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大侠小义
作品:《和死对头中蛊后》 静谧的山洞。
“滴答”
顶部的水青翠欲滴,落到石床上,叮咚悦耳。
石床两头略高,中部凹陷,落下来的水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双目紧闭的男子躺在水洼中,好似躺在翡翠里。
“滴答”
又一滴水落下,翡翠漾起涟漪,片刻后,剔透的苍翠倒映出一张清俊的脸,眼睛红通通的,便是浓烈的绿色也盖不住。
“存死志、临绝境,气血断绝的瞬间,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天青玉露是我历经十七年研制出的,非死不生便是它最大的特点。”
“莫说在中原武林,就是加上整个南疆,也不可能有这种灵丹妙药。”
身后丰荣的声音洋洋得意,叶起心脏猛地一缩,喃喃道:“气血断绝?”
气血断绝,唯有死路。
可是怎么会?
她明明将命门全都封住,即使那帮沙匪卷土重来,依他的内功和剑法,如何都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对啊,也幸亏他想到割腕喂血这个法子,你命门封闭,喝了一天一夜的血,倒是误打误撞。不然你俩谁也活不了。”
叶起呆呆地看向裴序的手腕,疤痕纵横交错,本来雪白的腕子,只剩下一片凌乱的绯红。
她胸口不见一丝伤痕,可他腕骨的疤还是这样重。
她中毒都醒了,可他还在昏睡。
割腕喂血……
为什么这么傻……
存死志……
恐惧仿若来迟的凶兽,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咬住咽喉。
叶起胸口发闷,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双腿一软就要跪倒。
她赶忙扶住石床边缘,双手颤抖着支撑自己站起来。
叶起大张着嘴喘气,忍下眼泪,努力抑制翻江倒海的情绪
缓了片刻,堵住的喉咙终于找回声音,叶起急道:“前辈,那这些伤会不会影响习武?他喜欢剑,若是因为筋脉受损或者别的练不了剑……”
丰荣等半天没等来夸赞,正腹诽现在的年轻人不会来事,一听她又这么问,立即瞪起眼睛,扬手抽了叶起一袖子。
“庸医才会治出后遗症!我这天青玉露一泡,那便是脱胎换骨。只会让他更好,如何都不可能更坏!”
“你居然敢质疑我的医术?别以为是上官的徒儿,我就不能杀你了!”
“说什么性子直,我看是缺心眼!会不会说话?知道医仙的称号怎么来的?”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脸被抽得发痛,人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叶起反倒笑了起来,低下头的瞬间揉了下眼睛,长揖到底,郑重道:“前辈的大恩大德,在下难以为报,日后您有任何用得着的地方,只要说一声,便是刀山火海,叶起必定报答!”
丰荣骂了个痛快,斜了她一眼,负手而去。
“别日后了,你现在就报吧!”
叶起恭声应着,又不舍地望了一眼裴序。
她放下了心,这才发现裴序这张石床的斜后方,还有一方水池。
石床只有一点天青玉露,那水池整块凹陷满满当当装了一池子神水,远看甚至有一层轻雾泛着绿光,蒸腾而上。
难道池子里也有人?沉在里边怎么呼吸?
叶起刚想去瞅瞅一探究竟,丰荣不耐烦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快点的!过了时辰连心草就不能采了。”
她按下好奇心,快步跟了出去。
天上只有一个太阳,绿洲和沙漠的阳光却是大不相同。
泉边空气凌冽,阳光和煦,花草繁茂,蜂蝶翩跹,一切都是生机勃勃。
这般仿若初春的景象,在沙漠中除了玉蟾泉,再无别处。
叶起趴在花丛中,眼睛鼻子一块痒。她揉了揉鼻子,擦掉因为阳光流出的泪,眯着眼仔细辨认面前的一株小花。
花苞深紫色团着,足有拳头大小,银白叶子脉络清晰,不多不少正好七片。
她数着花苞上的银色光点,确认好是十九个后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掐断花茎。
“啪!”
叶起痛得缩回手,手背顿时红了一片。
“苞与茎秆交接,下至三分。偏一分都不行!心急什么,不好好采毁了它的药性,我就把臭小子扔进玉蟾泉喂鱼!”
头顶的人叫骂着,叶起默默揉了把手背。
那银点十分难寻,迎着大中午的太阳,数了几株眼睛就开始跑金星,老头子还说不采满一筐不算完。
她瞟了一眼旁边的背笼,零星几株草,可怜兮兮地,连背笼的底部都没填满。
等采够,估计招子也就费了。
叶起叹口气,手在眉上搭了个凉棚,心中默念:十九银点,三分掐断,十九银点,三分掐断……
丰荣见她神情专注,出手准确无误,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收回镰刀刀把。
一个割着连心草旁的杂草,一个趴地上采花,等日头开始偏移,两人倒是生出了几分默契。
叶起动作越来越熟练,心底压着的事,刚才不敢分心,这会便趁机问了出来。
“前辈,裴序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丰荣难得平心气和回了句。
“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端看他自己。”
叶起松了口气,不管一月还是半年,能醒过来就好。
付懿的事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他好好养伤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此行目的,反正那蛊解了,所以只剩下一件事。
叶起问道:“您可曾听闻南河六仙的消息?他们久居大漠,不知道这段时间来没来过玉蟾泉?”
丰荣割草的动作一顿,淡淡道:“你打听他们做什么?”
“朋友相托,有件事需要和他们确认,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来大漠的。”
叶起又掐断一株连心草,扔进背篓后也没听到丰荣回答,疑惑地抬起头。
瘦高的老头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久不在中原,但也听说过裴星澜和裴序师徒的威名,他们可是茂王府的好手。所以你们那件事,莫非是和朝廷有关?”
叶起腹诽,还真是和朝廷有点关系,但她一听丰荣的语气,便知道他误会了。
误会另一件和朝廷有关的事。
南河六仙中的青峰客因三年前杀了个贪名极大的官,被六扇门通缉。她为自保去了大漠,其他五人当然同进退,于是这六人远赴大漠,已经许久未出现在中原。
叶起当初在悦来客栈看到他们,还惊讶这样的侠士,居然也会为金钱所动摇。
丰荣定是以为他们为通缉的悬赏而来,所以才不答反问。
想明白他语气变化的原因,叶起赶紧解释裴序为人,还有他已经离开王府。
她站起身,直视丰荣的眼睛,认真道:
“十年前为击退巴索图,玉儿伶孤身入敌营烧了粮草,险些死在了那。青峰客为民除害,却故土难回。更不必提蓑笠妪和铁面翁带头剿了几个有名的匪寨。南河六仙侠肝义胆,他们的事迹江湖尽知。若有人帮着朝廷对付他们,那才是禽兽不如。请前辈放心,我问这个全然是为了询事,绝不会伤及六仙一分一毫。”
丰荣慢慢眯起眼,突然倒转镰刀,用刀把拍了怕叶起的膝盖,嗤道:“给我蹲下来继续采草!”
叶起吃痛,赶忙趴回去,边采草边不忿,六仙估计没来过玉蟾泉,这老头的脾气,倒是比小孩变得还快。
“十日后,鬼哭娃和铁面翁会来玉蟾泉,到时你随便问,虽然人家未必会理你。”
惊喜来得太快,叶起以为听错了还在发怔,然后头就被敲了一下。
“没听见?!”
“好!多谢前辈!”
她笑得嘴咧到耳朵根,等回到小院帮着丰荣是又劈柴又砌砖,活儿是越干越卖力,嘴是一直没合上,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等太阳落山,叶起抄起扁担,连蹦带跳就往玉蟾泉跑,看着晚霞下的五色山,不由身心舒畅。
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有后福的人美滋滋挑着水回来,就被丰荣派去后院喂鸡,当即如遭雷击,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咯咯哒!”“咯咯哒!”
高低不平的木板围起一圈地,十来只鸡在里边扯着脖子叫。
听到了有人来,齐刷刷转过头看向栅栏外。
叶起呆住了。
那一双双黑豆大的眼睛,闪烁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深邃,窥探着她的破绽。
每一根脖子都异常修长,扭曲着向前伸展,仿佛随时都能伸到她的面前。
尖利的咯咯声在空中回荡,咒骂着一切活着的生物。
滚圆的肚子下,爪子锋利而巨大,每走一步都发出不自然的啪啪声。
“咯咯哒!”“咯咯哒!”
看到熟悉的簸箕,知道是开饭了,那个人类却半天不撒米。
鸡们开始疑惑,后来慢慢变成愤怒,不知是谁带了个头,瞬间个个蹬腿拍翅膀,一拥而上往栅栏扑。
羽毛飘飞,尘烟四起。
叶起慌忙将簸箕挡在身前,想往后退,双腿却一个劲的打颤,半点挪不动。
她紧紧抱着簸箕,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你们冷静点!我、我马上……”
眼看着栅栏的门快被它们冲开了,还有一只格外矫健,踩着栅栏“嗷”一嗓子飞上了高空。
就在这时,一双苍白的小手,从眼皮子底下伸了过来。
前有鸡,后有鬼。
叶起心脏骤停,尖叫声还没蹦出嗓子眼,那双小手把簸箕一端走,露出张圆圆的小脸。
女孩不光脸圆,眼睛也圆,抱着簸箕淡然地走到栅栏前。
橙色的晚霞照耀着晶莹的米粒,飞洒的米折射出的光,给她镀上一层圣洁,仿若天神降临。
鸡群安静下来,只是一味吃米。
叶起终于回过神,看着小女孩喂鸡的背影,顿时泪流满面。
大侠啊!
喂完鸡,叶起亦步亦趋跟着女孩离开了后院,这才敢跟大侠搭讪。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拳笑道:
“刚才真是谢谢你。我叫叶起,你叫什么?今天下午光顾着干活,都没和你好好打声招呼。”
女孩目不斜视,把簸箕往叶起怀里一推,走到药圃蹲下身,挑了一朵花认真瞧着,一言不发。
叶起立即明白这是被鄙视了。
毕竟作为一个大人,刚才的表现实在是窝囊!
她蹲在女孩身旁,也挑出一朵红艳艳的花盯着,不过是为了缓解尴尬。
叶起偷偷瞟了一眼大侠,试探道:“那啥,我其实除了鸡,别的都不怕……哦还有鬼,除去鸡和鬼,我什么都不怕。”
大侠气定神闲,连眼神都没有递过来一个。
叶起并不气馁,打算将忘沧山的大母鸡抬出来,告诉大侠它武功多么高深,村里就没有不怕的。
所以方才她的表现,完全合乎情理。
酝酿好措辞,嘴还没张开,就听丰荣嚷嚷了一句。
“她不会说话。死丫头给我过来烧锅!小义去摆碗!”
小义站起身拍拍裤脚的尘土,默默走向院中的石墩子。
叶起惊讶一瞬,心中刚升起几分怜惜,瞅着女孩平淡无波的小脸,又转为敬佩。
大侠果然是大侠,超然物外,气度深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吃过饭,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
叶起抹抹嘴,见丰荣打算歇下,她招呼一声就往院外跑。
丰荣眼疾手快,凌空飞踏一把揪住她的后襟。
“阴阳交替,阳气已虚。夜是阴时,你这会不睡,便扰乱了气血!”
叶起条件反射就要使出一招擒拿手,好在胳膊肘捅到一半想起这是恩人,硬生生收了回来。
她瞥了一眼天,黑是黑了,可月亮都没升起来。要在渔火渡或者葫芦藤,夜晚才刚刚开始,正是玩耍的时候,居然就要睡觉?
见叶起的小动作和满脸不服气,丰荣冷哼一声,正好小义开门,他拖着人走过去,一把将她扔进西侧的茅草屋。
“顺天而行,方是养生之道。臭小子在山洞丢不了,你去干嘛?别以为现在活蹦乱跳的就没事,滚去睡觉!”
茅草屋没有木屋的风雅,窗户歪斜,地砖凹凸不平,两张床是最大的摆设。
一张好赖还挂着帷幔,被褥看上去也十分柔软。
另一张就是四块大石头支起的木板,铺了张布勉强算是褥,得亏被子还蓬松,便比露宿街头强个一星半点。
一盏豆大的油灯,就将所有角落照了个清清楚楚。
小义点完灯,抱着木盆去了屏风后洗漱。
说是屏风,也就是牵根绳,再挂一匹布,布帘子隔开床,后边就能洗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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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起在另一头就跟看皮影戏似的,小义什么动作都一清二楚。
她不好意思地背过身,扒着窗户想瞅瞅老头子走没走。
虫鸣悦耳,星光洒满小院。
白天的那间木屋,老人在门前负手而立,似有所感投来威慑的一眼。
“敢出来我就把你扔进玉蟾泉!”
叶起讨好地笑,肩膀慢慢缩了回去,撇着嘴走向木板床。
真不愧是老家伙的朋友,一个天天嚷嚷着杀人,一个天天喊着要把人扔水里。
暂时出不去,见小义洗完,她便麻利地也洗了个澡,出来后没见着人,以为大侠去院里了便没在意。
两手垫在脑后,叶起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便开始寻思关于付懿的事。
莫同尘托付南河六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她说一看便知真相?
可按照六仙的脾气,这东西能证明付懿是冤枉的话,他们应该早就路见不平了。
难道莫同尘没和他们交底?
不管了,先用赤乌令说服六仙,到时便知来龙去脉。
赤乌令……
叶起眉心微蹙,盘腿坐了起来。
她将腰间的钱袋取下,打开后往里一看,顿时心下一凛,赶忙将东西都倒了出来。
借着月光,叶起翻来覆去扒拉那几样东西。
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十张一百两的,两块紫金玉牌,一点碎银子。
她来来回回清点了十几遍,就是没见着那块木牌。
赤乌令呢?!
叶起吓得将钱袋翻了个面,就差把线都拆掉,可还是没有。
弄丢了?
但赤乌令一直装在钱袋里,其他东西都还在,怎会独独丢了它?
难道是今天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哪了?
回想醒来后的每个动作,尤其是刚发现钱袋打开的时候……
那时就没有赤乌令!
叶起攥紧钱袋,顿时傻眼。
难道打架的时候掉在沙漠里了?
可茫茫沙漠,无边无际……怎么去找?!
没有赤乌令,口空无凭地让六仙如何相信她?
要不趁着这十天,先把沙漠翻个遍……十年都翻不过来吧!
愁得眉毛都快掉下来的人,突然听到衣物的摩挲声。
这一打岔,叶起下意识转过头,垂落的帷幔飘飘荡荡,经月光一照像是烟雾,将床底下一道瘦小身影遮得若隐若现。
叶起走下床,心里纳闷。
小义何时回来的?怎么没听见开门声?她睡得还真香,掉到床底下都没醒。
叶起将帷幔卷起来,弯下腰刚冲小义伸出手,睡着的人突然睁开双眼。
她吓得一激灵,见小孩眼神冷冰冰地,以为是被吵醒心情不好,于是解释道:“你掉下来了,我想把你抱回床。”
解释也没用,圆圆的眼睛异常犀利,甚至流露出几分烦躁和驱逐的意味。
江湖大侠,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同于常人的癖好,叶起反应过来,小义的喜好,也许就是睡在床底下。
她挠了挠头,又劝道:“地上凉,你还小,这样睡对身体不好。”
并没有用。
大侠们一般都很固执,而且对自己的喜好十分坚定。
叶起无奈叹口气,将自己的被子抱过来,盖在眼睛瞪得像铜铃的人身上。
“真要睡就多盖床被子。”
绿洲的昼夜温差虽然没有沙漠大,但晚上还是有些寒凉。
叶起坐在床上,瞅着紫金玉牌和银票就发愁,左思右想也只能明天先问问丰荣有没有见到过赤乌令。
真要找不到,就只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南河六仙深明大义,大抵是能说服的吧?
她压下满腹愁绪,正准备收拾,摸到钱袋的底部凹凸不平,手感很奇怪,不由疑惑地拿起来一看。
横粗的花纹盘在底部,歪歪斜斜像是树枝,又像是蜈蚣。
举起来迎着月光,勉强能看出花纹大概是金色。
姓裴的这钱袋不仅破旧,还不讲究。这绣工也太差了,不会是他自己绣的吧?
叶起眯着眼,再看钱袋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就在这时,屋外一声惊雷乍然响起,倏地又缓缓沉下。
她眼睛一亮,赶忙将东西装好,跳下床就往门边跑。
路过小义的床时,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院外是震天响的呼噜,屋里是好奇的小孩,叶起轻声道:“帮我保密,我要去趟山洞。谢啦。”
踩着呼噜声轻脚走着,一出小院,叶起拔腿就跑。
晚风微凉,星月璀璨。
她冲向北边的矮山,跨过一条清泠泠的溪流,跳过嶙峋的怪石,四周蛙鸣虫叫,耳边风声猎猎,她却什么也听不到,只一心向前奔跑。
矮山近了,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泥石包围的山洞,樟树很多,枝繁叶茂地挡住了山边刚升起来的月亮,黑黝黝的洞口看着便有便有些阴森的气息。
叶起呼吸急促,也不知是跑得太猛,还是身体还没好,心跳得格外快。
她看着阴森的山洞,脚步轻快起来,刚一进入洞中,那股子鬼森森的气息都消失了。
清淡的绿光跃动在石壁上,映着床上的人仿若清潭里的水妖。
叶起走的很慢,终于走到床边的石阶。
裴序浸在水中,墨发卷曲地飘浮,还有几缕散落床边,像是柔软的海藻,凌厉的眉眼也因此变得温柔。
她垂下头,目光流连,不知过了多久,轻轻眨了眨眼。
“滴答”
洞顶的水仍在坠落。
“啪嗒”
一串泪珠砸在地上,碎起小水花。
叶起偏过头,深吸一口气,背靠着石床缓缓坐下。
她抬起胳膊挡住眼睛,肩膀微微颤抖,不一会儿,衣袖浸透了水,颜色深浅不一。
山洞寂静,落针可闻,极力压抑的哭声细弱断续,似有若无。
直到月正中天,石床下月光如水,叶起蜷缩成一团,呼吸绵长睡着了。
她满脸泪痕,眼睫尚挂着泪珠,头抵在石床边,双手交握将垂下来的一缕青丝抱在怀中,像是寻着某种依靠。
“滴答”
水洼泛起涟漪,骨节分明的手在水中仿若玉石,指尖微微颤动,激起一个小漩涡,与涟漪相融,眨眼便双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