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挑战者笑眯眯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其他挑战者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你们要搞清楚，你们现在的积分已经不属于你们了。”


    “你们使用随机传送门只是在浪费他的积分，他有无限穿梭的能力，我们要是什么价值都没创造还接着浪费他的积分。”


    “到时候你们的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其他挑战者想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庆幸：


    “还好我才传送了一次，他应该不至于怪我。”


    “那我完蛋了，我传送了两次。”


    “你这算什么，我不仅传送了两次，我还买了一个意识流震爆弹呢。”


    空郁听着周围人的讨论，绝望地坐在地上。


    她用了整整三次传送！


    ......


    “许然，你在哪呢？”


    “许然，我看见你了！”


    “许然，我们又见面了！”


    “许然，我亲爱的朋友。”


    金属洪流开始击穿一个又一个记忆碎片。


    金色的巨型人形机甲如同一个梦魇一般徘徊在所有存在许然的记忆碎片里。


    谭岚已经记不住时间的概念。


    他只记得许然那张笑脸，她身上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甚至只要一传送记忆碎片，场景还没定格，他就已经知道这个碎片里有没有许然，许然在哪了。


    那张独属于许然的虚伪而又悲情的笑容，被金属洪流一次一次撕碎。


    当又一个许然被撕碎，谭岚感觉到了久违的疲惫。


    这是第一百个被他杀死的许然？


    还是第一千个，一万个？


    他记不清了。


    巨型机甲第一次被解除，谭岚的身体从高空坠下。


    为什么，为什么他拼尽全力，却还是总能看到那张笑脸。


    为什么啊？


    一次又一次，机械地扣动扳机。


    他明明已经拼尽全力了，他明明已经杀死许然无数次了！


    为什么她还活着？


    为什么啊！！！


    许然，我该怎么才能彻底杀死你呢？


    感受着失重感和凛冽的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


    旁边是世界的边界线，破碎的边缘构成了这个记忆的边界线。


    谭岚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村落。


    他即将撞碎在地面。


    一个他一直没想到的点子灵光一闪。


    既然杀不光许然，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毁了这个世界，连同所有的记忆碎片一起毁灭？


    他摸到了口袋里冰冷的母液玻璃瓶。


    之前一些细节开始被他回忆起来。


    金色的无数零件在空中包裹住谭岚，在他即将坠落在地面的一瞬间包裹住他的身体。


    机甲在山间跌跌撞撞。


    谭岚在不断旋转滚落的机甲内思维却越发清晰。


    几乎每个记忆碎片里都有母液玻璃瓶，而母液的特征是只要流动的空气内有生物的气息就会继续膨胀。


    用母液摧毁一个记忆碎片很容易，但是问题就在于这些记忆碎片之间是封闭的。


    用母液杀许然固然可行，但是那跟自己一个一个杀过去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效率更低。


    谭岚看向了隐藏商店。


    原本的他还担心投入会亏本，但现在的他只想杀死许然。


    不计代价！


    五万积分扣除，买下了核心意识碎片。


    谭岚的眼前开始变幻。


    ......


    “所长，目标的毒性免疫能力超乎我们的想象。”


    “它甚至不具备完整的免疫体系，但是它却能跟这些毒性气体共存，这简直是挑战化学的常识。”


    “这些毒性气体接触到它的皮肤表面，却没有出现腐蚀情况，这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是奇迹！”


    谭岚周围站着数个身穿白大褂的实验人员。


    谭岚认识其中一个是当初告诉谭岚母液存在的实验员。


    这说明这批人都是核心人员。


    谭岚所处的房间正中央，也就是谭岚的面前，有一个透明的器皿。


    器皿通过数个管道与不同的机器连接着，器皿内则是一个闭着眼的婴儿。


    谭岚感受到了那个熟悉的感觉。


    尽管器皿的全封闭的，尽管周围的气体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杀了许然无数次的记忆还是让他感受到，许然就在附近。


    这是一种无法用常理去理解和描述的事情，但是谭岚无比地确信，许然就在附近。


    “许然，我找到你了！”


    周围的实验人员莫名其妙地看向所长，不知道所长为什么突然说起来这个婴儿的母亲。


    只有谭岚注意到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蒙面实验人员浑身轻微地发颤了下。


    尽管她隐藏的很好，在第一时间就保持了镇定自若的状态，但谭岚还是认出了她。


    伴随着数道枪声，周围的实验人员都被谭岚射杀，只剩下了那个实验人员。


    谭岚愤怒、激动的心情已经无法遏制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忍。


    杀了这一个许然还有很多许然。


    自己花积分买了核心记忆碎片，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世界彻底毁灭的关键。


    为了找到彻底杀死许然的办法。


    忍，必须忍！


    尽管谭岚无数次地自我暗示，但他那颤抖着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许然脸上的面具被谭岚撕掉，谭岚看着对方那尴尬的笑容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自己的孩子，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许然话音未落，一道银光在谭岚面前闪过。


    “崩！”


    刀刃崩碎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许然难以置信地看着谭岚那毫发未损的脖子和断裂的刀刃。


    谭岚忍着捏死许然的欲望，连开数枪，将对方的四肢打断。


    看着因为剧痛而瘫软在地上的许然，谭岚开始用刀在对方的皮肤上游走。


    谭岚只说了两个字，许然就浑身发颤。


    “母液。”


    “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记忆碎片的时间线，小男孩还是个婴儿。


    母液这个名字还没有出现。


    而谭岚只是轻微的试探，许然的表现就暴露了一切。


    无论是未来的大型毒气实验，还是母液这个名字，都是许然一手操控下产生的。


    二人都没有说话，但已经开始心理博弈。


    拷打许然是没有意义的。


    他拷打过很多次许然，许然几乎每次都给了谭岚大量半真半假的信息。


    她甚至在死之前还在编造烟雾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