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问道香

作品:《高武:开局掠夺神级资源

    堕神谷的青铜碎屑仍在飘落。


    灰袍人掌心已托着三根缠绕命纹的骨香。


    牧二倚着半截断柱喘息,无相骰子的裂痕里渗出金血:


    “不是说三场?”


    灰袍人的哭笑面具泛起波纹,十二盏青铜灯在二人脚下拼成星图:


    “血刃盟连夜撤走堕神谷所有七品,你说——这算不算不战而胜?”


    “你手中就是问道香?”


    牧二问道。


    灰袍人笑道:


    “三根香,分别不同,一为问心,二为问道,三为问神通。”


    牧二的明阳血脉正在发力。


    血肉在快速的恢复。


    就这么一会儿。


    他已经可以做起来。


    “从哪里开始?”


    灰袍人屈指轻弹,第一根“问心香”突然插在牧二面前。


    “三根香对应三劫,昭元可要接稳了。”


    说着。


    问心香点燃。


    烟雾缭绕。


    牧二心神颤动。


    “这是……”


    一时间,牧二觉得自己的意识在疯狂的抽动。


    居然直接融入了烟雾中。


    然后遁入香的世界。


    整座桃花源突然震颤,十三道裹挟着不同道韵的身影破空而至。


    卖人肉包子的摊主褪去伪装,竟是背负九环鬼头刀的七品巅峰;


    青楼老鸨撕开人皮,露出半张布满鳞片的龙脸。


    他们望着问心香燃起的青烟,眼神炽热如见天道。


    “问心劫起——”


    灰袍人声震寰宇。


    牧二突然感觉意识被抽离。


    再睁眼时正跪在龟裂的田埂上。


    粗麻衣襟沾着泥点,掌心老茧摩挲着半截麦穗。


    远处传来里正的铜锣声:


    “徭役抽丁!十五以上男丁村口集合!”


    “阿元快跑!”


    跛脚老汉突然扑来,将牧二推进草垛,“县老爷要拿你顶替王员外家的名额!”


    追兵的马蹄声已到百丈外。


    记忆纷至沓来。


    牧二就是阿元,姓做牧。


    牧二本能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虚渊铜钱,此刻却只有条草绳。


    草垛缝隙透进血色夕阳,牧二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跑?”


    “只能跑?”


    草垛轰然炸开的刹那,阿元被衙役拖上囚车。


    王员外家的胖管家捏着鼻子扔来半块馊饼:


    “吃吧,替我家少爷戍边是你的福分。”


    囚车颠簸三月抵达北疆时,阿元后颈已结满虱痂。


    校场点兵的铜锣震得耳膜生疼,伍长将豁口铁刀拍在他掌心:


    “狼崽子们听着!砍下蛮子脑袋能换五十钱,攒够十个就能回家!”


    阿元低头盯着刀刃倒映的稚嫩面孔——这张脸牧二很难说。


    明明是自己的脸,但为什么只有一种熟悉感?


    牧二很喜欢自己的脸,透着庄稼汉特有的木讷。


    方便隐藏。


    首战来得猝不及防。


    蛮族骑兵踏碎晨雾时,阿元正蹲在壕沟里搓着冻疮。


    当染血的马蹄掠过头顶,他本能地挥刀上挑,滚烫的鲜血突然浇了满脸。


    那个蛮兵跌落时仍在狞笑,断颈喷出的血柱染红了冻土。


    “第一个。”


    伍长踢开蛮兵尸体,掰开其手掌取走铜戒。


    阿元盯着自己颤抖的右手,指缝里黏着的脑浆正往下滴落。


    “杀人了?”


    “我杀人了?”


    阿元陷入深深的沉思。


    为什么我杀人没有任何感觉。


    夜半缩在尸堆后啃干粮时。


    他忽然发现馕饼上的牙印竟与蛮兵脖颈刀口完全重合。


    三年后的雪夜,已成为骁骑校尉的阿元率轻骑奇袭王帐。


    当他斩下蛮族大祭司的狼头杖,飞溅的骨渣在火把下泛着磷光。


    庆功宴上看着烤全羊。


    他突然想起那个被自己割喉的蛮族少年——对方的眼睛也是这般死不瞑目地圆睁着。


    战争不断。


    牧二侥幸得了战功。


    “将军荣归!”


    当八抬大轿停在破败茅屋前,阿元摸着腰间玉带恍如隔世。


    王员外带着十八担贺礼跪在泥地里,额头将青砖磕得砰砰响:


    “当年是小人猪油蒙心…………”


    阿元望着对方锦袍下隐约露出的囚字刺青。


    忽然觉得权势比血刃更易让人腐朽。


    某日巡街时,阿元在城隍庙撞见个邋遢老道。


    那道人用《淬体诀》换走他的犀角带,扉页“炼精化气”四字让他彻夜难眠。


    当他在庭院按图索骥摆出古怪姿势。


    丹田突然腾起的热流惊得雀鸟炸毛。


    “此子经脉如铁,偏偏灵窍闭塞。”


    云岚宗的接引使者摇头叹息,测试玉璧黯淡无光。


    阿元攥着《淬体诀》独坐山巅三日,直到暴雨浇透全身。


    他忽然想起北疆雪夜濒死时。


    那股让他反杀三个蛮兵的神秘热流——那感觉与现在运转功法时如出一辙。


    “将军,该喝药了。”


    仆从捧着汤药战战兢兢。


    五十年过去,昔日的骁骑校尉已成白发老翁。


    阿元推开窗棂,院中他亲手栽的柏树已高过屋檐。


    当他颤巍巍地摆出淬体起手式,枯槁身躯竟爆出炒豆般的脆响。


    弥留之际。


    阿元恍惚看到自己化作少年牧二,拳锋缠绕的金色劫火照亮三千小世界。


    他猛地抓住床畔《淬体诀》,龟裂的指甲在封皮划出血痕:


    “什么灵根…………我命由我…………”


    最后半句呐喊湮灭在喉头。


    泛黄的书页却无风自动,某个被鲜血浸透的“逆”字道纹悄然亮起。


    二当家看着牧二盘膝坐下。


    轻声问道:


    “大当家,他能行吗?”


    灰袍人轻声说道:


    “可以的。”


    二当家眨了眨眼睛,笑道:


    “大当家对他很有自信。”


    灰袍人淡然道:


    “不错,起码第一炷香绝对没有问题。”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


    插在牧二面前的第二柱香居然直接燃起来了。


    二当家瞪大眼睛,道:


    “什么意思?”


    大当家也是一脸的震撼,苦笑的面具之上波澜不断,道:


    “你细数了吗?”


    “好像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二当家宛若梦呓般的说道。


    大当家不在回应,心中唯有震撼。


    一会儿。


    大当家才出言问道:


    “问心香最高的记录是多少?”


    “一炷香的时间。”


    二当家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


    这里的一炷香是问心香自燃的时间。


    很明显,牧二在香烛世界中的遭遇,加快了问心香的自燃。