阁要当渔翁？”


    “三国战火将起，这女人却忙着赚尽天下的钱。”易国皇帝义愤填膺道


    易王冷笑一声，眼神瞟过密报上“三国通宝”四字，“去探她的底，若她敢做双面刀……你知道该怎么做。”


    “陈千千……”易中行在心中暗暗揣摩，好像军营里的那柄火枪就是从她的千机阁里流出的”易中行眼神愈发阴冷。


    千机阁内


    陈千千赤着脚踩在铺满银票的毯上，绯色裙裾扫过堆成小山的金锭。


    她忽然俯身捞起一把易国新铸的银元宝，贴着耳畔轻晃，听着碎银相击的脆响笑得眉眼弯弯。


    顾南川瞧着陈千千快活地转了个圈，银铃缠在脚踝上叮咚咚作响，忍不住挑眉略带笑意：


    “三国半数财富都进了阿姐口袋，怎么还像个初见铜板的小丫头一样？如此开心？……”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陈千千将元宝抛向空中，任其“咚”地砸进身侧的钱堆中。


    倚在金砖堆上眉开眼笑道：“我是个逐利的商人，眼中唯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


    “我不信神明，也不信人心，只信这世间，金钱万能，足以驱使鬼神。"


    “我才不是小屁孩……”顾南川用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轻轻的反驳道


    陈千千望着前面嘟嘟囔囔的人儿笑出声来：“你小子说什么呢……”


    突然珠帘骤响，宝珠疾步闯入：“阁主，易国太子已到阁门口！”


    “他来干什么，如今正是二军对垒之际，他一个将军不好好打仗，跑我千机阁来干什么”陈千千思索到，心想也没得罪他啊，至少明面上没得罪……


    “带着兵来的？”陈千千狐疑道


    “孤身一人，只佩了把短刀。”宝珠赶忙回到


    顾南川突然轻笑：“怕是来讨债的……姐姐上个月卖给易国那批物资，翻了三成吧？”


    “胡说！”


    陈千千边回瞪他，“他易国史臣亲口说的，再说我还给他打了九折……”


    “孤身？这人倒是有点意思”陈千千重复了一遍宝珠的话，笑眯眯道。


    千机阁雅室


    易中行负手立在千机阁顶上，打量着千机城，身后忽然传来环佩叮咚，他转身时，正见陈千千拎着裙裾踏上玉阶，发间金步摇在夜色中划出流萤般的弧光。


    她自楼梯上缓步而上，一袭红衣如烈焰灼灼，裙摆逶迤间似有暗纹流动，宛若血染的晚霞倾泻而下。


    他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她攫取——那是一种近乎掠夺的美，不容忽视，亦不容抗拒。


    她的眉如远山含黛，眸若寒星坠夜，眼尾微微上挑，晕开一抹淡淡的胭脂色，似笑非笑间，便已让他屏住了呼吸。


    他正执杯饮酒，杯沿抵在唇边，却因她的出现而微微一顿。


    陈千千抬头看见面前立着一名身穿玄甲的少年拿着酒杯欲饮酒，年纪虽不大，眸似寒星，鼻梁高挺如刃，唇线紧抿成一道锋利的弧度。


    风掠过他的发梢，几缕散落的黑发拂过额前，却遮不住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但身形颀长而挺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的唇角轻轻一勾，似挑衅，似玩味，又似……某种无声的狩猎。


    “太子踏月而来，总不会是找千千赏月？”她笑吟吟走到案旁。


    她的嗓音低而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像是裹了蜜的刀刃。


    易中行抬眸，目光沉沉地望进她的眼底。


    这女人，美得近乎危险。


    而她，似乎很享受这种危险。


    易中行目光扫过她较俏的脸庞，忽然抬手。


    陈千千瞳孔骤缩，却见他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三国通宝。


    “三日前，秦朗的史臣拿着这种铜钱，买了十万支毒箭。”易中行将铜钱弹向地面，金属相撞的锐响惊起夜鸦：


    “陈阁主不妨猜猜，卖家是谁？”


    “将军这话有趣，千机通宝流经三国七十二城，难不成每笔买卖都要算在我头上？”


    她起身忽然逼近一步，凤仙花染过的指甲划过他胸前的盔甲，“不如说说……您想让它算在谁头上？”


    陈千千忽然倾身，温热的呼吸缠上他耳廓时，一缕青丝垂落在他玄色盔甲上。


    她低笑出声，腕间玉镯清脆一响。绣着缠枝纹的束腰突然松了半寸，露出里头若隐若现的锁骨。


    易中行喉结滚动，半天不语


    “您若要算这笔账……千千倒有个更划算的买卖。”陈千千起身，展颜笑道


    易中行眯起眼，两人四目相对，两人离得极近，只觉得幽幽一脉暗香袭来，萦绕中人欲醉。


    易中行俯身坐在一旁的椅凳上，椅背上的白虎纹雕花映着他冷峻的侧脸。


    他目光沉沉，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千千：“说来听听。”


    陈千千唇角微扬，跟了过去，轻轻抚过他腰间佩刀的刀鞘，动作轻佻却带着几分试探：“若是将军想揭发我，早就一封密信传入秦国了”


    “可是……将军没有。”


    她顿了顿，眸光流转，“这说明，我身上定有将军可图之物。”


    她的手指顺着刀鞘滑到刀柄，轻轻一挑，刀刃出鞘半寸，寒光映出她眼底的狡黠：


    “将军莫不是图我的火枪？”


    她故作恍然大悟状，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看着面前冷面如冰的男人，陈千千忍不住地想要勾引勾引他。


    易中行眉梢微挑，语气淡然：“哦？为何？”


    “将军年少成名，从小就在军营里生活，自然知道我那火枪的威力。”


    陈千千故作心疼地叹了口气，指尖在刀锋上轻轻一划，血珠顺着刀刃滑落，


    “为了将那柄火枪送进将军帐中，可花了小女子不少银钱呢……”


    她将染血的指尖抵在易中行唇边，舌尖轻舔血珠，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也不知将军如何报答我将如此神兵利器赠予将军”


    易中行眸色一沉，深色动容，语气松软下来，只是静静看着她。半晌，他缓缓开口：


    “我可以不揭发你，但我有个条件。”


    陈千千眨了眨眼，故作天真地问：“将军请说。”


    “我要你千机阁未来五年的军火，包括你千机阁自行研发的”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以及战时千机阁不可再给秦国输送物资。”


    陈千千闻言，笑意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她将佩刀插回他腰间，指尖在他胸口轻轻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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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这是要断秦国的后路啊。”


    随即她退后两步，从袖中甩出一枚三国通宝，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被他稳稳接住。


    “定金。”


    她眨了眨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将军可要收好了……这枚铜钱，可比五年的军火值钱多了。”


    易中行低头看向掌心的铜钱，边缘莲花纹下隐约露出一行小字：“破阵弩，霜纹钢芯，射程千步。”


    他眸色一沉，攥紧铜钱冷笑：“陈千千……你果然藏了一手。”


    易中行的背影消失在千机阁中，“陈千千，倒是个有意思的女人”易中行因为暗忖道


    顾南川从暗处走出，眉头紧锁，面露不快，看着陈千千与易中行如此亲密，话语中略带醋意：


    “阿姐，你真的要跟易国做生意？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而且阿姐不是早派商户将千机阁卖二国器械穿于京城了吗？”


    陈千千倚在窗边，指尖拨弄着三国通宝，铜钱在她指间翻飞，调坦道：


    “有钱不赚，我又不是傻子。”她语气轻描淡写，目光却落在远处易中行离开的方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顾南川望着陈千千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易中行的背影，走上前一步，覆上了陈千千的视线，扁扁嘴道：


    “可姐姐不是说过，千机阁要一直维持三国的稳定吗？一旦真给秦国断了军火和物资，秦国必败无疑。”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悦


    “顾南川，你发现你今天特别聒噪”陈千千忽然笑了，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喋喋不休的脸，忍不住说道


    “顾南川，你就还是个小孩，不许管姐姐的事……”她语气宠溺，两眼一瞪道


    “姐姐……我不是个小孩了……”顾南川眼角泛红，眼神略带委屈道


    陈千千看着顾南川眼底个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陈千千哪里见过这架势。。“好好好，不是个小孩……”


    看到他眼神彻底清澈了，陈千千才补充道“易中行是让我千机阁不许给秦国送物资，可他又没说不让别人送。”


    顾南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姐姐的意思是……我们把物资卖给花国？”


    “聪明。”陈千千收回手，从袖中抽出一卷地图摊开，指尖点在花国的群山之间，“


    花国虽小，却是秦国的‘后门’。只要我们把军火和物资卖给花国，再由花国转手卖给秦国……易中行就算知道了，也拿我们没办法。”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更何况，花国那群人早就被我的千机通宝喂饱了。


    他们巴不得多赚一笔，哪会拒绝这种好事？”


    顾南川眉头舒展，却仍有疑虑：“可易中行不是傻子，他若发现花国成了秦国的‘中转站’，会不会对花国下手？”


    陈千千轻笑一声，从案上拿起一枚铜钱，轻轻一弹，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她掌心：


    “所以我们要让花国看起来……像是被逼无奈。”她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比如，找人假扮马匪，劫几批花国的商队。到时候，花国商队自然会哭着求我们卖军火给他们自保。”


    顾南川恍然大悟，眼中多了几分钦佩：“阿姐这是要把易中行也算计进去？”


    “算计？”


    陈千千将铜钱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这叫‘互利共赢’。


    “易国得了军火，秦国得了物资，花国得了钱，而我……”她唇角微扬，笑得像只狐狸


    “而我……得了三国的人情……”


    “至于秦国，只有一方上了戏台，我这戏还怎么唱，只有鹬蚌相争，我渔翁才能得利”


    陈千千拨了拨手中的算盘，手中碰撞的铜钱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陈千千转身望向窗外，眸光深邃：“南川，记住，在这乱世中，最值钱的不是金银，而是‘选择权’，谁能掌控选择，谁就是赢家。”


    顾南川沉默片刻，忽然问道：“那姐姐的选择……究竟是什么？”


    陈千千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千机通宝轻轻一弹，铜钱飞向窗外，消失在暮色中。她低声呢喃，仿佛在说给风听：


    “我的选择……从来都不是三国中的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