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物是一种从无到有，满足独占欲的过程，令人满足。


    特别当这过程还不会让自己的钱包从有到无时。


    看着埃莉诺眉头都不眨一下的往外洒金币，斯蒂芬妮生出几分她是布鲁斯·韦恩亲戚的实感。


    甚至更豪气一点。


    毕竟她用的可是金币！


    金币！


    难以置信这个年代，还会有人用这种古老的货币系统。


    巫师们看来也不是完全不做负重训练。


    倒不是斯蒂芬妮见识短浅，只是金币和信用卡完全是两个概念！


    人躺在钞票堆里，会觉得是银行劫匪或是花花公子；


    人躺在信用卡堆里，只会觉得是推卡KPI失败的银行柜员。


    可人躺在金币堆里，那就会觉得整个画面都纸醉金迷，闪闪发亮。


    她觉得回了哥谭她要天天跟在埃莉诺的身后，会将她抓抢劫犯的KPI拉高两倍。


    她们走出坩埚店的大门时，埃莉诺回头看她，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我认为你暂时就需要这么多。”


    斯蒂芬妮呼出一口长气，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一大包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看了看双手空空的埃莉诺。


    ……想象不出凯恩大小姐自己提东西的画面。


    将装着天秤的坩埚往怀里拢，斯蒂芬妮夹住胳膊下的飞天扫帚，右手拎着一大套水晶玻璃瓶子，觉得自己走起路来像个风铃：“那我们去找陶德吗？”


    埃莉诺目光绕过她，斯蒂芬妮下意识地跟着视线扭身。


    杰森·陶德站在不远处的巷口。


    来来往往人潮涌动，巫师们的长袍斗篷摇曳翻卷，如色调阴沉诡谲的花园花卉各异。


    只有杰森·陶德，修身的衣服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展露在外，却又欲盖弥彰地披上一件皮夹克。


    格格不入。


    却又无法忽视。


    他倚墙而立，小巷墙壁红砖斑驳，一丛藤蔓生得潮湿凌乱，恰好将他露出来那截结实的小臂半遮半掩，盖住了几分蓬勃的凶悍气质。


    感受到他们的注视，杰森·陶德侧头，眼眸澄澈，如秋日照耀下的海水，波光点点，却沉寂深邃。


    斯蒂芬妮：“……”


    看到了我们了是吧？那为什么还不赶快过来？


    在那里是有什么人会给你拍定格照吗？


    卡加载了？


    哦，对，她忘了。


    因为男孩子都很蠢。


    但她很快意识到是自己判断失误，巫师之间的旅行可能不是双方约定好了后，要找个地方汇合，才能进行下一步。


    埃莉诺挽住她的手臂，斯蒂芬妮没什么预警，就直接眼前一花。


    天旋地转，感觉身体从内到外被翻出来，又倒回去，像是被扔进了盐水里面的泥鳅。


    但她心中有一条神经绷着，如果她吐在埃莉诺身上，可能会真的需要请一段，呃，超级英雄假期？


    翻滚停止之后，斯蒂芬妮适应了几秒才睁眼。


    熟悉的韦恩大宅静静伫立于此，她的目光转到那栋维多利亚小房子上。


    这么一对比，韦恩大宅依旧寂静，但好像在凝视埃莉诺。


    谁懂啊，感觉这房子对旁边违建骂得很脏啊。


    搞得斯蒂芬妮都心虚，三步并作两步，稀里哗啦叮叮当当地跟着埃莉诺进了她的屋子。


    之前埃莉诺直接带她去了对角巷，她还没来得及进房子。


    相比于她的忐忑，杰森·陶德显得熟门熟路，跟在埃莉诺后面，比她还前了半个身位。


    在斯蒂芬妮还在打量着房间里面略显拥挤的碎花装饰，杰森却习以为常。


    “你还真是要在哥谭住下了。”


    房间就和埃莉诺的小屋一模一样，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魔法，埃莉诺也没教过他。


    但是她这栋房子倒像是她的移动城堡，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埃莉诺解下自己的斗篷，轻声道：“嗯，我不讨厌哥谭。”


    拿起自己的挎包准备收起，埃莉诺突然想到：“对了。”


    杰森看着她从挎包里面拿出个四方形的盒子，盒身是这家伙难得会选的红色。


    “这是什么？”红头罩皱起眉。


    “本来是打算给你做生日礼物的，不过——”埃莉诺将盒子递过去，杰森下意识地接过,


    “既然今天去了翻倒巷，就提前取货了。”


    怪不得。杰森看着右上角那个歪歪扭扭的金色缎带花。


    已经能想象到某位黑巫师店主，在魔杖的威胁下，哆哆嗦嗦地摆弄缎带，还要听着埃莉诺挑剔他不够灵巧了。


    真是闻者流泪，傲罗狂喜。


    "怎么？我生日你有别的行程？"杰森抓着那盒子，海蓝色的眼眸目光沉沉。


    “没有，到时候再送你别的。”埃莉诺收起挎包，转头往壁炉前的椅子走去：“好了，去把东西放回房间吧。”


    “我也住这？”杰森反问。


    埃莉诺：“怎么？你不回家住吗？”


    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怅然：“米姆西大概要失望了，不过你自己决定就好。”


    他手指缩紧，礼盒包装纸发出沙沙响声，立刻让杰森回过神。


    “再说吧。”


    顿了顿，红头罩侧头盯着正在自己倒出茶水的茶壶：“不过，我会把今天买的魔法玩意，放在这里。你这里比较隐秘，可以吧？”


    “亲爱的，我可不是会去检查你房间床底有什么的家长。”埃莉诺轻笑：“你房间，你说了算。”


    没在废话，杰森拉着自己单肩包的背带，转身走。


    “等一下，杰森。”


    埃莉诺：“带上斯蒂芬妮，给她也找个房间。”


    “你要住这？”杰森扭脸问斯蒂芬妮。


    斯蒂芬妮还在欣赏房间壁炉上，那束会不断变换颜色的花束，听到有人叫她，便抬起头。


    蝙蝠崽们都自带三心二意技能，哪怕刚才还在溜号，也立刻收获信息。


    就是回答的时候犹豫不决：“我……”


    和卡珊与芭芭拉住在一起挺好的，她不想换。


    埃莉诺：“你难道不把东西留在这里？”


    对。


    斯蒂芬妮一点头，双手失去平衡，飞天扫帚违背它的名字向地下砸去。


    脚尖一钩，飞天扫帚被轻巧挑起，斯蒂芬妮看准时机张开手臂，将扫帚又重新夹回胳膊下。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如精妙舞蹈。


    埃莉诺摇头：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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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学飞来咒。


    当麻瓜，不行。


    完成了一套难度系数3.5的动作，斯蒂芬妮对自己很满意。


    但她也得承认，拎着这么一套炼金装备，就算是在哥谭街头，看起来也很怪。


    ……对不起，是真的感觉会被前老板送进阿卡姆啊！


    现在自己这身行头去隔壁都像是在投案自首了！


    考虑到这点，斯蒂芬妮决定暂时接受埃莉诺的提议。


    埃莉诺的房子，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大，一楼的空间精致有余，空间不足。


    独栋别墅除了韦恩家那种阔佬之外，都会比较狭窄，看起来有着贫穷的窘迫。


    哪怕价格可能是大部分哥谭市民努力一辈子也难以望其项背的。


    当杰森·陶德引着她往楼上去的时候，她也没报太大的期望，估计就是几个小小房间，进去了就是一张床，屁股还在门外，脸就已经伸到床上了那种。


    但当他们走到二楼时，却是一条不足半米长的走廊，尽头静静矗立着一扇门。


    门上挂着蛇形的雕刻，银鳞逼真，可因为门只是木板门，所以那蛇像是挂了太久的圣诞冬青装饰，看起来有点喜庆。


    “蜿蜒而行（slithering）”杰森懒洋洋地说道。


    银鳞蛇雕的眼眸闪烁出碧绿幽光，圣诞冬青装饰向着两侧蜿蜒而上。


    ‘咔哒’


    木板门打开一条缝。


    “别问我怎么想的。”杰森耸肩：“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以为这玩意是她懒得拆下来的圣诞装饰。”


    斯蒂芬妮：“……但这玩意我现在觉得更像是要捕捉圣诞老人的装置。”


    “有可能，你的圣诞老人可能就死在这，最好跟紧了。”杰森漫不经心地推开门。


    豁然开朗。


    斯蒂芬妮瞪大眼睛，门后的空间不符合物理常识的扩大了几十倍。


    房间里面没有人，却显得如此生机勃勃。


    入目可见一排排，明黄色的巨大盆栽台，每一个盆里面都栽种着不同的植物。


    其中几盆植物上面有着一团团小型乌云，雨水正密集地灌溉着植物，而另外几盆却又独属的太阳。


    房间的右侧，一大排闪烁着幽紫光芒炉子上，坩埚中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无形的手正拿捏着药剂瓶，小心翼翼地滴落进适量的材料。


    几台织布机闪闪发光，上面挂着不同材质的皮毛，梭子咔哒咔哒，奏出令人昏昏欲睡的节奏。


    斯蒂芬妮脑子宕机，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居然是：


    好适合做白噪音哄睡asmr的房间。


    角落里面的魔法坩埚在杰森走过的时候，突兀地喷出大团的紫色热气，朝着他喷来。


    斯蒂芬妮：“它在……和你打招呼？”


    “没有。”杰森表情冷酷：“别盯着那台织布机，它会催眠人过去给它工作，几个小时起步。”


    “你要是织的不好，它还会拔旁边的流液草抽你。”


    斯蒂芬妮：“我能说吗，杰森，你听起来好有经验。”


    杰森表情更冷酷了：“想多了，埃莉诺会抓罪不是很重的黑巫师来给她打工。”


    说完，他也不等斯蒂芬妮回答，径直向着右手边的走廊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