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周肆

作品:《红梅映雪

    萧离出了议政殿,转头看向一侧,是一个容貌中上等,个子不高偏丰腴的宫女,服饰较普通宫女为上乘,应当是个大宫女。


    “何事?”


    那宫女依规行礼:“殿下,奴是中宫管侍,殿下唤奴折柳即可,娘娘已为殿下备下晚膳,殿下可否移步去落霞殿?”


    “行罢,我原是住在中宫的。”


    折柳持灯恭敬地立在右侧:“殿下,这边请。”


    萧离偏头再瞧了眼议政殿,向折柳示意离开。


    萧离回想着方才的事,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议政,和谁?难道……


    萧离身在边关,但并非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心中哪怕再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猜测。


    萧离往后宫行去。


    此时议政殿中有一人双手作揖跪在殿中。哪怕是跪着,也是一副不屈的模样,倘若不识,还以为是大义凛然,敢于直谏的忠臣。


    “陛下,微臣只忠心于陛下,微臣就不碍着六殿下的眼了。”他紧紧咬着后槽牙,神情严峻得以为他与面前之人有大愁大怨。


    “周泽礼啊,周爱卿,朕又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么紧张做什么。”萧瑜悠悠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饶开书案走到周肆面前。


    萧瑜睥睨着他,目光森冷,如刀锋般将周肆一寸一寸剖开,窥探窥探豺狼虎豹的忠心。


    萧瑜目光阴鸷审视着地上的人,竟一时找不出破绽,帝王的直觉告诉他,周泽礼并不是个值得无条件信任的人。


    毕竟一只被驯服的狼犬,也还存着野性。


    萧瑜鼻息间发出几声哼笑,道:“周肆,你躲什么?阿离进来你就躲起来。”


    “怎么,于心有愧,方才你也见到了,如何?”


    如何?


    自萧离穿着轻甲进来时,他就已经清楚萧离一直以来处在何种境地,他是将门出生,跟随父兄驻守柳东,东北边境的蒙赤对太辰虎视眈眈,自小便活在枕戈待旦的军营中。


    他太懂战场上厮杀与无情,而萧离所在的北凉又与漠北,蒙赤两国相邻,一直以来借着各种理由不断扰乱边境,干戈不断。


    如今的萧离亦如脱胎换骨般,早已今非昔比,变得不那么脆弱了。


    但现在周肆怎么都觉得萧瑜就像将萧离当做物品一样供人赏玩,就不得不感叹帝王家淡薄。


    “殿下天人之资,岂是微臣可以瞻望。”周肆紧紧绷着身上的弦,这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帝王在无形之中将他压的喘不过气。


    “周泽礼……”


    萧瑜一把掐住周肆的下颌,迫使他望着自己的眼睛,道:“别忘了你这条贱命是如何苟来的。”


    “是……”


    周肆觉得自己的下颌骨快要碎裂了,玉扳指在皮肉处硌出了红印。


    就算外人都道他命好,但周肆清楚的知道他这条命何等珍贵,贵到自己都不能决定是否可以舍弃。


    萧瑜甩开周肆,峻声道:“做事去吧。”


    周肆沉声道:“是,微臣告退。”


    周肆只是希望萧离眼中的自己依旧还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周肆离开了,大殿又恢复了死寂。


    烛火摇曳,萧瑜伟岸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


    中宫落霞殿中却是久违的温馨。


    “哎,哎……够了够了母后,儿臣吃不了这么多。”


    萧离哭笑不得,王予一直在向她的碗里夹菜。


    “这怎么够呢,你连夜赶回来,定是没有好好吃饭。”


    王予说完又夹了几道菜给她。


    萧离并没有说太多话,她本就是个话少的人。


    王予见她吃得正好,在一侧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阿离啊,你原来住的流觞殿我让收拾干净了。”


    “那有我为你准备的几件衣裳,是按你书信中所说的尺寸做的。”


    “还有新的朝服和发冠,你去试试看是否合适,不合适的话我请绣娘再改改。”


    “哦!对了,院子的红梅兴许都开了,前几日我去看是才开了几枝呢。”


    ……


    王予说了许多,也许是难得如此开怀了,王予鲜少谈论前朝的事,而这一夜却讲了很多暗探不曾查到的事。


    也包括萧瑜用来牵制锦衣卫的新机构——帝政司。


    以及帝政司指挥使,周泽礼。


    萧离并没有太大的异样,只是静静地看着王予,听她讲述着。


    萧离不明白为何王予要同她讲朝中的事,王予作为后宫之人并无权干政,尽管如此,萧离还是听下了。


    不知说了多久,王予像是才发现天色已晚,道:“路途劳累,快些歇着去吧。”


    王予弯着俏丽的眉眼,招手唤了个宫女,对着萧离和蔼地说:“阿离啊,这是紫鸢,是我信得过的人,就让她照顾你吧”


    “奴,奴,奴紫鸢见过六殿下。”


    紫鸢立马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双髻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到不必行重礼,起来吧。”萧离还未望清紫鸢的脸就见她这番举动,着实有些懵了。


    紫鸢颤颤微微地起来。


    王予见状,立马温声道:“紫鸢,六殿下面冷心善,你不必怕。”


    “阿离,这可是个武婢,跟你挺好的。”


    萧离打量着她:习武的?怎的如此胆小。


    想着在宫里不过几日也不好驳了王予的好意就应下了。


    出了风华殿,萧离一改常态,一路上悠哉悠哉,走走停停。时而望月,时而观雪,逗弄得紫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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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经胆颤,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新主子。


    萧离站在廊前不走了,紫鸢放着胆量瞧了她一眼,借着檐下的灯盏,昏黄的光线将萧离的脸部轮廓打磨得柔和。


    霁月清风是这一词是紫鸢对萧离的初步印象。


    白雪与美人相得益彰,紫鸢一时有些呆愣了,岂料萧离对视线极为敏感,猛然回头让紫鸢的心跳都骤停了一瞬,慌乱移开视线。


    目光并未曾与紫鸢的视线相交,然而却感受到一股真切的寒气,几乎在一瞬间就压的她抬不起头。


    哎呀!灯光呐,你可真是害死人嘞。紫鸢心里暗暗与那灯盏叫着劲呢。


    可惜那霁月清风的六殿下并非在赏景留恋,她仔细打磨着王予对她说的话和忠告。


    萧离不得不感叹王予的本事和能力。


    犹记得王予紧紧攥着萧离的手慎重地说:“周泽礼手段了得,何其狠辣,不过数年就成为了帝王的鹰犬。阿离,忘了以前,如今他并非你能掌控之人……”


    王予又加强了语气,几乎在发抖:“答应我,不要再招惹他,答应母后。”


    王予的脸色有些发白,就好似她亲眼看见过什么,就连语气都带着几分后怕。


    “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萧离只能先应下她。


    见萧离应下,王予终于长吁一气,含糊地喃道着,这便好,这便好……


    萧离长得快,已经比王予高出了些,她清楚的看到王予青丝中混着刺目白发,可明明她还很年轻。


    萧离迈进了流觞殿,大片大片炽热夺目的红梅,几点白雪与梅相拥而立,像极了十七岁的鲜衣怒马少年郎,像极了肆意潇洒的他。


    香气缭绕着整座宫殿,不容拒绝地朝鼻子里钻,萧离也为之放松了身心,舒服极了。


    萧离伸手打了响指。


    簌地出现了个玄衣少年从屋顶上翻下来,然后恭谨地做了一礼:“殿下,有何吩咐?”


    紫鸢看着玄衣少年,圆圆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一手捂唇再用提灯的手指着他口不择语:“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紫鸢又望着萧离一脸不可置信道:“他他他,他,他……”


    紫鸢惊叹自己竟然对玄衣男子的存在毫无察觉,看他那么熟练定是跟了一路了,紫鸢不禁自我数落:怎会如此迟钝!


    萧离看着她斜斜勾了勾唇,不作理睬。


    只见萧离示意少年附耳过来,耳语几句就挥退了。


    “得嘞,这就去。”


    少年笑得爽朗灿烂,白牙齐齐露在外面,离去时觉着好玩,在紫鸢毫无防备时给了一记脑崩,还不忘低声道了句:“下次见。”


    紫鸢捂着脑袋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愣神,完全不觉萧离已经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