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限量子公司会议室。


    马修脸色难看，但还是忍着听完公关部的建议。


    “……这样一来，话题就会由陈氏量子转移到无限量子，相当于利用他们为我们做一次免费宣传。”


    话音刚落，马修立即反对：“我不同意！”


    公关部经理摇头但坚决：“这是提高话题度的最好方式，你是反对哪一步？”


    马修冷笑：“就算我说全部，你们也不会改吧？”


    CEO出来和稀泥：“好了好了，都可以商量的嘛，只要是为了公司好。”


    虽然他看似是理中客，但还是在偏袒所谓为“公司好”的公关部经理。每次都是这样，公关部提个过激营销方案，他反对，CEO和稀泥，最后双方妥协。


    马修讨厌这样的娱乐明星式宣传，吸粉虐粉固粉洗粉，一整套组合拳，打的行云流水。可他没得选，要么退出这个行业，要么继续忍受。


    “陈氏量子的上一个老板和我有旧，给他们再泼脏水？我不同意。”


    马修敲桌：“除了污蔑陈氏量子，其他方案我都接受。”


    公关经理迅速：“好，那就这样，任务百分之八十是由我们完成的，陈氏量子运气好，基于我们的经验，机缘巧合之下才成功。重心从陈氏量子无耻，转移到无限量子厉害，着重宣传你在其中起的作用，而不是他们的小动作。”


    马修思索片刻，不太情愿地点头：“……可以。”


    见两人达成一致，CEO让公关经理先离开，马修的经纪人皮娜进门。


    CEO伊迪斯道：“Q公司有个新委托，但内容保密，皮娜，你负责联络。”


    说着，他转向马修：“估计和闻麟一样，也会找许多顶尖公司，有信心吗？”


    马修没有随便应下，谨慎道：“那要看是什么类型的委托了。”


    伊迪斯笑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克里兰市，格里斯广场集市。


    “呕——”


    集市帐篷一脚，望潮扶着杆干呕。


    边上，背着小包的艾拉肩驮喵基拉，拿着克里兰市特产，克里兰面包，一脸无辜。


    “这玩意儿——呕——也太难吃了吧——”


    望潮两眼泪花，几乎要把胃翻出来，恨不得用刷子洗洗。


    “你自己想尝的。”


    艾拉给他递水漱口，闻闻被咬了一角的面包，而她肩上的喵基拉也慵懒地伸出爪，向前闻闻，然后被臭得口吐白沫。


    见喵基拉歇菜，艾拉连忙给喵基拉擦嘴：“别闻啊喵基拉，网上都说了味道很怪，也就望潮勇于尝试。”


    克里兰面包，传统黑麦面包夹黄油和腌鱼，再用火焰炙烤表面，使得外酥里嫩。这家店据说经过改良，使用新方法发酵腌制鳟鱼，平衡香气与臭气，油脂丰富又口感顺滑。


    然而……


    “根本就是往坏的地方改！”


    望潮愤愤道：“臭上加臭！原本的腌鱼还没有那么恶心，现在一改，鱼肉就像鼻涕一样，还加上了屁味！”


    “噫别说了。”


    艾拉猛地一拍，连忙让望潮闭嘴：“我还要喝机油呢。”


    “你要是能吃饭就好了。”


    望潮遗憾道：“这样就能知道这玩意儿有多难吃……”


    他刚直起身，胃抽抽地疼，就见艾拉身后一闪而过的人影。


    “诶诶诶！”


    望潮一把抓住那人手臂，扭头问艾拉：“他刚刚在干啥？”


    “啊？我没注意……”


    艾拉疑惑道：“怎么？”


    恢复神智的喵基拉警惕地“喵”了一声，弓起背。


    “兄弟你干啥呢？”


    望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男人：“你鬼鬼祟祟的把手贴在她包上干啥？”


    “我干啥？”


    男人瞪大眼睛反问：“你说我干啥了？我不过是看你们挤一起吐，想着过来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放手！”


    望潮：“艾拉检查包！”


    艾拉低头，翻着包里东西。


    一包纸巾，两瓶机油，一个便携式化妆包，小把折叠遮阳伞。


    男人见状，生气道：“你看她包里啥也没有！你说我还能干啥！？快点放手！”


    望潮冷笑：“艾拉，检查账户。”


    艾拉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通过手腕内嵌芯片，联网查看消费记录。


    “啊！果然！”


    艾拉叫道：“刚刚我的钱莫名奇妙少了！少了……九十五！”


    男人意识不妙，挣扎着便欲撒腿就跑，然而望潮的手死死揪住他的衣领，动也不动。


    艾拉气呼呼地：“快把钱还我！”


    男人大叫：“谁偷你钱了！”


    “艾拉上！把他藏着的设备搜出来！”


    “喵！！！”


    他们的动静很快引来路人注意，艾拉举着手中卡片，喵基拉猛抓男人面颊，望潮揪着男人衣领，大声宣告：“他利用设备，近距离盗刷手腕内侧的账号，借消息静音想趁机逃走，被我们抓个现行！”


    路人闻言，连忙检查自个儿账号。


    “我日！我也被盗刷了！”


    一个壮汉怒道：“莫名其妙少了九十！”


    话音刚落，他一个踏步，冲上去就是一拳，落在男人面颊。望潮松了手，男人狼狈地跪倒在地，捂着脸躲避。


    壮汉吼道：“还钱！居然敢偷到老子头上！”


    男人弱小可怜又无助，缩在墙角不敢躲，生怕沾上边上一滩不明呕吐物，只得连声哀求：“大哥大哥，我马上还！别把我提到呕吐物里去……”


    艾拉：“还有我的钱！”


    “喵！”


    “好好好马上马上！”


    集市仿生巡警赶来，逮捕男人。


    “多谢你们了。”


    壮汉爽朗笑道：“本来想赶集买菜的，没想到被偷了。你们是游客吗？”


    艾拉点头：“对，我们来自拉马特市，网上推荐每周二下午的集市和表演，据说特别热闹，所以来看看。”


    壮汉又问：“看过表演了吗？”


    望潮摊手：“还没呢。准备等会儿去。不过人太多，可能挤不进去。”


    闻言，壮汉笑道：“广场边上靠街二楼咖啡厅视角好，我有预约座位，加两个位置一起来吧？”


    艾拉惊喜极了，和望潮对视一眼：“那就多谢您了！”


    壮汉叫阿科力，是和自己的妹妹一起来的，他的妹妹坐在咖啡厅露台边缘，棕色卷发，皮肤白皙，托腮向下看，神情忧郁。


    “嗨瑞安娜，我来了。”


    阿科力拉开椅子，向妹妹介绍道：“这两位刚刚帮我抓住小偷，他们从拉马特市来游玩，我想正好邀请他们一块儿看演出。”


    瑞安娜礼貌招呼，看着趴在艾拉肩头地喵基拉出神，片刻，她强颜欢笑，问：“这是你们的宠物吗？”


    艾拉：“是啊。”


    “我能摸摸他吗？”


    “喵基拉，你愿意被摸摸吗？”


    “喵。”


    “他说可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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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瑞安娜轻轻伸出手，摸了摸喵基拉的背。


    两人桌向里挪了挪，加上两把椅子变四人桌，服务生为瑞安娜端来薄荷茶，阿科力要了杯柠檬水，望潮要了可乐，而艾拉则要了空杯，另外给喵基拉一杯白水。


    “艾拉原来是仿生人啊。”


    瑞安娜也被吸引了注意，看着艾拉掏出小包，往空杯里倒无气味的卡朋特机油。


    卡朋特机油模仿啤酒，专为想要将仿生人视作真人，模仿人类进食的人设计，颜色浅黄，进杯冒气泡。


    艾拉不知道瑞安娜和阿科力对仿生人的态度，小心翼翼道：“是的，我是仿生人。”


    “不用害怕。”


    瑞安娜举起薄荷茶与她碰杯：“我不是那些反仿生人派，我支持仿生人独立战线。”


    反仿生人派包括现代的KA党等组织和反对仿生人的传统宗教，这些人按照厌恶程度分为反对将仿生人用于多种行业，反对仿生人具有人类外形，反对仿生人具有人类智能，以及反对仿生人全部的存在。


    而仿生人独立战线则包括近些年由人类成立的神降派，提倡使用非暴力手段的仿生人组织ER（equal rights）和激进仿生人组织bth（better than human）等。


    听瑞安娜这么说，艾拉放下了心，腼腆地冲瑞安娜微笑。而瑞安娜主动要了艾拉的社交账号，两人凑在一块儿讨论当地景点。


    “我们还准备去卡瑟堡玩。”


    “卡瑟堡教堂？你要小心点，卡瑟堡在克里兰市和鲁斯提市交界处，靠近我们这里的对仿生人相对友好，但另一边就……”


    见妹妹似乎没那么忧愁，阿科力笑得开心，他对望潮道：“今天多谢您了。最近我妹妹不太开心，本想着带她出来看会儿表演，没想到居然会被盗刷。”


    望潮压着嘴角，虽然骄傲但不表现：“举手之劳，谁叫他敢偷到我头上！我望潮可不是浪得虚名！”


    “浪得虚名？”


    阿科力好奇：“请问您是做什么的？当然，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


    望潮趁机宣传自己：“我开了家量子咨询事务所，您要是有委托，不管是找人招鬼还是找东西，都可以找我。”


    “寻物！？”


    比阿科力先反应的是瑞安娜，她侧身：“找宠物也可以吗？”


    望潮：“可以。前几个月，我们帮一个客户找到了丢失的小猫。”


    阿科力疑惑：“量子咨询事务所不是与灵魂沟通吗？为什么也能找猫？”


    艾拉解释：“不同维度看同一事物的角度不同，灵魂世界虽然只有灵魂，但是通过召唤附近灵魂，能够借助他们的视野，以另一种方式发现事物残存的痕迹。”


    瑞安娜：“抱歉，我还是不太懂。你的意思是他们能发现失物留下的足迹？”


    艾拉掏出手机画图：“在坐标系中，y坐标相同的点从横轴的方向看，只有一个，但从y轴方向看，他们的区别则十分明显。我们的世界和灵魂世界的视角区别也正是如此，我们找东西正如从x轴区分点，而他们却可以从y轴发现失物痕迹。”


    “明白了！”


    瑞安娜兴奋道：“所以当寻常的寻找和贴告示没用时，就轮到你们出场了！”


    艾拉：“是的。”


    瑞安娜：“你们委托价格是多少？”


    望潮：“这取决于委托难度。”


    瑞安娜抹泪：“我的宠物佩佩上周走丢了，我已经找遍了周围，也都贴了告示，但是还是没有一点儿线索……你们能帮我找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