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第 117 章
作品:《小皇爷总想撩拨我》 方才身在辞风苑,险要动摇之际,崔门侍卫上前禀告梨园舞台年久失修,垮塌之时楚楚正独自立于台上。
未伤及筋骨,但摔下来时,木板插入腿间,流了不少血。
听言,他再也顾不得前尘往事身后人,径直奔了过来,未料到能亲眼看到方才这幕。
二人同乘一辆马车,温沅自如地抱起她,而她那双手几乎出于本能地环住了他的脖颈。
再然后,二人头也不回地进了楚府。
无一人阻拦。
楚府大门再次关合,崔胤负手伫立,看着偌大的雕花漆门愣怔许久。
雨越下越密,如针扎般刺入肌肤。往日受过的伤无数,可今日疼痛却无孔不入,密密麻麻传至全身,最后往心口聚拢。
太疼了。
“楚楚,方才我好像看到……”
温沅抱着楚文灵的步伐不减,却在说这话时,微微一顿。
夜雨太大,也不太确定。
楚文灵抿唇,脚上传来刺骨的疼。
温沅所见不假,即使夜色朦胧,雨夜依稀,那人的身影她一瞧便知。
“如今他佳人在怀,你许是看错了。”
“楚楚,我还没说看到了什么。”
“父亲母亲都睡了,直接抱我回房间吧。”
楚文灵生硬地撇开话题。
此番受伤,温沅立即去请了御医。救治及时,木板扯出来也未牵连身上其他地儿。约莫就是会多疼些时日罢了。
温沅并未进屋,最后是雪柳扶着她进去的。
待人离开后,雪柳将药熬好递过来:“小姐,老爷夫人明日起来发现您受伤,不知多心疼。”
楚文灵接过药的手一顿,似是想起什么——
不愿让父亲母亲担忧,此事她瞒了下来,仅让温沅差人来楚府通知了雪柳。可崔胤他为何来了?
“雪柳,我受伤的事,你可否告诉过其他人?”
她忽就放下碗,抓住雪柳手腕问,其声急切。
雪柳被吓了一跳,不停摇头:“小姐让奴婢不说,奴婢就谁也没告诉,怎么了吗?”
不是她说的,那为什么……
她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重新将药拿起,一饮而尽,苦涩在舌尖蔓延也毫无察觉。
须臾,痛感消失,麻木与混沌袭来。整个人偏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雨下了整夜。
饶是屋外已经天翻地覆,清欢苑却是一室香甜。
柳芳菲警告完张玲珑后回屋,司徒妄已经在软榻上看书了。
见她发髻凌乱,失了生气的模样,甚是好笑:“明儿善德院下学后,我让小五到崔府来同榕榕一起念功课。一个是教,两个也是赶,总归一个是弟弟,一个是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小一会上心的。”
听言,柳芳菲真是瞬间觉得,头不疼了,腰也不算了,就连气儿也顺了许多。
眼里扑闪着希望的光。
“这么可怕?”
司徒妄挑眉,“先生分明说,榕榕那丫头,很是聪慧。”
柳芳菲嘴角微抽,不愿再想下午与自家妹妹同坐书房的崩溃时日。
重新坐回软榻,荟如将热水端来后又重新出去了。
反正有小皇爷在的地方,关乎小姐所有,他都不会假手于人,事无巨细。极少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于是乐得清闲,与小二玩儿去。
知晓自家姑娘累极,司徒妄起身半跪,替她捏脚揉肩。
许是太过放松舒适,耳边竟传来均匀细微的呼吸声。
他哑然失笑,将柳芳菲抱置床上躺好。
寝衣换下,他跟着睡到身侧,夜色还长,总觉得还缺点儿什么。或是方才捏脚揉肩时辰不足,他又半跪在床,隔着寝衣在柳芳菲身上揉捏。
他是很认真地在替她放松。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所过之处皆是清晰可见的放松之痕。
也不知在哪个话本子里看了这些手法,修长的手指在肌肤之上轻叩,如流纱抚身,又似寒潭漾波。
力道随着叩点速度变化而加大,惊雷化雨间,原本熟睡的人猛然一惊,醒了。
梅雨燥热,柳芳菲两颊泛着异样的红,额间细密的汗不住地往软枕下流。
待有了些许清醒后,看向半跪着的男人,加之从下至上传来的真实之感,不用想,某人以揉肩按摩之名,在她这儿讨了多少好!
光洁的藕臂伸入锦被,果不其然,竟是不着寸缕。
甚至还……
她偏头,妄图逃避此刻自己眼波如春的模样。
然而,哪能逃得掉?
司徒妄因此作乱,自己也因此而醒。
最是眸光潋滟那一刻,←。
一同沉溺共寻欢愉,仅此而已。
历经半宿的劳累结束,柳芳菲趴在床上,浑身无力,轻轻地喘着气儿。
这何尝不是一种全身心的“放松”?
待两人都歇了得差不多时,司徒妄才将今日之事提起:“梨园出事,楚文灵受伤了。”
话落,原本瘫软的姑娘兀自起身,焦急问道:“如何了?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锦被从肩头滑落,春光一览无余。
司徒妄深吸口气,似笑非笑地看过去,争取不错过任何蜿蜒山色。
“你倒是说呀。”
顾不得他此刻眼神有多赤裸,柳芳菲将锦被裹好,继续问道,“她到底如何了?”
“无碍,木板刺入大腿而已。”
“而已?”
司徒妄置若罔闻,对于从小在军营历练,见过死伤无数的他来说,这点儿伤算不得什么。
即便是崔胤,身上哪一处伤痕不比这小小木板要严重。
“别担心,你舅舅已经过去了。”
只是进不去楚府罢了。
“舅舅?”
柳芳菲反映不过来,舅舅方才不是还在清榕苑?
“崔胤这人……”
司徒妄“啧”了一声,不知如何评价。
索性如实说道,“楚文灵受伤一事,宫里人知晓得不多。你舅舅平日最不爱管这些闲事,你猜他是如何知晓?”
“别卖关子了,你说呀。”
“我也是今日才知,他竟暗中安排了崔门侍卫,保护楚文灵。”
所以才说,他委实复杂。
说他爱吧,却又伤人最深。
说他不爱吧,所作所为又极为矛盾。
柳芳菲惊诧,舅舅对楚楚是何心思她心里早有决断。
只是舅舅生性敏感矛盾,顾虑颇多,总是认为身为崔家家主应以责任为先,加之楚楚太过光芒耀眼,他心头唯患不配。
此番一来,伤了楚楚不说,徒留伤心。
这也是她为何迟迟不动张玲珑之由。
二人太过纠结,不破不立,或许她的所作所为,反而能使舅舅看清自己内心,从心而行。
那时,还望楚楚别变心才好。
柳芳菲暂时未将此事告知榕榕,待司徒一将她送去善德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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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取仓库拿了不少名贵滋补的药材包好。
又从柜匣里拿了当初司徒妄给她抹腿的药膏,往楚府去了。
甫一离开,张玲珑从暗处走来,傅粉于脸,也遮挡不住彻夜未眠的眼眶红肿。
“崔府的仓库,人人都进得?”
在张家,珍惜之物尽在仓库,除却家主或得其允许,旁人是靠近都不准的。
身后跟着崔府的丫鬟,不是自己从张家带来的,伺候甚是妥帖。
不过,也就只是毕恭毕敬地伺候罢了,算不上贴心。
“主子的事,奴婢不敢妄议,不过柳小姐能出入仓库自如,自是得了家主允许。更何况,家主对柳小姐甚是宠爱,不会有什么的。张小姐,您是咱们未来的主母,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去仓库取便是。”
丫鬟说话算是实诚,张玲珑却极其不爱听。
未来的主母?
原本还算和善的脸猛然变得冷冽,死死地盯着小丫鬟问:“你叫我什么?”
“张……”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张玲珑揉了揉手腕,又问:“你叫我什么?”
丫鬟跪下,轻轻地哭:“夫……夫人。”
“别以为你们这些下人都在想什么?以为楚家那个女人能做你们主母,所以对我百般冷落?我且告诉你,崔胤是我的,就永远只能是我的。做下人的,最好识相些。”
“张小姐好大的口气,据奴婢所知,崔老爷与家主最是不喜那些面儿上规矩,主子雅号,下人也罢,大家和睦融融并无尊卑贵贱。今儿您是要亲自破了老爷的原则,将人分个三六九等吗?”
小丫鬟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在张玲珑意欲刁难之际,荟如牵着小二横亘在二人中间。
看向脸涨得通红的人,不卑不亢。
“你算个什么……”
东西。
可张玲珑却不敢真的说出来,柳芳菲这人最是护短,若真收拾了这丫头,指不定拿小皇爷来压自己。
“张小姐,您想说什么无需顾忌。”
荟如弯腰扶起跪着的丫鬟,拿出绢帕替她擦泪。
崔府没有女人当家,崔老爷与家主自不会心细如发连丫鬟的事儿都要管。若这事儿真让张玲珑满意了,指不定后院会被她委屈成什么样。
到时候,这些下人们的日子可就真真儿苦起来了。
“荟如丫头,我哪有什么顾忌的。不过是小丫鬟做错了事,我责罚她罢了。”
张玲珑尴尬一笑,不占理也不打算多说。
“小丫鬟做错了事儿的确该罚,老爷现下还睡着,待会儿待他醒来,奴婢自会带她去雅风苑领罚的。”
荟如面不改色地说,“只是张小姐,就算是打狗也得看主人。您还没过门儿,白住崔府还不够,还妄图僭越处理崔府的下人,此事您是不是该给小姑娘道个歉?”
“你……你说什么?”
荟如不语,甩了甩手中绳索。
下一秒,小二起身对着那面如土色的女人吼了几嗓子:“吼——吼——”
张玲珑不住地后退,小二却步步逼近。
“啊——啊啊——”
“吼——”
“张小姐,小二最是执着,若是听不到您的道歉,它是不会离开的。”
“对,对对对,对不起,对不起!”张玲珑扯着嗓子喊。
荟如与身侧丫鬟相视一笑。
“小二,我们去雅风苑给老爷请安。”
意思是,要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