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城市万家灯火渐次点亮。


    顾易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方川流不息的车道，指尖夹着一支还未点燃的香烟，眉眼沉静。


    办公室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归属地——京海。


    他眼神一动，随手接通：“哪位？”


    那边传来一声懒洋洋的笑声：“顾总，打扰了，陈柏。”


    顾易眼神微顿，笑了一声：“陈少居然主动来电话，真是稀客。”


    “最近苏杭这边风起云涌，我不过是远观，也算不上什么稀客。”陈柏语气随意，但话语里却透着一丝别有意味的调侃。


    顾易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将烟丢回桌上，走回座位：“陈少今日来电，想必不是单纯问好？”


    “当然。”陈柏毫不掩饰，“你最近动静不小，连顾家总部都开始派人插手了，你不觉得现在出牌……太早？”


    顾易静静靠在椅背上，语气依旧温淡：“我等了三年。”


    “再不出牌，就连牌桌都没了。”


    电话那端的陈柏沉默了一秒，随即轻笑：“行吧，够坦率。”


    “说实话，我挺欣赏你这一点——不装。”


    “但你知道顾家是什么。”


    “你能拿下苏杭，是能力。可你想掌控顾家……你一个人，走不到终点。”


    陈柏：“比如你这几天突然多出来的三亿资金，你以为顾然会查不到？你准备怎么解释？”


    顾易淡笑：“外部融资，合法合规，有审计报告，顾然就算知道了，也只能咽下去。”


    陈柏“哼”了一声：“还真是够冷静。你不怕我哪天把你也卖了？”


    顾易：“若真有那天，我会先给你报价。”


    这句平静的话落下，两人同时沉默。


    片刻后，陈柏轻轻笑了：“你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顾易语气淡然：“能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朋友，我从不辜负。”


    “你觉得，我算那个朋友吗？”陈柏直接问。


    顾易没有立刻回答。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几秒钟的沉寂，连窗外呼啸的风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然后他笑了笑：“如果你不是，我接你这通电话做什么？”


    陈柏失笑：“你挺会说话。”


    “但我得提醒你，我帮你，不是因为你这三年的清白账本，也不是因为你在寿宴上给了我一点脸面。”


    “我帮你，是因为你现在值得投。”


    “但——你要记住。”


    “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顾易微微点头，语气淡淡：“我不让人亏。”


    “那就好。”


    陈柏顿了顿，语气一转：“这几天我会让人和你对接一笔过桥资金，名义是你新项目的外部资本合作，你该知道该怎么解释。”


    顾易点头：“我心里有数。”


    “好，那就暂时到这。”


    “等你撑过这一轮，我们再正式坐下来谈。”


    “我现在还在观望。”


    电话挂断，顾易看着那串号码，眼神沉了片刻，然后合上手中的项目文件，伸了个懒腰。


    “观望？”他轻声呢喃了一句，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语气清淡却坚定。


    “等你看清了，我也未必还需要。”


    ……


    与此同时。


    京海，陈氏集团顶层私人书房内。


    陈柏将手机扔在桌上，沈惊鸿刚走进来，见他眉头微皱，随口问道：“顾易的电话？”


    “嗯。”陈柏轻轻靠在沙发上，语气不紧不慢，“这小子，比我想的稳。”


    “你现在打算帮他？”沈惊鸿侧头看着他。


    “不是帮，是服。”陈柏眼中闪过一丝锐意，“顾家这盘棋，我早晚要动。”


    “他现在，是我能用的那张牌。”


    沈惊鸿挑了挑眉：“你不怕他反咬你？”


    “如果他能咬我，那也是他有能耐。”陈柏轻轻一笑，目光冷静如水。


    “我不怕狗会咬，我怕的是有的狗连叫都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