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拿这事炒得沸沸扬扬，全城都知道这次洛家是真的站错了队。”


    陈柏接过平板，扫了一眼，眼神平静如水：


    【洛家破产】【洛氏集团被清算】【顾太太失势后现身菜市场】


    “狗咬狗罢了。”他随口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沈惊鸿侧过身坐在桌边，抬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问：“她们现在住哪儿？”


    “听说搬去了城郊的别墅——以前洛老爷子买来度假的地方。”


    “没佣人，没司机，每天要自己买菜做饭，江雅琴好几次在菜市场被人认出来，差点和人吵起来。”


    “你说她们这些人以前不是高高在上的吗？现在倒好，落到凡尘。”


    “这滋味，啧……酸得很。”


    陈柏却没接话，只是轻轻合上平板，靠在椅背上，神色一如既往地淡漠。


    他不是不关心，只是从一开始，洛家对他而言，就不是利益中心。


    “她们是不是在后悔？”沈惊鸿又问了一句。


    陈柏沉默片刻，淡淡说道：“如果是我，会后悔。”


    “但她们未必。”


    沈惊鸿扬眉：“那你说，顾易后悔了吗？”


    陈柏轻笑一声，反问：“你觉得像吗？”


    “他忍了三年，吃尽冷眼，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现在人走出来了，局也起了。顾家都开始压不住他了。”


    “洛家？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段路过的回忆。”


    沈惊鸿凝神看着他：“你不准备给他们复合的机会？”


    陈柏摇头：“那是他们的事。”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似带点意味：


    “但从现在起，洛家——”


    “在我们这儿，已经不值一提。”


    ……


    同一时刻。


    苏杭，郊外别墅。


    屋内，江雅琴瘫坐在沙发上，身边堆着一堆刚从市场扛回来的蔬菜，身上雨水未干，脸色灰败。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一阵响动，洛倾城系着围裙，一边洗菜一边听着广播里传出的新闻：


    “……洛氏集团已正式启动破产程序，前期资金审查显示，洛家与数十家企业存在债务纠纷，现已有五家正式提起民事诉讼。业内人士评论：这次洛家风波，将成为苏杭豪门衰落的典型案例……”


    啪！


    江雅琴猛地关掉音箱，怒声道：“整天播这些鬼东西，恶心谁呢？！”


    洛倾城没有回应，只是安静地炒着菜。


    “你就知道做饭！你除了这点事还会什么？”江雅琴语气中带着刺骨的怨气。


    “当初你要是听我的，早点拿下陈柏，或者留住顾易，我们至于沦落到今天？”


    “你看看我们现在——住得像鬼屋，吃得像难民，连佣人都雇不起了！你爸要是泉下有知，怕是得气得跳出来打你一顿！”


    洛倾城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过身看着她，声音低淡：“爸在的时候，你也这么数落他？”


    江雅琴一噎，脸色更难看：“你什么意思？”


    洛倾城没有继续说，只是把菜盛好，淡淡道：“饭好了。”


    她转身回房，没有再和江雅琴争辩半句。


    突然想起那晚她失眠下楼，看到他背对着厨房的灯光，在冰箱前低头贴药膏的背影，如今竟然还印在脑海里。


    她忽然明白，他不曾抱怨，不是不痛。


    而是怕她烦。


    窗外细雨如丝，顺着玻璃缓缓滑落。


    洛倾城站在窗前，望着院外空无一人的小路，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顾易……”


    “你到底是怎么走出去的？”


    “为什么……我还困在原地？”


    眼泪悄然滑落，落在指尖，却无人擦拭。


    她终于承认。


    她后悔了。


    可她也明白——


    很多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


    苏杭顾氏总部，总裁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